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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宁:老子的“道”与孔子的“道”是很不一样的。老子的“道”是出世的道,只能思想的道。孔子的“道”是能执行的道。孔子讲“仁”是要落实在忠孝节义上的,是能管理国家和亲族的。现在有一种错误的感觉,认为儒家学者宽袍大袖的样子,主张仁爱为先,以和为贵,只会温、良、恭、俭、让。其实除法家之外,儒家是最能杀人的。掌握权力的道理,不讲杀人还行?孔子只当过一次大官,不是教育部长,而是公安部长,当大司寇。上来就杀人,杀了他的论敌少正卯。掌握国家权力,光讲温、良、恭、俭、让是不够的。历代儒家都杀过人,都能杀人。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他们杀人少吗?
乔良:我和王湘穗设置讨论要点时,一直希望讨论一个题,就是描述“新的世界大战比我们想像的要近”,要说近,它确实很近,如果美国这次掐住中东石油命脉,不把欧元打下来死活不退,那它就不可避免地要跟欧洲板块直接冲撞,这样,大战有可能离我们近了;但如果这次美欧之间能够在利益上协调好,就有可能避免一次大国间的军事角力。但这仍然不能说大战就离我们远了,如果10年之后,东亚板块和欧洲板块冲撞起来,会不会引发大战,还很难说。
王建:我还是认为美国在近期有过不去的坎,美欧冲突在近期有现实性,但是冲突的结果是美国的实力会被大大削弱,演变为区域大国。之后可能会出现10年左右的和平,至于10年后的冲突,有可能发生在东亚与欧洲之间。如果这个判断有道理,就要考虑长期的国际关系安排问题。
乔良:要么现在,要么10年。
王建:如果在近期内还会出现美欧冲突,也是世界大战的性质。
乔良:咱们所说的大战不是每个世界角落全部都牵扯,而是指世界性的洲际战争。
王建:美欧的冲突还不是世界大战吗?
乔良:美国板块如果和欧洲板块对撞,引发大战,当然算得上世界大战,如果说美国或者欧洲有一方往后退了,大战就会避免,那么下一次就可能是10年之后,欧洲板块和东亚板块的碰撞,我的意思是,从你的分析中,只能得出要么是眼前,要么是10年后,必然有一次大战的结论。是不是这样?
王建:眼前的冲突是美欧冲突,远些的冲突是亚欧冲突,这两种冲突的起因和性质是很不一样的。
美欧冲突的起因是在虚拟经济层面,是因为美国现在有过不去的坎,不打仗虚拟经济的泡就要破,但亚欧冲突是因为长远的物质资源利益矛盾,这个矛盾还可以有许多和平的方式去解决,至少从目前看还得不出必然要打仗的结论,所以你说的眼前的世界大战与未来的世界大战,在我们的分析中,意义应当是不同的。
美欧冲突会激烈到什么程度,现在还很难判断。我在前面的讨论中已经多次说过,现在美国的战争是虚拟经济战争,在铲平欧洲货币霸权苗头的同时,还得兼顾确保在东亚获得物质利益,这个难度太大了。美国是已经总供给严重不足的国家,打仗会使它的物质产品供给更加匮乏,如果美欧之间爆发大规模战争,东亚地区采取中立立场对美国来说都受不了,因为美国很难离开东亚地区的物质资源赢得这场战争,这有点像二战时期的美国,如果不向英国和苏联提供战争物资,同盟国就不可能支撑到战争胜利,如果东亚在美欧的战争天平中倾向欧洲一方,美国就更没有取胜的可能。但美国有在美欧冲突中东亚的大国——中国和日本必定站在美国一方的把握吗?从东亚国家来看,如果美国摆平欧洲,东亚就是“唇亡齿寒”,很难说会坚定地站在美国一边,对美国来说,可以不顾虑打烂欧洲,但如果东亚站在欧洲一边,美国也被迫对东亚出手,结果就是什么也得不到,如果是面对这个前景,美国还敢打吗?
可是如果不打,美国眼前的难关又过不去,美国该怎样在这两个难题中选择呢?
