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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小李,走,我们去喝茶。” “不用录口供了,英子已经找到凶手了,”我笑着说。 老王一脸纳闷地看一下我又看一下英子。 “她说凶手是吸血鬼,”我又说。 “哈,瞎说,”老王一乐说:“我们快走吧,同事们都先去了茶楼了,难得白放半天假。” 老王最后一句话让我一愣,这么说老鹰死得还有点价值了? 二 整个上午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点心做得很精美,然而我却觉得胃里胀胀的。同事们不知为何情绪高昂,从股票到车价,从小肥羊到流星雨,海天阔地无所不谈。 迟来的英子到底蹦了一句人话出来:“其实老鹰也挺可惜的,这么能干的女人。” 全桌刹那间安静下来,刚才还丰富多彩的表情突然全归于一个表情,如同刚把一盘活蹦乱跳的虾一下子倒进了滚开的汤里。 “虽然,”英子嚅嚅说:“虽然她是有点刻薄尖酸,可是我们部门能每季考核都排在第一也多亏了老鹰的功劳啊!下一任如果从我部门里提拨经理的话,我们六个人中有谁会坐上老鹰的位置呢?” 我满意地看了看英子,她的问题很及时啊,逝者已逝,眼下这问题可是谁都关心,唯独我和英子可以置身事外。英子只是个办公室助理,我呢,新人一个,那么我们俩是绝对没有资格谈到争夺老鹰的位置的了。 没有资格的另一种意思也就是没有负担。 我和英子没有负担,我们俩开始吃点心,而另外五个年长同事却都停了筷子。 “老王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应该老王上吧,”又矮又胖的古建明先开口说。 “哪里哪里,现在可不是讲资格的年代了,小罗文化最高,机会也最大嘛!”老王接口说。 罗成都老家四川成都,普通话也带点成都味,英子说是焦盐味。他听到说起他了,也再坐不住,赶紧开声说:“不行不行,怎么也轮不上我啊,公司讲的是业务,张哥是业务标兵,他才是理想人选啥。” 说话音量最大的张哥是东北人,奇怪的是,他却没有东北人的那种高壮身材,反而更象是长在南方水乡,又白又瘦,八百度近视,上唇留的胡子属于一撇一捺型,中间没有连上,不过看情况这辈子是连不起来了。还有一个奇怪的是张哥嗓门绝对是东北人的本色,又响又厚。都说中国歌坛唱民族唱腔的多是东北人,看来水土还真是有点关系,也可能是跟当地语言发音有关,那种腔调出来的人中气特别足。算是跟拉丁语区盛产男高音一个道理吧。 张哥说话没那么多转弯抹角:“古建明上,他跟上边关系最铁,他不是跟董事长一疙瘩出来的吗?老乡好说话!” “你——你说什么?”古建明脸突然绯红,仿佛真做了贼给人说穿了似的。 “哎——大家开开玩笑嘛,来来来,吃点心,”老王赶打圆场。 “嘻嘻,反正你们现在都有机会做我的头了,到时候别把我炒了就是了,”英子嘴里鼓着一只虾饺说。 “当然不会!”四个人同时说道。 马上那四人都愣住了,英子也惊愕地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我,满脸尴尬。
谁是吸血鬼 第二节
这两天警察方面只来了一回,在老鹰房的门窗地板上敲敲打打捣鼓了一阵后就再没露过脸了。 除此之外一切照旧,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也就是对英子影响最大了,因为我们的文件有需要领导签名的一律送上七楼交副总代签。那么,英子是助理,这个跑腿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第三天英子从七楼抱着一叠签过名的文件下来的时候,也带下来了一条大道消息和一条小道消息。 大道消息是老鹰的办公室正式解封,明天会有施工人员来把里面的物件通通搬走,下一任新主人很快将会进驻。 小道消息是: “你们猜猜老鹰的解剖结果是什么?”英子用说悄悄话的表情大声说。 她立马成了十只眼睛的焦点。 “你们可要保密哟,这是老总秘书马姐告诉我的,她本来让我保密的。”英子眨着眼睛说。 “保密保密,当然保密,”老王说。 古建明故意压低嗓子说:“如果真的需要保密,我们只好不让张哥听了。” “说啥啊你,”张哥在旁边推了古建明一把,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于是,六个头重新聚到了一起。 “解剖报告说,老鹰是死于突发性心脏衰竭,原因是由于突然大量失血。” 