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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我爱了十年的人,放弃自尊骄傲追随的人,放弃生命去保护的人,冷冷的,不屑的离我而去,走的那般绝决……
岳秋寒怔怔的站着,看着萧远逐渐放大的瞳眸,脑中一片空白……
谁的手,开始撕扯着身上的衣衫。
是谁,将我推到在地?
谁的唇,粗鲁的咬上我的肩?
侧过头,看见萧远那张不甘心的脸。他疯狂的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过来,抱住压住岳秋寒的那个男人,紧紧的,不松开手……
那人将萧远踢了几下未能踢开,突然抽出腰间的长剑,恨恨的在萧远身上狂刺,最后竟扬剑斩去了紧抱着自己的腿,不松开的那双手……
岳秋寒呆呆的侧着头,望着萧远淌下泪的眼,突然眼眶一酸,对不起……
仿佛看见了他的泪,萧远满是疤痕的面孔竟然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轻轻张开满是鲜血的唇,用口形缓缓的说出,
我喜欢你,岳秋寒。
喜欢你。
喜欢你。
我喜欢你,岳秋寒。
“啊!!!—————”望着萧远轻轻阖上的眼,岳秋寒突然狂吼出声,凄厉悲怆的喊声在夜空传到很远。
本就觉得心神不宁,担心岳秋寒出事而打算返回察看的令狐飖,突然听见岳秋寒的嘶喊,心中一惊,策马向司玥舫狂奔而去。
夜色更深了些,庭院内却如常方才般灯火通明。寒冷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令狐飖纵身跃下马背,冲进院内,被院中惨绝人寰的景象震的全身一寒——
岳秋寒衣衫破碎,搭在肩上裸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原本雪白的衣几被染成艳红!微光下,狂乱的眸子带着无尽的绝望,森寒的令人不敢逼视。脚下横七竖八的倒了近十人,死状惨不忍睹!手中七寸月光短剑犹自带着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坠落地面。
这不是雪衣剑!更不是岳秋寒。如同地狱深处来的厉鬼般疯狂的眼神,是他陌生至极的,吹愁!
“寒?”
岳秋寒仿佛没有听见令狐飖说话一般,将萧远的尸体抱了起来,踉跄的移至桂花树下靠定。既而转身,在血污中找出依旧抱着那人腿不放的双手,缓缓的,轻轻的,将手指一根根掰开……
“寒!”令狐飖心中一慌,走上前去撰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却不想他只是冷冷的望了自己一眼,好似陌生人一般。
“寒!你看着我!我是令狐飖,令狐飖啊!”
岳秋寒甩开扼住自己的手,抱起萧远的双臂缓步走到树下,放在萧远身边。靠在萧远身边,轻轻缓缓的擦拭者手中短剑插入白玉萧中。
令狐飖这才看清,那月光短剑的剑柄,本就是白玉萧其中一段,难怪江湖传闻寒冰怒龙萧内藏千古神兵!
将那萧上血迹细细擦净,凑到口旁。绵绵萧声被寒风吹送到夜空,凄美而悠扬……
吹着吹着,岳秋寒竟突然落下泪来,晶莹的泪水从黑曜石般冰冷的眸中划落,在灯华中晕出一片凄清。
“寒!”令狐飖终于焦急起来,脱下衣服一把将他瘦弱的身体揽住,颤着声音开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往日的岳秋寒,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傲然,而今,居然落下泪来!这样脆弱的他,让令狐飖一阵心痛,仿佛内心深处被到生生剜了一块去一半,疼的无法呼吸。
“放开他!”
闻萧声而至的几人落在院内,任垣走上前来一把将岳秋寒从令狐飖怀中夺了过来,冷冷的开口,“你不配碰他!”
心中一急,伸手欲夺却不想被人狠狠的一掌打在胸口,后退几步呕出血来,抬了头望去,却原来是苍。那个素来面无表情的男子眸中散发出狂怒的神色,挡在他的面前。
“苍,我来!” 无殇抽出腰剑猩红的长剑,眯了眼,“寒受了多少委屈,我要连本带利的要回!”
令狐飖眸光紧紧盯着抱在任垣怀中的苍白容颜,丝毫未觉锋利的赤峰剑抵在颈侧,只是轻轻开口,“寒。”
岳秋寒终于回了头,眸光却淡淡的,浅浅的,望了令狐飖一会,唇角挑出若有似无的笑意阖上眼,“一切,与他无关。”
“垣,帮我找人将萧远好生入殓好么?”
