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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如被人破开了一刀,冷风刮过般森冷疼痛,痛得我忍不住抱着心口,差点蹲去。
影,影,你还真是个傻子!
你不要让我抓到,让我抓到了,看我把你活活打死!
柳沁篇:影,你一定很寂寞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柳沁篇:影,你一定很寂寞
用力喘几口气,才觉胸口的气团已经憋得我几乎要背过气去。
猛地立起身来,我抓住晏逸天的前襟,叫道:“他在哪个客栈?”
晏逸天叹气道:“我陪你去,不过,你先擦干眼泪吧!”
我……我落泪了么?
迷惘地一摸脸,满手湿润。
当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家客栈时,似乎是意料中事,我们没有找到苏影。
“午时前就结帐走了,骑了一匹马,走得飞快,似乎有急事呢!”小二如是说。
我扭头看向晏逸天。
他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苏影去向。
他要我,等他回来!
我柳沁,是该安份地留守在大屋子里,等他回来的人么?
捏一捏拳头,我转头便走。
“你去哪?”
“庆王府!”
昨天那红肿的唇……
只有一个人可能碰到他,与他长吻到那种地步……
楚宸!
见到楚宸时,他正不紧不慢地用把小剪子剔着灯花。
高高的长檠灯,灯花颤动,映着他俊秀恬淡的面庞,时明时暗,连那种惊人的美丽,都显得飘忽不定。
乐儿正缠在他的脚边,抓了根棒棒糖在啃着,黏乎乎的手,将楚宸素洁的袍角抓出一块块的污渍。
可楚宸似完全没在意乐儿弄脏了他的衣服,剔完灯花,他将乐儿抱在手中,向我微笑:“柳宫主,请坐!”
我不知道他怎么还能对我笑得出,就像我无法明白,当日他怎么肯从岳弄川手中救下我一样。
如果我死在牢中,见不到我,苏影一定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定还是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照看着乐儿。
或者,他们会白头偕老。
‘你把苏影;安排去哪里了?”
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可以婆婆妈妈说话,我可等不及。
我现在只想立刻捉到苏影,将他扣在我身边。——便是真有急事,必须去哪里,也得让我陪在他身畔。
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苏影是自由的,我没有安排他去哪里。”依旧是让我讨厌的不温不火的回答。
也许苏影的脾性为人比楚宸要坏上十倍,但在我看来,苏影要比楚宸可爱百倍。
虽然知道从始至终楚宸都没对苏影怀着恶意,可我还是没办法感激这个不知用了多少算计,慢慢走到苏影心里的少年。
“苏影是自由的。”我冷笑着顺着他的话音说道:“苏影也是有恩必报的。不必你安排他,只要你告诉他你遇到了什么烦恼,他自然会顺了你的意思主动去做,是不是?”
楚宸摸着乐儿茸茸的短发,没有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道:“那么,我这样问吧!苏影去哪里,庆王殿下应该知道吧?”
楚宸沉默片刻,终于答道:“他去南疆了。我弟弟晗儿,去和南疆的南诏国联系,想他们交出投奔过去的周太尉。但晗儿到南诏不久,就失踪了。我怀疑是南诏的国教白教掳劫了他。”
“好!好!”我嘲讽笑道:“若是你向苏影说了这事,不必你开口相求,他自然主动帮你去救人。以庆王殿下的聪明,自然也会猜到,苏影去了,我不放心,必定也会跟去。这下,等于整个雪柳宫在帮你救人了,好得很,实在是好算计!柳某甘拜下风!”
这世间令人不悦的事,无疑是明知被人利用,还不得不去做!
我实在很想狠抽这少年两耳光,但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找到苏影。
什么南诏国、白教,都是我们所不了解的另一种江湖,另一个世界。苏影年纪轻轻,单纯善良,谁知道会不会闯出什么祸来?
若是九公子没救出来,搭上了我的影儿,可就栽大了!
也顾不得告辞,我转身正要走时,楚宸忽然叫住了我。
我顿住身,只听楚宸说道:“柳宫主,一路小心!幽冥城的不夜天,铁血帮的叶慕天等余孽,都已投奔了南诏,估计和白教很有些牵扯!”
我差点气晕了,折过身来瞪住他:“幽冥城?铁血帮?你认为,苏影的实力,足以和他们拼么?你是想送他的命,还是打算着借白教的势力,将我和雪柳宫剩余的势力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楚宸神色淡漠,转向屋外深深夜色,说道:“苏影实力不弱,未必不能全身而退。你完全可以不必帮苏影。”
我冷笑:“庆王殿下,你不必激我。你的计谋,会成功的。我不是你,我绝对不会放任我的影身陷险地!”
转身奔出时,乐儿正在楚宸怀里呀呀叫着什么,手上的污渍,涂了楚宸满襟。
楚宸并未回答我的话,连乐儿在他衣服上乱扯,也恍如未觉,只是神思恍惚地望着跳跃的灯花,看来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哀和木然。
忽听得格格乱蹦的声音,回头看时,楚宸前襟缀的一串珍珠不知怎么掉落下来,撒了一地,在冰凉的花岗岩地面上,清冷地弹跳着如四处滚落的泪珠。
楚宸垂着眸,依然保持了近乎呆滞的神情,不见素日的温润,再不知在想着什么,我也懒得去猜度这个深沉少年的心思。
若是我的影儿有他一半的机心,我就不用那么为他担心了。
掠出庆王府的那晚,满天星斗,争辉斗亮。
那点点闪烁的星光,也在耀着我的影么?
