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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我,怕她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走啦!”看来徐姐落伍了,她再不可能再理解年轻人的事了。“唉!就来了三天,天天跟着小张往城里跑,我还以为看你去了呢。”
玉玲居然还有其他业务,我琢磨了一路,还是想不通。其实我不愿再为她费脑子。明天拆线,刀口处有些隐隐做痛,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躲开熟人。看到刘萍家的门,我的心又开始蹦起来。
“你白了。”刘萍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白多了,在医院里捂了好几天能不白吗?几时回来的?”
“明天我进山,给你带了东西。”刘萍打开旅行箱拿出件衬衫。“你试试。”
“专门给我买的?”我象吃了蜜,嘴咧开就合不上了。
“捡的。”她瞪我一眼,斜靠在床上,托着腮如欣赏一件艺术品。“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又想起玉玲了,她从没这份心思。
“有点短?”刘萍走过来拽了拽。“你比我想象的高。”
“没事儿,塞到裤子里正好。”
“这是怎么了?”刘萍腾地站起来,指着我小肚子上的纱布问。
“阑尾炎,挨了一小刀。”
“我说你怎么白了呢。”刘萍仔细看了看伤口。
“那包东西还要不要?”我象捡了孩子似的急于脱手。
“不急,下回再说。等我再攒些,一起带到成都去。”刘萍依然在为衬衫惋惜,不时地拽两下。
我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脸深深埋进她蓬松柔软的头发里。“你想不想我?”那阵阵幽香让我的声音颤抖,手很自然地向她的衬衣里伸去。
“不想。”刘萍竭力推开我。“一身的药味。”
“没办法,医院里全是这味儿。”我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
“你没勾引医院里的小护士?”刘萍阴阳怪气地问。
女人是不是都天生的神经过敏?玉玲也常用这口气套我,幸亏我问心无愧,否则当着她的面我真说不出瞎话来。“我都半条命的人了,还有那份闲心?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又伸手把她拽过来。
“嘴真甜!”刘萍顺势倒在我怀里。“说,你以前有几个女人?”
“她们不能和你比。”我解她的衬衫。
“你还没出院呢。”刘萍想推开我起来。
“行,我行。”我执着地强按住她,另一只手继续在她身上探索着,寻觅着。那高峰低谷波浪起伏着,似热带温暖的海洋,而我的手则是一叶小舟,颠簸着于浪尖上航行。此刻我感到那来自海洋深处的火山爆发,越来越剧烈,而我的小舟则继续游向汪洋彼岸避风港,那雨雾朦胧的小岛。湿润的海滩,俊俏的石崖,岛心等待我去狩猎的草场。我将在这片天地游走、徘徊、等待。等待着一声惊雷,等待着划破海天的一道利闪,等待着小舟最终靠岸时“咣”的一声。
第三部分恋人·仇人(5)
“你真是个傻孩子!”刘萍闭上眼,口中喃喃地骂着。
我知道自己就是利闪,就是惊雷。附下身去,如俯在一片白沙晶莹,阳光炙热的海滩上,此刻我撕下自己的衬衫时听到的不是扣子的崩落声,似乎是整个胸膛被剖开的声音。我的小舟终于靠岸,后背上的汗珠细雨般的淌下来。现在刘萍开始用声音抚摩我,用呼吸呼唤我,而我再次陷入神秘的癫狂状态,记忆于此刻永远是空白的。
离开刘萍的日子是无聊的日子,几天后,队长来到我的宿舍。“周胖子呢?”队长把椅子上的脏衣服堆到周胖子床上。
“不知道。”我给队长倒了杯开水。
“肯定又找地方玩牌去了,他就没正经的。”队长意味深长地瞥了我几眼。“小方,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话,是关于你的。”
我皱了皱眉。我一个小兵卒子又招不着谁,居然有人背后动刀子?这是干部的专利呀。“队长,我工作兢兢业业,从不嫌过苦,背后算计人的都不是好东西。”
“你的工作表现大家都看见了。可咱们在外地施工,做事总得考虑影响吧,县城只是巴掌大,屁大的事也能传得挺邪乎,那事都传进我耳朵了。”队长点支烟,神色沉重。
“什么事?”我越听越不痛快。
“金矿女老板的事。你太年轻,涉世不深……”
“谁说的?”我感到血直往脑门上冲。
队长叹口气:“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破地方不好,咱们做事一定要有分寸,我听说,你住院时还往人家那儿跑过。有点—有点太不象话了。”
“我很尊重您,可您不应该干涉我的私事。”我郑重其事地站起来,肯定是有人告密,我大概能估计到是谁。
“我受过高等教育,无心干涉你的私生活。”队长脸红了。“这是为你的前途考虑,出差几千里,我得为每一个人负责。人家没点儿道行,能开金矿吗?你知道人家的背景吗?谁能担保将来出事?”
