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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进去,你娘可以去赴宴啊?到时让你娘带上一个聪明些的丫鬟,那个人,这些日子不是伤已经快好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恨老三一家子,恨大妹妹,恨的跟头醋似的。”那个人?周氏一胳膊肘就拐到丈夫心窝里:“你疯了还是傻了,她哪里能出来见人?她可是死人。”
容二爷又附在周氏耳边说了几句,周氏不由点头:“装成个仆妇那也成。横竖只要她们接个头,若不是,那就当我们认错,若是,那就有好戏瞧了。”容二爷呵呵一笑,对周氏道:“还有另一件事,要让她死心塌地为我们做事,总要……”
周氏伸手就去扯丈夫的耳朵:“就晓得你老毛病又发了,罢了罢了,你去吧,这还不是为了我们一家子好。”容二爷给周氏作个揖,也就施施然往后面去。周氏在窗下坐着,眼里渐渐闪出寒光,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做梦吧。
容二爷来到后面,门口守着的丫鬟见了容二爷,起身行礼,容二爷已经拉着她的手摩挲着不停,在她耳边道:“你再耐心忍几日,我和你二奶奶说过了。”
丫鬟给容二爷一个哀怨的眼就靠在容二爷怀里,容二爷顺势在她脸上香了香,对她使个眼色。丫鬟会意,眼神越发哀怨,可还是上前打起帘子,轻声道:“二爷来了。”
屋里的人抬起头,她被从牢里接出来已经四个多月,原先是在周氏的庄子上养着的,这个把月才被送进这所宅子,说的是新到的绣娘,成日只在屋里做针线,并不出门。
此刻瞧见容二爷进来,刚要起身行礼,容二爷已经上前按住她的肩:“我来瞧瞧你可好了没?说起来,你服侍大妹妹也有那么七八年,对大妹妹并无半分不尽心。就算有错,也不过就是撵出去就是了。哪能那样对待。”
玫庄眼里的泪顿时流下,牢里的日子不堪回首,好几次玫庄都以为熬不过去,特别是最后一次,听着那些狱卒得意的笑声,感觉到口鼻上蒙着的湿漉漉的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失去知觉时候玫庄以为醒来该在阴曹地府,谁知睁开眼竟是换了地方,不再是那黑暗的监牢,而是一所干干净净的屋子,有个老妪正在旁边服侍。
玫庄是在数日之后,才确定自己已经逃出生天,救自己的,定然不是容玉致,更不可能是朱姨娘,朱姨娘自身都难保。但不管是谁救自己,都对自己必有所图。因此玫庄只安静养着,等着背后的人出现。一直到了一个多月前,才被送进这宅子,瞧见周氏时候,玫庄才晓得,救了自己的,是周氏。
周氏那时说的,和容二爷也是一样的话。玫庄心中,对容玉致原本还有的一点愧疚,在他们夫妻说的话下,渐渐消失。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的确做错了,要杀要剐由他们,可哪能不念着自己当初服侍的辛苦,把人送进牢里,那牢里,可是好待的。
玫庄忍不住又打一个寒颤,容二爷按住玫庄的手心开始变的有些发烫,声音也有些发腻:“你说,你该怎么谢我?”这话里的意思玫庄并不是听不懂,她往容二爷身上偎去,轻声叫了声爷。
丫鬟在门外守着,顺便做些针线,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轻吟声,丫鬟只觉得这针线再做不下去,恨不得把这帕子当做玫庄的脸,一针针戳坏了。等里面声音暂歇,就听到开始唧唧哝哝说话。
丫鬟心里的醋意更深,可又不敢发出来,只得继续坐在那里,一朵梅花,已经被她绣的不晓得歪到哪里去。容二爷这才唇边含笑地走出来,瞧见丫鬟这样,伸手就捏住她下巴:“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丫鬟忙把帕子放到身后,这样的绣活哪能被人瞧见,只是红着脸道:“爷,我晓得,定会待她好的。”
这才乖,容二爷的手离开丫鬟的下巴,开始往下走,停在脖子那才道:“我这一去,少说也有四五个月,你要好好地辅佐你二奶奶,这个家里面,值得信的人不多了。”
丫鬟听了这句,喜悦非常,头点的脖子都快断了。容二爷这才把手拿回去,晚上可还要留着哄房里那个醋坛子,这个丫鬟,也只有得几句好听话罢了。
