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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推翻新闻局“三点不露”的标准。
我的“千秋”虽然 都是“三点不露”,但同样可以达到露的效果。 外边那些靠脱光才能活的野鸡杂志,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但是,又露又登大雅之 堂的,只有“千秋”办得到。当初我所以突然想到用大屁股做封面,就是因为“国 民党老脸”和“党外小脸蛋”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讨厌,连我这“不老不小” 的脸,自己看了都讨厌,何况是他们?爱默生说:“所有的英雄最后都令人厌恶。” 李白也说:“吟 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所以我觉得这么多五光十色的 党 内外杂志和人头,全不值一个屁股。
我想我这样的封面处理,还含有一种讽刺性的意思在内。三国时候你衡击鼓骂曹,为 什么还要脱光衣服?因为与肉体有关的可以对别人构成一种侮辱。当然,我选美女做 封面没那么严重的理由,而是事实上我觉得的确好看最起码比“ 朝代”好一千倍。 我第一次买Plavbor是在一九六一年,可见我的收集时间已相当久了,这是为什么我 有的美女,别人没有。但这些美女如果活到今 天,她们都是阿婆了。
千秋丛书原始构想
问:“千秋”以丛书方式发行,其实是利用出版法上的一个漏洞,请问原始构想来自 哪里?答:一九六七年,我印李敖告别文坛十书,当就想到办每月一书。因为《文星》 垮了以后,申请杂志就是申请不下来 ,我一直在想突破没有杂志执照、而又能继续出 书的办法,刚开始 想到用“李敖每月一书”,但还没有行通就被封杀了。
在我坐第二次政治车前,第一审地院判我无罪后,曾申请办《千秋评论)杂志,国民党刘少康办公室前一个小组叫“ 王复国小组”,是由王升等人主持的,听说我要办“千秋”,就叫高院判我有罪,并且不准上诉,以至《千秋评论》 杂志也 被迫取消。因为按国民党的出版法,发行人如果坐牢,就要变更发行人,重新登记。
所以(千秋评论)杂志被封杀后,我就决定出“李敖千秋评论丛书”,并且在坐牢前六个月光编好六本,交给林秉钦 ,像诸葛亮的防身铜囊一样,叫他每月印一本,还告诉他如果 我有机会自牢中运出新稿,就尽量以新的取代旧的。果然, 我进去第二个月以后,我就发现有门路运新稿出来,所以后来几期的“千秋”,都有新文章出现。
不错,“千秋”是利用出版法的一个漏洞,因为出版法规 定作者可以自己出书,并且不需经过书店登记,但它万万没有料到一个作者可以定期每月出一本书。所以,除非新修 改出版法,不许作者每月出一本书,否则他们对我这种形式的存在一点办法也没有,顶多只能期期查禁,根本无法吊 销杂志执照。说穿了,我只是文化界里一个摊贩而已。可是流动性强,国民党是难以取缔的。
二十八期查禁七期的纪录
问:“千秋”虽然是个个人一手包办,但整个流程还是需要别人共襄盛举,在这方面,你是否愿意公布一点经验?
答:流程属于业务机密。总之,在作业方面,我分了很多股、有明股、有暗股。换句话说,有的是跟国民党捉迷藏、 有的是明着让他们知道,因为我必须让他们知道一些明的棗当一群狼在追你时,你必须丢半条死猪给他们去抢,或者 让他们回去交差,否则他们骚扰得更厉害。
问:“千秋”的利润如何呢?很多人对这个也有兴趣。
答:利润无法计算,因为查扣成本太高。我想“千秋”的利润恐怕只有徐立德才能算得出来。
问:“千秋”的查扣记录 很辉煌吗?听说你已练就一套工夫对付警总的抢书大队,可以使你的损失减少到最低。“干秋’泪前已被查禁七期, 分别是一、十一、十六、二十二。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答:对付查禁,我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一九六七年,国民党最早想出到装订厂抢书这个断子孙的坏主意,就是用来对付 我的。所以现在我知道要用半条死猪喂他们,而不是跟他们用力抢。像林正杰到装订厂跟着他们一齐抢、许荣淑到装 订厂大发脾气,大家都痛苦,你能想象“人狼大战”的场面吗?他们是职业抢书家,我们是职业被抢家,对付这群狼 不能力战,只能智取。
我碰到查扣最惨的一次是二十七期,都是我弟弟李放惹的祸。我告诉李放很多次,所有的书不要全部在装订厂集中, 这样的话,他们到现场抢书,顶多只能抢到一千本。书到期那天正好是礼拜六下午,天气很好,李放看第一批书已经 安全出笼没有被抢,他就跟工人说,我们下午赶快一起装订完了一大伙好出去玩。于是就运进了一万本,该死的李放 出完了馊主意,竟然还跑回去大便,结果当天下午一万本被抢得干干净净。我当然大发脾气了,我骂李放,强盗抢你 东西,至少你要跟他打个照面吧!强盗要见你,得从万华跑到大安区你家厕所来才成,这叫什么话!哪里不能大便? 还非得跑回来大便?人家肥水不落外人田,你却水肥不落外人田!
