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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谬论。”郑阳沉声回应，“无论陈凯是什么人，无论金虎是什么人，首先，他们都是公民，是我们国家的百姓，他们做错了事，是应该受罚，但也不是接受私刑，就算是死刑也应该由法律去判，而不是由你去判罚。”
“别给我玩心眼，什么叫由我去判罚？我再说一次，这件事跟我无关！那晚我去黑森林喝酒，里面死了人就一定要跟我有关系吗？那我以后去医院治病，里面每天都要死人，是不是我也要负责？”
“你这叫偷换概念，我不与你争辩这些，杀人就是犯法，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一会我就把你送到市局，那边自然有人招呼你。”郑阳重哼一声道。
“郑阳啊，你都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呢？有人招呼我？你是认为有人会对我用刑？呵呵，我感觉你想多了。就算我去市局，他们也是招待我，而不是招呼我。”方旭笑的很得瑟，让郑阳气的牙痒痒。
“方旭，别以为你能够只手遮天，这个社会，还是有公义的，有法律的。”
“这是当然。”方旭若有所思的点头，“可是公义和法律，有的时候也会失误，失误了之后，就需要用另外一种手段去解决，这个社会，除了白和黑，还有灰。”
郑阳忽然感觉自己跑题了，把文件仍在桌上：“你现在是不是不交代？”
“你认为呢？”
“你不交代也行，但我实话告诉你，徐晓东也没几天好日子了，一旦徐晓东被捕，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啊，而在徐晓东被捕之前，我有足够的证据去关押你。”
郑阳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先把方旭抓起来，以嫌疑人的身份去关押，等到徐晓东落网，到时候什么都水落石出。
换言之，方旭从现在开始，估计就出不去了。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就在这时，一首很欢快的《呼儿嘿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方旭一下就乐了：“郑警官，挺时尚啊。”
郑阳撇了他一眼，眉头也是微微皱起，这时候谁打电话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郑阳表情瞬间有些变化。
来电显示上面写了两个字：仇（qiú）局。
这个仇（qiú）局，是区分局的一把手，平时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直接打电话给郑阳，有什么事情也是通知特警这边的领导传达。
体制内的大领导号码，大家都有存储，在郑阳的印象中，这还是仇局第一次直接打电话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郑阳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撇了方旭一眼。
方旭咧着嘴，面对郑阳那复杂的表情，笑着损道：“怎么了郑警官？媳妇打的电话啊？那你看我做什么？我跟你媳妇又没关系。”
郑阳哼着收回了目光。
方旭再道：“来来来，我也来猜一下，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是你的领导吧？而你接起电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郑呀，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方旭的人？”
郑阳再次抬眼，看着方旭那张扬的笑容，恨得牙都疼！
第111章：揽活儿
“是郑阳吗？我是仇智。”
方旭的猜测显然有误。
“仇局您好，我，是特警二队的郑阳。”郑阳脸色阴沉复杂，但还是不得不客气的问候一句。
“嗯，你那边是不是抓了一个人？叫方旭的，为什么抓人啊？”
“这个，是，因为有一起凶杀案，他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们请他回来调查。”郑阳瞄了方旭一眼，而方旭瞬间咧开嘴，对着他笑了笑。
“有嫌疑就是还没直接证据是吧？那你先把人放了，有了证据再说。”
“仇局，这——”
“行了，按我说的做，一会我给你们上头打个电话，还有，我听说他是无国籍人士对吧？这种事情在我们辖区很少发生，算是首例，处理起来也不能像普通案件那样，你要注意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郑阳闷声闷气的回应了一句，一脸的不甘心。
“小郑呀，好好干，我以前在局里就听说过你，很多领导都夸你作风正派，办事效率也很高，回头我给你加加担子。”说完话，仇局就挂了电话，最后的意思很明白，听我的话办事，以后可以升官发财，也算是一种安抚。
