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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若是冬雪,便可观霜桥雪柳,湖面若铺琼砌玉,想必是极美的。”
雁落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还是没有发出声响。顾飞烟看着一边的雁落,疑惑道:“雁落,那想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雁落看着顾飞烟,却欲言又止。顾飞烟看着这奇奇怪怪的丫头,广袖轻拂:“神神秘秘的,不说就算了,小姐我不稀罕。”不过是心底烦闷,走走罢了。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砖,青砖之上,刻着并蒂千瓣莲。不觉便已至湖心亭,顾飞烟懒散地靠于美人靠之上,抬眸看向湖面,却愣在当场。
一池白莲,并蒂千瓣,朦胧细雨中静静绽放,圣洁美好宛若梦幻。顾飞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池白莲。
“都是姑爷种的。他说他承诺过小姐的。”雁落看着满池白莲,虽早已知晓,却依旧震撼不已。冬天开放的莲花……小姐几个月未回府,姑爷只说小姐在赌气,过些日子就回来。种下满池白莲,说是小姐爱莲,小姐看了一定会高兴。
他竟然还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她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中。猝不及防之中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在沧浪郡的时候,以为她与凤阙舒不会再有交集,就如昨日与明日,晨曦与黄昏,彼岸花的花与叶……而他却在种下满池莲花,守着他的承诺。她以为感动这种脆弱的感情离她很遥远,而她自以为坚实的内心防守却总是被那冷艳妖娆的红色身影不经意间击垮。
初夏,梁园中莲叶娉婷,莲花含苞待放,而她却遗憾看不到满池莲开。
“日后我在王府引温泉入池,池中遍植莲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谢。”那时她以为他们不过是短暂纠葛,却不想那时他已谋算好了一切,她这一生注定与他纠缠不清。那一句话,是承诺,亦是宣言,是一切尽在掌中的自信。
传话
风拂过,带着寒冷与潮湿,使得顾飞烟原本白皙的脸略显苍白,少了几分生气。
“这个冬天太漫长了……”顾飞烟仰头望向天际,一片水雾朦胧,单调而苍白,纯净如许,却又消沉死气。顾飞烟潋滟的眸子也似乎被这水汽所附,朦胧而迷离,看不真切。
“小姐,外边寒,要不我们回屋吧。”雁落看着顾飞烟的脸色,担忧道。
顾飞烟回了神,漂游与天际的思绪拉了回来,眸中薄雾散去,依旧清澈明丽。对着雁落眨了眨眼睛:“小丫头,你家小姐哪有这么病弱。”紧了紧怀里的暖炉,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看着满池的莲花,顾飞烟脑海中蓦然想到些什么,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净若初雪,连满池白莲都黯然失色。但是雁落看着自家小姐忽然笑了起来,觉得背后发毛。
“雁落,我们去东静园。”摸着怀中暖炉的夔纹,顾飞烟轻轻道。
“小姐,去东静园干吗?”雁落不解,东静园离月旷池可不近,外面又下着细雨,寒风直刺骨髓。小姐那身子骨,该回房休息才是。
“去看看,东静园的梅花开了没。”顾飞烟浅浅一笑,明眸善睐,揽尽天地风华。
“小姐,东静园似乎没有梅花呀。”雁落苦恼地绞着眉,她印象中东静园可没有梅花,只有竹林,小姐去东静园看梅花开,岂不是白走一场?那还不如直接回屋呢。雁落那丫头满心都是她家小姐的单薄的身子骨。