“嗯。”
岳秋寒浅然一笑,缓缓垂下头。任垣将岳秋寒轻轻抱起,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的雩与流风,“寒强行催动真气导致‘断魂’渗入肺腑,雩……”
“我知道。”雩抬头淡淡望了令狐飖焦灼的眸子,低叹一口气,“苍,无殇,我们走……”
“站住!”令狐飖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任垣,“你在说什么断魂!你要带寒去哪里!?”
“回逍遥楼。”
“我不允许!”
“啪!”一直在旁边默默落泪的琉勍走上前来狠狠扇了令狐飖一巴掌,冷笑着开口,“你以什么资格说不允许。寒为你保护你不惜违反楼规,追杀阳黎!为与你一起放弃性命,不离不弃!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有活命的机会,只要选择‘忘川’断情绝爱,便可毫发无损的返回逍遥楼!但他为了不忘记你,宁愿选择费去所有功力,三十日内筋脉全毁而亡的‘断魂’!”
什么?!
令狐飖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忘川,什么断魂!谁要你做那些傻事情!
现在,我只要你看着我。
只要你再对我说喜欢。
岳秋寒!你说啊!开口啊!
眼前突然一片迷蒙,晃来晃去的,全是那双深情不悔的眼。初见面时狂妄戏虐的岳秋寒,吹着凤求凰的岳秋寒,笑着说爱自己的岳秋寒……
清冷话语言犹在耳,掷地有声。
“爱上我了么?”
“岳秋寒不屑施舍的爱情……”
“别人的感想,与我何干?我爱谁恨谁,干谁何事?我便是爱了令狐飖,你,他们,天下人,又能耐我何!”
“这一生,岳秋寒爱便爱了,不留半分遗憾……纵然死……也为你含一口孟婆汤……”
“令狐飖!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
茫然抬头望向任垣怀中苍白的容颜,令狐飖突然落下泪来,颓然退后两步,靠在树上,“是我,是我的错。我将他,害的这般凄惨。”
周围众人望了他一眼,苍转身接过已然昏迷的岳秋寒冷冷开口,“若寒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陪他去。”令狐飖淡淡开口,却满是温柔。“他答应我,替我喝一口孟婆汤……”
众人一怔,不知该如何开口。雩凝视了令狐飖一会,转身朝院外走去,“回逍遥楼……”
众人不再流连,转身随雩离去。唯有任垣没走两步回过头来,望着令狐飖森冷一笑,“令狐飖,你要将你的小七,害死几回才甘心?!”
“小七?”记忆中那个瘦弱文质的少年?
那个含着泪,要我莫要忘记他。那个在火光中温柔对我微笑的少年?
是……
“就是寒!”任垣冷笑着开口,“枉他为你双手染血,寻你十年!”
“你胡说!小七已经死了,他死在我的面前!”令狐飖一时无法接受岳秋寒就是小七的事实,突然笑了起来,“寒不是小七,寒就是寒。”
任垣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夜风呜咽而过,留下一院凄寒。令狐飖一人呆呆的站在院中,张狂无措的眼无焦距的落在前方,“小七,寒————”
22
继沈力方父子死后,又一惊人消息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那天山剑派少主就是逍遥楼杀手之一,因有人恰好路过见着他用极其狠戾的剑法斩杀数人后,将月光短剑收入寒冰怒龙萧中。
更有甚者,说那血衣剑与狂刀关系暧昧……
总之众说纷纭,一时间整个江湖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由于沈立方刚死,群龙无首。江湖四大名门正派联合广发武林贴,召集天下群雄浩浩荡荡前往天山剑派总坛,向天山剑派少主——岳秋寒讨个说法。
“岳施主,对日前江湖传闻,可否给在座的各位给个交待?”发话的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觉远,虽年过半百单却依旧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短短几句话声如洪钟,将桌上茶壶震的嗡嗡作响。
群雄心中钦佩,抬头望向大殿正中静坐饮酒的男子,也不仅暗暗喝彩。这天山剑派少主,江湖中少有几人见过,却不想名震江湖的雪衣剑竟是这样一个俊美冰冷的青年!
