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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数个夜晚,她和博士往返于两所学校的途中,乐此不疲。爱情让两个不同
轨道的人相交在一起。为了恋爱,博士差一点连毕业论文都没有通过。
博士是芦苇的初恋。等他博士毕业后,他的妻儿来到北京,芦苇这才发现她已
陷得太深。
那一段时间,接受高等教育的芦苇却口口声声责问为什么不能允许一夫多妻?
她一边听《迟来的爱》一边自言自语:我要的不多,我只想做他生命中众多女人中
的一个。
芦苇长得酷似邓丽君。就因为这,博士收集了邓丽君全部的唱片。他和她在一
起的时候只听邓丽君唱的情歌。
芦苇说她最喜欢听博士学唱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她曾在他五音不全
的歌声中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在她生日到来的那天夜晚,博士不能来学校为她庆祝。芦苇喝了八瓶啤酒,醉
得一蹋糊涂。泡泡打电话请博士过来,否则就再也见不到芦苇。等博士到达我们寝
室,芦苇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睁不开眼。博士动情地与芦苇相拥在一起,两个相
爱的人当着大家的面泪如雨下。那场景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
可是最终芦苇没有嫁给他。或者说是他没有资格娶芦苇。
出租车停在了W 大学的门口。我们四个人从车里下来。学校门口有无数的学生
进进出出。
我疑惑地问:我们现在这种样子还像大学生吗?
我们四个人相互对望,除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些许沧桑,我们看上去依然年轻。
我们说笑着混迹人群进入了W 大学。
一路上,遇到几对亲密相拥在一起的校园情侣,芦苇感慨万分。我知道她又联
想到了博士和自己。我们径直来到了过去我们常去的W 大学的学生活动中心。
事隔几年,再度重返W 大学,已物是人非。面前的学生活动中心已经重新粉刷
一新变成了千人礼堂。礼堂灯火闪亮,音乐不断。学生舞会临时被取消了,即将进
行的是大学生们的联欢晚会。
我们只得失望而去。在W 大学,我们每走一处,芦苇都会说,这里留有我和博
士的身影。
阿信伤感地说,且当是旧地重游吧。
我说我们就在学校附近找一个酒吧喝酒聊天。
泡泡坚持要再去附近的另一所学校看看是否有舞会,她说今晚上半夜我们就在
大学里跳舞,重温上学时的那种感受,没准还可以找回恋爱时的感觉。等跳完舞后
再去泡吧。
接着我们又坐出租车赶往Y 校。我们在校园里转了几圈,Y 大学的几个舞厅同
样也是不开放。国庆节的校园没有往日的那种热闹的气氛。
泡泡感到格外地扫兴。
我安慰她说,也许我们真的已经远离了校园。这里已不再属于我们。
这时,芦苇说她脚都走累了。我们四个人只有她一个人穿的是高跟鞋。她今天
的打扮很摩登。红色的紧身小洋装配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双夸张的厚底高跟鞋,
一副时尚女孩潇洒的模样。看上去哪像个已婚的小妇人。
为了转移大家的情绪,泡泡说:我来给你们讲一个带“色”的笑话。有一个木
讷的男人姓焦,得了肾炎去医院看病。医生告诫他说:你回去后不能与妻子同房。
男人不解地问:我家就一间房子,我不与妻子同房,我上哪里去?医生又说:你回
去后不要与妻子同床。男人又问:我家只有一张床,我不与妻子同床,我睡哪里?
医生耐心地说:你睡在床上不要性交。男人惊讶地问:我不姓焦(性交),那我姓
什么?
