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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高教授?”
大家笑着点头,孟雪便在众人的目光中乘胜追击,继续说道:
“日语老师很风趣,给我们讲了日语的传说:当年武大郎一气之下离开了潘金莲,乘上一只小船在大海中漂荡,后来飘到一座岛屿上。没想到,岸上的人个个都比自己矮比自己丑!岛上众人看到这样一位英俊高大的巨人,齐拥武大郎为王。武大郎甚高兴,问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他们说:我们没名字。武大郎想,没名字怎么使唤他们啊,干脆自己给他们起个名字吧。可是,自己从小务农,哪里识得几个大字?于是,武大郎就把他们按农田的用语起了姓。在田地里干活的就叫‘田中’,在山上野地里打草的就叫‘山野’,哎,为了让自己流芳百世,武大郎的郎是多好的名!于是,就有什么‘二郎’、‘三郎’、‘四郎’……最困难的是自己不会写字,偶尔看过村边的先生卖字,模糊记得些,可又不真切,于是,就写出了一些汉字的偏旁部首和错别字……累得满头大汗的武大郎想想,自己‘借’用了汉字,就叫它们‘假名’吧。古时候,假也有‘借’的含意,这样,平假名、片假名就诞生了!……”
整个小包间里已经承受不起,被这样的大笑声音快撑爆了。涂颖祎笑着问道:
“高教授,你在日本那么多年,她说得对吗?”
高教授笑笑,不置可否,然后说道:“还有,有趣的是日本人的姓。日本人从前是没有姓的,到了十九世纪才有,以‘铃木’、‘渡边’、‘高桥’、‘中村’、‘佐藤’、‘山本’、‘井上’、‘山口’居多,有百分之八十的姓和地名有关系。日本人的名更有趣,他们的名一般含有某种意义。‘良、吉、嘉、喜’等字代表吉祥、吉利;‘鼋、鹤、松、千代’等代表长寿;‘猪、熊、虎、雄’代表勇敢。可在中国,猪、熊常常和蠢、笨联系在一起,看看我们有谁叫‘陈猪’(蠢猪)、‘常本熊’(笨熊)的?”
第一部分:梦归现实餐桌上的科学(4)
笑声又一次冲向房顶,淹没了路边汽车驶过的马达声。只有James还在仔细地研究中国的筷子。那个叫商欣怡的女子,也和孟雪、涂颖祎差不多,有三十岁左右,她不时地和James对话,英语口语极流利自然,并且她和James似乎非常熟悉。余光中,孟雪发觉商欣怡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目光又阴又冷,那种感觉好似拳击运动员开战前的对峙。
“James来自美国什么州?”孟雪挣破直觉,对商欣怡用友好的口气说,碗和汤勺的磕磕碰碰谱写了餐桌交响乐,掩去了她一半的声音。
“纽约州。”商欣怡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来我们研究所做什么呢?”孟雪接着问。
“不,他不是研究所的,”商欣怡说,“是我的资讯公司员工,是我和杨博士从互联网上聊天室钓来的。”
哦,孟雪猛然想起,在研究所的门上,曾经看到一张小纸条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东方咨询公司,就好像把一个小渔船叫做“东方巨轮”一样,难怪,她聘用外国人做业务。究竟做什么?这个公司和研究所又是什么关系?不容多想,此时高教授的话镇住全场。
“熊彪真是不错,”高教授兴奋地说,“上午他的英国导师来电,他的研究成果是一个新的发现,他两年就可以拿博士学位了……”
高教授满脸充盈着喜悦,难抑的兴奋使得他面孔微微泛起红润,仿佛恋爱中的男孩子一样。
“两年就获得博士学位?”杨博士吃惊地问道:“博士学位可没那么容易,我在日本,三年多的时间获得博士学位已经算快的了,他还真是运气好……”
“是啊,”高教授兴奋不减,“他能做出这样的成就真是意料之外!”
成就?!这两个字太有分量了。高教授用了“成就”而不是用“成绩”来评价那个“熊彪”,着实令在座的学子吃惊不小。用“成绩”和“成就”来形容成功就好比鹌鹑蛋和鸵鸟蛋并列媲美,不知道多少个鹌鹑蛋能抵得上一个鸵鸟蛋。而据说那个熊彪,在中国的时候,在学校里总是和学生混在一起,是一个见谁都油嘴的辅导员,连一个小鹌鹑蛋都没生过,甚至还不会用不十分清楚的普通话表达自己想生蛋的愿望,不知道怎的就被高教授看上了,并且送他去英国留学。要不是高教授慧眼识英才,怎会在英国下个闪闪发光的大“鸵鸟蛋”!
