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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您安排王英在宴席上侍候,看女儿我让他当场现丑!”
“你呀,尽些鬼主意!好吧,就让王英席上侍候,我看你用什么招法让人现丑。”
今日黑水国的这位客人,真可谓是贵客,来者何人?乃是通天教教主金璧风。金璧风此次前来黑水国,随从前往的还有一人,此位是何许人也,后面再表。
且说黑水国王和金璧风于上首分宾主而坐,王爷身边是王妃,再下是黄凤仙。金璧风的下首端坐一位少年,只见他面似冠玉,目清如水,双眉微蹙,神情沉静,不说不动,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与满席之人截然不同。他一身素色衣着:上边紧身箭袖,下边扎脚宽裤,足蹬一双软缎快靴,牛皮包头。黄凤仙偷眼审视少年,心下断定:此人来历颇深。
金璧风头戴竹节瓦垄道冠,面似生姜,额下五缕长髯,此时,他正与黑水王爷抡杯交盏,相劝进酒。
黑水王爷举杯相问:“金道长幸临鄙国,有何贵干?”
金璧风轻弹须髯:“澶州城下,我弟子严容摆下天门阵,宋军为求破阵遍访名士,我恐弟子一时有失,故而前去相助。”
“天门阵原本阵法玄极,天衣无缝,再有金道长前去相助,宋兵休想破阵!”
“宋军中伏虎藏龙,尤其是杨家诸将,非常人可比,轻视不得呀!”
“那是当然。金道长,随您来的这位小将是谁?”
“噢,他是我的得意门徒,姓任,名保童他父原是中原名士,不幸被杨家所害。”
“小将军是金道长得意之徒,定是个怀玉握珠之士!”
“哪里,哪里,过誉了!此次贫道带他于两军阵前,试金辨玉,只望他不枉我对他的一片苦心。”
“金道长高徒到得阵前,定会大显身手,一展雄威!”
“多谢吉言。”
“金道长前去天门阵小王有事相求。”
“王爷有事请讲。”
“天门阵有我义女的生父老将军黄凡奉命征战,敢劳道长带去小王慰勉之意。”
“贫遭幸承此事,请王爷放心。嗯,贫道尝闻,老将黄凡的小姐被王爷认为义女,能否让贫道一睹玉颜?”
“当然可以。”王爷对坐于下首的黄凤仙说:“凤仙,上前见过金道长。”
黄凤仙起身离席,翩身下拜:“拜见金道长。”
金璧风二目频闪,颔首数次:“嗯嗯嗯,果然是王府千金,琼枝玉叶,不同凡俗。贫道早闻公主文才武功盖世无双,不知公主能否当场献艺,赐贫道目惠眼福?”
黄凤仙欠身又施一礼:“小女才疏学浅,怎敢在金道长面前弄斧?”
金璧风弹髯一笑:“哈哈,公主何必过谦?难道不肯赏面于贫道?”
黄凤仙略做沉思,逢巧此时杨宗英奉菜席前,那菜是红焖金翅鲤鱼,凤仙灵机一动,她要借鱼戏耍杨宗英,于是说道:
“即然金道长执意要小女献丑,小女只好从命了。我现以新上的这道菜为题,凑上四句,聊博诸位一笑。我这四句是:
一池春水遍旌甘,
满塘锦鳞尽游玩,
鱼儿不知垂饵计,
杯箸席前奉肥鲜。”
诵罢黄凤仙偷睛向宗英斜视一眼。杨宗英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嗬嗬!这是冲我来的,我冒充渔翁之子,你黄凤仙就借骂饲养池鱼之人来骂我,骂我是使钩弄计诓鱼落网、心术刁钻的人,养鱼只为得是取悦王府。黄凤仙比武失利,想在此试文以求申雪前犀,不成!我一定要占取上风,让你黄凤仙彻底折服!方好办我弄旗之事。
凤仙诵过之后,博得满堂喝彩,金璧风对王爷拱手相贺:
“王爷,令媛文思敏捷,词采清雅,真是侯门才女呀!”
黑水王爷故做谦恭:“哪里,哪里,小女几句粗词俚语.何谈文思词采,金道长过奖了!”王爷向金璧风门徒任保童一侧脸,说:“小将是金道长高徒,定是文武全才,可否让高徒也即席赋上几句,让我们一领风采呀?”
“这………,可以、可以。”金璧风转向徒弟:“徒儿,既然王爷相请,你就也凑上几句吧?”
