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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护士帮来了脚凳,安凯瑞这次倒是没有出神,立刻站上去开始胸外按压,木木则专心地给患者进行气管插管。
一阵鸡飞狗跳,兼白天真泪眼朦胧的忙乱之后,患者的体征暂时稳定,呼吸心跳恢复。
木木吐了一口气,对安凯瑞说:
“安医生,给患者家属下病危通知吧。”
安凯瑞点点头,出去了。
木木对在场的另一个医生説:
“脾破裂了,闭合性损伤引起的脾破裂不切除止血的话,大出血会致命。”
那个医生微微一怔道:
“患者器官严重受损,休克,这个时候摘除脾脏太危险了,没有别的办法吗?”
木木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个医生又说:
“可是摘除风险太大,如果病人没有救过来……家属那里估计不好办……你看他的衣服!”
木木是个工作狂,对于生活没有特别大的热情,对于品牌更是两眼一抹黑。对于人家那一身华丽丽的阿玛尼,木木唯一的感觉就是剪开比其他患者的t恤费力得多。
“请家属签字吧……不切除,人就真不行了。”
那个医生还是有些犹豫,但是他心里也清楚,木木说的是对的,切除脾脏,不一定能够救活他,但是如果不切除,他的死那就是案板定钉的事情。
木木也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于是说:
“下吧,责任我担着。”
说着木木叹了口气,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门外,病人的家属立刻把木木围住,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子拉住木木,厉声问:
“医生,我的儿子怎样了?”
木木取出家属同意书递给她道:
“患者出现脾破裂,如果不能及时摘除脾脏,会有生命危险,这是手术同意书,请您签字。”
中年女子一愣,道:
“切除脾脏?人好好的送进去为什么要切除脾脏?切了能救活?”
木木平静地说: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手术的结果我们不能保证,但是我们会尽力挽救病人的生命的。”
中年女子柳眉倒竖,神色非常的严厉:
“你们不能保证?你必须救活我的儿子,否则,我拆了你的医院,让你给我儿子陪葬!你听明白没有!”
面对这样的家属,木木只能沉默。
那女子接过同意书,掏出一支精致的钢笔签字,然后把同意书丢在木木的脸上,厉声道:
“还不去救人!”
木木接过同意书,转身对护士说:
“通知胸外科,内科联合手术……把张主任也请来。”
说完,木木默默地转身回了手术室内。
小护士一直茫然地望着木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手术室的门后,她觉得有些莫名。
只有跟木木共事多年的医生才知道,凭着木木的医术,需要去请主任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木木正在抢救患者的时候,穆远作为队长,亲自送他们队里的一个出任务的时候受伤的小武警到s医院就诊。
穆远就认识一个木木,也对木木的医术非常信得过,原本想把队员交给木木的,但是得知木木正在进行手术,于是只得把队员交给旁的医生。作为一个狙击手,穆远不抽烟,也讨厌烟雾在眼前的感觉,所以他默默地一个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处,望着远处的楼房,通过思考着如果在这里进行一场巷战,需要在哪里进行狙击会比较好来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回过头去,他看到木木一边摘口罩一边从里面出来。
木木的神色有些疲惫,不过似乎并没有沮丧的表情,想来手术也是挺成功的,她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所以她安排了小护士随时注意患者的情况之后,打算回去休息一把,把之前没有发的短信发完。
然后,木木看到了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穆远。木木的视力远没有穆远好,等他看到穆远的时候,已经走得离穆远相当近了。木木觉得虽然穆远在自己家里吃过一顿饭,但是并不算很熟,于是只是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穆远原本就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于是干脆连回答都没有,只是简单地点点头。
木木见穆远不是来找自己的,于是拉开房门准备进去。
穆远突然开了口:
“……林医生,你……”
木木听见他叫自己,于是停下来准备听,却看见小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
“刚送去eicu(重症监护室)的那个患者,又出现呼吸停止,心脏停跳了!”
木木一怔,连说都来不及跟穆远说,直接跟着小护士朝着icu就跑去。
穆远望着木木飞奔而去的背影,默默地将之前裴翊意味深长地硬塞给自己的两张电影票揉成了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脾切除
☆、展慕云
木木再次赶到抢救室的时候,发现连院长都来了。
木木也没管那么多,换上手术服就开始对这个有来头的患者进行抢救。
但是,这一次,除颤仪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无论木木如何努力地进行胸外按压,心电图仪上始终都是一条不详的直线。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准备肾上腺素,呼吸兴奋剂!”
一支又一支肾上腺素被注入患者的体内,木木站在脚凳上坚持不懈地给患者进行心外按压,但是,那条不详的直线始终还是没有一点的波动。
汗水顺着木木的额头流下去,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院长默默地走到木木身后对她说:
“林堃,已经抢救了一个半小时了……放弃吧。”
木木一边按压,一边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她已经足足按压了一个小时了,人已经有些虚脱。对于要求的四十分钟,已经超过,眼前的这个人,在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已经是彻底的死亡了。
木木没有反抗,只是吐出一口气,然后软软地瘫在抢救台上,轻轻地闭上了一会儿眼睛,又慢慢地张开,然后对身边的白天真说:
“患者:展慕云,经抢救无效死亡,死亡时间,17点43分。”
院长看着满头虚汗的木木,轻轻地拍了拍安凯瑞的肩膀道:
“去通知家属吧。”
木木拉住了院长的手说:
“在我手上抢救的,还是我去吧。”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目送着木木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出去。
展慕云的家人此刻都等在手术室外,一看见木木出来了,立刻围住木木。
木木轻声说:
“患者展慕云,送至我院时肋骨骨折,腹腔内出血,脾脏破裂,呼吸心跳已经停止,经抢救,生命体征暂时稳定,脾脏切除手术成功,手术后……”
木木还没有说完,展慕云的母亲看到所有的抢救医生都已经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的表情。
于是,突然地,一个鲜亮的巴掌甩在了木木的脸上。木木猝不及防,脸被打得生生偏到了一边。
“说!我儿子呢?你们治好我儿子了吗?!”