百家竞争千秋不倒
问:“千秋”的读者群跟党外杂志的读者群是否重叠呢?
答:我认为我的读者群比党外宽,党外的读者群属于特定那一类的,而“千秋”的读者要宽得多。
前几天(民生报)的一位美女记者告诉我说:她家有一个人迷我迷得要死。我问她是谁?是不是你妹妹?她说不是, 是她伯父。“干秋”的读者,是一批很稳定的读者,包括我的朋友、故人,还有文星时代就开始的伯父级读者。新一 代小女生看我书的很少,当然还有一些读者(要买黄色书刊的)是买错了的。
财政学上有了一条定律,就是劣币驱逐良币。但这条定律在文化界或杂志界却不适用,套句外国谚语You can not beat something with nothing.你绝不能以一无所有来打倒有些东西。因此,我的内容好、大腿好、屁股好,你就打不倒。开个玩笑棗“要 有小姐脱,才有大解脱,只要大腿好,你就打不倒。”
问:自“千秋”以后,以丛书方式出现的政论杂志日渐增多,这对“千秋”好还是不好?
答: 当然好。因为惟有如此才 更显出“千秋”的优点,也更证明我的创作力,我的深度、广度和速度。我欢迎更多的丛书出现棗永远不要怕公平竞 争。
记得刚到台湾时,来亨鸡蛋很好卖,所以满街人家都跟着养来亨鸡。后来来亨鸡过气了,又风行养十姊妹,于是每家 都养十姊妹,直到最后大家一起搞垮为止。我是永远不会倒的,前面我已说过:你绝不能以一无所有来打倒有些东西 。
现在党外杂志的困境是他们根本不是干这行的,但如今这些非职业性的作者都被迫在干这行,这对他们当然很痛苦。 因为很多人只是几年写一本书的“水准”或”产量”,现在要他们大量创作,当然非能力所及。所以他们不得不落入 两种形式,一种是粗制滥造;一种是努力写好一本,然后透视几次就透视光了。这主要都因为他们谈问题谈得太狭窄 ,我认为谈任何问题都要做到“个案详追”,但这很难,所以他们都谈得很粗糙,或是点到为止,或是做做表皮工夫 而已。
李敖评估党外杂志界
问:撇开党外杂志不谈,你如何评估目前台湾的一般杂志?答目前台湾的杂志可以分成三类:
第一种是官办杂志,“通通见光死”,这些国民党杂志可说毫无希望。
第二种是软性杂志,“脱光才能活”,这些杂志都属于黄色杂志。
第三种是党外杂志,“即不见光,又不脱光”。
至于(牛顿)杂志,严格说来,那并不算杂志,因为它没有使命,它的第一期就是第十二期,第十二期就是第一期, 等于是每月一本科学教科书,教你如何做小科学怪人。
我前面分的三类,只是大类,当然还有一些并不属于那个范畴,譬如《读者文摘》是专门给中产看的,教你如何做好 爸爸;(天下则是资本家的铜版卫生纸,教你如何做好商人;惶冠)教你如何做好女儿。以“皇冠”来说,现在已经 卖不过《千秋》,所以拼命在搞花样,譬如用纸棺材板把书装起来。尽管他们在号召有多少销路,但全靠广告在撑, 实际销路已经不行了。
《千秋》是硬碰硬在卖的,完全不靠广告。食品工业中有一种叫“中央厨房”的制度,也就是食品工厂。我的写作工 业的中央厨房就是文章工厂。除非你能做到这点,否则你永远无法与我竞争。
(时报周刊)可以有那么多销路,因为它等于是垄断,它有印报的高速机器自己印,礼拜二晚上截稿,礼拜三早上就 能上市,它是真正的周刊,党外这些周刊哪里跟得上?我们的周刊其实等于是半月刊。
