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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过来的。
/* 133 */ 第五部分:荷兰沼泽上崛起的帝国小小岛国人满为患(图)10
普利茅斯是康沃尔半岛上最重要的一个城市,这是一个军港,除了偶尔有几
艘大西洋汽船进出这个海港,其他的船只就极少能看到了。布里斯托尔湾位于康
沃尔半岛的另一侧,这是一片恶浪滔天的水域。在17世纪,由于从美洲返回的船
只常常将布里斯托尔湾误认为英吉利海峡而进入了这个海湾,结果导致船毁人亡,
所以,在当时的地图上这个海湾总是被标记为“错误的海峡”。威尔士的群山静
卧在布里斯托尔湾的北部,本来是一片寂寥的大山。现在,威尔士成为英国举足
轻重的工业基地之一,这是由于这里发现了煤、铁矿藏,在旁边的安格尔西岛发
现了铜矿。现在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煤炭工业中心之一的加的夫,原本是古代罗
马人修筑的一个军事重镇。一条从塞文河下穿过的铁路线把加的夫同伦敦相连在
一起。在工程界,塞文河铁路隧道工程与一座跨海大桥工程一起赢得了美誉,这
座跨海大桥把威尔士大陆和安格尔西岛及霍利黑德岛连通为一体。从霍利黑德岛
出发,能直航到大海对面的金斯敦,一个属于爱尔兰首都都柏林的港口。四四方
方的英格兰,因为年代久远,历史悠长,每一个城市、每一个村镇都饱浸了岁月
的沧桑。为了避免把一章英国地理变成整卷的世界历史,甚至连它们的名字我都
不敢提及。这片土地至今仍是英国地主阶级的灵魂所在地。在法国,几乎没有大
地主,小地产所有者的数量10倍于英格兰。丹麦的小地主更多。而今,这些乡绅
们的地位已江河日下,远不如过去了,这个遗老集团除了教别人如何穿高尔夫球
裤外,就只靠打猎来打发时光了,再无别的更有价值的方式了。但这并非他们的
过错,而是由詹姆士。瓦特所造成的,是他发明了那个实用而有效的蒸汽机,社
会经济格局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这位就读于格拉斯哥大学的工具制造人,
自幼就偏爱数学,当他动手摆弄老祖母的小茶壶时,蒸汽还只局限于水泵,一个
又笨重又缓慢的玩意。可是,在瓦特逝世之后,土地已不再是财富的惟一源泉,
蒸汽机简直也成为了世界的一个主宰者。从古以来,南方是英格兰的经济核心地
带,可是,从19世纪上半叶起,英格兰的经济重心开始北移。在兰开夏郡,曼彻
斯特的棉纺机在水蒸汽的驱动下飞速地运转着;在约克郡,利兹和布拉德福德又
被蒸汽机推上了世界毛纺织工业中心的头把交椅;在所谓的“黑乡”,蒸汽又让
伯明翰开足了马力,数以百万吨的钢板与钢梁就生产出来了,而英伦三岛的产品
又被用这些钢材制造出来的轮船运到了世界各地。从人力到蒸汽机,这是一次巨
变,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变革。当然,蒸汽发动机是没有智能的,它必
须靠人来操纵,来告诉它何时开始工作,何时停止运转。由于这项工作很简单,
农民也能靠它来致富。于是,在城市的引诱下,80%的农村人口蜂拥而至,转眼
之间,城市迅速膨胀,出租公寓的房产商一夜之间就暴富了。就在这个时期,英
格兰聚敛了大笔的财富,这笔财富足够支撑英格兰很多年。英国还能支撑多久呢?
