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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方宗伟,说是你的助理。”叶安忆僵硬地收回打电话的动作。“哦,非蕊派给我的助理,一天能来好几个电话,烦都被烦死了。”说道方宗伟,谭九非的表情就像是此人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听说他在法国读了十年书,法国人的浪漫竟然半点都没有熏陶他,每天就催着问我什么时候能上班。”
叶安忆轻笑了一下,大约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无法完全地去信任一个人,又或许,从小到大,她总是保持着戒心的。
果然,没隔一小会儿,方宗伟的电话又拨过来,谭九非也就是勉强将中文说顺口了,要谈造诣还真没有,大概被电话那头的方宗伟堵得没话说,气得面色通红:“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就去报到,我这都带伤上阵了你晒给我打个电话会死吗?”
他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看见叶安忆笑眯眯的一双眼,撒娇似的揽住她的肩头。“小安忆,你看他们都欺负我,不如你养我吧?”冲她抛了个眉眼,“作为回报,我相许一身。”
叶安忆忍着躲避的冲动,屈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是以身相许,谭九非,好好练中文,就没人会欺负你了。”
第二天谭九非干劲十足,大约昨天晚上和叶安忆一起看了一档相亲类节目,被几位女嘉宾灌输了男人是要养家糊口的念头,在对自己小白脸吃软饭的行为深刻忏悔之后,决定要成为中国女性眼中养家糊口的好男人。
“小安忆,这东西怎么系?”谭九非将红色的领带在脖子上打了一个结,作上吊状,将煎蛋的叶安忆逗得大笑,空出手帮他系。
谭九非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发顶,让她恍惚间想起那一天,那是她第一次替别人系领带,而那个别人,是唐啸东。
叶安忆记得小时候,唐啸东的红领巾都是她帮他系的,再后来叶安忆搬走了,唐啸东便不再挂红领巾了。她一直以为唐啸东是不喜欢在脖子里挂东西的,所以他穿西装从来不系领带的习惯,虽然旁人看来有点奇怪,可是她以为她是能理解的。
可是那一天,唐啸东抽出一条蓝色的领带:“会系吗?”他看着她,神色平静,目光…可谓温柔。
叶安忆是会的,尽管她用不上,却早已经学着妄想着有一天,也许有机会替丈夫扣衬衣系领带,一切有点突然,叶安忆愣在原地。
“不会吗?”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口气,唐啸东欲把领带丢回衣柜,叶安忆抢过去:“会的。”
她的手一贯很巧,又反复地练习了无数遍,因为在唐啸东脖子上,有一点紧张,可动作依旧娴熟,结扣很漂亮。
既然是第一次,唐啸东便无从比较,却大概对叶安忆的杰作很满意,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极难得的笑。
“小安忆,谋杀亲夫!”谭九非抓住她的手,叶安忆才发现自己跑神,将领带抽得太紧,谭九非脖子上的筋脉都浮现出来,立刻手忙脚乱地松开。
谭九非不是个记仇的人,一看领带系得这么漂亮,就美美地找了一会儿镜子:“小安忆,能拥有你这样的女人,我未免也太幸福了一点。”叶安忆面颊微红,这人文学造诣没什么长进,甜言蜜语倒学得一套一套的。
叶安忆有看晨报的习惯,吃早饭的时候,晨报已经塞在门口的信箱。常常是娱乐版占据的头条位置这一次却是被财经版瓜分——非蕊强势登陆中国,谷之兰面临最大劲敌的挑战。
照片不是非蕊的商标,内容也并不是介绍了非蕊的企业文化,而是大篇幅描写了非蕊新聘的CEO Gagner。
听说他是法国人,Gagner在法文里,意为赢。对这个人,叶安忆略有耳闻,那还是在法国的时候,她好不容易在最大的报业寻到一份稳定的兼职,谁知道第一报业一夜之间易主,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是第二大报业聘任了Gagner,成功将第一报业并吞。
Gagner很神秘,业内有人称他为暴君,也有人干脆说他是杀手,都源于他收购对手的方法,虽然不算恶意竞争,但总是先搞垮对方,行迹颇为恶劣,且有些不折手段。
大幅照片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黑色的风衣,身材颀长,微微露出一点点的侧面,细碎的短发露出耳朵,显得很干净,右耳是一枚宝石红的耳钉,堪比模特的身段。
“小安忆,看什么呢!”发现叶安忆目不转睛地盯着报纸上的照片,谭九非有点不痛快,大掌猛地盖住照片,“有什么好看的?能比我好看呢?”
