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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旧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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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他的皮肤。沈襄知道那是常年与刀箭接触留下的痕迹。
  
  “彦哥,你武功这么好,又不是候府的家奴,为什么不去应考武举,军前效力谋个出身?”
  
  周彦慢慢转过头,声音有些嘶哑,“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答应过一件事。”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片喧嚷。沈襄探出身察看,只见路边的行人纷纷朝一个方向奔过去。 周彦眉头一皱道:“好象出事了,看看去。” 将一个银角子扔在桌上,两人匆匆下楼。
  
  到了跟前,前面已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周彦拉了沈襄,拨开人群用力挤进去。原来是前几天那场暴雨,让路上陷落下去一大块。一辆重描五彩的新式马车,一侧轮子陷进了泥潭。车身倾斜,车门车窗已经变形,均无法打开。车中人被困在里面,无法走脱。 
  
  车夫将鞭梢甩得噼啪作响,五六个跟班抵在车后齐推,十几只马蹄一气乱蹬,那车却是动也不动。大道上前前后后被阻的车马排成了长龙,都在急得跳脚乱骂。 
  
  周彦走近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退出人群四处张望,见一家酒肆门前,一根两寸粗的熟铁棍挑着酒幡,上前向店主打声招呼,一用力将铁棍拔出,去掉酒幡后握着试试劲道,提着进了人群。 
  
  沈襄转眼失了他的踪迹,正在左顾右盼,见他再次出现,连忙挤了过去。周彦脱去外衣,交在沈襄手里,紧紧袖口,将袍角撩起掖在腰上,将铁棍深深插进车轮下的泥水中,对周围人喝道:“听我号令,车夫赶马,其余人退开。” 
  
  众人见他英俊的脸上一股不容反驳的肃穆之色,呼啦一下全部远远散开。车夫诚惶诚恐地勒紧缰绳,举鞭静候。 
  
  “赶马!”一声令下,车夫的呵斥与鞭声齐响,四匹马打着响鼻喷着粗气,奋力前挣,所有套绳都拉得又直又紧,那根熟铁棍朝着地面渐渐弯过去。忽听得周彦一声大喝:“起!”那辆马车的后部一下从泥里拔了出来,轰隆隆一声巨响,四匹马向前猛冲,泥水飞溅,十几丈外才停下。旁观的人们顿时哄然喝彩。 
  
  车夫抢上来躬身道谢,周彦将铁棍还给酒肆,擦擦手上的泥,制止他的絮叨,穿上外衣和沈襄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淡青色夹袄的少女疾步追了上来,“这位公子,请留步!” 
  
  那少女在周彦面前屈身行了个礼,娇声道:“我们姑娘多谢救命之恩,烦请公子留下名讳,改日也好登门道谢。”周彦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什么谢不谢的。”
  
  旁边有人认出了周彦,窃窃私语道:“这不是提督府的周总管吗?”那少女听到了莞尔一笑,侧头打量了他一眼道:“原来是周大总管,难怪如此神力。” 转身回到车前,向车内的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马车的窗帘略略挑起,周彦忽然觉得全身发热,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窗帘后一闪而过、冰雪一样的清丽容颜,竟象闪电一样击中他的心脏。直到马车渐渐行远,他依然神色恍惚。沈襄拽拽他的衣袖,“彦哥,看这个。”他摊开的手掌里,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上面用淡紫色的丝带打着如意结,丝带上已经沾满了泥污。 
  
  周彦瞟了一眼,问道:“哪儿来的?”沈襄指指刚才马车深陷的泥潭,“边上捡的,大概是车陷进去的时候掉落的,”周彦一把攥在手里,一言不发转头就走。沈襄抓住他,轻笑道:“嗳,怎么一下子象走了真魂,人家已经走了,提督府在这边。”

第九章 血书
  曹懿这场病,直拖了二十几日方完全痊愈,能够勉强下地行走的时候,已是三月中旬。这天一早起来,见天气晴暖,曹懿便命人把卧榻和几案置在花园树荫下,将书房的公文邸报都收拾了带过去。此时节令正是暮春,微风吹过,满园竹林花海摇曳生姿,粉紫色的玉兰花瓣细雨一样落下。
  
  沈襄看上去眼圈发暗,神色有点委顿,沉默地坐在一边,将多日积存的信函和公文整理清楚,按日期排好递给曹懿。 
  
  曹懿倚着背枕勉强看了几份,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下硌得生疼,心里顿时莫名地烦躁,一把将手里的案卷扔了出去。即墨知道他大病初愈,稍一劳神便头晕心跳,难免情绪乖张。只是将文书拾起来放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我都过了眼,皆是正常的廷谕,没什么紧急的事,养两天再处置也不会误事。这些日子的邸报,已编成节略,重要的地方都做了记号。先把药吃了,待会儿让端砚念给你听。”
  
  曹懿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皱皱眉又放下,转脸看到沈襄正坐着栽盹,没好气地问道:“端砚,你是怎么回事?”
  