许多人今天都在问这个问题,也许,只有时间才能作答———这个时间就是10年
或者20年。英国的未来很值得人们研究。这个日不落大帝国的崛起与衰败同一连
串的事件紧密相连。它的命运与古罗马帝国的命运很相似。罗马帝国作为地中海
文明的核心,为了使自身的独立与完整得到保全,不得不四方征战,八方讨伐,
而英格兰登上了大西洋文明的中央宝座后,也重蹈了古罗马人的老路。今天,世
界性的大掠夺似乎已暂时告一段落。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大帝国的核心总部,很
快就会衰落为荷兰对岸的一个人满为患的小岛。这好像是一场悲剧,但是,人类
所在的这个星球的规律正是如此。
/* 134 */ 第五部分:荷兰沼泽上崛起的帝国小小岛国人满为患(图)11
如同美国最早的殖民者认识五个开化部落(指北美五个印第安人部落,即切
罗基、奇卡索、乔克托、克里克和塞米诺尔———译者注),古罗马统治者认识
苏格兰人也有一个逐步的过程。在帝国防线与诺森伯兰郡最后一片茅舍的北面,
一片北部大山之中,住着一群不好惹的剽悍部落,这就是苏格兰人。苏格兰人的
居住环境很原始很简单,他们的家庭血统不像其他民族那样遵从父系而是遵从母
系,以放牛牧羊为生。大山之中没有真正的路,只有陡峭的羊肠小道,连马儿走
在这羊肠小道上都畏步不前。苏格兰人对一切文明形式都给予激烈的反抗,所以,
对他们进行文明教化,实在是白费力气,因此,压根儿就不去理睬他们是一个最
佳方案。但是,苏格兰人还是一群凶猛的强盗,他们会突然从山上冲下来,把切
维厄特丘陵上的羊群掠去,把坎伯兰的牛群劫走。从泰恩河至索尔湾,一路筑起
一道高墙,并以剑刺刀砍或者上绞刑架等等死亡的痛苦来阻止他们再次冒犯,就
是保护这些地区的一个较为明智的办法。这做法果然有效。罗马人对英格兰进行
了400 年的统治,期间苏格兰人除了几次大规模的进犯之外,几乎再未染指文明
世界。除了与爱尔兰岛的凯尔特同胞们保持着长期的贸易交往外,苏格兰人从不
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也几乎没有别的物质需求。古罗马城墙早就化为泥土了,
但是,现在的苏格兰人依然过着苏格兰式的生活,发展着苏格兰式的文明。苏格
兰人能够保持独立的真正原因在于苏格兰地处穷乡僻壤。山区占了苏格兰的绝大
部分,在人类诞生之前,这里的山几乎与阿尔卑斯山一样高。高山因风雨的慢慢
侵蚀而渐渐矮小了,又被激烈的地壳上升运动震撼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沉积在山
谷中的泥土本来就很微薄,而大规模的冰川入侵又把泥土冲刷得干干净净,难怪
居住在高山区的苏格兰人只占总人口的10%,而低地地区———从西边的克莱德
湾至东边的弗思湾,一片不足50英里的狭长地带,拥挤着其余90%的人。爱丁堡
和格拉斯哥———苏格兰最大的两个城市,都屹立在两座火山(从前多数重镇都
建在死火山口上)喷发而成的山脉之间。古苏格兰的首府在爱丁堡,现代钢铁、
煤炭、造船和制造业中心则在格拉斯哥。一条运河把这两个城市相连在一起。从
洛恩湾经过另一条运河能直达马里湾,有了这条运河,小型船只不必再冒险地在
约翰奥格罗茨、奥克尼群岛和设得兰群岛———从爱尔兰伸向挪威北角的那块大
陆在怒涛中的残骸———之间行驶了,而能从大西洋直达北海。然而,在苏格兰,
格拉斯哥的繁荣并不意味着全地区就能繁荣了。绝大部分农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着,劳动所获只能保证自己不变成饿死鬼,甚至连让他们感受到真正活着的滋味
都不够。苏格兰人对辛辛苦苦攒下的几先令“财产”,因为极端的贫困而视若珍
宝,同时,这也使他们懂得不靠天,不靠地,而靠自力更生,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靠自己的勇敢坚毅。他们苦苦挣扎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从来就懒得去管别人说
三道四。斯图亚特王朝的詹姆士(斯图亚特王朝的第一个国王,1566—1625,1567
年开始统治苏格兰,称詹姆士六世;1603年又成为了伊丽莎白女王的继承人,当
上了英格兰国王,称詹姆士一世———译者注)是伊丽莎白女王的苏格兰远亲,
根据伊丽莎白女王临终前的遗嘱,而继承了英格兰的王位,苏格兰因这个历史的
偶然从此纳入了英格兰王国的版图,于是,苏格兰人能自由出入英格兰王国了。
假如苏格兰人感到自己的小岛太小了,容纳不了他们的远大抱负,就可以纵横驰
骋于英格兰王国的大地上。苏格兰人勤俭、聪明而富于克制,在边远地区担任领
导职务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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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说的是一个特别的故事,一个神秘的与人类命运有关的悲剧故事——
—一个民族本来前程远大,潜力无穷,可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理由,居然心甘情
愿地舍弃了眼前无限的光明,徒劳无功地朝黑暗奔去,而她的邻国却心怀仇恨,
随时准备对她进行羞辱,进行奴役。因为,这些盲目冲动的人还一点也不懂得正
大光明的自身利益才是人类生存的第一原则。谁是这个悲剧故事的罪魁祸首呢?