“怎么会聘请他呢?”叶安忆拨开他的手,有点好奇,“这人不是穷凶极恶吗?”她记得这话是谭九非对她说的。
第一报业被并吞,人事调动厉害,叶安忆这种兼职自然丢了饭碗,她这样的中国留学生根本得不到保护,做牛做马一个月,结果连半毛钱也没拿到,她当然生气,谭九非更生气,便安慰她,顺口扎了Gagner几句。
“旁人以为Gagner是非蕊聘来开拓中国市场的,其实…”谭九非突然神秘起来,压低了声音,“Gagner在非蕊有参股,一半以上的股权都在Gagner手里,与其说是非蕊进军中国,倒不如说是Gagner想要进军中国,Gagner才是非蕊真正的老板。”
“你怎么知道?”叶安忆仰起脸来看他。谭九非冲她挑挑眉,颇为得意:“我也算是高层,公关经理。”叶安忆抚额,果然适合他。
“你要真喜欢,下次我给你拍个照片,听说这人脾气特别不好,我可是豁出性命的。”谭九非脖子一伸,嬉皮笑脸的。
叶安忆笑而不语,又低头看了一眼,这背影,虽然气质完全不同,总有说不出的奇妙感觉,除了性别
28不能辨的假象
三中历史悠久;换言之便是建筑的年代也足够久远;即使修葺得再及时,也都是百年的老房子;实验楼用得少,修得也少;于是就有了当下破烂不堪需要推倒重建的惨况。
校长很苦恼;上头当然会拨款,但是那么一点钱刚够打一个地基,然后砖瓦可怎么办?幸好三中贵人多,为了教育事业;大多数人都是慷慨解囊的,发动集资;很快便凑够了钱。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却非要搞一个奠基仪式,明明是推倒重建的,哪来什么奠基,叶安忆原本是约了老医生做检查的,当所有人纠结在姨妈为什么不走的时候,叶安忆烦恼的却是亲戚为什么不来。
岂料Mr张与她仇深似海的,就是不给假,她也无法,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等着仪式结束。
校长唾沫横飞地赞扬出资者,叶安忆几乎不用寻找便看见比校长坐得还要正中的唐啸东,每每学校缺钱,他便是第一头肥羊,校长总是先想到他。从前是凭着叶安忆的关系,如今唐啸东与云菡白都爆出订婚的消息,很明显叶安忆与唐啸东的关系已经中断了,校长还敢去找他出钱,真是勇气可嘉。
“感谢唐啸东先生在支持实验楼建设的基础上,又捐资一幢教学楼,对我校的教育及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台下一片掌声,叶安忆敷衍地拍了拍手,偷偷看了眼手表,同老医生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唐啸东神色冷淡,在校长要求他发言的时候,淡淡地瞥了校长一眼,校长几乎讪讪地收回手,他却突然开口:“作为教师家属,为学校付出是应该的。”
台下炸开了锅,教师家属四个字太暧昧了,所谓家属,无非是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窃窃私语声渐起。
“家属?这人还有脸说是教师家属,怎么的云菡白到我们学校教书了还?”关好好翻着白眼,叶安忆心头一跳,“他到底是我哥,说是教师家属…也不算太过分。”
“谭九非捐钱没有?”关好好哼了哼,女人的跳跃思维暴露无遗,“他才是真正的教师家属啊!”
“他把上个月的工资都捐了。”叶安忆笑起来,想起谭九非拿到学校号称补偿他的那点钱,不客气地塞给她:“替我捐了,看着就心烦。”
“如今在家吃软饭吧?”关好好嬉笑,自从谭九非离职,她是连个练嘴的都找不到。“他在非蕊…做公关经理。”叶安忆自己都觉得羞于启齿。
“合适合适,谭九非那就是为公关而生的。”关好好果然笑了,女公关见多了,男的她真是头一遭,“不过谭九非和唐啸东真是天生的对头。”
叶安忆不解地眨了眨眼,他们俩都没有交集,何来对头之说。“非蕊主要的竞争对手不是谷之兰吗?谷之兰是唐氏的子品牌。”关好好啧啧两声,“安安,你连唐啸东做什么生意的都不知道?”
