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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是哪里了?珞熙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珞熙迷迷茫茫打量着四周,远处的青山映入眼帘,前面似乎有个小桥,桥下有水流声传来。
珞熙迎风而立,深深夜色已包围了她,四周安静极了,只有流水声和寒风声,凄凄然然,夜晚的郊野是寒冷而阴森的。珞熙打了个冷颤,缓缓走到小桥的旁边,听着水的哗哗声,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月晕现出一片寒冷,照在这条河流上,黑色的水面仍然反射着光亮。水流似乎湍急,河水似乎很深,没有看到石头露出水面。
珞熙浑身都在发抖,她慢慢坐在桥上,把那件血衣搭在腿上,双手支在膝上,托住了下巴,静静的凝视着河流。感受着这份孤独,忍受着心中的痛苦,她觉得无法再思想了,身上这件寒冰蚕衣似乎并不能抵御寒冷,身外的寒冷更抵不过内心的寒瑟。
然后,珞熙哭了,她不知道为何要哭,只是眼泪忍不住向外涌着。
忽然间,她感到头痛欲裂,这感觉使珞熙紧紧地抱着脑袋,河水在珞熙面前晃动着,在她眼里,整个水面似乎都在向她召唤着,水流急欲向她身上倾倒。
一阵风吹了过来,珞熙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连忙伸手理顺发丝,谁知那件血衣被吹卷起来,顺着河水漂流起来。
珞熙慌忙站起身子,想要去抓住一角,忽然脚底颠簸了一下,失足跌倒下去,她知道这下会很惨很惨!忽然间,黑暗中窜出一个人影,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把她的手腕紧紧地握住了。
他慢慢拉起珞熙的身子,揽住了她的腰,半抱半拖地把她弄上了岸边,珞熙惊惶地抬起头,迎着风寒,打了个寒噤,月光下,她立刻接触到上官凤瑾的眼光。
她张着嘴唇,几乎不能呼吸,心脏在不规则地捶击着胸腔。她盯着他,他脸色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她忽然感到某种心慌意乱的恐惧,她从没见过他这种脸色。
他低声道:“你为什么想不开?”他的语气很焦急,听到这句话,珞熙明白他以为自己要跳河,心中竟有一丝好笑,看来他已跟着自己很久了,一直没有露面,只是由着她如此伤心。
上官凤瑾用力把她拖到远离河流的地方,简单命令道:“我们回去。”
珞熙挣扎了几下,但他手就像一把铁钳,她疼得含泪说道:“你……你弄痛了我,你不用管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上官凤瑾的眼睛里,已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你不想见到我?真的如此严重?”
珞熙心里颤了颤,口里却说道:“非常严重,我不想见到一个事事隐瞒我的男人,你这个……”她吸了口冷气,顿了顿,大声道:“你这个玩弄我的浑蛋!我恨你!”
忽然间,初秋的夜风扑面而来,凉飕飕地吹在两人身上。一片黑云从月亮下挪动开来,她在突然明亮的光线下看着他,上官凤瑾的脸距离她只有一尺远,他的脸色更苍白了。一刹那间,又谁能了解上官凤瑾现在心里的感觉?他在极度的不可置信下凝视珞熙,他似乎不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此刻痛苦的仿佛不是珞熙,而是他。
他终于开了口:“你说……你恨我?这是真的么?”
珞熙除了木木地点头,不知该说什么,蓦然间,她觉得他把她拉进了怀里,他的手颤抖着,紧紧抱着珞熙的身子,似乎不知该做什么好,生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永远离开。
他看了她很久,忽然脱下衣服裹在她的身上,一把将珞熙放在背后,急急施展轻功飞了起来。
她在背后慌忙问道:“你又要去那里?”
