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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但是既然沈渡能开口夸赞,那么一定差不到哪里去,何况它一看就是很贵,有可能像我这种境况的家庭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那种样子。
原来,白晓迟果然是王子啊。
不论外表或气质,连家世,也当之无愧吧。
但是,既然已经转学到这种地方来了,开这种车来接送,也未免太张扬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看到白晓迟站在那车旁边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也吹了声口哨。
真帅。
香车美人,也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了吧?
依然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的王子殿下衬着漆黑呈亮的名车分明是一道闪亮的风景。
我皱了眉,对自己的心态有些不耻,你看,人果然都有以貌取人的劣根性,今天如果坐这名车来的不是白晓迟,而是哪个脑满肠肥其貌不扬的暴发户儿子的话,我一定会用鼻子不屑地哼给他听,可是啊,来的是英俊温柔的白晓迟。我的表现也就只比王子亲卫队的姐妹们差那么一丁点吧。
我看着被一堆女生簇拥着往这边走来的白晓迟,叹了口气,绕到一条绝不会被他看到的路上去,依然在上课铃响了三分钟之后,才进入教室。
既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么,便没必要做任何的接触了吧。
天气依然很热。
操场边上的大槐树的树稍上都已经有了知了在叫。
生物书我看得比较少,不知道这些被气温误导而过早的从地下爬出来的虫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现在,它很明显的吵到我了。
这堂是体育课。太阳晒在操场上,白花花的晃眼。
老师安排了男生篮球女生排球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乘凉了。
所以我也就有样学样的躲到这棵老槐树下面睡觉。
然而我显然是没有老师那么好命,先是树上的知了吵个不停,然后是不知从哪里飞的来篮球正砸在我头上。
我吐掉口里叼着的草茎,揉着被砸痛的额头,弯腰捡起那颗犹自在滴溜溜的转的篮球。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有个人影逆光向我走来,一面将球向他砸过去,一面吼了句,“怎么打球都不长眼啊?”
那人伸手把球接下来,却仍走到我身边,用夏日拂晓般漂亮的微笑向我道歉,“抱歉啊,我一时不小心。有没有被砸到哪里?”
我怔了一下,有某个下午逆光里的剪影从心头掠过。
心突然间就跳快了几拍,甚至指尖都微微颤动。
有些东西,愈是想避免,它愈是会在你面前出现,防不胜防。
“怎么了?”那个让我想要远远避开的人偏偏更走近一步,穿过林梢的风一般轻越的声音里有几分着急,“被打到哪里了?痛么?”
“哎呀哎呀,”我于是双手交握在胸前,眨着眼,用我自己都想呕吐的甜腻声音说,“能被王子殿下的球打到实在是我的荣幸啊荣幸。”
他怔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笑。
不是他一惯有的那种春风般淡淡的微笑,而是纵声大笑,笑得弯下腰去。
末了伸出一只手来,抚过我自己刚刚揉过的额角,柔声问:“还痛么?”
他的手上有汗,凉丝丝的。
但我却觉得烫,火烧一般的烫。
于是我重重的点下头,“痛。”
“抱歉啊。”他说,“这样吧,放学后我请你吃冰淇淋。”
“好。”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不过他随口那么一说,我就随口这么一应。是不是真的会去,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仍跑去打球。
于是我仍躺下来睡觉。
幸运之神依然没有眷顾我。
有人用脚尖轻轻的踢我时,我挑起一挑眉来,斜斜的瞟向那个吵醒我的家伙,连牙都咬了起来。
将一颗排球用右手挟在腰间,那个姓秦名小楼的女生很不怕死的向我微笑,“呀,这个快要发飚的表情真好。”
我的情绪如漏气的皮球一下子泄了下来,半垂着眼,打着呵欠问她,“怎么了?”
“没发生天大的事我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吵七七你呢?”秦小楼笑咪咪的指向那边的蓝球场。
“王子和山贼在那里决斗啊。”
这句话让我从地上跳了起来。跑过去才知道,不过是沈渡和白晓迟在一对一的单挑篮球而已。
我看向跟在我后面跑来的小楼,翻了个白眼。而她则露了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给我看。
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有这种朋友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夏日花事了》正文(1)果然是王子啊(3)
我叹了口气,问“沈渡怎么会在这里?他不用上课的么?”
小楼笑,“你认识沈渡又不是一两天,上不上课还不是他自己一个心情,人家今天刚好想打球啊。”
我再次翻白眼,将视线移到篮球场上来。
几乎操场上所有人都集中到这里来,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体育老师也重新出现,站在球场中央给他们当裁判。
比赛显然已开始一段时间了,沈渡的上衣已不知脱在哪里,光着膀子,汗顺着肩胛的纹路流下来,在太阳下闪着光,将他光滑的皮肤映得像绸缎一般,裹着强健的肌肉,充满了活力;而白晓迟依然是一派气定神闲的优雅,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连发梢都已汗湿。单从体力来说,他在沈渡手上完全占不到便宜。
我挤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动,但是周围观众的叫好声却一阵高过一阵,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在看球的。
沈渡抬手擦了把汗,然后就看到了我,向我笑了笑,扬起手来打招呼,“七七,你来给我加油么?”
果然是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前几天的摔伤已经拢口,看来已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了。
“是啊是啊,”我也扬了扬手,大声的回应他,“若是连这个也输给王子殿下的话,学长你就真的没得混了呀。”
沈渡皱起眉,连声音也大起来,“喂,这是来加油的人应该说的话吗?”