叶安忆点点头,她一个教书的,也帮不上唐啸东什么忙,知道得太多,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觊觎唐啸东的那点财产。
“说起来非蕊那CEO叫什么来着,这次好像给咱们学校捐了一千万。”因为他们理综组的办公室里有个八卦小天后在,所以关好好小道消息很多。
“为什么?”叶安忆惊叹,她对Gagner印象太差了,觉得这人不适合做好事。“小时候太穷,读不起书吧。”关好好随口瞎掰。
“Gagner七岁赚了第一桶金,一百万美元,像读不起书的人吗?”这事都被媒体炒烂了,但凡介绍Gagner,总要提一句他辉煌的童年,她这样的都知道了,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目光扫过主席台,捐了那么多钱,却连面也不露一个。
好不容易忍到仪式结束,叶安忆急匆匆便要离开。“叶安忆。”背后有人喊她,叶安忆装作听不见。
“叶老师!”唐啸东的声音可以滤过,校长的就不行了。叹了口气,停下步子转过身等他们俩位走进。
校长对着唐啸东谄媚一笑,颇有功成身退的意思,拐了个弯就消失在两人的世界里。唐啸东穿着叶安忆埋单的衬衣,不得不说,真的很合适,只是她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云菡白会允许唐啸东穿旁人送的东西,即使不知道是叶安忆买的。
“去哪儿,我送你。”他淡淡地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记得从前,唐啸东是不愿意看她的眼睛的,即使对上了,也会立刻挪开。彼时,她不懂,此刻,她依旧不懂。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周末学校附近的班车尤其的少,叶安忆在站台等了许久,都不见有车开过。
老医生的电话打过来,以为她是想要逃避检查,训了她两句,叶安忆欲哭无泪,只得诺诺地说马上就到。
“叶安忆,上车吧,115改线了。”唐啸东的车子缓缓滑入站台,叶安忆懵了,难怪等了这么久都不来,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选择上车。
车子才开车去十几米,后视镜里便出现了115的身影,叶安忆咬牙,愤愤地瞪了唐啸东一眼,这人说谎总是这样面不改色,比真话还想真的。
“叶安忆,你在和谭九非交往?”唐啸东很少主动同她说话,叶安忆扯了扯嘴角:“是的。”
“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唐啸东没有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爽快,眉头微微蹙起。“唐啸东,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叶安忆轻笑,“哥哥还是前夫?如果是哥哥,那么我谢谢你的提醒,但如果是前夫,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无论是哪一个身份,我都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唐啸东是一个极没有耐心的人,也嫌少愿意和旁人解释,“叶安忆,谭九非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叶安忆细细咀嚼着几个字,望着唐啸东的眼越加明亮,“谭九非帮过我救过我,在我看来,他比你好得多。”
“你对谭九非有多了解?”唐啸东被她的话顶得有些上火,耐心告罄,“除了他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甚至他连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微愕片刻,叶安忆失笑:“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欺骗的?”认识谭九非的时候,她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留学生,就算是现在身价斐然,他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她相信谭九非。
叶安忆,你不知道你有多大的价值。唐啸东克制着心头的烦躁,谭九非的来历确实神秘,查找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是略有斩获,根本不能向叶安忆证明什么,他无法看着叶安忆一步一步远离自己,而前行的方向,站着谭九非。
周末的医院较往常更拥挤一些,妇科门口坐着不少病患,叶安忆脚步有点急,不知是因为迟到了,还是因为身后跟着唐啸东。从下车开始,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一米,谁都看得出他们认识,却又参不透两人的关系。
“啸东。”声音微甜又极为亲昵,除了云菡白,大约没有人敢这样唤她。一前一后的两人都抬了头,云菡白脸色不佳,苍白得没有半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