“与公司无关。”
“孩子话,你是公司的人,怎么能说与公司无关?当然谁也不希望出事,可一旦事,你让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待?在社会上混都挺不容易的,全他妈勾心斗角,没事都有给你添堵。何况——操!”队长居然骂人了。
“您放心,我有分寸。”我同情他了,出来几千里,都不容易。
“希望如此。你年轻,阅历少,不是我嚼舌头,好歹也比你多活几年吧。感情纠纷的事最终都是男的倒霉,这事我觉着凶多吉少。”队长走出宿舍时还仰着脸,在门口站了一阵儿。
不一会儿周胖子跑进来。“我碰上队长了,他说跟你谈了,你小子得请客。”
“吃大户啊?”
“嘿!抠门?嘿嘿,上个月队长跟我说,想升你做助理,今天是不是谈这事了?”周胖子先知似的双眼朝天。
“哪儿啊?”我猛然觉出些什么。“我到四川有半年了,我得罪人了吗?”
周胖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有哇!不过咱们这种国营企业都他妈跟近亲繁殖似的,关系一层套一层,有时候你也搞不清能得罪谁。怎么了?”
“队长怎么知道刘萍的事?”
周胖子两眼一翻,大拇指挑得高高的。“兄弟,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是谁,你说我惹他了吗?”我没费多少脑筋就想通了。当然不可能是周胖子,他半夜里楞是把自己背到医院,又没白天没黑夜地守了自己两天多。这家伙就是嘴太损,心地倒不错。
“玉玲回来过,他一直陪着。”周胖子和我想的是一个人。“嗨!当不当助理算个屁。我听小张说,那女的傻有钱傻有钱的,怎么着,是开金矿的?”
“他知道得真清楚。”
“管他哪儿听来的。”周胖子没当回事,这家伙一肚子泔水,满脑袋钱。“蒙丫点金子花,凭你没问题。”
“去你大爷的,我想娶她当老婆。”
“有远见!这是条大鱼。哥哥支持你,将来老哥要是没饭辙了就找你了。”周胖子极其兴奋地满屋转悠,就跟他要娶个款姐似的。“早就该这样,老哥给你指的是条金光大道,甭听队长瞎掰,他一个小知识分子懂个屁!我就没长成你那模样,怀咱的时候我妈在猪场喂猪来着。”周胖子又兴奋又惋惜。
“歇会儿,今天你喝了多少?”
“没喝,我他妈是看你有福气。”周胖子感慨不已。“又漂亮又有钱,你还图什么呀你?”
“图人。”我终于找到支持者了,周胖子这小子真不赖。
“什么都得图,缺一样也不成。”周胖子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顶棚出神儿。“我怎么就不行?也快三张的人了,白活了!”
