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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缕玉衣说穿了就是一件以玉为料,以金丝为线所制成的衣服,脸、手、脚都被罩在其内,甚至连眼睛、鼻孔、嘴都会有相应的遮盖,简直可以称得上密不透风,一件金缕玉衣所需要使用的玉片少则两千多片,多则几近五千,每块玉片都需要磨光和钻孔,大小和形状必须经过严密的设计和细致的加工,编缀玉片还需要许多特制的金丝。由此可见,制成一套“金缕玉衣”所花费的人力和物力,是十分惊人的。
也正是因此,金缕玉衣的价值可以说得上无价之宝,但也吸引了无数盗墓贼的觊觎。
李部长曾经给我讲过五十年代初,陕西某处曾有几个毛头小子偶然安发现了一座汉代贵族墓,大着胆子挖了进去,将一件好好的金缕玉衣拆了零碎,把金线抽走,却把无数的玉片给扔在了墓里。
才子听说了这事以后对那几个盗墓贼极度鄙视,这牲口说了一句话,让李部长几乎昏倒。
“要是老子,就连尸体一起背出来!”才子如是说。
李部长当时就挑起拇指称赞才子有眼光,那古尸甚至可能比衣服更有价值,后来,李部长曾感叹,幸亏才子生得晚了几十年,否则孙殿英也许就做不了近代第一盗墓贼了。
其他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研究那些雕像,兰花甚至抱着一个士兵在拍照留念,我缓缓地向龙椅走去,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雕像的双眼和嘴的部位,按照李部长讲的,应该是有眼盖和口盖的,可是我面前的这件却没有,露出了闭着的眼睛和嘴的轮廓。
我隐约感觉到好象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还把握不住头绪。
身边刮过一阵风声,才子那熊似的身体一瘸一拐跑地飞快向龙椅冲了过去,“这不是金缕玉衣吗?发财啦!”才子两步并做一步冲上了台阶怪声大叫起来。
“别动!”贾老的吼声把才子定在了台阶上,距离龙椅几步只遥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吼声把我也吓了一跳,转身向贾老望去。
“当心,不要碰那些东西,别弄坏了!”贾老满眼担心,表情凝重地说道“那可是一座墓穴里最珍贵的东西!”
我的心头一颤,终于想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快下来!”我大声地喊道,朝才子跑去。
金缕玉衣的出现是因为汉朝的帝王贵族们相信玉能寒身,为了保持尸体永远不腐烂而制造的,本就应该穿在尸体的身上,为什么要穿在雕像身上?
下面的朝臣们都穿着官服,高高在上的帝王应该穿着朝装,戴着皇冕才对,怎么会穿着金缕玉衣?
都是惯性思维惹得祸,看到下面的士兵,大臣们都是雕像,自然而然地就认为龙椅上坐着的也一定是雕像,归纳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龙椅上坐的根本不是雕像,是尸体!
我不相信吴者的尸体会被摆放在龙椅上,所谓“尸不入棺,魂无归处”,即便吴者只是退缩在湘西一带称王,但既然能够建造这么庞大的陵墓,就绝对不可能暴尸在空气之中的,我几乎可以肯定龙椅上坐的就是葬在“破相紫薇”局中风水眼处的尸体,吸纳了养尸地的阴寒地气而发生了尸变!
换句话说在才子身前五、六米远的地方正坐着一具僵尸!而才子自己却不知道他正处在危险之中!
我的叫喊声刚一出口便立刻后悔了,贾老的那一声喊叫已经让才子莫名其妙,我紧随其后的叫喊更让才子分了神,看着才子望向我的迷茫眼神,我俩之间的距离还有十几米远,才子身子冲着龙椅的方向,头望向我,愣愣地站着,似乎在思考我为什么突然间惊慌失措。
“那不是雕像,是僵尸!”我拼尽全力向才子奔去,却魂飞魄散地看到原本端坐在龙椅上的吴者双臂直伸,直直地扑向了才子。
“跑啊!”我的喊声和兰花几人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这时的我已经跳上了台阶,眼睁睁地看着吴者那双伸出了衣袖的双手手背上飘起了长长的红色长毛,闪烁着寒光的像倒勾一样锋利长甲堪堪接触到了才子的脖子,手里的炸神木钉距离吴者的身体却还有一尺多远。
在阴阳风水勘术的记载里,僵尸按照修为程度分为六种,主要的区别表现在尸鬃的颜色上,刚刚化为僵尸后本体最弱,尸鬃为灰色,随着不断地吸食地之阴气,活物的精血,僵尸的修为逐渐深厚,尸鬃的颜色按照由弱到强分别是绿色、白色、棕、红、黄,若是僵尸修成了黄鬃,便从此刀枪不入,不惧怕阳光和驱邪的阳物,想要消灭几乎是不可能的,所到之处百里不存活物!