我们还可以想像一下,这次海湾战争是德、法、俄联盟把美国逼退了,美国玩虚拟经济游戏,最终是为了从东亚地区获得物质利益,那么是否有可能干脆避开欧洲,直接向东亚下手呢?美国自冷战结束后,已经有了战略东移的打算和动作,而东亚相对于欧洲来说,既是经济弱国,也是军事弱国,目前还处在分裂状态,远没有像欧洲那样,在经济与货币整合方面迈开步伐,美国如果趁此时以军事实力整合东亚经济,搞成环太平洋圈或太平洋元,是否有可能呢?最近美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调子不断升级,国内外许多人早就在猜测和担心,美国是否会在朝鲜半岛下手,并逐步升级为一场针对中国的战争。
我的看法是,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东亚与美国发生直接的大规模冲突的可能性都很小,长期的原因前面已经讲过,东亚与外界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是因为资源问题,美国因为有资源保障,不会为这个原因与东亚产生利益矛盾。从短期看,则有三个因素使美国不会在东亚地区动手。第一,不错,美国是需要东亚的物质产品供应,但更迫切的需求是如何化解自身的虚拟经济泡沫,这个问题不解决,就是通过战争手段控制了东亚地区的物质产品资源,还是会因为资产泡沫破裂,爆发金融风暴,因为美国的资产泡沫破与不破,首先取决于国际资本的流动方向,而不取决于物质产品的流动方向。此外,美国在东亚对付中国,是在二战后第一次与一个核大国对抗,国际资本会由此产生恐慌,加速流出美国,流向欧洲,不仅会帮了欧元的忙,还会加速自己的金融崩溃。第二,美国要把东亚抓在手里,欧洲同样会产生“唇亡齿寒”的感觉,会与东亚结盟,联合抗击美国,美国打击东亚的时候,没有欧洲不会卷进来的把握,这和美国打伊,德、法、俄联合出手制止的情形一样。第三,美国是供给不足经济,要靠东亚地区养活,如果打烂东亚,自己的利益先受损。中国不是伊拉克,有广大的战略纵深,有团结一致,抵御外敌的历史,还有世界第四的经济规模,这些都说明,美国如果对付中国,将会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以美国目前的生存状态,短期内离开东亚地区的物质产品供应还能支撑,稍微长一点经济就会崩溃。有此三点,我认为美国不会在东亚下手,在现阶段,左右世界大势的主要矛盾,还是美欧之间的货币利益矛盾,美国只有首先铲平欧元与美元争霸的苗头,才能既保住自己的金融泡沫不破,又保证在东亚的物质利益不受损。我在年初的一篇文章中说,美国的政策是“扰乱欧洲、稳定亚洲”,现在我还是这么看。
王湘穗: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关于朝鲜核危机,我和乔良去年底也曾做过分析,结论是在朝鲜半岛大打、中打的可能性很低,小打,主要是美国空中打击朝鲜核反应堆的危险是存在的。
1994年核危机的时候,克林顿政府就有过类似计划,小布什政府也一定有。今天的世界大战,已经不是第一、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绞肉机似的大战,而更接近于我们讲的超限战的战争概念,其中会有高度可控的军事行动,但即便是高度可控的军事行动也只是进行战争的手段之一,在其他的非军事领域,如政治、外交、媒体、金融等方面战争会很激烈。
乔良:说得更准确些,实际上就是利益板块间的战争,板块战争不是纯军事,什么都有,在不同板块的利益冲突中,有什么手段使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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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缘板块冲突”:未来世界大战的新形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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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宁:在与其他板块整合过程中间,有整合能力的问题,资源和基础的整合,还有思想方法的问题,欧洲人在欧盟东扩过程中间,有典型欧洲价值观的特点,必须接受我的价值观,必须接受我的这套体系,才让你加入欧盟非常典型这样的东西。欧洲现在的势头最好,俄罗斯也想加入,领土面积最大,资源很好,制造能力很强,技术创新能力也很强,可是它最大的障碍是欧洲价值观。
王建:咱们对新战国时代得描述一个历史进程。第一个阶段,我认为还是可能爆发一场美欧冲突,这场冲突是极大削弱了美国。结果是什么,美国霸权的迅速衰落。
乔良:描述这个轮廓很残酷。
李晓宁:出现了全球货币危机,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美国突然一撒手,撑不住了,倒在地上了?