一直没有插话的这位玉面小将任保童,眉峰轻挑,向身前不远的黄凤仙注目瞬间。而后,垂下眼睑,沉声应道:“遵命。”
任保童看着摆在桌上的这盘红焖金鱼,稍顷,道:“我也以这鱼为题,奉上四句,诸位,请看这鱼已被烹熟焘烂成为盘中之餐,依然二目炯炯.其心必有大冤,且听晚辈所奉四句;
骨肉焦离目难瞑,
怒向天边遗恨声,
饮屈衔冤期来世,
水煎油烹饲鱼翁!”
任保童四句诵罢已是两眼布红,杀气四溢。这四句字里行间血凝泪洒,字坚句重,可谓置地有声,使得满堂肃静,诸吃客皆停杯投箸,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
宗英听毕,诧意陡起:此人必有深仇大恨,不然怎会诵出如此悲愤之词。诗中已显出他的报仇雪恨之志,且其志坚矣!此人不可等闲枧之!
席间静过之后,王爷向金璧风回贺道:“金道长高徒妙语连珠,诗中颇具阳刚之气,高出小女几筹。道长,高徒日后必成大业呀!”
“过誉,过誉,哈哈哈……”金壁风得意地大笑。
王爷看着盘中之鱼一对圆圆的眼睛,玩味道:“‘怒向天边遗恨声’,好,妙。‘饮屈衔冤期来世,水煎油烹饲渔翁’,真若如此,谁还敢养鱼呀?有意思!”此时王爷抬头正看到宗英,便哈哈大笑道:“养鱼的,你可当心这些鱼儿来世再生找你们报仇哇!哈哈哈哈。”
黄凤仙听到玉面小将任保童随口道出的四句,溢满阳刚之气的凄戾之辞,一股敬慕之情油然而生,从心里感谢他为自己出了气,同时也察觉任保童心中的悲愤之情,不由得哀从心起,一双眼直盯着任保童上下打量,耳边突然听到父王戏弄“王英”,心怀快适,也随声附和:
“养鱼人将鱼儿圈入池中,施以香饵,哄得鱼儿美滋滋到头来又让鱼儿成了他人腹中之物,细想来,这养鱼人着实可恶、可恨!父王,您说是吗?”
“对对对。”王爷并不知道义女话中有话。
杨宗英怎能受得如此戏弄,只见他向王爷稽首施礼,反唇相击:“王爷,依小人看,这鱼儿成餐非怨饲者,实为鱼儿自取。”
“哦?怎见得?”
“王爷,可容小人也以鱼儿为题凑上四句?”
“你也想试试口才?行,你说吧,可得以鱼为题。”
“当然。王爷,且听我这四句:
生灵自当依故里,
池鱼背井智本愚,
可悲糜志趋甘脂,
刀下俎问仍遭弃!”
“不错,不错,别有新意,真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文才。”王爷高声夸赞。
王妃一旁说道:“王爷不知,他还是文武双全呢!”
宗英这几句寓意颇深。黄凤仙本为中原人,宗英早以知道,适才从那金璧风高徒任保童的语音和衣著上也断定他也是中原之人,宗英的这四句借鱼寓人便是冲这两人儿来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乡故里,离乡背井曲身于异国他乡,本身就是不明智的,更可悲的是那些丧失志向,一味贪官念禄,只顾自己享乐,甚至和家乡父老亲人为敌的人,这样的人就是被刀割斧垛,也不会被人同情,只能遭到唾弃。
任保童听过之后,面冷似冰,黄凤仙也听得明白,心里头好大的不自在,脸上一红一白,可又无言反驳,在心里也念起家乡父老,故土亲人。故乡母亲的孤坟,已多年没人去培土上坟,恐怕早就荒草没冢了。心中一阵难过,黄风仙借故离开了宴席。
黄凤仙刚刚离开,金璧风便转脸问道:
“王爷,黄公主芳龄几何?”
“时年一十六岁。”
“是否为她择得佳婿?”
“没有。”
“噢,如果王爷尚未给公主择婿,贫道到想做一番‘俗’事,为黄公主执柯。”
“这……”
“王爷,我给你选的这位乘龙快婿非是别人,正是贫道的弟子任保童。”
“金道长,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王爷,你看,”金璧风向他的得意门徒一指:“我的这个徒弟.论容貌可比潘安,又是文武双全,王爷为何推脱?”
“金道长,非是小王推脱,我只是凤仙义父,终身大事还须她生父黄凡来做主才对呀!”
“嗳,你乃一国之主,又是凤仙义父,怎说是做不得主呢?”