这吴者竟然已经是红鬃僵尸,其凶猛程度大致可以想象,阴阳风水勘术里有记载,如果遇到红鬃僵尸,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上是微乎其微了,遇上黄鬃僵尸,必死无疑。
才子这时也感应到了脑后袭来的风声,下意识地第一个反应不是躲避,而是扭头去看。
我圆睁的双眼几乎裂开,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眼看着吴者紫青的双手在才子的脖子形成了合拢掐了下去!
近在咫尺地看着自己最亲的兄弟就要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让我的胸口炸裂!
异变又起,吴者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驴叫般的呼嚎,本来已经掐住了才子脖颈的双爪突地缩了回去,我看到在接触到才子脖子的瞬间,吴者的双爪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黑烟,
也就是眨眼之间,我已经冲到了才子身旁,一手拉住才子甩了出去,另一只手里的炸神木钉也同时刺到了吴者的胸口。
坚硬的金缕玉衣成为了吴者最好的盔甲,炸神木钉并没有刺进它的身体,巨大的阻力由手臂传了过来,而就在我刺中吴者的同时,吴者再次发出了一声怒吼,那双黑洞洞阴冷的双眼似乎愤怒无比地盯着我,张开的口中露出了上二下二四颗锋利的獠牙,虽然我手里的木钉并没有伤害到吴者,但全力出击的木钉所产生的冲力也把它向后推出去了一步。
接下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吴者扫过来的胳膊已经击打在我的肩头,巨大的力量把我撞离了地面,抛飞出去,我只觉得耳边突然敲起了无数面的战鼓,胸口血液翻滚着向喉咙涌去。
在唐心等人的尖叫声中,我重重地摔在了五、六米外的台阶下,没有完全被消化掉的力量带着我打了几个滚撞上了一座雕像才停了下来。
“小狼,你怎么样!”才子连滚带爬地冲到我的身边。
眼睛里的景象都变成了两个,眩晕让我第一次努力爬起来的尝试化为了无用功,我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耳中的轰鸣声轻了些,哇地一声,喷出了口鲜血,随着这口鲜血涌出,翻腾的气血平复了下去,感觉反而好了许多。
“我没事。”我一把撕开了才子的领口,那枚温老送给我,我又转送给才子的火符颜色变得赤红剔透,好象隐隐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看来是这东西救了才子一命,我不禁暗呼侥幸,才子的脖子上并没有伤口。
“操!都吐血了还说没事!”才子两眼通红地吼叫着把挎在背后的火铳拽到了手里“我去给你报仇!”