王建:美国如果不敢打这场战争结果是什么呢?就是要爆发金融危机,危机的结果就是美国的金融资产严重缩水,就是虚拟经济的瘦身,美国的经济也要走出一个大L曲线。在这个过程当中,欧洲和日本也会受到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出现股市、地产等虚拟经济泡沫的破裂,会出现全球金融风暴。但是欧洲会比美国和日本先走出来,因为欧洲的泡沫没那么厉害,日本受的影响可能会很深,但也会提供它与中国经济加速整合的新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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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分中国的新战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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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大国的思维,就是要站在世界的顶峰来看国家这个局部,大国的思路,首先要谋定我在全球当中的地位是什么,再决定我该怎么做,这是世界大国的心态。 保持一个“稳定又提供上升空间”的秩序是中国的利益所在,所以我们必须主动参与国际经济秩序的设计,使新秩序成为中国利益的重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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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做现代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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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大国的思维,就是要站在世界的顶峰来看国家这个局部,大国的思路,首先要谋定我在全球当中的地位是什么,再决定我该怎么做,这是世界大国的心态。
保持一个“稳定又提供上升空间”的秩序是中国的利益所在,所以我们必须主动参与国际经济秩序的设计,使新秩序成为中国利益的重要保障。
乔良:中国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比如学会如何做一个现代大国,第一个要学的东西,就是利用各种条约,各种组织去为自己谋利。通过创建或者加入各种组织,创始或运用规则去获得利益,这一点中国还远没有学会。如果你不懂得如何制订标准,你就不懂得如何利用规则去获利。
王建:所谓大国的思维,就是要站在世界的顶峰来看国家这个局部,大国的思路,首先要谋定我在全球当中的地位是什么,再决定我该怎么做,这是世界大国的心态。
王湘穗:机会有的时候就是外力,甚至危机处理好了也是外力,比如朝鲜核危机,让韩国和日本一下子感觉美国和它的利益不一样,美国不怕打,可它们怕,而中国坚持和平解决的立场应该说跟韩国、日本的立场是接近的,也是不愿意爆发战争。这种情况对区域安全合作就是机遇,美国代表团的人在与朝鲜谈前谈后,要与韩、日协调立场,我们中国也应该与韩、日、俄多联系协商,区域的事大家一起办,渐渐就会形成区域意识、区域立场,为更深的区域整合准备了条件。
乔良:一般来讲,作为成熟大国的做法都是这样,凡是背着其他国家去做的事,最后都要回过头来同这些国家协调关系,一定会派出特使什么的,去讲解我这么做是怎么回事,使用特使去协调处理国际关系,这是大国外交的通常做法。它好在可使你有回旋余地,可以游刃有余。咱们国家这种举动比较少,为什么?这倒不是因为我们不屑于理睬别国的经验,做现代大国的经验。只是因为我们还没学会也不习惯这么做。所幸的是,从派出中国自己的中东特使这一点来看,中国现在已开始有这种意识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一个大国,是站在世界的立场上看地区,一个小国,是站在地区的立场看世界。这就是大国和小国的区别。
王湘穗:有没有大国心态处事大不相同,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人民币没有开放,因此躲过一劫,这个判断没有问题。
王建:人民币不贬值。
王湘穗:但发生危机后要举一反三,防止危机重演,不能记吃不记打。日本想了个办法是设立亚洲基金。
王建:没有搞成基金,搞成货币互换协议。
王湘穗:对。日本一提出美国就反对。我认为从经济角度讲,日本的视野比较开阔,它马上知道要从体制设置上解决这个问题。
王建:站在世界的顶点看世界,不但可以看到山这边的东西,还能看到山那边的东西,美国有什么战略企图,你不从世界角度看,你不会想到,它通过倒萨打欧元。
王湘穗:我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