将电话扔桌面上，郑阳脸色铁青，瞪着笑呵呵的方旭阴阳怪气道：“算你走运。”
“不是算我走运，而是算我有人脉，你说你累死累活的做什么？要不跟我混算了，工资我给你开一倍，也不需要你做啥，只需要帮我看着门就行，不累有钱赚，多省心。”
“少跟我在这里胡扯，我就不信，我找不到直接证据抓你，劝你一句，趁着现在有时间，你赶紧跑路吧，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多谢提醒，不过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先是让徐晓东跑路，只要他跑了，你去哪儿找证据？”方旭嘿嘿一乐。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买凶杀人了？”郑阳眼睛一亮。
“你这个人真可乐，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我的意思是，徐晓东走了，黑森林自然倒闭，到时候里面还能存下什么证据让你去查？你查不到的话，真凶就自然抓不到了。我不过就是幸灾乐祸罢了，幸灾乐祸也犯法啊？”
“你等着吧，看你还有几天逍遥。”郑阳心头不乐意，但此时也没有办法，他的证据确实不足，他只不过就是想用嫌疑犯的身份把方旭扣押，到时候从徐晓东身上找线索。
可惜，上头一个电话下来，郑阳也只能闷着头，把这个苦果给吞下去。
方旭最终还是被释放了，走出特警队的时候，方旭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一脸阴沉的郑阳，笑眯眯的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道。
“郑警官，虽然我承认法律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行为守则，它本身是好的，是没错的。但是，有时候别太死板，能对得起自己良心就算是圆满了，何必去计较一些细节和过程呢？陈凯该死，金虎同样该死，在死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半分悔意，对于这种人，你还要去帮？你摸一摸自己的良心，问一句，你真是正义的？还是伪正义。”
方旭再道：“社会上有很多的不公平，有权、有钱、有势的人很多，刚才那个电话就能代表很多事情，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的努力全都白费，我说这些，不是炫耀什么，而是告诉你，我们都很渺小，所以我们能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只要问心无愧，我相信未来即便有遗憾，但也绝对不会后悔。”
说完话，方旭直起腰来，转身离去。
望着这小子的背影，郑阳心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他在公安系统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否认方旭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所以最后，郑阳暗哼了一声：歪理邪说！
※※
离开特警队，沈国安的车就在外面，一见方旭出来，沈国安下车迎上。
“方旭，你没事吧？”
“多谢沈大哥帮忙了，对了，你是咋跟上头交际的？”方旭只是让妈妈找沈国安，没想到沈国安这边办事效率还真快。
“我直接跟局里打电话说，有一位老领导要下来，正好有一位名医帮老领导看看病，不过这位名医被抓了。”沈国安笑着解释。
“真能扯，他们也信啊？”方旭哈哈一笑。
“我可没扯，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老爸的战友要过来，就这段时间，他的儿子现在是公安部的官员，在京城那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他们敢不放你？再说了，你这边也没有证据，放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他们如果拖下去的话，可能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本来是小事，谁也不想闹大。”
“哟，照你这意思，你们还帮我揽了一个活儿？”
“可不是，而且还是大活儿，我爸的这位战友，以前可是公安部的一把手，后来退了，但人脉在京城很广。”
“他什么病呀？”方旭可没有管什么人脉的问题，直接询问病情。
“一些老病，关节的问题，以前在战场上留下来的病根，年龄大了，说是每年的冬天，痛的都想死。”
方旭忽然‘啧’嘴，摇头苦笑：“你们真是会帮我找活儿，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病了，又没有规律，每个人都不一样，难治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怎么会不讨好啊？你要是把他治好了，以后你去京城，几乎可以横着走。”