我不知道,也无人知道。是地质构造吗?大概不是。爱尔兰群岛也是史前时代那
块北冰洋大陆的残余。假如后来的地质变迁没有发生,这个群岛也许会更繁荣更
富饶。但是,这个群岛的中心因地质变迁下沉到海岸山脉以下,整个岛屿变成了
一个汤盘。而河流本来是朝大海流去,也由于这个下沉而变成了弯弯曲曲、百转
千回的河道,通航根本不可能了。是气候吗?不!爱尔兰的气候与英格兰的无分
别,或许爱尔兰只是更潮湿一些,雾更多一些。那是地理位置吗?也不是!自从
美洲发现之后,在与新大陆有商业贸易的欧洲诸国中,地理位置最为靠近的是爱
尔兰,地理条件最为便捷的也是爱尔兰。那么,到底谁是这个民族悲剧的元凶呢?
这个元凶恐怕又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性。在爱尔兰,人类又一次自毁前程,
把优势转为了劣势,把胜利化作了失败,把勇敢与锐气消磨成了无声无息的愤怒,
最终只能默默地承受命运的凄凉。在这个悲剧之中,民族传统又扮演了一个什么
角色呢?大家知道,爱尔兰人很喜爱他们的神话故事。小精灵、小妖精、狼人和
恶鬼之类的“人物”,几乎会出现在每一个爱尔兰戏剧和民间故事中,说一句实
实在在的话,即使在今天这个枯燥乏味的时代,对爱尔兰人那些妖魔鬼怪亲戚,
我们也真是厌烦呢!这些又与“地理”有何干系呢?你可能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对于山川、河流、城市分布的地理,对于统计煤炭、棉花进口量的地理,这的确
是无关的。但是,人类不仅是饱食终日之徒,还是一个虑远思深、浮想联翩的生
物。爱尔兰就是一个单单为思虑和浮想而存在的国度。当你在大海上遥望一个国
家时,你也许会说:“这片陆地看上去较矮,或较高;大地或是棕色的,或是黑
色的,或是绿色的。许多人生活在那儿,他们中有的人正在吃,有的人正在喝,
有的人是美丽的,有的人是丑陋的,有的人是幸福的,有的人是悲哀的,有的人
正在降生,有的人正在死去,有人死后得到了牧师的祝福,有人死后没有得到。”
然而,这些都与爱尔兰无多大干系。爱尔兰与众有点不同,或者说与众完全不同。
寂寞的空气弥漫于爱尔兰的角角落落,孤立的氛围甚至于触手可及。昨天还是真
实的东西,今天就变成了谎言与疑虑,一件事几个小时前还是简简单单的,转眼
就错综复杂了。变幻莫测的大海位于岛屿的西侧,可是,与这汪沉默的深渊相比,
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却让人更加匪夷所思。同任何一个民族相比,爱尔兰人遭受奴
役的时间都长一些,沉重的历史压在他们的背上,他们不断地怨天尤人。本来应
该反躬自省,可在他们的思想深处一定存在着某种认识上的错误,以致他们千百
年来一直落落寡合。在爱尔兰这块沃土上,他们的这种错误认识扎根很深。为了
这片沃土,爱尔兰人从未想到要好好地生活,而是时刻准备去流血去牺牲。诺曼
底的征服者们(诺曼底公爵威廉为了夺取英国王位,1066年带兵横渡英吉利海峡,
入侵英国。是年12月坐上了英国国王的宝座,史称威廉一世,在位时间为1066—
1087———译者注)当年刚刚在英格兰站稳脚跟,就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爱尔兰
海对岸,而所谓的爱尔兰海和北海一样,本来也是一个山谷,后来才下沉为海洋,
算不上真正的大海。爱尔兰岛本来是一个富饶的小岛,可岛内的局面也大大助长
了侵略者的野心。部族首领向来不和,把全岛统一为一个爱尔兰王国的努力从来
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征服者威廉的同代人来说,爱尔兰如同“一块颤抖着的
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