泡泡说的黄段子果真把我们都逗乐了。
阿信对我说,你在中关村工作,酒吧就由你说了算吧。
我带她们到Y 校对面的“零点啤酒屋”,走到门口才发现酒吧已停业。这些娱
乐休闲埸所今天像是故意与我们的兴致作对,我们四个人懊恼极了。所到之处全都
让我们失望而归。
我解释说:可见平时我有多忙,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出来玩。连我周围一个好玩
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们东游西荡地徘徊在北京的大街上,站在天桥上观望北京的夜景和夜色里穿
梭不止的人流。
泡泡说:我们就在大街上走走吧,没准今晚还可以碰到相熟的老朋友。
我们四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当真以为会有意外发生。
天桥上,我们四个人来来回回地散步。迎面走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泡泡突
然脱口叫出“林兴”的名字。对方并没有理会她。泡泡愣愣地站在原地。芦苇说:
你认错了人。
我和阿信相视一笑。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我问“林兴〃 是谁?
泡泡立即转换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的说是一个朋友。
我知道这不是她老公的名字。
芦苇补充说:林兴是我和泡泡去Y 大学舞厅跳舞认识的一个男人。
北京时间已指向晚上九点。北京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我能想像得出这个
城市的男男女女此时在夜的庇护下,卸掉白天虚伪的假面具,裸露出骨子里最为真
实的一面。男人和女人,需要和被需要,放纵和欲望,像两条有毒的蛇尽情地交织
在一起。
阿信说我们去泡三里屯酒吧,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特想去看看。
泡泡说三里屯酒吧现在肯定热闹极了。
芦苇说三里屯的酒吧普遍太吵不太适合像我们这样的叙旧聊天。
我想了想说出了“卡布瑞特〃 音乐酒吧的地址。
我介绍说那里的环境比较优雅,歌手唱的歌也特抒情,气氛比较适合我们。
她们三人一致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们第三次打出租车围着北京城去找一个可以在今晚收留我们的场所。
4。“卡布瑞特”音乐酒吧
我坐在出租车的前排副座上带路。泡泡、芦苇和阿信坐在后座聊天。我请司机
把音乐打开放给我听。我想暂时逃到音乐里想一会儿自己的心事。“卡布瑞特”酒
吧是我心里的一个秘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她们来这里。
酒吧里竟没有一个顾客。只有四处飘散的音乐和服务生。
我们四个人围成一桌坐在酒吧中央醒目的位置。
要了一瓶昂贵的“长城”干红葡萄酒,外加雪碧加冰块,一袋甜味的爆米花。
泡泡为我们每人倒了满满一杯红葡萄酒,我们一同举杯,为今天的重逢干杯。
酒吧的音响里放的是缠绵感伤的情歌,一首接一首。聊天在这样的背景下渐入
佳境。
我出主意,每个人都说说自已的初恋以及到目前为止最后的一份感情。
泡泡抢过话题说:没有初恋,早就不知道哪一份才是初恋。只有婚姻和女儿。
我提示,你中学时期那个初恋的男孩呢?
泡泡轻蔑地一笑:我早就连他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要一想到女儿,我的
责任感就加重。我现在和我老公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挣很多很多的钱,将来送孩子
到国外受最好的教育。
我说:真是没有想到你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一结婚就这么快要孩子。现在像你
这样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少。
我这么说有一半的假装遗憾还有一半的假装欣赏。我太了解泡泡的性格,她是
那种一刻都离不了男人的女人,而套住一个男人最牢固的一招就是婚姻。所以结婚
对她而言是最适合她性格的选择。
泡泡说,孩子是我老公想要。他都三十三岁了。我公婆都等不及了。婚也是他
想结。我就都答应了。现在我也觉得他得到我真是太容易了。
阿信由衷地说,结婚多好,可以让心安一个家。
芦苇说,反正结婚也是迟早的事。我现在结婚了,可我一点结婚的感觉都没有,
相反前两天还跟我老公说,我想重新谈一次恋爱。
我们都被芦苇的这份少女情怀给逗乐了。
阿信把脸转向我,说:你也该往这一步走。
我勉强地笑了笑,点燃了一根香烟。
芦苇一直满面笑容地坐在我的对面。她是今天我们当中最光彩照人的一个。不
仅是外形,还有她的精神状态。她的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副心想事成的满足感。
尽管她说:博士是我的初恋。我最爱的男人是他。只有他能带给我恋爱的感觉。
我们在一起就像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在水边折着纸船说着像电影里才有的对白。那
些情话是我和我老公之间都没有说过的。我爱他,但并不意味着我非要嫁给他。越
是这样深的爱越不能结合在一起。他不能像我老公一样提供给我现在这种生活。
我又点然了一支烟。说:你很现实,可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阿信把身体凑近我问:你的烟里有没有白粉?
