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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刚,小刚,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哭腔。
“我操,你刚才不挺狂吗?现在咋这驴性了呢?恩?”冯刚鄙异的看着老炮,紧接着目光又在老炮的朋友和他手下兄弟们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沮丧的低下了脑袋。
“恩?你们不都挺狂的吗?东大营谁不认识你们啊?不都是汉子吗?来啊!也给我钢一个!”
这时丽丽走上跟前冲着已经被众人制服了的老炮就是一顿大耳雷子,一边打一边骂,打到最后似乎没力气了,干脆下手抓老炮缠着绷带的伤处,老炮痛得哇哇叫了起来,眼泪和鼻涕也跟着往下流,他竟然象个可怜虫似的嚎啕起来。边嚎还边重复着刚才的那一句,饶了我吧饶了吧。
“瞅你那个熊样儿吧!咋他妈混过来的啊!”丽丽终于停下手说了句,然后转过头又冲冯刚说,
“老公算啦吧,你也不用杀他了,你看他那堆缩样儿杀他也没意思,”丽丽竟当着众人的面叫冯刚老公,
“行,冲我媳妇儿说话了,今天就饶你这条小命,不过以后你就不用回东大营了,永远也别让我再见到你,听见没?”冯刚用刀顶在老炮的下巴上说,由于使上了劲儿已经把老炮的下巴扎出了血。
“是是是,我一会儿就搬家,再也不回来。”老炮连忙急声应道,把脑袋缩到离刀尖远点的位置又使劲的点着头。
“再过来两个,把他给我按住喽……”
“刚啊,你要干啥啊?我都服了你还要干啥啊?”老炮一听又慌慌张张的问了句,
“敢动我媳妇也不能这么便宜你啊,把你两条腿留下来吧!给我按住了……”
“不要啊不要啊!”老炮明白冯刚是要挑他的脚筋废了他,吓得高声叫了起来并拼命挣扎,但怎奈这边五六个大小伙子死死的按住了他,一动也动不了。
丽丽刚才已经求过情了,这回要是再说话就会让冯刚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虽然心里很担心后果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不情愿的让开。
冯刚从旁边一个兄弟的手上拿来了一把菜刀,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砍在老炮的脚上,老炮惨叫一声动静都不对了。不过冯刚也只是听人说起过挑脚筋什么的,由于缺乏基本的人体解剖学知识,他不知道脚筋的具体位置,所以这一刀并未砍正部位却砍到了老炮的脚后跟上,饶是如此也把老炮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操,这是脚筋儿不?我砍这对不?”冯刚自己也有些疑惑,就转身问其他人,冯刚带来的这些人此时也被冯刚这疯劲儿吓得有点呆了,就是知道也假作不知不敢说出来了;正巧此时值班大夫听到老炮的叫声大着胆子推门进来,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大夫,冯刚一看见他马上招手叫他过来,大夫进来看见这么多人凶神恶煞般还拿着刀子早就吓坏了,但责任心驱使又不能就此逃掉,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凑了两步,
“大夫,帮我看看脚筋儿在哪?来,你们让开点让大夫过来瞧瞧……”冯刚转过脸大咧咧的说了句,就趁这一松气的工夫,不知是身处绝地险境的老炮自己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能量,还是那些按着的人心虚故意松了把劲儿的缘故,总之老炮竟然趁乱挣脱了束缚,从人缝中钻了出去然后又从开着的窗户跳了下去,前后大概都不到两秒钟,等冯刚他们趴到窗口看时老炮已经一瘸一拐拼了命的跑远了……
“算啦老公,我气儿也消了,咱们快走吧,”丽丽走过来挽住了冯刚暗暗使劲把他往出拉。
“这几个怎么办?”傻杰指着其他被刀逼住的几个问了句,