“看你,眉毛都拧一块儿了。”顾飞烟伸出素手替雁落舒了舒眉,趁机点了点雁落的鼻子,又引得雁落一阵抓狂。她家小姐似乎越来越恶劣了,实在是可恶!雁落敢怒不敢言,暗中拼命瞪着顾飞烟。
东静园中,那片竹丛依旧苍翠,竹丛下是汉白玉石桌,香炉冷残,已许久不曾燃过。犹记篆烟袅袅下,红衣的人影支颔轻笑坐于竹丛之下,妖娆风华胜于女子。顾飞烟缄默不语,原来他在她脑海中烙下的印记竟如此之深。若一只蜘蛛,漫不经心地吐着丝,悄无声息地织着网,待猎物惊觉之时,已被牢牢束缚,逃脱不得。顾飞烟自认聪明,却依旧算计不过那个妖孽至极之人。
雁落给顾飞烟撑着伞,见顾飞烟看着石桌半晌不语,叽喳的雁落也闭口不打扰她的小姐。
那是?顾飞烟的目光自石桌上转了开来,落到了低矮的白粉墙上。白粉墙角,一树梅花开得炫人眼目,重瓣黄蕊,素白的花瓣,靠近只是浓郁芬芳便扑鼻而来。顾飞烟素白的手指抚上那柔嫩的花瓣,这梅花,竟然是金钱绿萼!顾飞烟眼皮蓦然一跳,金钱绿萼虽美,但是顾飞烟却难以愉悦起来。因为顾府梅香园,金钱绿萼,兰寒公子那破碎凄美又如雾般迷离飘忽的爱情,不是顾飞烟所想要的。
凤阙舒他竟然选择植金钱绿萼?这种巧合让顾飞烟的心微微一沉。不会的,这只是巧合罢了。虽如是想,顾飞烟的手指仍不觉一紧,柔嫩的花瓣离了枝头,悠悠飘落了下来。顾飞烟的双眸映上了冰雪之色。手之上残留着金钱绿萼的余香,浓郁得不肯散去。
“小姐,你怎么知道东静园有梅花的呀,我上一次来东静园之时也没看到这株梅花呢。”雁落惊奇道。
顾飞烟笑了笑:“秘密……”
那次去少林之前,她曾说过要在东静园种上梅花就好了。她只是随口说说,今日看到满池莲花之时,她忽然想起了起来,便心血来潮想看一下东静园中是否有梅花。她不经意间说的话,却被那妖孽牢牢记住并在她不知晓之时便已做到。顾飞烟轻轻一笑,也许,她也能得到幸福吧。嗅着指尖残余的香味,顾飞烟如是想到。不知道那妖孽如今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凤阙舒为何会匆匆离开,那日的反常使她心里略略不安。但是那妖孽城府如此之深,连她都猜不透,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小姐,你是不是喜欢这梅花呀。我们折一枝回去插瓶好了,在外赏梅天气太寒了,对你身体不好。”雁落道。
顾飞烟收回了手,淡淡道:“不必了,离了根的梅枝便枯了。”雁落似懂非懂。顾飞烟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明白就算了,总之别折梅就是了。回房吧,都和小老太一样唠叨了。”
雁落一愣,才反应过来:“小姐,你取笑我。”
雨未歇,天地苍茫一片。两抹略显单薄的身影雨中伫立良久,雨水沿着伞骨倾泻。
清逸王府的总管陈远忽而出现在东静园门口,见顾飞烟看着那株梅花,便未出声。顾飞烟早已觉察陈远在园门口,便开口道:“何事?”
陈远道:“王妃,皇后娘娘命人传话,说明儿想和王妃叙叙。”
顾飞烟身子一顿,她和皇后生疏得很,没什么旧可叙。何时皇后想找人叙叙找到她来着。而且从情报上看,皇后可不是个如同她表面一样温善的主儿。不过她可以拒绝吗?顾飞烟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还真是麻烦,她宁愿天天待在揽华轩睡觉也不想进皇宫。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顾飞烟挥退了陈伯。反正明天才去不是,今儿就不想这事了。
雨水打落在青砖之上,水花四溅。
“雁落,我们回去了。”顾飞烟揉了揉眉心缓缓道。也许明天还得费些神。
揽华轩内地龙燃着,温暖如春。雁落帮顾飞烟脱下银狐大裘,挂于衣架之上。顾飞烟捻了块芙蓉糕在嘴里慢慢嚼着,嘴里很不容易地抽空赞道:“雁落,这芙蓉糕做得甚好,朱爽做的?”