等容二爷走后,丫鬟这才走到门边轻声问:“姐姐可要些热水洗洗。”方才容二爷已经和玫庄说了那件事,只说这是极其机密的,要玫庄不要轻易告诉别人。玫庄在容二爷出去时,竖着耳朵听了半响,果然没听到容二爷和丫鬟说什么。心里更加确定容二爷待自己,和待丫鬟不一样。
听到丫鬟这样问就掀起帘子对丫鬟道:“妹妹快别如此,你我都一样是服侍二爷的人。”真是给一点好处就把自己当大瓣蒜了。丫鬟心里鄙夷地想,脸上笑容没变:“应当的,姐姐和我是不一样的。”
玫庄露齿一笑,最要紧的,是联合朱姨娘,把容家打垮,那时,看大小姐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威风?至于这争风吃醋的小事,自己也就不用去管。
“你今日回来,似乎和平常不一样,是不是有话和我说?”嫣然见容畦回来,和平常全不一样,坐立难安的样子,忍不住问出来。容畦哦了一声才道:“我今儿在街上遇到二哥了,和他打招呼,他不理我。”
“不是这句。”嫣然很肯定的说,容畦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很想把实情全说出来,但又答应了楚姑娘,怎么都不能说出,只得瞧着妻子:“嫣然,有句话,我一直没说出来。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这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骗你。”
“我晓得。”嫣然虽然答应着,但容畦还是不大放心:“嫣然,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是我的丈夫,我不信你,我要信谁呢?快些睡吧。后日转运使府上请客,我们还要去赴宴,不是说转运使待你很好?”嫣然还是像原先一样温柔,可容畦想起楚姑娘的话,心却七上八下,万一妻子信了她的话,那可怎么办?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楚姑娘?
容畦看着妻子的脸,这张脸温柔平和,是一辈子都看不腻的脸。嫣然睁开眼,伸手捏住丈夫的脸:“我晓得,我会信你,而且,我只信你。”
容畦笑了,可笑容里还是没有多少安心,但愿妻子的话是真心的,绝不是骗自己的。
“楚姑娘那边下帖子,请我过去叙话?”一早起来,嫣然送走容畦,听到秋兰来报,眉已经皱起。秋兰的嘴撅的老高:“凭她也配,不过是……”
“秋兰,这话你到外头说去。”嫣然淡淡一句让秋兰吐一下舌:“三奶奶,我以后再不这样说了。”嫣然淡淡一笑:“你去和送帖子的人说,今日午后,我到楚家拜访。”
“奶奶,何必这样给她脸?她就算被天子宠幸,也没……”秋兰后面的话被嫣然这一眼给瞪回去,只得低头。嫣然又是浅浅一笑:“这件事,是迟早的,不打破这个闷葫芦,怎么过日子?”
闷葫芦?秋兰很想问问清楚,看着嫣然那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容,也只有下去准备。
午后,一乘小轿离了容家,往楚家行去。容老爷听的陈管家来报,点头道:“老三这个媳妇,果真娶的好,我瞧啊,再过两日,就该摆酒请客,你们三爷纳宠,纳宠!”
容老爷在那欢欢喜喜,陈管家可不这样想,这位三奶奶的脾气,陈管家是听过的,哪会心甘情愿为三爷纳宠,而且还是亲自去和对方说?不过陈管家还是顺着容老爷的话说了几句。
楚家门前,听到嫣然按时来访,楚姑娘迎了出来。嫣然下轿时候,已经看见楚姑娘站在那里。她果真生的很不错,这是两人第一眼对视时候,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167 拒绝
不过楚姑娘身上;还是有点淡淡的媚态;当楚姑娘走上前迎时;嫣然眼尖地发现,不过嫣然并没说什么;只是上前笑着道:“多承楚姑娘伸出援手,本该早来拜访道谢的。只是不得帖子;不敢轻易前来。”
“容三奶奶不嫌我的帖子辱没了您;肯亲自下顾;已是意外之喜;哪敢有别的念头?”楚姑娘请嫣然进去,进的厅内,嫣然打量一眼,就笑着道:“果真清幽。这幅画,看来是内廷供奉蒋士稹先生的手笔。”
嫣然指着的,是上面悬着的一副月下梅花。楚姑娘正从丫鬟手里接过茶奉上,听了嫣然这话就笑道:“果真容三奶奶见识广,这副,确实是蒋先生手笔。”
嫣然接了茶坐下才道:“蒋先生学画,师从任松琴先生,老夫人房里曾有一副屏风,画的就是梅花,因此一眼就瞧出来了。”
楚姑娘笑了笑:“这也得是有心人,那没有心的,就算日日悬挂在她眼前,她也瞧不出来。”嫣然微微一笑:“说的是。不过今日楚姑娘请我来,想来也不是缺人谈画吧?”
