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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佛教为国教,少林才又兴盛了起来。
甬道两边,苍松翠柏掩映着延陵第一碑林。甬道的尽头是天王殿,红墙绿瓦,斗拱彩绘,门内隔屏前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殿中供奉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穿过大殿,殿后是抄手游廊,朱红廊柱,廊间的每根枋梁上都绘有色彩艳丽的彩画。顾飞烟抬头看向枋梁,枋梁上的彩绘皆出自佛教典籍,劝化世人,度人向善。顾飞烟敲了敲凤阙舒的手掌,低声道:“妖孽,你合该好好接受一下这游廊彩绘的教育。”
凤阙舒不怀好意地看向顾飞烟,接口道:“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光是戒色这一条我就做不到。”
顾飞烟不由得想到那个雾气氤氲的夜晚,脸一红,啪得一下用力打上凤阙舒的手掌:“正经点!”
凤阙舒甚无辜:“我再正经不过了。”凤眸流转便是万千风情,“烟儿,你脸红什么?”心中却一片了然,逗逗那丫头还是蛮有意思的。顾飞烟狼狈转头背向凤阙舒。
带路的小沙弥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双手合十躬身道:“师父,徒儿将顾施主带来了。”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自门内传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沙弥应声离开,留下了顾飞烟与凤阙舒二人。
“二位请进。”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飞烟也不客气,推开房门便同凤阙舒一块儿走了进去。虽是主持的禅房,但屋内摆设甚是简单朴素。主持普慧大师坐于蒲团之上打坐,宝相端庄,白色的长眉垂于脸颊两侧。身后明黄色的墙上是黑墨写成的巨大的佛字。
门被人推开,普慧大师闭着的眼睛并未睁开,手缓缓伸出:“二位请坐。”这老和尚耳力真好,她与凤阙舒走路并未发出动响,那老和尚居然知道来人是两位,顾飞烟心中称赞道。屋内的桌椅皆是上好的红檀制成,造型古朴简约。桌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顾飞烟坐下时顺手拿起茶壶,吃惊地发现壶中居然有热茶。顾飞烟另一只手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顺手给坐于另一边的凤阙舒倒了一杯。凤阙舒眨了一下眼睛,长如蝶翼的睫毛轻扇。
少林主持禅房中的茶定是极品,顾飞烟品了一口,入口甘爽滑顺者。果不其然,是大红袍上品。顾飞烟眼睛弯了起来,像一只吃饱了心满意足的猫儿。凤阙舒举起茶杯,杯中茶色粼粼。凤阙舒微笑起来,抿了一口杯中之茶,姿势优雅魅惑。顾飞烟心微动,暗骂一声妖孽,他姿势不撩人会死啊。
“不知大师有何事找我?”顾飞烟放下茶杯问道。请动她师父来找她,普慧大师这番动作不可谓不大,必是十分重要之事。顾飞烟对此也很困惑,撇开与普觉私交不谈,她与少林几乎毫无瓜葛,除了上次帮普慧大师疗毒。但是毒已经彻底清除,再看着这老和尚,并没有再次中毒的迹象,那花那么大工夫找她干吗?
风云乍起(四)
普慧大师闭着的双眼睁开,褐色的眼眸空寂而慈悲。他并不认识凤阙舒,然而他首先看的不是顾飞烟,而是凤阙舒。普慧大师双手结印,神色悲悯:“阿弥陀佛。施主杀执念太重,杀念太重。茫茫苦海,回头是岸。放下执念之时,亦是解脱之时。”
凤阙舒放下手中的茶杯,头转向普慧大师,眸光冷如冰,唇角却是笑意盎然:“回头即是悬崖,又如何能回头。”藏于袖中的折扇缓缓展开。扇页皆是纯银打造,镂花精致繁复。凤阙舒用扇遮住脸上的表情,仅露出一双凤眸,闪着妖异的光芒:“大师,连自己都度不了就不要妄想着能度他人了。”
普慧大师叹了一口气,但见眼前之人红衣如血,黑发如墨,魅颜若妖,似惑人堕入地狱的阿修罗,艳丽而冷酷。此人不是自己能够劝诫得了的。妖降人世,不知会带来怎样的浩劫?
顾飞烟沉默不语,眼神复杂难辨。凤阙舒……是一个谜,而自己却已经陷了下去。眼前的路笼雾般迷蒙,或许下一步就是悬崖,往前走便是跌得粉骨碎身。她该何去何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掐出四个红月牙般的指印,嘴角一缕淡笑若有若无。
普慧大师目光转向顾飞烟:“这次请顾施主来是为了以防万一。”
顾飞烟收回思绪,微笑道:“这如何讲?”