木木的嘴角慢慢地渗出血丝,然是她连擦也不擦,只是偏着头,继续轻声说:
“患者突然出急性脑梗的症状,呼吸停止,心跳停止,我们……我们抢救了90分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患者于今天下午5点43分,抢救无效……死亡。”
话音未落,一连串的巴掌落在了木木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医院空荡的走廊上回荡。
穆远在走廊尽头看到木木走出手术室的时候,脸色沉重,就知道大约是人没有救回来,他看着那群家属围上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为首的那个女人就扇了木木一个巴掌。
穆远有些诧异,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医生这个职业跟老师差不多,神圣而权威,都是值得尊敬的。
接着,他就看到木木被一连甩了好几个巴掌。
在他的印象里,木木似乎是个挺强悍果决的女人,但是这次她竟然没有一点的反抗。
展慕云的母亲到底还是没有能够继续下去,穆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
展慕云的母亲抬起头,看见穆远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一双犀利冷漠的眼眸,此刻正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双冷漠的眼睛让她有一种被利剑刺穿的感觉。
哪怕穆远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向在商场之上叱咤风云的展妈妈还是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压。她的这半辈子,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也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吃过亏。她清楚每一类男人的弱点,这也是她运筹帷幄的关键。但是,她最害怕的,就是穆远这样的,漠然而冷静,无视金钱和权势,无所畏惧。
就在展妈妈停顿的间隙里,木木看了看他,眼神淡淡的,既没有求助,也没有羞愧,只是默默地转过脸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着一群疯狂的家属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穆远没有跟上去,他松开展妈妈的手腕的时候,看见木木重新换上了一件浅鸀色的手术服,向走廊另一边的手术室走去。
安院长从后面追上去,拉住木木,有些犹豫,说:
“林医生……你……你也许需要休息……”
木木淡淡地朝他笑了笑说:
“院长,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个手术除了张主任,只有我能做……你放心,我不会把情绪带到手术里去,手术以后,这次的事我们再开病历研讨会吧……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
说完,木木继续朝着手术室走去,每一步,都没有犹豫。
还处于郁闷之中的木木并不知道这个展慕云的来头,展家的妈妈已经牛到让安院长亲自出马安抚的地步了,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围了出去,解释,安抚,乱成了一锅粥。
木木被甩巴掌的时候,白天真在抢救室里,现在大家都出去了,她还是在这里。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第二次见到死人,所以即使到了现在,她的牙齿还在打颤。天真在卫校的时候,努力念书了,但是她的脑子在这方面可能真的不是很好使,学的东西基本都忘光了。她对于抢救的东西基本不懂,就记得安凯瑞小时候曾经跟她说过,外国的一对夫妇,孩子死了,医生都放弃抢救了,但是父母还是不放弃,做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心外按压之后,孩子又死而复生了。
白天真的世界很单纯,在她的眼中好人都是会好报的,世界上最坏的就是狼外婆和白雪公主的后妈,她相信白马王子和水晶鞋,也相信神仙妖怪和精灵。在她的世界里,安凯瑞是博学善良又英俊多情的王子,安凯瑞说的都是真理,是必须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奇迹的概念,也不知道胸外按压时间长了,肋骨是会断的,更不懂什么脑梗脑死亡。她只看到了,木木作为主治医生,不过抢救了一个半小时就放弃了,啧,真没有道德。
也许……也许自己可以让他活过来?
白天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从本质上说,白天真非常的害怕尸体,而且她的胸外按压根本就不到位,她甚至于不知道应该怎么按,要按哪里。
但是她更无法接受一条生命就这样死去,所以她战胜了自己的恐惧,爬上了木木之前站着的脚凳,学着木木的样子给这个人实行胸外按压。
一个人面对一具已经冰冷的身体,白天真有些恐惧。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人虽然脸上带着淤青,但是他长得非常的英俊帅气,甚至安凯瑞跟他比起来,都少了那么一种成熟决断的味道。
白天真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
白天真站在脚凳上开始给死去的人进行胸外按压,不过才过去了十分钟,白天真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酸的不行,而且满头的汗水滑下来,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手很酸,全身都脱力了一样,白天真擦了把汗,咬咬牙又继续给死去的人进行胸外按压。
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和死去的展慕云长得非常相似的男人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白天真满头大汗地在给展慕云进行胸外按压。
安凯瑞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于是也瞥了一眼抢救室。然后,他侧开身,对还在和自己老爸闹的展慕云的母亲说:
“夫人,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
展慕云的母亲一怔,顺着安凯瑞的视线看到了抢救室里正在给死去的展慕云进行胸外按压的白天真。她突然疯了一样朝着白天真扑过去,如果不是安凯瑞的动作快一步抱开了白天真,大约白天真小白花一般的脸蛋上也已经挨了一个巴掌。
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很久,展妈妈的情绪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激动了。她只是推开了白天真,然后搂着死去的展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