我格格地笑出声来。我说我还不至于要用毒品来麻木自己。
泡泡说,我们刚跨进大学的时候是那样单纯,才几年的时间,现在的我们就都
充满了沧桑感。
我怀疑地问,我变了吗?
泡泡摇摇头。
芦苇说你还是上大学时的模样,长发披肩出水芙蓉。
我解释说:今天上班还是一身职业装,下班的时候特地换了这身休闲的短裙。
包括脚上这双平底鞋,都是为今晚跳舞作的准备。
泡泡说:你变得比以前沉默了。你好像根本没有溶入到我们的谈话中来。你一
直在听我们说,自己却什么也不说。
我辩解:毕业这几年我出了书,你生了女儿,芦苇结了婚,阿信读了研究生,
我们都有收获。这样不是很好吗?
泡泡仍不放过我:那你的爱情呢?被你深爱过的那个男孩呢?
我说我的生活一片空白。我成天忙于工作和写作,无暇顾及其它方面。
芦苇坐着说话不腰疼:像你这样爱浪漫的人最不适合结婚。但是你可以谈一辈
子的恋爱。
关于自己,我什么也不想对她们说。今天的我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纯净如矿泉水、
天真无邪的女大学生。
我举起酒杯,说:来,我们喝酒,为我们今天的拿得起放得下。
我仰起脖子喝下了满满一杯。又点燃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大口。烟雾呛得我
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阿信有些生气的样子,她用她的近视眼盯着我的脸,痛心地问:你为什么一个
劲地抽烟?
我不想让阿信看见我流泪了。我闭上眼睛。用双手按摩眼角。
泡泡解围说,你就让她吸吧。她过去也吸烟。
我睁开眼睛,无可奈何地冲她笑了笑。
我不是不想对她们说我这几年的改变。而是现在的我觉得没有比痴傻地爱着一
个人更愚笨的行为。我现在正当年轻,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的工作,我
的前程,我的写作,我的事业,我的将来,我追求的目标,这些都需要我花心思去
面对。
从前,我以为恋爱是属于年轻时候的行为。我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爱,可爱到最
后终是一场空。如今,我认为爱情也可以在五十岁、六十岁,甚至更老的年龄去进
行。况且,我实在不希望多少年以后,还流传着著名女作家水果的爱情绯闻和小道
消息。
这几个多是非的女人,我不能不在心里防范她们。
泡泡说:你送给我的那本书,我用一整夜的时间把它看完了。连我老公都说已
经很久了,没有看我这么用功地读一本书了。为了让我安心地看书,老公特地帮我
照看孩子。我从你的书里又看到了你和他的故事。我知道你写的是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泡泡一再地提及我过去的感情,就像非要揭一块已经愈合的伤疤,看看伤得到
底有多深。
我知道她想了解现在的我处于什么样的阶段。
我想了想,说:后来我又见到了他,可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爱他了。可他却还
希望我能一如既往地爱着他。没有比这种现实更让人痛苦的事情。面对一个曾经让
自己付出真爱的人,却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为他付出。这种感受真的不是
一个后悔就能概括。假如能重新活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用同样的方式去爱一个人。
芦苇说:你就一直没有男朋友吗?连情人也没有?
我坦率地说:有情人,但我们并不是经常性地见面。最多一个月才能见一次。
我一语带过。
说完这句话,我真的想起了我的情人。
泡泡说: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婚姻,我依然会选择现在的老公。因为我老
公人实在是太好了。
我反问:你眼里的好男人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