耀着他清冷的面庞,漆黑的双眸,以及孤独的身影!
影儿,影儿,独自远行,一定很寂寞吧?
你可真是个傻子,难道不知道,你寂寞,我也会很寂寞么?
楚宸番外:夜蝶一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楚宸番外:夜蝶一
我和弟弟出生的时候,是很寂寥的秋夜。
据说,那一晚,周皇后也守在外殿,等待着我们的出世。
我的母亲是清妃,周皇后的表妹,也是皇后蓄意安排进宫的左右手。
激烈的宫廷斗争中,她需要进多的助力以及筹码,我那德容兼备,却自幼寄居于舅家,毫无身世背景的母亲注定会被她培养最没有威胁的助力。
而我们的出世,无疑是增加了她和她娘家势力的筹码。
多添龙子,自然是喜事,但面对双生儿,周皇后和接生嬷嬷无不意外。
宫中不成文的规矩,妃嫔生子,从不容有双生儿出现,以防对着一张龙椅,两张相同面孔的兄弟自相残杀。
所以,接生嬷嬷当时便想将我们中的一人闷死,只保一人性命。
母亲苦苦哀求,愿为奴作婢,只要护我兄弟周全。又说,我们上面已有四位皇子,我们既非长子,亦非嫡出,不会惹出任何麻烦。!
母亲哭泣时,据说我们也在哭泣。
外面有昆虫不断扑楞楞撞击着窗棂,宫女打开窗看时,却是无数艳丽的蝴蝶,在黑夜里翩飞而来,向着屋中能感觉温暖的灯火,扑撞而去。它们彩锦般的翅膀张得很大,像垂死人的尽力伸长着脖子喘气般舒展着自己。
我们和母亲,都和那蝴蝶一样,感觉到了秋夜的肃杀寒意,并同样向往着温暖。
母亲攥着周皇后的衣袂,似攥着最后的希望,期待皇后用她的权势,护住我们柔弱的母子三人。
我们三人单薄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渴求着足以让我们不再觉得寒冷的暖意。
周皇后迟疑良久,最后说,就留下他们吧,只对外宣称,生了五皇子便罢了。
于是,天下人只知道,先皇添了龙儿,是第五位,却无人知晓,我和晗儿,合用着五皇子这个名份。
宫斗的激烈,始终让人心寒到遍体生凉。母亲别无选择地依附于周皇后,一点点卷入夺嫡之战中。
不为我们,为了四哥楚昭,周皇后的亲生骨肉。
四哥比我们大两岁但似乎和我们一样地怕黑怕冷。
他常常握着我们的手,笑道:“还好,有晗儿,有宸儿,我才不那么冷。”
八岁那年,父皇突然驾崩,大哥在拥护他的权臣支持下登上了皇位。
而我和弟弟,还有嫡出的四哥楚昭,从此做起了噩梦那噩梦,来自我们十五岁的大哥楚烈。;
作为对他的权位最有威胁的兄弟,我们被和皇后、清妃隔离开来,软在另一处宫殿。
我们一向知道大哥行事荒唐,身边总不缺漂亮的孪童,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将魔爪伸到我们身上。
他忘了我们是他的弟弟,更忘了我们才八岁,四哥也才十岁。
那是我们一生一世最难忘的黑暗生活,也是四哥毕生的奇耻大辱。
那一个个被撕裂的夜晚,成了我多少年后依然无法逃脱的噩梦。
那时我多么地盼望着天明,盼望着阳光能从天边升起,在窗边投进一缕清淡温暖的光,哪怕那个温暖,只能远远看着,怎么也抓不住。
四哥用他同样颤抖不已的手腕将我们搂在怀里,拼命地搓热我们冰凉的手指,哽咽着呢喃:“晗儿,宸儿,你们支持住,有你们在,我才会觉得……温暖。……这个世界,太冷,太黑。”
我说,四哥,有不冷,不黑的地方么?
四哥没法回答。
他也才十岁,他被大哥折磨得最厉害,小小的身躯,不断在流着血,却没有一个人送来哪怕一丁点的止血药。
再后来,有人救我们,但成功逃走的,只有四哥。
他临走时用明亮得不正常的眼神望着我和弟弟,不断说着:“晗儿,宸儿,我会来救你们,……一定会”
于是,空阔阴冷的宫殿里,只剩下了我和弟弟,陪伴我们的,是无边无际荒凉冷漠的黑暗,似乎永不会升起太阳,永远抓不到一丝温暖。
和弟弟相偎蜷在冰冷的角落里时,面对高大的窗棂,我很多次看到了蝴蝶。
黑夜中茫然扑着翅膀的蝶,四处寻找着灯火的光明,寻找着些微的温暖,一次次地扑下窗棂,一只只地颓落在地,亮锦一样的翅膀,如花瓣一般零落尘埃。
蝴蝶比我们幸福,至少他们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光明,有温暖。
可我们却不知道,我们要的光明和温暖,在哪里。
直到那天,那个人出现。
雪白的袍子,漆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神,璀璨的笑容,淋了一身阳光,一头冲入禁闭的宫室。
他将我们一手一个抱在怀里时,连宝剑都闪着温暖的光泽一般。
弟弟藏在他的怀里哭泣,很委屈地像见到亲人般诉苦。
而我只是搂住他脖子,紧紧地搂住,嗅他身体和发际温暖如阳光的气息。
那气息,似带了白梅的暗香,却是幽幽的暖香,沁人肺腑亦,暖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