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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统领等人也站起来:但凡武清侯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石亨呼地抽出剑来:弟兄们如此看得起我,我也就不客气了,今后我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张统领等人也抽出剑来:武清侯,弟兄们跟你是跟定了。
石亨激奋地:我们几个意气相投,连成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张统领等人齐声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石亨:只要我们尚有一口气,就绝不任人宰割!
石亨说着,喀嚓一声将手中的剑折断。
张统领等人也喀嚓、喀嚓几声将手中的剑折断。
几个人把断剑往地上一扔,相视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把断剑掉在地上,显得分外刺眼……
25、华盖殿
早朝时分,众大臣静立在殿下。
景帝看着众大臣,意味深长地:列位爱卿,朕今日有件事要问问诸位。
众大臣都看着景帝,不知他要问什么。
景帝笑嘻嘻地扫视了众大臣一眼:朕要问的是,你们昨晚上,都在干什么啊?
众大臣都吃了一惊,有点摸不着头脑。
胡滢心直口快,上前禀报:启禀皇上,老臣昨晚上在家抱孙子,嘿嘿。
众大臣大笑。
景帝也笑了:好,好。抱孙子,天伦之乐嘛,不错,不错。
王文:启禀皇上,臣昨夜在家看书。
景帝也笑着点点头:唔。
另有几位大臣有的说在家忙公事,有的说来了亲戚,有的说外出看戏,不一而足。
只有石亨和张统领等人见如此阵势,心里害怕,紧张万分,迟迟不敢上前答话。
景帝的目光在这四人脸上转了一转,不动声色地摆摆手。
众大臣都静下来,看着景帝。
景帝冷笑一声:只怕有人在昨晚上忙着呢,哼,干的好事啊!
石亨等人更是一愣。
景帝却对着曹吉祥:拿上来。
曹吉祥手上捧了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的,竟是一把断剑。
众大臣都大吃一惊:断剑!
景帝取过断剑,砰一声扔在地上,把石亨和张统领等人都吓一跳,四人顿时脸色死灰,冷汗直流。
众大臣更是面面相觑。
景帝不紧不慢地:列位爱卿有所不知,这把断剑里头可大有文章啊!
张统领等人见昨夜的事情竟然败露,惊惶失措。
钱统领胆小,见此情景,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石亨好不容易强装镇定,脸上的冷汗却不由自主往下滴。
徐珵偷偷观察着石亨的脸色,心里已明白了几分,露出一丝奸笑。
景帝厉声地:张统领、王统领、钱统领,你们几个可知罪?
张统领等三人早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卑职知罪了!
景帝:知罪就好,朕今日先免了你们的统领之职!
张统领等人浑身发抖,捣蒜般叩头:皇上宽宏,皇上宽宏。
景帝:捋了他们的官帽!
上来几个御前侍卫,捋去了张统领等人的官帽。
石亨看得心惊胆战。
景帝怒喝:下去吧!
张统领等人连滚带爬,狼狈地奔出殿去。
景帝:哼,这几个人背着朕,结党营私,罪不容赦,朕已罢免他们的统领之职。至于京城三大营的新统领,朕决定待于爱卿身体康复后,交由他遴选,朕再予以定夺。
十四 幽禁英宗(21)
众大臣还是哑口无言。
景帝又看着石亨,敲山震虎地:朕在这儿再说一句,事不过三,就算有人功劳再大,要是背着朕干什么勾当,朕绝不轻饶。
石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景帝:哼,好自为之吧,啊?
石亨在胆战心惊之余,见景帝还是放过了他,不由松了口气。
十六 于谦被刺(1)
1、石府书房
石亨正在与石彪密谋,两人都心事重重,如大难临头。
石亨阴着脸,目露凶光,似要跟人拼命一般。
石彪:伯父,今日之事,皇上显是对你……
石亨心有余悸地:可怕,太可怕了!皇上竟然会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石彪:皇上免了张统领他们的职,对伯父你却手下留情,以侄儿之见,皇上不一定真的探知伯父心里的底细。
石亨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不过,这件事再次给我提了个醒,我们不早作打算,迟早有一天要人头落地了!
石彪点点头:只可惜侄儿明日就要赶赴边关,伯父,你在京城,可千万小心哪!
石亨:你只管去就是,伯父这儿,谅皇上还不会即刻把我怎么样。
石彪:皇上对伯父是手下留情,只怕有人对伯父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石亨的脸色马上又阴沉了:哼,我是在想,皇上他怎么就知道得如此及时?难道我们军中……
石彪:那还不清楚吗?军中之事,插得上手的,不就是……
石亨忙严厉地朝石彪摆摆手:别说了!
石彪不满地看着石亨,想说什么,终于没说。
2、于府书房
于谦的病好了许多,在伏案起草向景帝禀报新法推行情况的奏折。
女贞悄悄走进来,将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
于谦一愣,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
女贞热切地看着他:于大人,小心着凉了,啊?
于谦从女贞炽热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她的情意,不由又是一愣。
他马上平静下来,将衣服取下,默默放在桌子上。
女贞急了:于大人……
于谦平静地一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于谦说着,拿起衣服,重新给自己披上。
女贞见了他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又可气又可笑:你啊,就会多此一举!
于谦却认真地:女贞,以后我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啊?
女贞一愣,感觉到了于谦拒人千里的态度,委屈地:于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在你身边?
于谦倒被女贞直截了当的责问难住了,犹豫地沉默着。
女贞深情地看着于谦: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对待我,我……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
于谦的心一阵绞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女贞情不自禁地握住于谦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惟有夫人,我不怨你,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个至情至性的大丈夫,女贞能跟你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在一块,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是什么处境,我都会觉得幸福的!