(牛顿)的印刷相当精美,纸张也好。但如果党外杂志也能有那么多的销路、方便和广告,我们也可以做到。问题是 我们印得愈漂亮,查扣一期的损失就愈大。而这一点常是读者不能了解的,从前“天下”刚开始卖九十九块时,“千 秋”就卖一百,后来它涨我也涨,涨到一百二以后,它再涨,我就跟不上了,因为它有广告我没有。
现在的资本结构下,杂志都要靠广告养,哪里能硬碰硬去卖?假使都是硬碰硬,那美国所有杂志都要死掉了。但我们 还能这样活,你想这多艰苦?而这艰苦常是读者无从了解的棗叫他掏张电影票钱买杂志他都要犹豫的混蛋读者所不能 了解的。
感慨万干的干秋万岁
问:外国有没有像《千秋》这类丛书方式发行的出版?从来都没有。因为外国没有警备总部,有的话,也没有神经质 的抢书大队,只有神经质的警总,才会有神经质的作者。
问:你想国民党对你的写作态度是抱什么看法?
答:国民党不必对我紧张,因为我是挖它根的,而国民党不怕挖根,因为它没有远见。它不许你搞它禁果倒是真的, 至于挖根,它顾不得了,它只保护禁果而已。
问:你靠灵感写作吗?
答:妓女不能靠有性欲才能接客,我不能靠有灵感才能写作,要靠习惯,只靠灵感绝不能成为好作家。
问:通常你怎样决定每月的写作素材?
答:有一部分是随自己高兴,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有一部分当然是新闻取向,军队有句术语叫“机会教育”,对读者 而言,这样他们比较容易心领神会。像《为老兵李师科喊话》那篇文章就是一种“机会教育”。但党外杂志在这方面 却显得笨拙,他们只会接漏油、炒陈饭、入云亦云。
问:《万岁》评论是将集体创作的方式,销售情况比起《千秋》如何呢?
答:《万岁》比《千秋》少卖一千到五百本。这证明读者分得出什么是奶头,什么是奶嘴。我不是《万岁)的发行人 (至少法律上不是),只是几个作者之中的一个。依照出版法,作者可 以共同出一本书,《万岁》等于是几个作者合出一本书,各自对自己的文章负责,版权也分别属于每个作者自己。出 版法没有禁止作者共同出书,但也没有料到作者可以每月定 期共同出书。
问:常听人说:“要想害一个人,最好劝他办杂志。”为什么台湾办杂志这样艰难呢?
答:这话是我说的。我在文星时代讲出这话后,被很多人引证,包括许多大小国民党员在内。至于办杂志艰难的最根 本原因,我认为是言论自由不开放、不能畅所欲言,所以写出来的东西就欲说还休,全是狗屁,引不起读者兴趣,以 至读者人口不能增加,造成恶性循环。北洋军阀时代言论是相当开放的,可惜当时中国穷文盲多。现在文盲比例降低 了,但读者人口却没有增加,说来说去,归根究抵,这都是国民党的罪过。
李宁访问,一九八四年五月
女人与政治
周玉蔻:这里的‘双李高峰会’应是台湾政治上另一项奇迹。多亏了李昂,才能让李敖重出江湖,针锋相对。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女人与政治’,李昂这本‘自传的小说’主角是谢雪红,最近台湾有关女人与政治的议题也十分热门,那就是副总统当选人吕秀莲引发的争议。如果谢雪红在世,看到女性当副总统,不知道她有何感触?
李敖:优秀的女人搞政治 最后都被牺牲掉
李敖:我觉得谢雪红做了危险而错误的定位:身为优秀的女性却在中国、包括台湾从事政治活动,因为中国政治是流氓的,理想主义者常会被牺牲,我认为谢雪红是在此情况下牺牲掉,这是政治的损失。我反对女人进入政治的原因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