“自然不是,只是那日,容三爷来我这里,答应了我一件事情,我想着,容三奶奶您总是主中馈的人,这件事,总要您点头才成。”楚姑娘的话让嫣然又笑了:“还不知道我那个,答应了什么事?”
“春娟,去把妹妹请出来。”楚姑娘对春娟吩咐了才笑着对嫣然道:“容三爷那日答应,纳我妹妹为妾。今日,很该让妹妹出来拜见,以正了名分。”
“春娟姑娘还请回来。”楚姑娘的话才说完,嫣然就唤住春娟,春娟看向楚姑娘,见楚姑娘对自己点头,也就站在门边,等着下一步吩咐。
“容三奶奶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虽说沾了那么一个字,可也是清清白白女儿家,要做容家的妾,也不算辱没容家。”楚姑娘的话让嫣然笑了:“不,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他应的不妥。而且,恕我大胆,这件事,不像是他会应下。”
“不妥?我晓得有些男子,要纳妾总要先问过妻子,这样的话,确实是容三爷不妥。”楚姑娘几乎是步步紧逼,嫣然却还是那样平静:“楚姑娘,我说的不妥,是他不该应下你的妹妹为妾这种事。要知道,楚姑娘你曾拯容家于水火之中,那日当铺事情,若非楚姑娘,哪能轻易解决。楚姑娘对我容家有大恩,于容家就是恩人,恩人之妹,若为妾,那才是不通。因此我说,我的丈夫,不会应下这件事。”
楚姑娘看着嫣然,突然笑了:“容三奶奶这番话,真是不让须眉,可惜,容三爷真的应下了。”嫣然也笑了,笑容里有楚姑娘看不懂的东西:“他真的应下,那就是逼我自己下堂求去。”
这转的太快,纵然是楚姑娘,也不免变了颜色:“容三奶奶何出此言?”
“恩人之妹,可报恩不可辱。收为妾,就是辱没了恩人。我为他的妻子,他不懂这个道理,答应这件事,那就是辱没了楚姑娘你。我为了弥补,只能下堂求去,请令妹正位,这才叫报恩。”
嫣然的话是楚姑娘没想过的,她看着嫣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嫣然已经道:“我晓得,这天下颇有许多的轻狂人,以为报恩就是收别人为妾。可惜他们不明白,妾,不过立女,终生居于妻子之下,既要报恩,哪能辱没于他。因此,若我的丈夫,真的答应过楚姑娘,要令妹入容家来,那我只有下堂求去,请令妹正位,方为报恩。”
嫣然的声音并不大,话也不多,但这短短一段话,却是楚姑娘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震撼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楚姑娘才叹气:“果真,只有三奶奶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容三爷,我的见识,终究还是浅了。”
“楚姑娘的见识,并不是那么浅,而是被出身束缚住了。可楚姑娘也要明白,天下许多事情,是能超脱得了出身的。”嫣然的话让楚姑娘又是淡淡一笑:“那么,容三奶奶已经知道,容三爷并没答应这件事?”
“是的,我的丈夫,我很明白,他不会答应的。况且,他若真的答应,也是他会亲自和我说,而不是由你代为转告。”嫣然的话那么肯定,楚姑娘又笑了:“看来,是我不明白你和容三爷之间的夫妻情分。我原本以为,以为你们之间,不过是……”
“不过是寻常夫妻,其实我们还真的只是寻常夫妻。可是谁也没说过,寻常夫妻就不能恩爱情浓,就不能有画眉之乐。”楚姑娘认真看着嫣然,过了半日才道:“到这个时候,容三奶奶,我才真心羡慕你。”
不是羡慕她的容貌,不是羡慕她的别的,而是羡慕她能有一个,愿意一直陪着她走下去的人。嫣然浅浅一笑,没有再说别的。眼前这位,已经永远不能再有一个可以陪着她走下去的人,已经永远只能在宫外,为那位天子守寡。即便她没有名分,不过是几日恩爱,可也要如此。
楚姑娘想来也想到这事,轻轻地把眼角的泪擦掉,对春娟道:“把妹妹请出来吧。”这一回,嫣然没有让春娟停下,只对楚姑娘道:“若不嫌弃,我们夫妻可以收令妹为义妹,以后令妹出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