“我去京城干嘛？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离开天阳区。”方旭翻了一下白眼。
沈国安叹气：“真不知道该说你随遇而安好，还是说你胸无大志，你这手本事换成我的话，我现在就去京城，直接进御医堂。”
“个人想法不同，我有时间还不如多陪一下我老妈还有弟弟妹妹。”
“服了你。”沈国安苦笑，“行了行了，上车说吧，我老爸念叨了好几次，你也该去复诊了吧。”
方旭眉头微微的一紧，看着轿车就烦，刚才那是没办法，不然的话，方旭都想骑着自行车到特警队来。
看着方旭的神态，沈国安从怀里掏出了一盒《晕车晕船含片》递给方旭：“我早就想到了，刚才来的路上帮你买的。”
“你可真贴心。”方旭无奈接过来，如果真是晕车的话，吃这个含片还行，可方旭不是真的晕车——不过他也不多解释，人家都这么周到了，你总不能拒绝吧？
坐就坐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第112章：臭棋篓子
老爷子从疗养院搬出来了，老爷子现在所住的位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和大气，也不是别墅，而是一个单位的老房子，一楼，三居室。
以前的单位房建筑面积普遍较小，三室一厅才不到九十个平米的使用面积，不过后面却带了一个不小的院子，种种花，养养狗。
一问之下方旭才明白，这是他们家的老宅，以前老爷子的老伴就是在这里走的，房子一直没有卖，也一直没租，就这么空放着，有时间的话老爷子都会回来住一天。
不过这次的生死之后，老爷子决定，以后就住这里了，直到他离开为止。
对此，沈国安他们也全无办法，来的路上，沈国安还让方旭劝一劝，毕竟这边太吵闹了，这里哪有环山别墅住的舒服啊？那边鸟语花香，清静不说，空气还好，绝对适合老人家养老。
方旭到了之后，看了看环境，之后没有劝说，反而对沈国安道。
“沈大哥，我看这里就挺好，又不是沿街楼，会有多吵啊？这附近人气比较旺，每天老爷子自个儿出来买买菜，做做饭，没事就在外面的街口跟人打打太极，下下象棋，心里舒坦了，也长寿啊。”
“可是这边环境——”
方旭摆手打断：“环境不重要，现在这个城市，哪里还有什么世外桃源啊？真想要世外桃源，去西…藏吧。而且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活法，你总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平白无故给老人家增添压力，到时候着急上火，在整出病来，是不是你负责啊？”
“……我今天就不该把你请来的。”沈国安无语问苍天，狠狠叹气。
“我是医生，你要相信医生的话，这人呐，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七分心情垫底，有了好心情，无论做什么都行，相信我，而且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我说过了，售后我负全责。”
“哎呀！方小子你来了，先坐，先坐，一会咱们喝几杯，刚从老伙计那边弄来的药酒，里面可都是好东西，一般人还喝不到呢，我先洗个手。”说话间，沈老一手泥土的从后院回来，满脸红润笑呵呵的说道，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刚才再挖土种花。
“您老可悠着点。”方旭笑着点头，之后对沈国安低声问道：“看到没，老爷子这样就很开心了，你何必让他住什么环山别墅呢？你们几兄弟又不在身边，把他一个人丢上面，然后请几个佣人，你这不是摆明着让老人家郁闷吗？”
“我这还不是担心嘛，毕竟这环境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而且这一片单位房，现在有一大部分都变成了出租屋，学生，打工仔，养狗的，吵架的，打架的，万一再碰到一些没礼貌的把老爷子气着，怎么办？我主要就是担心这个。”
“行了，咸吃萝卜淡cao心，社会不就是这样嘛？老爷子也不是三岁孩子了，能被一些普通事情给气着？你还真是小看了老爷子的心境，不过我也理解，关心则乱嘛，别的我不说了，你听我的，老爷子爱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不过那个药酒，每天少喝一点，二两的量就行了，喝多了反而不好。”
※※
老爷子洗罢手，方旭给老爷子号了号脉，情况不错，比预料中的要好很多，看来是最近心情真的很不错。
特别是老爷子这面色，虽然老皮老脸，但面色红润，白里透亮，嘴角总是咧着，很开心。
“怎么样方小子，恢复的如何？”
“非常棒，最近您老的心情不错吧？”方旭收回手，点头赞道。
“那是当然，最近认识了两个新朋友，每天下午过去下象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