“道长,”黑水王爷压低声音:“我的一个老督都曾为他儿子少督都胡沙利托人前来提媒,我当时没有应允,推说此事须老将军黄凡才能做主,前有此事,我怎好自食前言,出尔反尔呢?倘真如此,定会失信于下臣,以至于结怨于下臣呀!”
金璧风毫不介意:“王爷何必如此多虑,一国之主,就该说一不二,哪个敢不臣服?若真有不服者,可以和我徒儿比试,比试,如能胜了,自当我没提此事。”
“哪咱就较量一番吧!”说这话的,就是少督都胡沙利。胡沙利也在席前,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见金璧风师徒目空无人,心中不平,故而挺身而出,要当场较量一番。
胡沙利话音未落,又有一声喊:“要想比试,这里还有一个!”
说话的是王妃。她起身来到杨宗英身前说:“王英,你不想比试比试吗?如果赢了,由我做媒,将公主许你为妻。”
“我?”宗英压根没想此事,被王妃的话弄得发怔:“公主许我?”
“对!只要能比武取胜,就将公主嫁给你,这事我做得了主。我看无论比文斗武,你都不在他们之下。”王妃放低声音,一脸笑容:“你连公主都能赢得了,还胜不了他们?公主的武艺我可是摸底。那只翡翠耳坠在你手里吧?”
宗英点点头:“嗯。在我这。”
“怎么样,敢比吗?莫怕,我看你准赢!”
宗英暗想:若能比武取胜,王妃必将黄凤仙嫁我,我不妨假意应允,得以进入黄凤仙闺房,正好设法将金鸡旗窃到手中。好好好,真是天赐良机!
这时金璧风高徒任保童起身喝道:“还有哪个敢来比试?”
宗英袖口一挽,拱手应道:“在下愿意奉陪!”
这一声应语,便引出了下面的:三凤相争演武场,一凰单思香闺阁。
第十五回 斗校场展雄威三凤求凰 入香闺开妆奁二人盗宝
上回书说到,为争黄公主,三少年要比艺争雄,黑水王爷一时主意难定,一个是老督都提亲,一个是金道长为媒,一个是王妃相中。看情势今日是非比武争亲不成了,王爷一跺脚:“好,演武场比武,胜者为婿!”
黄凤仙从酒席宴前离开,心绪不宁,身随意走,缓缓踱回自己的闺房。绣床上坐下,黄凤仙神情恍惚,一会想到儿时在母亲膝下戏嬉的情景,一会儿想到留在中原故乡母亲的孤坟,一会儿想到与中原宋军交战的父亲,一会儿又想到了酒宴上使自己心意畅快的任保童,一会儿又想到了使自己难堪的王英。不知不觉,泪水打湿了衣襟。
“女儿,固何哭泣呀?”是王妃来到凤仙的闺房,告诉女儿比武选婿之事,见女儿流泪,王妃问:“是谁让你受气,说出来为娘给你做主。”
黄风仙摇摇头。
王妃道:“既如此为何流泪呢?女儿呀,快快收住眼泪,你的喜事来了!”
凤仙心中“噗”地一跳,有所预感,忙掩去泪水,却又佯装不知:“女儿我有何喜事可谈?”
“你呀你,真是个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今年一十六岁,不小了,该到成亲的时候了。”
黄凤仙听此言心鼓咚咚,面涌红潮,羞得两只眼睛不敢抬起,只盯着指尖打转。
“女儿呀,时才酒席宴上,有人给你提亲了。”
凤仙禁不住抬眼看了王妃一下,旋即又垂下头去,耳朵却紧听着,盼望能从王妃口里说出那个曾使自己动情的人。
“刚才金道长给你提的就是他的那个徒弟任保童。”
一块石头落地,凤仙闭合二目,暗谢上苍。
“可是王爷没答应。”
“啊?”凤仙险些叫出声来。
“后来提出比武,得胜者选为郡马,有先前曾提过亲的胡沙利和任保童比,这二人为娘我都看不中意,所以我又选了一个人和他们比,就是王英,依我看,王英能胜女儿你,他的武艺决不在那二人之下,又是文武全才,这不就是我女儿的喜事吗?”
凤仙料想王英能轻易胜过自己,比武也定然会取胜,心中暗暗叫苦:王娘啊,你真是多此一举!
再说比武一事。一干人来到演武场,三位争亲少年个个披挂整齐,任保童手使一把凤翅镏金镗,胡沙利用一把三股钢叉,杨宗英选了一杆长枪。先由任保童与胡沙利对阵,交手只三个回合,胡沙利被任保童一镗掀落马下,左肩负伤,胡沙利自知不是对手,羞惭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