“回家。”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温柔:“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你是我的妻子,你需要舒服的躺在床上,不能让你在外面游荡了,今天楚逸容告诉我你的事情之后,我就决定告诉你一切真相。”
不能回去!珞熙心里在狂喊,不要被他的温柔所欺骗了,他还要用花言巧语来骗自己。
他隐瞒了自己那么多……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温柔体贴,这种方式可以骗得每一个女子的心,她不要再落进这种陷阱里面,不可以的!她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她软软地趴在他的背上,忽然间觉得浑身无力,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倦于在外面淋吹风雨,倦于思考,倦于反抗。
难道她已不愿再面对上官凤瑾?她是不愿?还是不敢?
难道她已没有什么话要对上官凤瑾诉说?是没有?还是太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他把她从抱了起来,她多么贪恋这温暖的怀抱,竟忘了自己曾经发誓要离开。他把她一直抱进了卧房里面,放在那张宽敞的床上。他放平了她的身子,然后他走了出去。
当她再次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上官凤瑾已小心翼翼托起她的头,温柔说道:“熙儿,醒来一下,喝一点肉粥暖暖身子,再接着睡。”
肉粥的香味绕鼻而来,看来在厨房炖了很久。
当精神一放松下来,她就发现自己忽然很饿,而且好渴好渴,
珞熙坐起身子,端着碗,一口气喝光了那些粥,接下来,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她慢慢躺着,神智依然恍惚,只要稍作休息,然后……再和他正式详谈。偏偏,她的头越来越昏沈,她昏沉得完全无力睁开眼睛,隐隐约约觉得他坐在她的身边,用嘴唇轻轻吻她的额头。
清晨,她慢慢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忽然被明亮的太阳光刺到了眼睛,抬眼只看到了阳光明媚,窗户旁有一盆淡淡的小雏菊在秋阳下绽放,一时间,她似乎什么都忘记了!
她坐起身来,眨动眼帘,于是,她一眼看到上官凤瑾坐在她身边,静静凝视着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宫中。他的神情黯然,脸色依然苍白,显然整夜都没有合眼。
他唇边依然勾起微笑:“你醒来了,我叫人准备了早点。”
忽然房门开了,玲珑手里捧着盘子走了进来,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烤饼、羊奶、鸡蛋羹……各种食物的香味。珞熙看到她大吃一惊,忍不住道:“你不是已准备走了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玲珑一直走向她,脸上盈着笑意:“公主,昨日你失踪了,上官大人到处找你呢!我怎能放心你一个人留下来?”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端着一碗蛋羹,拿了一个汤匙放在里面,她就半跪半坐依偎在她身边,把饭菜送到珞熙嘴边来:“公主,你趁热喝啊!”
珞熙看了眼玲珑微微臃肿的肚子,忙自行端过碗来,才刚刚喝了两口,玲珑又送来一个剥了皮的鸡蛋:“你吃吃看,一定很好吃的,是今早才下的鸡蛋。”
珞熙只好吃了下去,当她把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玲珑总算满意了。于是,玲珑端起碗盘,准备离开房间了。但是,在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她忽然转头凝视着珞熙,柔声道:“公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上官大人那么焦急,你以后不要让他担心了,好吗?”
珞熙心里非常温暖,但眼眶却忍不住湿了,玲珑就很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此刻,屋里只留下了珞熙和上官凤瑾,而他似乎一口饭也没吃。
他的目光凝视着珞熙,缓缓道:“我想,你一定很生气……”
珞熙的确很生气,气自己总是无法狠下心肠来,也气他为何还对自己如此呵护。
珞熙坐在床上,向内蜷起身子,她拒绝去看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仍然不说话,可是,珞熙清楚自己已被他软化了,在他的温柔的话语中,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软化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矛盾极了,她咬紧牙关道:“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上官凤瑾凝视着她道:“我的确隐瞒了许多,你若是想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珞熙用力咬着嘴唇道:“真……真的?”