“别!”我一把拉住才子,那变做了僵尸的吴者力大无比,又有金缕玉衣护身,这把火铳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伤害,才子冒冒失失地冲上去简直就等于去送死。
这时的唐心几人也奔到了我的身边,“小狼,你怎么样?”唐心的嘴唇因为担心已经被自己咬破了,看到我嘴角的血迹,泪水立刻滑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暴跳如雷的吴者,似乎刚才在才子身上吃了亏,使得他对我们颇有些忌惮,并没有马上展开攻势,只是不断地发出一阵阵尖利的嚎叫,鼻孔与嘴里不断地向外喷着黑色的尸气。
而那双泛着阴冷气息死死地盯着我的双眼让我想起了蛇的眼睛,看着一个死去了两千多年,身穿金缕玉衣的僵尸在自己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咆哮,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这一瞬间,我没有感觉到害怕,也知道现在想要逃只怕也晚了,我想到了温老,恐怕老人已经是不在人间了。
我借着才子的搀扶站了起来,刚才这一下子摔得委实不轻,双腿还有些不由自主地抽搐,拉着众人缓慢地向来路退去,尽量拉开与吴者之间的距离,眼睛却不敢眨地盯着吴者,希望最不济也不能全军覆没,不能全身而退,也得争取活下去几个。
吴者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意图,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嚎叫,急速地扑了下来,我一把推开搀扶着我的唐心“快跑!”我大吼道。
唐心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发出声音,深深地注视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的心颤抖不已,转身,唐心和兰花搀扶着贾老就向来路奔去,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寅远虎吼着举起猎刀向吴者迎了上去。
猎刀斜斜地划过了吴者的身体,刀玉相接,发出了一阵叮当声响,迸发出了一串火星,勇敢的寅远并没有阻止吴者的来势,吴者轮起的胳膊重重地砸在了寅远的胸口,粗壮的寅远像稻草人似地抛飞了出去,撞上了石壁,摔在地上就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昏了过去。
“寅远!”已经奔出去十几米的唐心回头看到了不明死活的寅远大叫着,三个人又一齐折返了回来。
才子对着吴者扣动了火铳的扳机,结果却哑火。
“操你大爷!”才子扔掉了火铳,抽出了猎刀冲向吴者,锋利的刀锋依旧没有伤害到吴者,只是激起了一阵轻响伴随着一溜火花,才子也只来得及劈出了一刀,就被吴者抓住了胳膊扔了回来。
才子在空中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的心剧烈地抖了起来,扔掉炸神木钉,伸出双手接住了朝我飞过来的才子,巨大的惯性带着我向后连退了三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而才子粗壮的胳膊上血淋淋的少了一块肉,鲜血沿着吴者如刀锋利的指甲留下的五道血槽不断涌出,深处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更可怕的是,伤口完翻的血肉迅速地变成了黑色,而且这黑色在快速地向伤口四外扩散着,这尸毒远比伤本身更加可怕,如果吸进去就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是受了伤,如果不及时救治,才子必死无疑!
只是几秒时间,才子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黑雾,吴者身上的尸毒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厉害。
“用糯米敷!”我向扑到才子身边的兰花吩咐道,幸好离开向老太爷家的时候带上了些已经泡过的糯米,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我没事,命硬,死不了。”才子勉强挤出个难看的微笑安慰着泪水滂沱的兰花。
放下了才子,我抓起了炸神木钉,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隔断了吴者通向众人的路,“看这儿!”我挑衅地大叫着,用手中的炸神木钉敲打着身旁危襟正座的大臣雕像的头。
两个照面,才子和寅远都遭到了重创
不过,我马上就知道其实是多此一举,吴者接下来的目标本来就是唯一还站着的我,冷冷地注视了我片刻,猝然间厉声尖叫着跳了起来,凌空向我扑来。
四、五米的距离在吴者而言,就像普通人迈出一步那么简单。
吴者还没到,一股几乎让我吐出来的腥臭率先扑进了我的鼻子,看着那双抓向我心口的双爪,电光火石间,我选择了舍弃炸神木钉,而改用旋身踢,因为现在我还不想和吴者同归于尽,更何况,就算我想和它同归于尽只怕也是我一相情愿的事,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旋身踢的要领就是以一条腿为支撑点,身体与踢出去的那条腿绷成一线,整个身体呈斜丁字型,这样我刚好可以避开吴者抓向我的双爪。
吴者的双爪在距离我胸口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滑了过去,而我的脚已经踢到了吴者的胸前,当我的脚甫一接触到吴者的身体,便改踢为扫,四两拨千斤地借着吴者下冲的力量把吴者甩了出去!
吴者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个滚撞到了石壁上,重重地横摔在了地上,竟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我正为自己一击得手感到些须兴奋,大腿上猛地传来一阵麻痒入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骇然发现大腿上的裤子被撕下去了一条,三道抓痕清晰可见,被抓过的地方已经变黑,缓缓地渗出血来。
黑色不断地向外扩散,就像一滴墨水落在了一盘清水中,很快就扩到了巴掌大小的面积,而痒麻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按这种扩散的速度,只怕再有不到五分钟,我这条腿就要彻底丧失知觉了。
我正要转身去拿糯米拔毒,吴者直挺挺地竖了起来,是竖不是站,没有站的过程,吴者的所有部位都没有动,就像根原木的一头被绳索牵引着似的,立了起来,那双罩在金缕玉衣下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两个洞,我却感觉到一股让我心头直冒寒气的阴冷气息。
我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被抓伤的腿隐隐的已经有些麻木了,而吴者根本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它几次攻击,但基本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