  即墨依旧把药碗端给他,“公子先把药喝了,凉了更苦。” 曹懿这才屏着气将药灌下,一脸厌恶地将碗远远推开。即墨让人将空碗托盘收拾了,才笑道:“端砚正和自己较劲呢!昨天让他学着做节略,几个地名都抄错了。我说了两句,他就生气了,抱着一本浙江图志直看了一夜,早饭都不肯出来吃。”
  
  “浙江图志?” 曹懿听了不禁失笑,“那么枯燥的东西,他也看得下去?一点点年纪,怎么这么大脾气?他还小,你慢慢教着,别逼得太紧。”
  
  即墨笑着应了一声,将节略递给他。曹懿翻着看了两页,却是一笔陌生的蝇头小楷,端庄圆润, “咦”了一声坐起来问沈襄:“昨天的节略是你做的?” 
  
  沈襄站起来答道:“是。” 
  
  曹懿摇摇手,“你坐下说话,这笔颜体练了多久?” 
  
  “回公子,我七岁开笔临帖,已经六年了。” 
  
  曹懿带点惊异地看着他,沈襄最近的态度突然变得恭谨异常,令他非常奇怪。沈襄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曹懿这才收回目光,又仔细看了几页,微笑着摇摇头道:“ 颜体疏淡质朴的风神,你已得了五六成。只是笔意虽在,有些笔势却不对,不过已属难得。你去书房找本颜帖出来,晚上我帮你修正。” 忽然想起几日未见过周彦,随口问道:“你们彦哥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总也不见人影。”
  
  即墨顿了一下回道:“他去哪儿又不会告诉我们。不过听彦哥说起,神机营新添了一批神机弩箭,也许是在神机营吧?” 见曹懿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急忙将手中的一件白色通封书简交给他,“先生的家信。” 
  
  曹懿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接过信迅速拆阅,仍然说了一句,“他一回来,让他即刻来见我。” 
  
  即墨向沈襄吐吐舌头,沈襄回了个鬼脸,两人对着偷偷笑了笑。
  
  方先生的信很短,只有寥寥几行:
  
  来信已悉。吾甚觉失望。追思故人,唯有黯然神伤。汝自弃若此,可还遑记汝父‘边靖清宁’之遗愿?
  
  中官奉圣命延请端妃遗物,祈禀东院走水之事,已将《碧山乐府》呈上御览。
  
  另及:周彦自乞回京,汝意何为?
  
  曹懿捏着信,满心的不自在。那几句看似平淡的责备却令他脸皮发热,后面的两条消息更是让他心神不宁,撑着头想了一会儿,竟觉得眼皮渐渐沉重,醺风一吹,几乎睡过去。
  
  他完全猜想不到,嘉靖此刻正对着他的密折和《碧山乐府》黯然神伤。月前见到曹懿的奏章,似曾相识的一笔秀丽柳体,勾起他不愿回想的往事。那一色秀逸灵动的端正小楷,虽然神韵迥然,却笔锋类似,显然师出同门。文集天地留白处密密麻麻的批注,词句轻松俏皮,却往往是一针见血。“ 憩儿,憩儿,” 他在心里叫着端妃的小名,“朕只知你容颜绝世,并不知你聪慧灵秀至此,说到底还是朕误了你。这些年从不见你随风遁入朕梦,你恨朕竟恨到这种地步?”
  
