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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高声道:“打开箱子也可以,你们这些莽汉莫动,放着我来。”
女公子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好,你来就你来。”
她见大夫的神情镇定,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怀叵测之人。
他果然打开了箱子,里面的确放着百种药材,这两口巨大的箱子,就像是个小小的同济堂药铺。现在质子只希望一件事,他这箱子里有治疗呕吐的灵丹妙药。
女公子站在一旁无话可说,大夫道:“你看好了么?”
女公子唯唯诺诺道:“看,看好了。”
大夫道:“既然看好了,我们走。”
女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谁知大夫却转头看着侍者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回去。这病人我们不看了!”那两个侍者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缓缓转过了身子。
岳芙蓉却骇然道:“什么?你们这就要回去?”
毕竟,她在同济堂门外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又花了几十两纹银,才把他请来。
谁知,大夫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缓缓道:“不错,我这就要回去,我是个大夫,同济堂有自己的规矩,不信我之人,我不诊治。”
岳芙蓉咬着牙道:“前面说好了八百两银子……难道你们不想挣了?”
“谁说我不挣?”大夫缓缓伸出手道:“把四百两银子给我,虽然我没有见到病人,但诊金你们必须付我一半,毕竟你们耽搁了我的宝贵时间,在我们这一行,时间不是银子那么简单。”
黑夜中看不清岳芙蓉的面色,只看出她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愤怒。
她生气的时候,看来还是很美,尤其是一双动人的眼睛,更可以迷死人。过了半晌,方才怒道:“你……你哪里是大夫,简直是黑心狼……”
大夫冷笑道:“小姑娘,老夫见过的病人多了,达官显贵自然不在话下,以姑娘如此冰雪聪明,以诸位如此身份,岂非在乎这些区区的银子?在下若是此番不要诊金,便是瞧不起你们了,想来诸位也万万不会愿意在下瞧不起你们的,我说的有道理否?
岳芙蓉咬着牙道:“你……你……放屁。”
忽然,质子道:“住口。”
大夫的目光再次落在质子身上,道:“看来你才是真正的主子,你这两个手下简直不懂规矩。”
质子面上却全无怒意,淡淡笑道:“是在下教导无方,不过,几位莫要急着走,舟车劳顿,既然来了,先在船上吃些饭菜如何?”
大夫沉默半晌,捋着胡子道:“你倒是懂得些待客之道。”
质子接着道:“我会把银子付给你,其实四百两银子并不算多,毕竟你的医术,值这个价钱。”
大夫道:“你很有眼光。”
质子道:“好说,既然我请你来,自然是信任你的。”他转头看向两名侍者,缓缓道:“这二位大约也需要喝杯热茶,休息一番。”
那侍者扶着桅杆,看了一眼大夫,咳嗽道:“不,不必!”
质子道:“小船摇晃颠簸,他这副样子回去,大概会拖累了你们。”
大夫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看这位公子,人如玉树临风,卓尔不凡,懂得规矩,好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决定留在这里,替那个病人医治。”
质子微微一笑,回头看着女公子,低声道:“你把他们领到……那里去,虽然没什么威胁,不过你要小心注意好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可大意。”
女公子点点头,道:“质子放心。”
质子再次转过头,微笑动人,说的话更动人:“几位里面请。”
看着女公子领着他们下了船舱,质子并没有一同下去。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岳芙蓉忍不住道:“质子,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对公主这么上心?上官凤瑾既然不肯兑现承诺,我们应该让她吃些苦头才对。”
质子慢慢地摇摇头,缓缓道:“我又何尝不想这么做,但是这么做没有好处,其实,上官凤瑾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他很有耐性,这段时期,我们只是在试探对方而已,敌不动,我不动。”
岳芙蓉吸了口气道:“什么意思?这不像你平时做事的态度。”
质子道:“我平时的态度如何?”
岳芙蓉道:“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你大概不懂,这与对弈无二。”质子冷笑了一声,脸色忽又变得很沉重:“上官凤瑾,他是个极骄傲的男人,就算日后他逼不得已,向我妥协,但是,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绝对会睚眦必报,与之为敌并不是桩好事情,我必须与之周旋到底。”
岳芙蓉沉吟道:“如何周旋?”
质子道:“只要他助我一臂之后,我先把公主交还于他,他自然在一段时期无暇顾及我。”
岳芙蓉道:“可是他若是翻脸了呢?”
质子道:“不怕,只要他的孩子在我的手里。”
岳芙蓉道:“孩子?这孩子不是没有出生么?”
质子道:“等孩子出生后,我会把他藏身起来,算是真正的人质,到时,自然不怕上官凤瑾过河拆桥,这是我的挡箭牌,直到我的势力可以与之抗衡为止,自然会归还于他。”
岳芙蓉闻言,目中不禁露出敬佩之意,嘴角露出微笑。
她终于明白了质子的意思,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看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顺利地诞下。
……
在船上囚禁的日子,珞熙已不知自己变成什么模样。
她几乎闻到味道也会呕吐,虽然整日躺在床上,神色却越来越憔悴。质子虽然换着花样送些饭菜过来,也替她准备了御寒的衣物,熬了许多汤药,依然不见起色。
珞熙日渐消瘦,她常常趴在床上难过得哭泣,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令她痛苦不堪。
上官凤瑾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不知道他与质子之间是否已经达成了协议,还是质子没有告诉她所有的情形?她有种预感,似乎,所有的问题依旧还是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此刻,珞熙伏在床上动也不动,依稀感觉有人拉起她的手腕来。
何时有人走了进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她仅有的注意力已集中在胃里。
她勉强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与两个侍者站在一起,侍者身上背着半人高的箱子,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充满了怜悯,珞熙心中猜测他是质子请来的大夫,既然质子请来了大夫,那么,自己的病情大概不容乐观。她立刻想到了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能够支持到生产?
