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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含泪叫了一声:夫人啊――
11、王振府上
王振将所有搜罗来的药材付之一炬。
火光映照着王振的脸,他的眼神极为阴沉。
燃烧的药材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王振狰狞的表情。
整个房间火光熊熊,烟雾弥漫,夹杂着王振的冷笑声……
12、乾清宫
英宗从坤宁宫扫兴而回,似乎余怒未消,几个太监和宫女都是垂手而立,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曹吉祥进来禀报:万岁爷,太后驾到。
英宗大感意外:太后?这么晚了找朕何事?
孙太后已进来了:皇儿――
英宗只得迎上去:儿臣恭迎皇娘。
孙太后显得兴致勃勃:皇儿,晚上都在干什么啊?
英宗乖巧地:回皇娘,儿臣刚想去慈宁宫给皇娘请安呢。
孙太后笑呵呵地:哦?那哀家来得正是时候?哈哈,坐下说,哀家倒真有要事与你商议呢。
英宗:哦?
孙太后:皇儿啊,你可记得,你舅舅走私火炮,于爱卿将其押上廷时,曾把一封密函交给哀家。
英宗不满地:怎么不记得?儿臣还曾问过皇娘,这份密函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皇娘给儿臣瞧瞧,皇娘硬是不肯。
孙太后:那好,哀家现在就告诉你,这份密函确是王振写给瓦剌也先太师的。
英宗暗惊:王先生跟也先太师说的是……
孙太后:这份密函虽是王振所写,可里面含糊其词,所以哀家暂没给皇上看。现今真相大白,皇上倒可以一睹为快,看看你这位王先生到底干的什么勾当!
英宗:那……那王先生干什么了?
孙太后掏出密函和孙万山的供状:你那个不争气的舅舅全招了,皇上自己看个明白吧。
英宗拿起密函和孙万山的供状,匆匆看了一遍,脸色大变,半晌出不了声。
孙太后:王振勾结瓦剌,全然不顾社稷安危,走私神机火炮,牟取暴利,此等卖国勾当,实在令人发指啊!
英宗又惊又恼:他……他怎能背着朕做出这等事!
孙太后又拿出一份供状:皇上,圈地的主犯于爱卿也全查清了,王振的弟弟王山伙同马顺、李威、丁铭、徐珵等文武大臣,还有你舅舅这些皇亲国戚,圈地达三十余万亩,这些人背后的靠山和主使也是这个王振。
英宗:是吗?
孙太后:王山所圈的二十四万八千余亩地,实有十五万亩是王振所有。你这位王先生,才是逼得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乃至聚居山林、差点闹出事端的罪魁祸首!
英宗看了一遍王山的供状,倒抽了口冷气:太可怕了!
孙太后:内忧外患,全是王振所为。皇上,这回你总该信了吧?王振出卖的是我大明朝廷,出卖的是你这个皇上啊!
英宗受到强烈震动: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朕是太轻信他了。
孙太后:王振今日能做出此等祸国殃民之事,让他得逞了,明日就有可能谋逆篡位,到那时候,皇上你又置身于何地呢?
英宗大惊:皇娘是说王先生他想犯上作乱?
孙太后:皇儿,你以为当今这个朝廷还是你皇上的?是哀家的吗?不,它早已为王振一手把持,皇上和哀家不过是两个傀儡,装装大明朝廷的门面罢了!
英宗听出一头冷汗:这……朕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孙太后:皇儿能想明白这些要害,也许事情还有可为。
英宗:那……皇娘要朕怎么做?
孙太后:哀家还是那句话,王振不除,国无宁日,所以务必及早动手才是,免得夜长梦多。
英宗唯唯诺诺地:儿臣愿听皇娘吩咐。
孙太后冷静地:王振大肆圈地,欺压百姓;走私火炮,勾结外患,祸害朝政之烈,我朝鲜有其闻,现人证物证俱在,明日早朝,皇上可将他一举拿下。
英宗:明日早朝?
孙太后:王振耳目众多,哀家就怕他狗急跳墙,生出乱子来,所以与皇上商议,乘他不备,当廷发难。
英宗想了一想,目光再次落在王振的密函和两份口供上,终于下了决心,点点头:好吧,明日早朝,朕就此作个了断!