我没来得及回嘴,老师的哨声响起来,比赛再次开始。
白晓迟拿球,基本没做任何停留,大步流星的运到三分线左弧底,一个变向,向内线挤去,而沈渡早已经挡住他的去路,白晓迟一个转身,背对捉,一副要背砍的姿势,沈渡老练的用身体贴上去,白晓迟向背后一个挺身,篮球已经脱手,划了个漂亮的弧线进入篮筐,和篮网摩擦出一声令人心醉的声音:“刷!”
观众开始欢呼,夹着女生们的尖叫。
原来王子殿下下会投这么漂亮的三分呢。
我看着他,暗暗的叹息,忍不住就想,这个连甩出去的汗滴都闪动着完美的光芒的男生,倒底是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忧郁而无奈的表情?
沈渡自然不会让白晓迟专美,大喝一声,一个向前加速,双脚齐跳一步,白晓迟来不及阻挡,他人已高高跃起,双手持球灌篮,顿时篮筐在沈渡的双手巨大的力量下和本身的重量下不堪重负的变形,并且发出“吱”的一声。
你看吧,人的性格在体育比赛上都会显露无疑。
沈渡那家伙,就只会用这种压倒性的气势和暴力来处理所有的事情吧。
市一中的新旧两代偶像——我想应该所有人都不会对这个头衔有异议的,在球场上来回闪动,周围的观众们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而我在发呆。
我的思想,正在我所不能控制的领域里漫游。
而这种漫游对目前的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结束了。”小楼的一声轻叹,将我拉回来,正看到沈渡进最后一球。
他在面对白晓迟不到半米的距离里,神奇的左手拍球过跨,然后随即身体横转半圈,球已经到右手之中,在白晓迟面前旋身转过,看着不到一米远距离的篮筐,低吼一声,不可思议的,几乎没带一点冲锋的直接原地拔起,在所有人的眼里,就像是一眨眼一样,便无法相信自己的看到沈渡高高弹起,单手掼篮,还有同时发出的“蓬””的一声巨响。
哨声响起。
结束了。
21比18。
沈渡获胜。
然而分明是落败的白晓迟更受欢迎,还没从球场上走出来,便有人围过去递水递毛巾。
沈渡从一个男生手里接过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之后,才一面瞟着白晓迟那边,一面走到我这边来,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说起来,那家伙倒不是虚有其表呢。”
“嗯,不过还是比不过学长你啊。”我笑,也看向那边,“好久不见你打球,风采依旧,宝刀未老呢。”
“七七你撒谎。”
沈渡说这句话的声音很是郑重。
我不由得怔了一怔,转过头来看着他。“吓?”
沈渡看定我,乌黑的眼里有一丝自嘲的味道,连声音也变得缓慢而沧桑。“七七你,在这场比赛里,根本就不曾看过我啊。”
莫明其妙的,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说不上来是酸还是痛,总之他这样子看着我,让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脸偏向一边。
白晓迟就在这时候走过来,微笑着,向沈渡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白晓迟。”
沈渡握了握他的手,“沈渡。”
我皱了眉,“吓,难道你们比赛之前都没有自我介绍过?”
沈渡哼了一声,“谁有空说那些废话。”
白晓迟笑道:“是呢,学长一过来就说要跟我单挑一场,我都很意外啊。不过学长你的球真是打得很好,我输得心服口服啊。”
“哪里。”白晓迟这样说话,倒让沈渡不好意思起来,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只是有身蛮力罢了,你也很不错啊,我上课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切磋一下吧。”
旁边有一个我们班上的女生捧了沈渡的衣服,怯怯的上前一步,“那个,学长……”
沈渡伸手拉过自己的衣服,顺手搭在肩上,一句话也没说便向教学楼那边走去。倒是那个女生被他瞪了一眼,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等他走远了,转来身来看着我,舒了口气似了拍拍胸口,“说起来,像沈渡学长那么凶的人,七七你是怎么跟他相处的?”
“他凶么?”我看向那个高大的背影。这样说起来,那家伙平常吼归吼,倒没有真正让我觉得很凶的时候呢。
“因为七七比他更凶啊。”小楼笑着,向那女生解释。
“是啊是啊。”我转过去,扮了个很凶恶的鬼脸,“我是狼外婆啊。”
那女生“卟哧”笑出声来,连带边上的白晓迟也笑了,然后王子殿下就被他的亲卫队拖走了,临走反过来叫了一句,“不要忘记了啊。”
小楼“咦”了一声,转过来看着我,问:“你和王子殿下下约定了什么吗?”
我打了个“呵欠”懒懒道:“王子殿下下之前打球的时候砸到我,说请我吃冰淇淋作赔偿,要不要一起去啊?”
小楼上下的打量我,然后露了个很暧昧的笑容,说:“不去了,校报今天要送去印,我不盯着不行呢。”
我翻了个白眼,谁都知道她那个暧昧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可是,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好像东施嫁给哈姆雷特一样的不可能。
《夏日花事了》正文(1)果然是王子啊(4)
最后一堂课是政治,一如既往的乏味。
于是我伏在桌上趴了一会就睡着了。
对于我这种成绩不上不下,除了睡觉之外基本不会违反多少课堂纪律的学生,老师们似乎也一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了,而同学们除了小楼之外,一般也不会做这种扰人清梦的事,所以我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太阳已快下山了,我伸长了手臂,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看到王子殿下下反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伏在椅背上,正微笑的看着我。
打到一半的“呵欠”硬生生收了回去,我眨了眨眼,“吓,王子殿下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睡觉啊。”那个漂亮的男生用他风一般温和的声音说,“花七你还真是能睡呢。”
“王子殿下下过奖了。”我打着哈哈,四下里看了看,教室里似乎已没有其它人了,“说起来,似乎应该下课很久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