孟雪暗自思忖,自己只知道熊彪这个人,每次走廊过道见面不得绕行的时候,彼此面容挤出点皱纹,身子错开时,瞬间舒展开来,几乎没有和他相互进行过声带运动。而今,却有那么多的声带被他遥控,真后悔当初没有和他交流,否则,今天也可以回味一下当初震颤的感觉,说上几句不被耻笑非真实的实话,也沾染些“名人”的气势。最后她还是绝望地沉默不语,装深沉。可这深沉中却有极度的不安和疑虑:杨博士不是说很难熬吗?那日肯德基店的话语仿佛是地狱之音,和现在这样欢乐的气氛是多么不相容啊!难道杨博士真是在吓唬自己吗?但是,他有这个必要吗?
“孟雪,”此时高教授直视着她说,“你的课题和熊彪的差不多,也是要完成一个新的发现,不过,根据你自身的优势——会编制计算机软件,我们生物专业的人没有几个能够精通计算机的,你要比熊彪多做一些,那就是设计软件,先用计算机模拟生物实验,再进入实际实验验证……”
第一部分:梦归现实餐桌上的科学(5)
孟雪连连点头,这时高教授又说:“我们这个课题已经好几代硕士没有做出来,现在我用个博士,看看行不行。”说的同时,他的目光又注视了一眼孟雪,“他们可是听到这个课题都吓得胆战心惊,这可是个极其具有挑战性的课题啊!”
“我不怕!”孟雪语气坚决地说,“根据我对这个课题的初步了解,计算机程序没有多久就会设计出来的。”
“后面的实验可没那么轻松!”杨博士的声音幽灵一样冒出来。让孟雪浑身上下涌过一阵潜在的茫然的寒流。
在一片欢乐声中,他们结束了午餐。出小餐馆时,杨博士通知孟雪明天下午开迎新会茶话会,可能还有保龄球之类的体育活动。之后,就一路小跑赶到走在前面的高教授旁边,而那个商欣怡却也走在杨博士的身边。孟雪和涂颖祎就在其身后缓缓行进。
“唉,”涂颖祎叹了口气,“杨博士还没结婚呢,怎么和她同居?”
“你说什么?”孟雪大吃一惊,转瞬就明白涂颖祎的话,“你是指他和她?”
涂颖祎立刻抓住孟雪指点背影的手指。手臂虽然归位,可是那颗悬着的心却被勒紧在商欣怡的背影上,看着商欣怡一转身的动作,孟雪的头脑里立刻闪现那穿风衣的女子,她大惊的同时大叫一声:
“哇噻!就是她……”
“是,商欣怡是离婚的!”涂颖祎接住了孟雪的话,声音里盛满惋惜,孟雪的眉头还没展开却又拧作一团。
“什么?”孟雪语调高扬,“离婚的?”
“是啊!”涂颖祎看看如此吃惊的孟雪,肯定地说。
“噢,”孟雪差点对商欣怡竖起大拇指,“常言说,女人总是希望她是他的最后一个女人;男人总是希望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杨博士还是怪物,竟然颠倒男人女人的愿望,嗯,可能真希望他是商欣怡的封门男人呢……”
孟雪从思维的赛场上跑回起点,情绪也降落了。这时,她听到涂颖祎打抱不平地说,“这不是害人吗?”
涂颖祎这思维倒让孟雪大惑不解了。现在时髦的是男人离婚找个未婚的女子,可离婚的女人就为什么不能找个未婚的男人呢?那婚姻不就是一纸证书吗?
“谁害谁哦?”孟雪问。
“杨博士还没结过婚呢!”涂颖祎说,“他以后可怎么再娶老婆啊?”
而孟雪却想说,如果杨博士不和商欣怡结婚,那才叫害商欣怡呢。一个女子经历一次婚变,哪能没有一点伤痕?在伤痕上再划一道伤,恐怕终生难以愈合了。想到这里,居然同情起商欣怡来,同时,眼角瞥了一眼涂颖祎:你还不知道男人的多元化!你在馨城,老公在上海还不知道如何呢!但不愿伤她的心,也免得她急起来和自己争执,犯不着为了观点不同而斗嘴,只好对自己头脑里的形象说:等着看你的家庭会发生什么!一辈子被蒙蔽,你算终生幸福!