孙太后看着英宗,欣慰地点点头:唔。
13、王振府上
黑影憧憧,整座豪宅早已在雨中陷入沉寂。
一个人影手持宝剑,矫捷地飞上屋脊,倏忽间几起几落,行走如飞――这人正是前来盗药的女贞。
三 翻云覆雨(7)
女贞轻巧地翻入院内,在走廊上搜寻前行。
几个家丁打着灯笼巡逻而来。
女贞机智地躲进角落。
家丁大摇大摆而去。
女贞见家丁走远,随即继续前行。她突然从一间房子外闻到了浓重的药材味和烧焦的气息,便悄悄打开房门,潜入房中。
房内是一堆已烧成灰烬的药材。
女贞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失色。
没烧完的药材发出暗红的火光,余烟袅袅。
女贞一把抓过烧成炭灰的药材,恨得咬牙切齿:王振狗贼,你好歹毒啊!
王府厅堂,王振正紧急召集马顺、丁铭、李威、徐珵等十余位文武大臣碰面,人人脸色凝重。
王振端坐在椅子上:老夫连夜召集各位,是有一件大事要跟各位商议。
马顺:听候先生吩咐。
王振:圈地之事已让于谦全查出来了,王山也对此供认不讳,连老夫都受到牵连,太后准备对老夫和各位一块动手了。
马顺等人大惊。
李威:太后想怎么样?把先生和我等全抓起来治罪?
徐珵:先生,那……皇上的意思如何?
王振:太后现有证据在手,万岁爷怕也是无能为力,何况万岁爷最怕有人造反,各地流民闹事,现在是此起彼伏啊。
马顺等人都呆住了,默默看着王振。
李威愤愤地:那怎么办?难道就等死不成?
徐珵:先生,你说吧,卑职等全听你老人家一句话。
马顺等纷纷附和:对对,我们听先生的。
王振点点头,突然一声大喝:上酒!
仆人马上搬来了好几坛酒。
王振砰一声将一只大金盆撂在桌子上,倒满酒,然后捋起袖子,拿刀割破手腕,将淋漓的鲜血滴到酒中。
血在白酒里红成了一朵花。
马顺等人都静静地看着王振,感觉到这将是一个性命攸关的重大举动。
马顺捋起袖子:各位,上!
马顺说着,走上前去,按着王振的样子,割破手腕,把血滴到大金盆里。
李威等人都群情激昂地走上前。
一滴滴鲜血将金盆里的酒染成了凝重的深红色。
王振大喝一声:好!
他捧起金盆,来到每个人跟前,将血酒洒在一只只小碗里。
血酒哗哗倾泻着,溅起炫目的殷红色,如花瓣飘飞。
房间里的气氛极为凝重。
马顺等人都在定定地看着王振,等待他发话。
王振缓缓将金盆举起来,马顺等人也将一碗碗血酒举起来。
王振激奋地将血酒一饮而尽:跟老夫一条心的,请喝了这碗酒!
马顺等人将血酒一饮而尽。
王振砰地将金盆摔在地上,似是豪气冲天。
马顺等人也一齐将碗摔破,房间里一阵轰响,气氛异常激昂。
王振却突然面对马顺等人,扑通一声跪下,把马顺等人都吓一跳。
王振郑重地拱手:事到如今,老夫只有委屈各位了!
马顺等人一愣,赶忙齐刷刷跪下:我等愿凭先生发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王振泪流满面:对不住了,各位,老夫不会忘了你们!
王振说着,缓缓站起身,把手一招,埋伏在外面的锦衣卫一拥而入,将马顺等人拿住。
马顺等人均大惊失色。
14、乾清宫
孙太后走后,英宗背着手,在宫里踱着步,似乎还在思考明日早朝上对王振采取的行动。
曹吉祥鬼鬼祟祟凑上来:万……万岁爷。
英宗:曹公公,什么事?