“一群孬种,连他们老大都这样了他们还有啥混头,咱们走……”冯刚说着一挥手带着大家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冯刚他们把东大营老炮干灭了的消息就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样扑拉拉不胫而走,很快全市大小流氓都听说了此事儿,与这消息一同传到的还有一个近乎传奇演义的故事,毕竟把人打伤又直接追杀到医院这种穷凶极恶的手法在整个城市的黑社会历史上都极其罕见,而且挑人脚筋要现场咨询医生更是前无古人,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各种版本的故事被口若悬河生动描绘着,一夜之间,东大营小刚的名头开始被道上的混子们所熟知,尽管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流氓的世界里,一个成名战犯的名声几乎等同于他的生命,如果声名扫地他将无法继续在道上混,只能选择销声匿迹退隐江湖,连他的手下今后都很难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所以战犯们有一个统一的口号就是——宁可被人打死,也绝不能被人吓死。东大营老炮在众目睽睽之下吓破了胆并屈辱的求饶,就意味着即使冯刚不再找他麻烦,他也将彻底的告别江湖,甚至他以前的朋友都没办法出头帮他讨回公道,谁愿意和一个吓破了胆的孬种战犯扯在一起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所有流氓都逃不掉的自然规律,但老炮以这样一种耻辱的方式退出,确是惨到了家。从那以后他果然没在东大营出现过,据说他把房子卖了生意兑出去后离开了本市,具体下落没人知道。东大营也从此改朝换代,成了冯刚及其一伙的天下。
就从那天起,东大营和附近的人来找冯刚出头摆事儿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见到他也都毕恭毕敬分外客气;其间他甚至作为独霸一方的高级人物被邀请参加西关小龙的老大摆的一场“坡儿”(发此音,具体词汇不详),虽然输了一万多块钱,却让冯刚和他手底下的几员干将真正在上流流氓社会中露了回脸。
摆“坡儿”是道上一种具有慈善公益性质的特殊联谊活动,一般由有号召力的成名老大发起,旨在为出了大事的朋友或手下筹集资金用于江湖救急,开庄设赌敞开量的玩几天;有幸被邀请的也全部是有名气有实力的手儿,普通流氓除非有老大带着,否则连门都摸不着。由于坐庄赢钱的概率本身比较高加上一般都会找技术高超的职业赌棍坐阵,正常情况下都能在很短时间内赢个几万甚至十几万。当然,偶尔也有不但没弄到钱还输得一踏糊涂的倒霉庄家,但这种现象极少。也只有这个时候职业赌徒才成了黑社会里最受重视的人才。
这样的结果冯刚自己也未曾想到,所有的期待会因为一个突发事件而心享事成,而且几乎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由于铁路医院归铁路警察管,他们在地方上没有执法权,更由于主要受害人不知所踪,此事儿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让丽丽替冯刚空担心了一场。
最最让冯刚开心的,还是丽丽接受了他,让他这份煎熬多年的苦恋终成正果,两颗孤独而愤世的心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冯刚那时正值名利双收的巅峰期,丽丽也就不再想改邪归正上班过普通人的生活,而死心踏地的跟着他混社会。几个月后,在东大营洗浴城的豪华包房里,丽丽终于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了冯刚。冯刚在进去后发现丽丽竟然泪流满面,吓得赶紧停了下来,
“是不是很疼啊?”他那时也已经知道丽丽还是处女就关切的问,
“不是很疼,是有点激动,”丽丽把冯刚的脸抱过来贴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你听心跳是不是贼快?”
……
“我一生都在找一个不会背叛我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哪怕为他死我都心甘情愿,小刚,你千万别辜负我啊!”
“丽丽,我也一样,以前看你和别的男人好我心痛得要死,恨不得杀人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要不我们俩现在发个誓吧!”完事儿后赤裸着身体的丽丽坐起来说,
“好!光说不行,我想把我的记号永远留到你身上,让你这辈子除了我别再想跟别人。”说这话时冯刚眼里闪现出疯狂的精光,
“咋留?”