一袭清冷白衣,虽不华丽却雅致异常,如丝长发丝毫未有缀饰的披在身后,眉峰挺拔,眸如寒谭,傲气张狂毫不掩饰的狂妄嚣张。他微微侧头将那觉远上下大量了一遍,形状完美的唇角微微往上一挑,冷哼一声。“怎么,以为来了这数人我天山剑派就怕了你们么?”
“岳施主言重。我等只想岳施主给个交待,如若贵派真与那逍遥楼无关,我等自会离去。”
“离去?”岳秋寒将手中白玉酒杯放下,冷冷抬起脸来,“我天山剑派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我剑派弟子被你们无故诛杀又是该如何算?”
“这……”觉远迟疑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见人群中有人朗声开口,“岳秋寒,你那几名弟子便是爷爷动的手,还交代什么?觉远大师要你回答你就快些回答,莫要耽误了我们的事情!”
岳秋寒挑了挑眉,眯眼望向人群。“谁?”
人群众人被拨开走出一五大三粗的大汉,身约六尺,须眉怒发,冲着岳秋寒开口,“爷爷就是人称神剑无双的武斯渊。”那人大步走到岳秋寒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开口笑道,“我道雪衣剑如何了不起,却原来是个娘儿们一样的小子,真……”
那人话音未落,却突然没了气息颓然扬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间,那脑袋才飞离身体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
剑法快的让人不知道他何时出的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退了几步望向冰冷依旧的岳秋寒,那武思渊的剑法,江湖中少有几人能出他左右,怎么也算江湖数的上的高手,却不想连他平生最得意的剑都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就已经命丧黄泉!这天山剑派的武功修为起不让人心惊!
岳秋寒将众人打量一眼,冷笑一声坐下开口,“本座道他又何能耐,就这般本事居然能伤本座数名弟子,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
觉远脸色一阵青白,刚欲开口却听岳秋寒再次开口说道,“至于大师你要本座交代的事情,本座的回答便是无可奉告……”
“你……”底下众人骚动起来,目光一致望向觉远,期待他能出面教训这个狂妄自负的天山剑派主人,煞他威风!不想岳秋寒脚尖轻点落到觉远面前,抬手将他右肩一拍侧头笑道,“本派与贵派素来无怨无仇,大师说是么?”
觉远一头冷寒,额头青筋暴出,一看便知正催动内力与岳秋寒较量,众人屏息不语静观其变。半盏茶的工夫,觉远后退几步被身后弟子扶住,一脸钦佩,“岳施主果然当之无愧的高手,老衲惭愧。”
岳秋寒收回手,淡淡一笑“承让,大师内功浑厚且毫无浊气,便知大师为人坦荡无私,在下才真的惭愧。”
觉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岳施主戾气太重且灵窍被药物所制,完全弃了情爱温良,可惜啊可惜……”
岳秋寒皱了眉,虽脑海中似乎想起些什么却只是转瞬消失,只是扬头笑道,“情爱为空,你们出家人不正是要人抛却情爱么?”
觉远低叹一口气转身带着少林弟子朝门外走去,“岳施主没了束缚之链如同双刃之剑,害几伤人,日后好自为知吧。阿弥陀佛……”
悠悠然的佛号响彻大殿,岳秋寒眯了眼却懒得揣摩老和尚言中之意,只是回身缓步走上首座坐定,冷笑着开口,“本座到现在还不明白众位豪杰要来问本座什么,是问逍遥楼?还是狂刀?”
“全部!”底下有人开口叫道,却在岳秋寒眼光下赶紧垂下头。
“好,本座今日就说个明明白白!”岳秋寒冷冷一笑眸中邪魅尽显,“本座正是逍遥楼中的吹愁,与坐下弟子无关。要报仇抑或想过招的尽管过来,但是……”
冷哼一声,白玉般的手缓缓指向血溅当场的武思渊,“但是,如若伤及座下无辜弟子,本座定要他血债血偿!”
众雄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岳秋寒会这般回答,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当年群袭逍遥楼的惨剧有目共睹,天山剑派又是天山孤老莫奇峰所创,雪衣剑尽得他的真传,何况连觉远大师也不是他对手,其余众人怕是联手也难离开天山……
“至于狂刀,”岳秋寒示意弟子起身,再次缓缓开口,“就凭他也配与我相提并论?何况我连此人是谁也不认识,何来断袖之说?!”
见他这么说,知道绝非他对手的人或者怕日后逍遥楼报复的人,开始悄悄后退打算撤离,却还未走到门口,就被门前弟子长剑挡住了去路。
“岳少主,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