雁落瞪大眼睛:“小姐,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人家一片心意,你这么说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
顾飞烟讪笑道:“这可不是你手艺精进了嘛,所以没尝出来。都可以媲美这第一神厨了。”雁落那小丫头人小脾气不小,可不能恼了她。调笑了一阵,顾飞烟说乏了。伺候了顾飞烟休息下后,雁落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进宫
深夜,揽华轩中烛光燃起。夜寂静,寒声碎。顾飞烟坐于妆台前,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铜镜中映着一张净若素莲的脸,不染铅华。更漏声声入耳,罗衾孤寒,屋中冷香弥漫。虽燃着地龙,但依旧微觉凉意。
顾飞烟本已入睡,却不知为何回到清逸王府,比在顾府时更加浅眠。此时应已是四更天,她却醒来再也难以入眠。执起檀木梳,慢慢梳起了如瀑青丝。檀木梳幽香阵阵,划过如水般顺滑的长发,余香犹在。
虽懒散依旧,但是她很久没有真正入梦过了。手执木梳一遍遍自发间划过,青丝亦寒。眉宇间慵然依旧,却掩饰不了清寂。烛火摇曳,映入铜镜。顾飞烟怔然地看着镜中的烛火。红烛泪凝无声,一夜至天明。
鸡鸣声中,天际曙光泛。
雁落揉着还犯困的眼睛,进入了揽华轩。瞌睡未去,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了屋中熟睡的小姐。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雁落发现她家小姐竟然坐在妆台前,语气中的惊诧没有丝毫掩饰。
顾飞烟垂眸掩去眼中的疲惫之色,继而盈盈一笑:“刚醒,你这丫头就来了。”除了脸色比平日稍稍差了一些,没有一丝异常。而大条的雁落自然是察觉不出的,即使看了出来,亦会以为是刚刚起身所致。
“小姐,今日皇后娘娘召见,你要梳个什么样式的发式?”雁落走进了顾飞烟,自妆台上拿起檀木梳。
顾飞烟轻轻呵欠了一声,用手微掩着嘴,懒声道:“随云髻吧。”雁落应了声,手上极为麻利地替顾飞烟梳着发髻。
“小姐,你选哪支步摇?”雁落问道。
顾飞烟哀叹一声,素手拂上额头,她最不喜欢往头上插东西了:“可不可以不插步摇啊。”顾飞烟心知答案却仍不死心地追问。雁落看着一脸苦闷的小姐,忽而心情大好,昨儿可是被可恶的小姐欺负惨了呢。雁落似乎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然而眼中幸灾乐祸的光芒又怎么能躲得过顾飞烟的眼睛呢。
顾飞烟随手指了指妆台上的一支步摇:“就这支吧。”压根儿没瞄上一眼。雁落拿起那支被顾飞烟指中的白玉金丝双蝶步摇细心地替顾飞烟插上了如云青丝。这支步摇很是素雅,竟是极符顾飞烟的气质。
因是皇后召见,所以随意不得。雁落接过侍女捧着的宫装在顾飞烟身前比划着,是一件白锦银线流云鸾纹宫装,顾飞烟点了点头:“就这件吧。”
王府外,一乘四驾马车已等候在门口。四匹白马高大神气,高矮胖瘦皆一式,如同四胞胎。通体毛色雪白,无一丝殊色,睛如点墨,四蹄碧玉片。车壁上纹着金色的凤凰朝阳,这是清逸王府的徽纹。随行的有十八个护卫。顾飞烟看着这招摇至极的出行规格,无语地摸了摸鼻子上了马车。
铁蹄伴随着车架的轰隆之声驶于官道之上,驶向皇宫。驶至皇宫正门乾熙门被宫中侍卫拦住,顾飞烟扔出了一块金牌,马车便畅通无阻地驶于御道。那块金牌不是清逸王府的金牌,而是顾氏的金牌。寿安帝曾赐予顾氏先祖一块金牌,特许顾家家主能够入宫不必下车,御前可免跪。
凤仪宫前,顾飞烟下了车,便有宫人上前迎接,说是皇后娘娘在昭阳殿候着王妃呢。顾飞烟轻轻一笑,皇后专门找她聊天还候着她,她似乎和皇后没有这么熟吧。嘴里却道:“让皇后娘娘这般候着,还真是本王妃的不是了。等下还得向娘娘赔罪呢。”
由宫人领着到了昭阳殿。昭阳殿虽然华丽,却阴沉压抑,让人一见便觉得透不过气来。顾飞烟看着这座华丽却阴沉的宫殿,对那些挤破头都想挤进这座宫殿的女人佩服不已。若是她,这么让人沉郁的宫殿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思绪微飘,宫中忽而走出两排宫女,领头的宫女对着顾飞烟一福:“奴婢冬葵,见过王妃,皇后娘娘正念着王妃呢。”
顾飞烟轻轻一笑,婉约风雅。踏入了昭阳殿,皇后高座于凤座之上,看到顾飞烟,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拉住了顾飞烟的手道:“许久不见我儿,来让母后好好瞧瞧。”
顾飞烟心中一惊,才想起原来这个皇后娘娘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这个认知让顾飞烟心里感觉怪怪的。她和皇后见面统共才几次,最后一次还是她嫁给凤阙舒的时候来宫中敬茶,实际上生疏得很。况且凤阙舒可是这皇后独子最具威胁性的对手。前些日子太子刚打了败仗,而凤阙舒那妖孽却风头正盛,皇后心里估计气得要吐血。如今这皇后这么热情地唤着她,若是在不知情人的眼中还以为她是皇后的亲女儿呢。
不过应付这种局面对于身为顾家家主的顾飞烟来说实在不成问题,顾飞烟低眸浅笑:“有劳母后挂心,臣媳因身子不怎么好,所以甚少进宫陪伴母后,实在是羞愧。”
皇后闻言,眸光在顾飞烟脸上逡巡片刻,语气甚是怜爱:“我儿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