普慧大师将原因慢慢道来,顾飞烟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让她来当备用大夫的。上次西域佛教的一支——萨迦派的那摩鸠来中土挑衅原来只是事情的一个序幕。
萨迦派是西域佛教中极其重要的一支,在西域有着强大的势力。然而近年来萨迦派内乱连连,那摩鸠是现任萨迦派教主司格赞上师的师弟。那摩鸠一直不服司格赞上师任萨迦派教主,但却只能将不满埋于心底,不敢道出,因为司格赞在派中的力量远非他可以比。但是近些年,那摩鸠不知为何竟然得到了一股神秘势力的支持,实力大增,几乎能与司格赞教主分庭抗礼。是以以那摩鸠为首的反对势力反动了叛乱,迅速夺得了萨迦派内的大权,将司格赞上师赶出了萨迦寺。虽然将司格赞上师赶出了萨迦寺,但那摩鸠仍不放心,多次派出杀手暗杀司格赞上师。
司格赞上师在亲信的拼死保护之下逃出了西域,来到中土少林寻求庇护。普慧大师接纳的司格赞上师,将司格赞上师秘密安排于隐蔽之处养伤。然而那摩鸠不知如何得到了消息,便一路赶到少林,要求少林交出司格赞上师。少林自是不允,便传出了那摩鸠挑衅少林,普慧大师中毒之事。而后那摩鸠虽然回了西域,这件事到此并未完结。前些日子,少林收到消息,那摩鸠又带了一些高手准备到少林强制要求少林交出司格赞上师。论武,少林自然是不惧萨迦派,然而那摩鸠阴险狡诈,身边多带有些西域奇毒。为以防万一,普慧大师便邀了一些精通医术之人来少林。
“看来,我们是来早了。那个什么那摩鸠还没来呢,我们就先到了。”顾飞烟浑身若无骨般歪在椅子上,把玩着发丝。
这个房间是普慧大师安排给她的。本来普慧大师吩咐是安排两个房间的,反正少林很大,空房很多。但是凤阙舒那妖孽一口回绝了,硬是要和她挤一个房间。这妖孽在庙中都那么的不安分。
凤阙舒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着杯中浮动的茶叶,扬眉笑道:“萨迦派与少林之间必有一场大战,能观看这场大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烟儿心中应该很雀跃吧。”凤阙舒是很了解顾飞烟那淡然外表下埋藏着的恶劣因子的。
“妖孽,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被道出了心中所期待之事,顾飞烟很兴奋。不知如何动作,上一刻还斜倚在椅子上的顾飞烟下一刻就到了凤阙舒的身边,攥着凤阙舒的衣袖,眼神明亮如星。丝绸面料的衣裳,被顾飞烟一攥,立马起了皱褶。凤阙舒任顾飞烟蹂躏着自己的衣袖,毫不在意价值连城的衣服就这样被毁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亲我一下。”凤阙舒脸凑向顾飞烟,手指指着脸颊。
“真的?”顾飞烟微笑道。
“当然。”妖孽很坚定。
顾飞烟手伸向凤阙舒那张绝美的脸,慢慢摩挲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住凤阙舒的脸,毫不‘怜香惜玉’。
凤阙舒倒抽了一口气,一道真气自指尖射出点向顾飞烟手臂的尺泽穴,才从顾飞烟得到魔爪下将自己的脸解救了出来。
“烟儿,你下手真狠呐,你是不是嫉妒为夫长得比你美。”凤阙舒揉着红肿的脸颊,嘴巴却依然不消停。自袖中摸出一个雕凤水玉小圆盒,打开盒盖,盒中是白色膏状的东西。凤阙舒用轻剜了一点,抹在了脸上红肿的地方,那块肿起的地方很快消了肿,红痕亦消散,那张脸完美如初。
顾飞烟目瞪口呆地看着凤阙舒的动作,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妖孽,你居然还随身携带这东西。太臭美了!”