  见曹懿倦得双眼滞涩,即墨进房取了长衣搭在他身上,和沈襄收拾起书信案卷正要离开,便听到有人笑道:“文长,你看看,有人可是比我们会享福。” 抬眼一看,原来是胡宗宪和徐渭两人一路分花拂柳走了进来。
  
  曹懿听到声音急忙坐起身,不料起得急了,眼前一片金星乱冒。他扶着额头苦笑道:“如此见人实在不成样子,可这身体实在不争气。即墨,赶紧布座上茶。”
  
  胡宗宪已经上前按住他:“歪着别动,” 他注意到几案上的文卷,摇摇头道:“还没好利落就开始辛苦,小候爷,你这是挣命呢。” 
  
  徐渭摇着扇子坐下笑道:“小侯爷养病这段日子,却急死了一个人。他如今虽然镇守在宁波、绍兴、台州三府,却天天在练习射箭,发誓要一雪前耻。每次回杭州都惦记着要和你比划比划。”
  
  曹懿想起校兵那天的情景,低头笑得有点羞赦,“文长兄说的可是戚参将?那天我真是有点过了,改天要向他陪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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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宪望着那张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脸庞,心里竟是一阵难言的苦涩,这样天真带着点孩子气的笑容后面,究竟暗藏了多少心机?他和徐渭耗尽心血做出招抚的条陈,曹懿与他联名上奏,嘉靖阅后大为赞赏,一日之内连颁两道旨意:先是钦赐提督军务关防,行事权力竟然高出总督、巡抚。接着钦命曹懿提督两江、两浙、福建、山东、湖广七省军务,并强调提督关防到达之处,东南帑藏,悉从调取;天下兵勇,便宜征用。钦差之权放大到如此地步,在本朝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整篇谕旨洋洋洒洒,居然未提他一个字。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替旁人做了嫁衣,心中陡然生出无限懊悔。亏得徐渭在旁百般解劝,他才略略释怀。且不说曹懿御前圣眷扶摇直上,对他并非坏事。重病消息传回北京,严嵩夫人竟然令儿子连夜派人快马加急,送了两支百年老参到杭州。皇帝和权相对曹懿的这份眷顾,也是他前面一张遮风避雨的网,完全可以利用来铺平自己的道路。况且曹懿虽然精明过人,在公务上的分寸却把握得极准,从未插手过任何地方事务,相比众多乐衷谄谀纳贿的官员,已实属难得,提督一职,终非常设,早晚要请旨回京。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逢迎忍耐。
  
  他强压下心里的酸涩,顺着两人的话茬说道:“小侯爷这场病,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尖。皇上满心期望着你来保三千里海岸线平安,你不好好养着,万一有点反复,岂不让皇上白疼你了?”
  
  他脸上虽然在笑,话里话外透出的酸意,曹懿却是心中雪亮,完全明白他的心结在哪里,于是正色道:“皇上也是一片错爱,期望海患早日平复。说起来我并没有指挥军队作战的权利,不过各省视事策应军务而已,绝不会越俎代庖,作出干涉将帅的事来,这一点请胡兄千万不要多心。但也请胡兄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既然接了这个差事,在皇上面前总要有个交待。” 
  
  经烟波楼一事,曹懿对胡宗宪已生了惺惺相惜之意,所以把话说得很明白,自己不擎肘、不争功,也希望胡宗宪能尊重一下自己这位钦差。去年他在公文上批复最多的,就是“知道了”三个字,里面藏着多少没有表达出来的不满,相信这位年过不惑的总督心知肚明。一个月前他在密折里不过隐隐提到一点意思,已经让嘉靖对胡宗宪起了不悦之心。
  
  胡宗宪是玲珑剔透的一个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前几任血的教训已让他清楚,自己的前程性命,一多半捏在这些天子近臣手里。迁升降黜,在下面做得累死,也抵不过君前一句话的效果。既然曾经估错了形势,自己做下的哑巴亏,如今再苦也要咽下去。
  
  “小侯爷说到哪里去了?” 他打着哈哈若无其事地笑道,“这仗打得其实是后方供给和兵士调度。我只是对江浙地面上的道情熟悉,朝中诸多事宜,还要靠你在六部七卿中斡旋。这些日子实在不便骚扰,有几件要事已经不能再拖,今日想和小候爷商议。” 他看看周围,没再接着往下继续。
  
  曹懿扶着几案勉强站起身,“我们去书房。”
  
  三人在书房坐定,曹懿屏退了家人,看着胡宗宪道:“胡兄,有话你就说吧。”
  
  “年前我曾请旨朝廷派使臣前往日本劝谕,令其国王约束本国海寇,停止骚扰中国沿海。去往日本的两名生员,蒋洲目前仍留在日本,陈可愿昨日已返杭州。日本国如今是诸候割据,无人统摄,所以这趟出访竟是徒劳无功,但是他和蒋洲却在日本五岛见到了汪直的义子王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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