“把我们的誓言都刻在身上……”
“行,你来吧。”被甘醇浓情醺醉的丽丽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冯刚找来钢笔、红兰墨水和一支静脉注射用的针头,开始在丽丽身上忙活起来。当刺到丽丽柔嫩而敏感的乳房与大腿内侧时,丽丽疼得咬住了枕头并在冯刚的身体上抓出一道道红印。
当冯刚看到灯下一尊美丽绝伦镌刻着自己名字和誓言的胴体时,不由兴奋得发出野兽般得意的嘶吼,再次扑了上去……
他终于有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天底下最美丽最痴情最值得他爱的女人,这几乎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反之丽丽亦然。
马丽只属于冯刚一个人,永不变心。
冯刚只属于马丽一个人,永不变心。
那就象一场庄重而疯狂的宗教祭典,充斥着极度虔诚的祈祷和无比强烈的渴望,而作为祭品奉献给命运之神的却是他们必将有悔的青春!!!
弃我去者,昨日之事儿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
第三十三章
骆蔚在一九九五年三月八号早上醒来,感觉象沉睡了一个世纪一样,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枕旁摊开的日记本还娟秀的写着昨晚看到的那句话:
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崖荒野里;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你也在这里吗’。
这是她昨晚看的那本《张爱铃精选集》里一篇名字叫作《爱》的短文中的一句话,是为一段发生在遥远时代的爱情故事作的评语。这句话让骆蔚怦然心动,就象那故事本身所诠释的某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一样。心动过后她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为那爱情故事的残缺和悲凉而难过;其实怎么看那都不算是个爱情故事,因为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爱的元素,一个小女孩在家门口遇到邻居家的男青年,仅仅为惊鸿一瞥的心动就苦苦守候这感觉直至凄凉晚景,哪怕一生历尽风尘劫难,至始至终男女都没有任何实际接触,这种尚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悲情调子实在让她有些愤愤不平!相比之下她倒更欣赏《简、爱》那种逆境中不屈不挠始终追求女性独立人格的积极态度:
难道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肠了——你想错了,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的心胸一样充实!;……我们站在上帝脚跟前;是平等的——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骆蔚起床后,象往常一样先收拾自己的闺房使之恢复干净整齐的原貌,然后洗脸刷牙,吃爸爸做的南北串味的早餐,再然后就该在镜子前作最后整理,时间一到准时出门去上学了。上大学前的十几年,这些都是固定的模式从未有任何改变,假期也是如此,只是将上学改作陪妈妈上班,甚至连闺房的布置和摆设也还是老样子。这两年读大学尽管离家不远,但她没有象其他家在当地的同学那样走读,而是坚持住宿舍,只在周末回家,但只要一回到家,她会立刻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和作息规律。坐在镜子前,她无动于衷的注视着里面的自己,象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圆圆的脸有宽平的下颌,精致还算小巧的鼻子和嘴,一双弯弯的笑眼虽是双眼皮有长长的睫毛,可惜不够大,而且会使别人看她时总以为她在笑,哪怕她其实是沮丧或者难过时,一头柔顺的短发、整齐的刘海遮住了同样宽圆的额头;她清楚知道自己不属于那种惊艳的美女,却是个看起来乖巧顺眼的女孩,她身上一半来自南方的血统也使她有些明显异于北方女孩的精致,上中学时男生就给她起外号“瓷器娃娃”来形容她的小巧和娇气易碎,没想到上了大学这个外号又被赵梅给传了出去。她以前个子很矮直到最近才堪堪长到了1米57。
骆蔚一直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同学;用她在一本书上看过的话来形容最贴切——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寡和自我慰藉……没有遗迹,一切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她同样没有任何值得回味和夸耀的过去,仿佛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长到了十九岁,过往的记忆是那么的简单苍白鲜有亮色,以至于当昨天宿舍里提前为三八妇女节搞的自助午餐会上,几个同学畅谈各自美好难忘的童年时,让她觉得窘迫失落,甚至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彼此熟悉的赵梅说起自己的青春花事来也是神采飞扬感叹唏噓,赵梅说的事儿大部分她都知道,但有的昨天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尤其是和中学教语文的严老师有关的那些故事。
所谓自助午餐会就是中午大家把在食堂打的饭菜统一往桌上一放,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