顾飞烟医术高超,甚至在江湖第一神医季藜之上,闻到这药膏的味道,自然就知道那药膏是什么东西。那药膏是万金难求的玉容生肌膏,至于用途,自然就是字面意思,无论皮肤留下什么疤痕或有什么破损,涂上这药膏,皮肤在很短是时间内就能恢复如初。配置玉容生肌膏的药材稀少昂贵,而且配方只有江湖三大世家之一杨家才知晓,药效又极好,是以万金难求。这妖孽居然随身携带这东西,还真是对他那副皮囊极度爱惜。换而言之,凤阙舒那妖孽是无比的臭美。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凤阙舒叹息一声,那语气端是郑重无比。顾飞烟身子一抖,鸡皮疙瘩漫身,恶寒无比。
簪花
少林建于山中,山下是一个集市,集市不大,但人群熙攘,很是繁盛。顾飞烟很哀怨,因为在她好梦正酣之时硬是被凤阙舒从被窝里拽了出来。顾飞烟悲苦地发现自从嫁给了凤阙舒那妖孽,她一直在很忙碌地……奔波。心中暗骂那妖孽真是祸害,她的清闲生活自从碰到凤阙舒之后就一去不复还了。顾飞烟有气无力地问道把她拖下山的缘由,那妖孽很理直气壮的说这几天她不是一直在喊无聊吗,所以好心带她出来逛逛。这下,顾飞烟连想和他争辩的心都没有了。
“公子。”
凤阙舒的袖子被一只小手扯住,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凤阙舒回头一看,是一个梳着双鬟的小丫头。
“公子,你夫人真漂亮啊。给夫人买朵花簪上吧,这样你们夫妻会更加恩爱。”小丫头臂上挎着一个竹篾编成的篮子,篮中摆放着各色鲜花,晶亮的眼睛满是希望地看着凤阙舒。
凤阙舒听到小丫头的话,停下了脚步。小丫头看到了希望,将竹篮捧在中推到凤阙舒眼前,好让凤阙舒能更加方便地挑选花朵。凤阙舒修长的手指拂过篮中的花朵:“就冲你刚刚的话,我也得买下这花送给我的夫人啊。”说完,嘴角含笑地看向顾飞烟。
顾飞烟脸一红,这妖孽居然说得这么直接,饶是顾飞烟这脸皮很厚之人也招架不住凤阙舒这妖孽的话语。
捻起一朵粉色的山茶花,凤阙舒道:“就这朵了。”将一锭银子放在篮中,便携着顾飞烟离开了。
小丫头愣愣地看着篮中的银子,就是这满篮子的花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待她反应过来,凤阙舒与顾飞烟已经走远了。小丫头费力地推开人群想叫住他们:“公子,这花只要十文钱啊!”
凤阙舒并未回头,但话语却在小丫头的耳际响起:“就冲着你的话,这钱就给你了。”
“妖孽,你干嘛。”顾飞烟躲着凤阙舒的手。
两人的动作惊动了路过之人,行人纷纷朝他们望去。顾飞烟自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狠狠瞪向凤阙舒这个始作俑者。凤阙舒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一手揽住顾飞烟,凤眸冷冷地扫过在一边注视着的行人,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压力迫面而来,逼得行人纷纷远离。
凤阙舒收回目光,态度转变极快。“给夫人簪花呀。”凤阙舒按住顾飞烟的肩,笑道,不让她有机会闪躲。
顾飞烟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妖孽,你不会真听进那丫头的话了吧?”
凤阙舒低笑一声:“那丫头的话甚合我意。”嘴上说着,手上也好不含糊,手一动,粉色的山茶便插于顾飞烟鬂间。手自顾飞烟鬂间划过,缓缓道:“很美,别摘下。”
顾飞烟探向鬂间的手一顿,竟然鬼使神差地听了凤阙舒的话,并未摘下鬂间的那朵山茶花。
“阿弥陀佛。这都是那只妖孽的罪过。”顾飞烟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是的,这些都是那妖孽干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枯柴搭起起的火堆上架着一只烤鸡,飘着阵阵香味。凤阙舒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调料,正对着烤鸡撒着调料。凤阙舒那妖孽连烤鸡这种活儿都能做的优雅无比。顾飞烟无语望天。凤阙舒一手拨弄着柴火,一边转头看向念念有词的顾飞烟:“烟儿,你在念叨着什么呢?”
顾飞烟瞥了一眼凤阙舒,连连摇头:“没什么啊,你听错了。”
凤阙舒轻轻啊了一声,并未接着问,用枯枝摸弄着柴火叹道:“本来看某人一连几天都在寺里吃着素斋,眼中满是哀怨,便准备给某人补补身子。既然那人不要,那我就勉为其难全都解决了吧。”
顾飞烟一听,手一伸将烤鸡挪到自己面前:“谁说我不要的。”在少林那么多天,每天都吃素斋,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她要吃肉!
烤鸡飘着阵阵香气,表面上沁出了油,勾起了顾飞烟腹内的馋虫。凤阙舒笑着在顾飞烟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拿过了烤鸡,将烤鸡一分为二,将一半烤鸡递给了顾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