曹吉祥:刚才王先生差喜宁公公过来,要奴才转交给万岁爷一样东西。
英宗:哦?拿来。
曹吉祥恭敬地将一只盒子奉上。
英宗接过盒子,朝曹吉祥示意:退下。
曹吉祥小心翼翼退下。
英宗慢慢打开盒子,倒是吃了一惊,盒子里搁着一把小孩子玩的拨郎鼓。
英宗盯着拨郎鼓,似乎突然勾起了什么心事,脸上出现了柔和的表情。
他情不自禁地拿起拨郎鼓,摇了一摇,拨郎鼓发出咚咚的响声……
拨郎鼓的清脆响声将英宗唤回遥远的过去——
小英宗被抱在王振怀里,正在哭闹。
王振拿出一只拨郎鼓逗他,小英宗听到咚咚的鼓声,被吸引住了,很快破涕而笑。
小英宗骑在王振身上,“驾驾”吆喝着,王振趴在地上,学着马儿的样子爬动。
小英宗乐得咯咯直笑,王振则累得汗流满面。
那只拨郎鼓扑通一声从王振怀里掉到地上,王振忙捡起来,心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
小英宗一把抢过拨郎鼓,摇晃着:咚,咚,马儿马儿快快跑,咚,咚――
王振卖力地在地上爬动,膝盖上磨出了鲜血。
英宗回忆着由拨郎鼓勾起的往事,不由咧嘴一笑,但他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
随即,他哼了一声:朕倒要看看,他这是搞什么名堂!
15、王振府上
王振府上正忙作一团,原先华丽的陈设全被撤走了,换上了十分简陋的用具。
王振声色俱厉地向一群妖艳的侍女吆喝:下去,都给老夫下去。
三 翻云覆雨(8)
侍女们慌乱地退出房去。
喜宁忐忑不安地跟在王振后头:先生,万岁爷会来吗?
王振露出一丝奸笑:放心,他会来的。
正在这时,有太监禀报:先生,万岁爷驾……驾到。
王振得意地点点头,突然把脸一板:你们也给老夫退下!
英宗在曹吉祥的引领下来到王振的书房门口。
曹吉祥正要高声通报,英宗朝他摆摆手,然后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英宗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陋,甚至称得上寒酸,除了遍地堆砌的书籍,几乎一无所有。
书房一角,放着张小床,被盖之类全是打满了补丁的粗布。
王振穿着件夹衣,俯在案几上,挥汗如雨地写着什么,案几上的奏折堆叠如山。
边上站着两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丑陋老女人,一个在给王振磨墨,一个在给王振打扇。
王振的夹衣领子和脸上全是汗水。
英宗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确实是被王振呕心沥血为朝廷、为他而不辞辛劳的样子感动了。
霎那间,他露出了羞愧和内疚的表情。
曹吉祥轻轻咳嗽了一声。
王振这才抬起头来,见到英宗,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下:奴才不知万岁爷驾到,有失迎候,罪该万死!
英宗这才恢复了常态,淡淡地:先生,不是你让朕来的吗?
王振仍跪在地上,显出惶恐的样子:奴才……不知万岁爷此话怎讲?
英宗大摇大摆走过去,掏出那只拨郎鼓:先生差人给朕送这玩意儿,难道不是有话要跟朕说吗?
王振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今日早上清理房间,见到这只拨郎鼓,想起后天就是万岁爷生日,就……就把它拿出来,供在案头。定是奴才手下有人误会了奴才的意思,不知好歹,把这东西给万岁爷送去了……
英宗:哦,原来如此。
王振故意盯着英宗手上的拨郎鼓:奴才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万岁爷对奴才的恩情呢。
英宗感慨地摇摇拨郎鼓:这还是先生送的吧?
王振:可不是,皇上好记性。
英宗的脸色已经十分温和了:先生且起来说话。
王振:谢万岁爷。万岁爷请。
英宗在椅子上坐下。
王振观察着英宗脸色:万岁爷今儿个气色可不大好啊。
英宗还没答话,却是一阵咳嗽,似乎是喉咙里有痰,正要转身,一只痰盂已端到面前。原来是王振。
英宗吐完痰,王振又随即递上汗巾,让英宗擦嘴。没等英宗放下汗巾,嗽口的杯子又递上了。
这一切配合得极为默契,又非常自然,如同行云流水,似乎这种场景已上演了千百遍。
英宗又一次被感动了:还是先生周到,朕身边的那些个奴才,笨手笨脚的,不中用得很。
王振:奴才服侍万岁爷十几年了,万岁爷小时候的事情,奴才记得清清楚楚。这气喘多痰的毛病,还是万岁爷三岁时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