不知不觉中,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孟雪说:“我要去上班了,下午要竞选中层干部,我去参选!”她本不想说出后半句话,可是,满腹的自信像胃里的蛔虫,一股脑儿地从口里冲出来。涂颖祎的眼睛在陡然睁大的同时,内视自己和“中层干部”作了个比较,外视孟雪,那是别人的事情。于是,她祝愿孟雪成功。而孟雪俨然胜券在握,告别涂颖祎,目送高教授一行人离去。心里惦记着杨博士幽幽的那句话,实际的生物实验难吗?自从硕士毕业后就没有做过生物实验,这是自己的弱项啊!但是,她能够刻苦去学。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困难不被她斩烂剁碎的,她便从模糊的记忆中搜寻那些支离破碎的困难,依稀聚拢了战胜什么的勇气。放下这个问题,那个商欣怡又冒出来,那肯德基店的一幕,她肯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她有多么恨自己,也许想把自己剁成肉酱,蘸着吃都不解恨呢!怪不得,刚才饭桌上,她那样强调“我和杨博士”!唉,给有主的人做媒,自己无意当了回“王母娘娘”,得赶快下岗。可再找个“月老”的职业,还不知道能否上岗呢。
第一部分:梦归现实职位竞聘(1)
“月老”的岗位是自封的,更重要的才是职位竞聘上岗,这可不是自封能行的。
这是一条城市里傍山的路,北侧紧贴着人行道的立面是一堵二层楼高的山体切面,笔直向上,可是就在那平整的壁面上却突出一块石台,石台上嵌在石头壁面里的是一个墓碑,使得山切面看起来仿佛一块切开的萝卜里有个烂心儿。孟雪走在这人行道上,照例情不自禁地向那个荣幸的先人行注目礼,心内充满的不是对死者的哀痛,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或他是谁,也从不敢奢望和他或她谈上几句;更不是对死者的尊敬,因为那看起来太普通的墓碑,没有任何英雄的悼词,只是因为他葬在城市中心的山上,后来开了路,占用了他的风水宝地,所以,后人立了碑,于是便有成百上千的人路过,忍不住都会好奇地瞧瞧。当初那人死时也许不曾想过,会有那么多并不相识的孝子孝孙,天天拜谒,让自己占尽了地利之优势。今天的孟雪路过这里,不再像往日那样恨不能视网膜的盲点恰好定位在那墓碑上,反倒羡慕起那人的运气。自己这么多年来,一路求学,从中国北方到中国南方,从大学生到博士生,求学求职间接进行,究竟是为了什么?特别是现在已经年过三十还没捞得一官半职,深感焦急疑虑,仿佛已经过了待嫁年龄的老姑娘。幼儿时候,常听上一代智者讲:读书、升官、发财。学而优则仕,可自己书已经读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顶尖了,官没升,财没发,一个小职员而已。用自己多年积累的知识去处理职位的事情,好像用高射炮打蚊子!她多么希望眼前飞行的是个导弹什么的。而现在,不远的将来,一个小时后,她就要登上竞聘的演讲台。这就是她所在单位——东南研究院推出的全院人员竞聘中层干部演讲会,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好像迷失在森林里的人,突然发现一条羊肠小路一样,希冀这小路越来越宽,变成阳光大道。她满怀欣喜,莫名的希望在头顶升腾着,身体轻飘飘,仿佛看到千军万马被自己统领,不由得喜上眉梢,给那墓碑一个妩媚的微笑,顺手打了个飞吻,路边的人顺着飞吻的方向看去,吃惊不小,以为遇到个衣着整齐的疯子,慌忙躲闪,孟雪朝他笑笑,转身向单位走去。地面像个汽车方向盘的助力器,脚一沾地就被有力地弹起来,就这样,她很快到了工作单位。
偌大的一个会议室,可以容纳下两百多人,最前排的是评委们,有来自院里的,有来自上级主管厅里的,总之都是处级以上干部,也就是当官的。当然,竞聘中层干部,要有更高官位的人来评分是理所当然的,厅长级评处长级,处长级评科长级,因为高一级官评低一级官,最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位置。这也难怪,就连医院的护士给病人屁股打针,也知道深浅轻重。评委们也特高兴,今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