她的额上却已流下了冷汗,人总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但是真当别人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却又觉得胆怯了起来。
上官凤瑾点点头,注视她的目光却更诚恳了,缓缓道:“其实,当年那个白衣人,就是我。”
珞熙虽然已这么猜想到了,但是听他这么亲口说出来,依然不由得抽了口冷气。
这个夺走她贞操的男子,如今就在眼前,但是当白衣男子与上官凤瑾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珞熙却非常矛盾,她恨他么?她本该恨他。却隐隐觉得松了一口气,如今,她也算是从一而终。
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他这么做有什么初衷?这是珞熙最关心的问题。
珞熙忍不住一字字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凤瑾看着珞熙,缓缓道:“记住一件事,珞熙,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我永远也不会去真正伤害你,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若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有些事情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话竟让珞熙怦然心跳,她接着道:“为什么?”
上官凤瑾缓缓道:“你在储君的位置上,随时都会被人伤害,若是将来继承了皇位,只怕也难以自保,所以我必须要想法子让你离开皇宫。”
珞熙点头道:“只是如此么?”她的口气淡淡失望,他的回答似乎并不能令她满意。
上官凤瑾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摇头叹道:“老实说,我的初衷的确不是这么简单,毕竟我也是个骄傲的男人,我不想自己的未婚妻子喜欢上别的男人!”他忽然停住了,低下头看这自己的脚尖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子,又这么楚楚动人,失忆之后,若是与别的男人生出了情意,我想我会受不了,如此一来,即保住了你的性命,又令你恶名在外,无人染指,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珞熙咬着牙道:“好一个一举两得,真是害惨了我!”
上官凤瑾忽然抬起头道:“事实证明当初这个做法也是正确的,记得在北松书院里,女帝要给你指婚的时候,已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真是防不胜防!你说我有多担心?”
珞熙并未为之所动,她脸色一沉,口气有些不悦道:“这不过是因为你有很强烈的占有欲而已,还有你的虚荣心,若是换做别的女子,你会不会如此?”
大概没有想到珞熙会如此不依不饶,上官凤瑾抽了口冷气,道:“当然不会。”
珞熙振振有词道:“我不相信,若是当初父皇把你指给了姐姐,你也教她半年功夫,当她遇到了和我一样的处境,你会不会这么做?”
上官凤瑾道:“莫说换做是她,就是换做是天上的仙子,我也不会。”
珞熙皱眉道:“花言巧语,为何你不会?”
上官凤瑾道:“只因我们已私定了终身,你亲口告诉我,以后要嫁给我的。”
珞熙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我那时候那么小,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上官凤瑾叹道:“你的脑袋果然摔坏了,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
珞熙冥思苦想着,确实记不得了,就连梦境中说过的话也回忆不起来,她忽然抬头道:“我说要嫁给你,你就当真了!若是每个女子都要说嫁给你,你岂不是三宫六院?”
上官凤瑾笑道:“你连我的初吻都夺走了,还信誓旦旦地要嫁给我,如今竟然找来这么多借口,好在我已把你骗到了床上,否则你岂不是不认账了!”
珞熙脸颊一红,沉声道:“初吻?什么初吻?我明明亲的是你的脸颊。”
上官凤瑾目中含笑道:“你果然忘记了,当时你亲吻我的脸颊,我以为你要与我说话,不慎把头给转了过来……于是,我们两个就稀里糊涂得这么……后来,你哭着说自己嫁不出去,要我娶你!”
珞熙虽没有印象,但她记得儿时,母后曾告诫她不要和男人亲吻,除非是将来的夫君,珞熙至今还记得这番话,她红着脸道:“所以你就破例娶我?”
上官凤瑾玩笑道:“想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恪守妇道,我如何不动心?”
珞熙撇嘴道:“原来你也是个害怕戴绿帽子的!”
上官凤瑾道:“天下没有男人喜欢戴着一顶绿帽子。”
珞熙笑道:“明明你的头上已戴满了绿帽子,却还跑来说我。”
上官凤瑾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顶着漫天遍野的绿帽子呢?”
珞熙有些感动,忍不住道:“不说了,不说了,刚才……你还说我的性命堪忧。”
上官凤瑾道:“没错。”
珞熙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凤瑾已站起来,走上前道:“你可记得你父母是如何身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