于谦浑身都颤抖了,连连摇头:女贞,你错了……
女贞却根本就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神往里:真能如此,我女贞心愿已足,夫复何憾!
女贞软软地靠到于谦身上,于谦的脸色终于大变,他一把推开女贞,粗暴地:女贞,不可再说这种蠢话!
女贞惊呆了:于大人――
于谦已抬起手来,指着门外:走吧。
女贞看着于谦冷若冰霜的脸,泪水夺眶而出,但她竭力忍住,伤心地:于大人,你难道就不明白我的心吗?
于谦大吼一声:走!
女贞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脚,转身掩着脸,踉踉跄跄奔出门去。
于谦看着女贞伤心欲绝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太粗暴了,他想叫她一声,却没叫出来。
他痛苦地嗨了一声,举起拳头,击在柱子上。
3、三里亭
石亨和孙镗、宋城等一班部将送别石彪去边关赴任。
石彪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一瘸一拐地牵着马,在石亨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三里亭前。
石彪: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伯父,诸位弟兄,你们就到此为止吧。
孙镗伤心地:石兄弟,你我情同兄弟,意气相投,本当在武清侯手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多少是好,现今却要就此分手,不知何日相见,兄弟我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石彪感动地朝孙镗拱拱手:孙将军一番心意,小弟心领了,小弟何尚不想跟弟兄们一块,跟着武清侯,何等快活,可惜……唉!
石彪差点掉下泪来,众将领见石彪如此伤感,也难过之极。
宋城:石将军,弟兄们都舍不得你走啊!
石彪又连连向宋城等人拱手:谢各位弟兄一片诚意,石彪铭记于心。
石亨这时突然咳了两声。
孙镗等人都知道石亨有话要说,便都看着他。
石亨:石彪,你去边关后,务必小心谨慎,万不可再惹乱子,知道吗?
石彪:是,侄儿明白。
石亨又打量着孙镗等人:你们也给我听着,现今于大人总揽朝政,整治朝纲,推行新法,朝中气象非往日可比,你等今后务必小心为好,万不可鲁莽从事,惹出是非,否则,就算我这个武清侯,也难保你等性命。
石亨这话一说出来,众将领都面露不满之色。
宋城愤愤不平地:哼,武清侯也太把于谦当回事了,他想怎么样?难道把我们这些有功之人,个个治罪不成?
孙镗咬牙切齿地:都是这个于谦,差点要了我和石将军的脑袋,武清侯啊,说句难听话,他先拿石将军和我孙某人开刀,分明是跟你过不去啊!
十六 于谦被刺(2)
另一将领:孙将军说的是,于谦是见武清侯手下将多兵广,怕对他不利,将石将军贬往边关,就是先把武清侯给架空了。
石亨听了,心里一愣,表面上不动声色。
宋城:还有呢,张统领他们三人何罪之有?皇上莫名其妙捋夺了他们的兵权,依我看哪,这里面必定是于谦在皇上面前挑拨。
一将军:宋将军说的没错,于谦此计,也是为架空武清侯。
孙镗:这一来,武清侯身边的弟兄是越来越少了,走的走,贬的贬,只怕将来有一天,我们这帮弟兄就要所剩无几了。
石亨默不作声,脸色极其难看。
石彪:真到了那时候,没了弟兄们帮忖,伯父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孤掌难鸣啊!
孙镗:果真剩了武清侯一人,那还不让于谦给整死了,张统领、石兄弟他们的今天,说不定就是武清侯的明天了!
石亨听了,眼里掠过一道惊恐之色:你等不可胡言乱语,我石亨又没做亏心事,他……他能……
宋城已经叫嚷起来:武清侯,我等都为武清侯和石将军鸣不平,你就别阻拦了。依我看,反正是你死我活,不如给于谦点颜色瞧瞧,我们这班弟兄不是好惹的!
孙镗:对,有于谦在,我们就没好日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爽快的,痛痛快快了结!
石亨惊呆了,他有点惊慌地看着这些部下,心情极为复杂,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宋城:先下手为强,哎,武清侯,你说呢?
宋城说着,突然一愣,因为石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宋城和孙镗等人看着石亨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石彪却早把宋城、孙镗等人的话听在心里,他咬着牙,目光阴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已下了决心。
4、于府厅堂
于谦又独自对着兰心的灵位,在想心事。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书的《寄内》诗卷上,内心受着痛苦的煎熬。
他举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裱好的诗卷,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良久,他终于打定了主意:事已至此,我还是说个明白吧,此事万万不能!
5、女贞卧室
女贞坐在窗前,也在想着心事。
她的手掌上捧着兰心临终前给她的那副耳环。
耳环在烛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芒,让她想起了兰心,想起了兰心对她的嘱托。
她喃喃地:夫人,你的话我可时时记在心里啊!
她心里一动,慢慢将耳环举起来,对着镜子,将耳环仔细地戴到自己的耳垂
上。
镜子中,戴上耳环的女贞变得异常美丽。
女贞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一时泪光闪烁。
但蓦然间,她的脸一沉,笑容凝固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于谦对她的态度,这让她感到深深的委屈、绝望和孤独。
她顿时难受极了,轻轻将耳环摘下,叹了口气。
她眼里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6、于府院内
于谦难以入睡,独自一人在院内徘徊着。
在院子里可以看见女贞卧室的窗户。女贞的房间还亮着灯,她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显得异常孤独。
于谦的内心顿时又充满了自责。
隐隐的抽泣声从窗户里传了出来。
于谦更是六神无主了。
他似乎下了决心,绕过窗户,来到女贞门前。
但他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好像这前面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
于谦就这样欲进又退,痛苦地徘徊着。
终于,他退却了,叹了口气,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