英子说完停住看着大家,大家也看着英子,等着她说下去。 “完了,”英子说。 老王:“完了?” 英子:“是啊,就这样!” 罗成都:“就哪样啊?不清不楚的,怎么会突然大量失血呢?” 英子:“这个没说,我也就没听到,要不我再上去帮你问问?” 罗成都白了英子一眼就去做事了。 老王打趣英子说:“这么说,真是吸血鬼?” “我看就是,我真的看到老鹰脖子上的牙齿印了,和电影上的一模一样。” 大家散去,我拍拍英子的背,对她笑一笑,表示理解,然后回到我办公桌。 四 第四天来了五六个工人,由英子带着把老鹰的办公室搬个一干二净,英子则负责整理老鹰的文件资料等等,因为她一直是老鹰的助理,自然比较熟悉。 第五天上午经理室搬进了全套崭新的办公家俱,王、张、罗、古四位都对新家俱表示了自己的意见,反正再新再好都总会让人说出点不尽人意的地方。而我认为这家俱不错,不过摆设的方位应该在窗子边,这样看文件累了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由于我的意见比较新颖和对健康有益,结果被一致采纳! 下午,英子跳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好啊,不过是不是算约会? 她说随便,如果不算约会那就AA,如果算约会那就得我买单。 我说买单没问题,但如果不算约会那我们就吃完拜拜,如果算约会那吃完就要去泡吧跳舞然后一起回我家。 英子嘻嘻嘻笑了几声说,你想强奸我? 我正色说,不是强奸,是诱奸。 她想了一下说,好吧,如果你诱得到我也就没问题! 华灯初上,我和英子坐在一个街口大排档涮羊肉。 “你喝啤酒吗?”我问。 “不,我只喝白酒。” “哈,这么拽!我以为女孩子只会喝点红酒之类的。” “错!我从不喝红酒,因为我喝红酒一喝就醉。” “哦?还有这事?”这个小家伙总让我惊奇,教我如何能不喜欢她呢! 我们一边喝一边还聊了点别的,但很快就开始聊她的吸血鬼了,似乎她对于这个世界存在吸血鬼深信不疑。 “你真的以为会有吸血鬼吗?”我笑笑问她。 “当然有,而且我还感觉它可能就在我们身边,”英子说得很郑重。 “这么可怕?呵呵,”我最近总爱用这种笑声,也许是上网多了。 “有什么可怕的,你看过《吸血迷情》吗?里面的吸血鬼真的好帅好帅,而且还能永远不死,”英子一脸向往状。 “那是电影,吸血鬼哪能都长得帅啊。” “你见过吗?你怎么知道它们不帅?” 英子不高兴我泼冷水。 不过我的冷水是泼定了: “电影里哪个男主角不帅的?现实中可能吗?你真幼稚得可以啊。” “我才不幼稚呢,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愿意去知道罢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非要想得清清楚楚呢?给自己留一些梦想不是挺好的吗?有时候真想傻一点!”英子说着说着黯然起来。 我也黯然,因为我被她的问题难住了,这种问题一般没有正确答案的,只要沾点哲学边的东西是越模糊越朦胧就越好。 “呵呵,”我突然发现这种笑声简直是世界上最淡而无味的表达了,然而用途却是最广。 “呵呵,”英子也回了我两声干笑,她竟也精于此道,又是一个意外。 “英子,” 我决定说点什么以显示我年长的优势: “你才多大?语气怎么象是饱经苍桑似的。” “我是饱经苍桑了,一个人的磨难不能用年龄来衡量,是不是?” “说是这么说,可是就你这年龄,深圳都特区了你才出生,能经历什么磨难呢?”我又好奇了,事实上英子每时每刻都让我好奇。 “心灵磨难算磨难吗?”英子非常深沉地说,这回眼睛好象没眨。 “扑滋,”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赶紧找了纸巾抹抹嘴角。 “你干嘛?”英子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说英子,你们这些小女孩,总是恋爱一回就想要惊天动地,失恋一回就以为曾经苍海,再有个两三回就说自己看破红尘,洞察人世,呵呵,知不知道人生在世还有多少事情可干?你那些破事我八百年前就看透了,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我很认真地说。 “你也大我不了多少,还八百年呢,你这些大道理啊,姑奶奶一千年前就听过了!”英子很不服气我说的话。 “算了,算了,过几年你自己会懂的,现在说了也没用,这种事要自己去经历了才会明白,”我举起杯子伸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沿,然后先一口喝尽。 英子也拿起杯子喝尽。