第三部分恋人·仇人(6)
我没把助理的事放在心上。除情无大事,现在我关心的只是刘萍。事情很巧,不久队长又派我去广元买配件。出发的头天,有个广元的电话号码出现在寻呼机上。思之再三,最终我还是决定回个电话,反正基地的电话不花钱。
我举着话筒“喂、喂”喊了半天,电话里终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我立刻把话筒握得紧紧的,汗珠从手背的毛孔里一颗颗地挤出来。“你在广元吗?”我轻轻问。刘萍象是自言自语。“想听听你的声音。”电话那头许久没传来回音,我舒坦得浑身直痒痒。“现在听见了?想不想见我?”……
我记下刘萍在广元的住址,在床上折了半夜跟头。我向往着广元的一切,江边的色情茶坊都是无比浪漫的。刘萍爱我,也许这份爱有些荒唐,却真挚明净得如亘古荒原上的千年积雪。我永远会沉浸在这份爱里,从梦境到现实,从地老到天荒。我的心在膨胀着,爱意充溢于身上的每一条血管,在这份爱中,我的心灵被净化了。后来想想,我觉得自己挺伟大的。一阵阵的兴奋、希冀、彷徨接踵而来,但更多的是幸运。那时我终于明白,爱是撕肝裂胆,刻骨铭心的痛苦。前几天看了《神雕侠侣》,有人说杨过是神经病,可我却能体会到“直教生死相许”的依依恋情。如果需要生死相许的话,我会毫不犹豫且义无返顾。
工作就是这样,跑上三个小时的路,办正事却用不了五分钟。
我来到江边。初冬的阳光平和地铺在江面上,如无数片雪亮的银箔。江流缓缓,山色辽远,空气中充满水气。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我独自享受着宁静,享受着等待的温馨。没多久,刘萍款款而来,手里还领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叫方叔叔。”大老远刘萍就把我介绍给小姑娘,小姑娘快步跑过来,欠着脚,亲了我一下。
“真乖!”我头一回接触如此伶俐的小孩子,我拍了拍小姑娘的脸蛋儿。“几岁了?”
“四岁。”她一点儿也不认生。
“跟你妈一样可爱!”我把孩子抱起来。“叫什么呀?”
“赵萍萍。”孩子极其自然地搂住我脖子。
我瞥了刘萍一眼。“她爸姓赵?”
“我爸是少校。”萍萍非常自豪地大声说。
“什么?!”我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差点把孩子扔河里。
刘萍似乎早知道我会这样,她伸手把孩子接过去,眼神里甚至流露出挑战的意味。“没错。”
我望着江面,臭水河原来挺味儿的。
“都知道什么?”刘萍很平静。
“听说得判刑。”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不法分子。
“害怕了?”刘萍也望向江面,一条小船驶过来,船上渔家夫妇有说有笑,两个孩子站在船尾,竞相往水里扔东西,平静的江面出现几个水圈,水圈越来越大,船上大人哈哈笑着把东西甩给孩子们。
“走吧。”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双腿麻木,嗓子干涩。
我们在小路上默默走着,谁也不敢把目光投向对方。沉默如江水将大地分割,沉默似远山上的重重迷雾,让我们相对却看不清彼此的面目。萍萍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她不时地回头向我们微笑或招招手,和煦的风把她黄褐色的柔软长发吹散,孩子每一次清脆的笑声都在江面回环良久。我忽然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趣,温馨似水。如果孩子姓方,一切就太完美了。“萍萍整四岁?”我问刘萍。
“是。”
“不烦人,很懂事。”
“她在江油最好的幼儿园,每个月四百多块。当时她爷爷嫌贵不答应,幸亏我坚持。要是跟他们一起过,就成野丫头了,”刘萍聊起孩子来,自豪得很。
“不至于吧?”刘萍的这话让我颇觉刺耳,照她的意思自己也没上过幼儿园,岂不成了野小子?
“她叔有三个孩子,都跟她爷爷过,特野,将来都是小流氓。”
我无奈地晃晃脑袋,怪不得周胖子说我是流氓呢。“他在哪儿服役?”
刘萍的表情立时凝住了。夕阳的金色光芒从侧面照过来,她高翘的鼻子遮住一半阳光,面孔一半亮一半暗,宛如一尊雕像。“海南。如果——如果你害怕了,咱们现在分手。”
会给判刑的!我的心在疼,疼得心烦意乱。“你跟他离婚吗?”
“会。”
此时萍萍跑回来。“妈妈,我要吃饭,饿坏萍萍了。”
“马上去。”刘萍把孩子抱起来。
我跟在后面,脚步沉重,心绪难平。兴奋、恐惧、甚至有些怀疑,不相信刘萍的承诺,不相信她真的是军婚,甚至不相信自己身在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