大夫替她把脉之后,果然慢慢摇起头来。
女公子忍不住道:“她的情况如何?”
大夫缓缓道:“情况如何?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么?她是不是一直躺在这里?”
女公子道:“她从没有出去过,大概已有半月了,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夫放下珞熙的手腕,抬头看了女公子一眼,目中射出怒意:“你说什么?就是把一个壮汉关在这里十五天,每日不见阳光,恐怕也会闷出病来。”
女公子扭开头道:“你给她开些药方就好,其他的就不要管。”
大夫冷冷道:“如果吃几副药就能治病,岂不是太容易了些!”
女公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道:“我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这种病……只要让她每日出去晒晒太阳,自然会好。”
女公子道:“这个,这个,只有我家主子说了算。”
大夫沉着脸道:“好,把你家主子叫来。”
女公子道:“我会转告主人,劳烦你先替她开药方。”
大夫道:“难道你不肯离开这里?”
女公子道:“我就是要看住这里。”
……
质子与岳芙蓉在甲板上等了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那位出色的大夫还没有出来。
岳芙蓉拿着一杯葡萄酒端给质子,心中已经开始犯疑。
当质子喝了这杯酒,岳芙蓉叹气道:“这大夫如何耽搁了这么久?”
质子却摇着头笑道:“他收了我八百两的诊金,自然要好好诊治。”他的语调平缓,双眼在月光下显得发白,也许只有经历过无数年痛苦生活的人,目光才会如此遥远,如此冷淡。
岳芙蓉撇嘴道:“这个大夫好奇怪,只是看病而已,又不是接生孩子。”
质子忍俊不禁道:“其实,我曾经有耳闻,这位同济堂的大夫并不是浪得虚名,当初宫里请他当御医,他发了脾气拒绝了。”他突然顿住笑声,竖起耳朵来听了听,悄悄笑道:“他已经出来了。”
这句话刚落,楼梯口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只见那大夫与两个侍者一同走了出来,身后也不见女公子的身影。
那两个箱子竟然全部落在一个侍者的背上,岳芙蓉立刻大声叫道:“你们已经诊治好了?”
大夫道:“我已诊治过了。”
质子道:“情形如何?”
大夫道:“并不乐观,那病人呕吐不止,虽然我开了药,却需要长期调养。”
质子道:“既然如此,您是否再坐会儿?我准备了茶水。”
大夫道:“不必,我这个下人似乎身子不适,不能在此停留。”
岳芙蓉抬头,见那个晕船的侍者脸色似乎更加难看,必须被人搀扶着,方能走路。
质子道:“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如何?”
岳芙蓉目中带着沉思的表情,缓缓道:“既然是我请来的,自然该由我送回去。”
大夫并未拒绝,不紧不慢道:“如此也好,不知能否再派个下人?也好陪同这位姑娘。”
岳芙蓉道:“不必,我一个人就可以。”
大夫点点头,正要顺着梯子下去,载他们过来的小船就在大船旁边,侧过头就可以看见。
岳芙蓉却道:“且慢,这两口箱子我还没有检查?”
大夫显得很吃惊,说道:“你们先前已看过了,如今还要检查么?”
岳芙蓉道:“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大夫脸色阴沉起来,他的目光看向质子,质子依然不动,大夫忽然道:“我已明白了,既然你们要检查,箱子就留在这里,反正,我的侍者也背不动了,不过……日后我还是要讨还的。”
岳芙蓉道:“如此也好,请吧。”
大夫甩了甩袖子,非常气愤地离开此处,看着他们乘船渐渐离开,质子缓缓走下了船舱。
他最怕看到别人呕吐,这在他说来,甚至比看到杀人还要恐怖。
因为呕吐总是伴随着不详的事情,他十五岁那次曾经呕吐过,每当他看到别人呕吐,就会想起来那些痛苦的日子,想起那个女人对他做过的事情。
不过,今天他决心破例一次,此刻他要下去看看珞熙。
他的目光似乎充满了笑意,大概只有没人的时候,他才有这种目光出现。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周详,就连别人没有想到的,他也可以想到。
或许他的目的很快就要达成了,他本该很高兴才是,不过,在他的心底深处,总觉得还是缺少了什么,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船舱内,那两个功夫极好的水手依然站在原地,他们见质子下来,慌忙让出一条路来。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变化,似乎谁也无法预料。
质子徐步走到门前,还未推门,门竟然自己开了。
他抬眼一看,见床上坐着一个红衣男子,正有滋有味地吃着桌上的苹果。
而四处哪里也看不到公主的身影,这屋子里面如何凭空变走一个活人,又凭空出现一个活人?
质子盯着苏红英看了很久,一字字道:“你来做什么?”
苏红英的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举起手里的苹果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面带微笑道:“大哥,今晚我要住在你这里,你欢不欢迎?”
女公子被捆绑在凳上,嘴里堵着一条湿嗒嗒的毛巾,正不停地滴水。
当她看到质子,立即在地上顿着足,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质子一把扯下女公子口里的毛巾,女公子慌忙道:“那个大夫,他们把公主给带出去了,苏红英就是那个一同前来的侍者……他们,他们是串通好的,他们都易容了。”
质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锐利的眼睛突然发红,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鬓边的头发几乎一根根竖起。他捏紧了拳头,还在勉强克制着自己,这个大夫果然不简单,竟然用两口箱子掩人耳目。
这大夫是他们自己请来的,没想到,竟然会引狼入室。
他已足够小心了,对任何人也不会信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