谁是吸血鬼 第三节
这顿饭吃了很久,我们没再去酒巴,直接就回了我家。 英子有点醉,但还能自己走路,当然我更愿意扶着她。 进门后我伸手在门边按开了灯。 英子马上伸手关上了灯。然后用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小声说:“好美的月色!”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们在门边并看不到月亮,但今晚的月亮确实很清很亮,因为我的窗子够大,窗帘拉开了一半,从外面射进来的月色几乎给这间屋子的每一件物件都镀上了一层银色。这是一种很柔和的光,柔和得在光和暗的边缘仿佛起了一层毛剌。 我的屋子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物件,连椅子也没有,柜子也没有,甚至象样的床也没有。 但是地上铺着一张明黄色的波斯地毯,真正的波斯地毯,也忘了它跟随我有多久了,反正我搬到哪儿也会把它带上。地毯中间绣着非常规则的图案,那是一个又一个旋转的黑色线条,也许它们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就只有创造它的人才知道。 我曾经也想知道这些旋转的线条倒底是什么意思,但后来放弃了。因为我在每个时期、甚至每种心情看到它们时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这个很奇妙,它们既象一个个结,却又象一个个解开结的钥匙,或许,这就是它们本来的意思。 地毯就是我的椅子和床。床边是许多的书,书旁边是一台很小很精致的组合CD。再旁边是黑黑的一台手提电脑。 这些东西大部份是黑色的,可我却从来没认为自己喜欢黑色,不知为什么买回来的东西总是以黑色居多,这可以解释为巧合吗? “这么好的月色,今天是十五吗?”英子问。 “不是,十五过去五天了,”我很肯定地回答她。 “哦,”英子口气低落下来。 “怎么了?” “电影上说月圆之夜吸血鬼就会出来的,”英子幽幽地说,一边走到地毯上坐了下来。 “你就这么想见吸血鬼?”我笑着问她。 “你的地毯好软,”英子用手轻轻地摩莎着地毯赞赏地说,一会又抬头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想听音乐吗?”我没等她回答已经打开了CD机。一阵激昂的探戈舞曲突然响起,英子似乎吓了一跳,我冲她笑笑,一把牵起她的小手,用力一拉,英子的身子就飘了起来,同时我另一只手往她腰间一抄,右脚也同时向前滑出一步,接着扭腰甩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完成了探戈标准开场动作。 “哈哈哈……”英子被我突然其来的举动逗乐了,趴在我怀里大笑起来。 “不行不行,我不会跳舞的,”她一边挣脱我的手说:“我们换一个抒情一点的曲子吧。” “好吧”我只好又换了一张中国古筝曲。 “这个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英子抱脚坐到窗台边。 “这是古曲,很难找到的。” “你过来看,那些云好奇怪,”英子仰起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我走到英子身后坐了下来,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下颌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正好对着英子的耳朵。 英子似乎感觉到了耳朵的呵痒,微微把头扬向了另一边,同时把我的手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 “我又在恋爱了吗?”英子象是自言自语地问。 “也许吧,”我淡淡地说。 “为什么是也许?”英子依然望着窗外的夜空。 “那你心中有爱了吗?”我看着窗子的玻璃上映出我和英子暗暗的影象。 “不知道!”英子幽幽地说,身体一动不动。 “那你又是否知道,爱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我冷冷地说,眼睛移向英子的耳朵下边,那是一快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