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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满不在乎地摇着手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还是先搬迁祠堂堵住那臭公主的嘴,待姨娘回来再详细向她解释便是。”
“也只有如此了。”余长致愁眉苦脸地长叹出声,“哎,你与公主成婚不过月余,为何夫妻关系竟是如此水火不容,二弟,你得抽空多陪陪公主,改善一下夫妻关系,免得她再找到什么理由刁难我们余家。”
“放心吧,我会的。”余长宁虽在点头,心里却苦笑出声,只得将满腔地无奈藏在了心头。
便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粗犷的嗓音:“驸马爷,你在里面么?”
“咦,是高侃,他为何来这里?”
余长宁闻声大是惊奇,走出厨房一看,果然一身甲胄的高侃正站在院中,眼见他走出,急忙上前拱手道:“驸马爷,公主殿下有要事请你即刻回府,府中马车已在门外等候。”
余长宁不满地皱起眉头道:“什么事这么急,不去信不信啊?”
高侃闻言大是为难,沉声禀告道:“公主殿下说务必要将驸马爷你请回去,若是你不从,绑也要将你绑回来。”
“公主她真的这么嚣张?”余长宁顿时怒发冲冠,狠狠一拳砸在了坚硬的廊柱之上。
高侃微微一叹,苦着脸道:“驸马爷,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公主的话便是懿旨,岂能随意违背抗命?你还是跟着卑职回去吧。”
“娶公主,命凄苦,当驸马,贱如狗,前辈诚不欺我!”余长宁轻轻地念叨了一句,对着高侃无奈点头道,“好,那我们走吧。”
回到公主府,余长宁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慢腾腾地来到栖凤楼内,长乐公主早已在此等候。
第224章 车马场内
第224章车马场内
公主今日盛装裹身,金叉满鬓,打扮得极是雍容华贵,眼前余长宁进来,她蹙着娥眉冷声道:“瞧你这身衣物,真不知昨夜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余长宁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开口道:“不知公主这么着急召见本驸马,所为何事啊?若是没什么大事请恕我不奉陪了。”
“余长宁,你难道就不能正经几分?”长乐公主不满地喝斥了一声,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便大是生气,沉声道:“今日太子殿下奉父皇之命在大殿宴请倭国遣唐使一行,本宫与你都得前去参加,快,换好衣物立即出发。”
闻言,余长宁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这些陪吃陪喝不是大臣们应该做的事吗?要你我前去作甚?”
“驸马有所不知,听闻遣唐使团的正使乃是倭国皇子中大兄,所以父皇特命皇兄进行接待,诸皇子公主以及许多贵胄子弟作陪。”
“什么中大兄,这些小鬼子的姓名真是奇怪。”余长宁撇嘴不屑一笑,思忖片刻突然又有了几分兴趣,拍手笑道:“好,我这就去换身干净的衣物,今日的夜宴一定要让那些倭国人难忘而归。”
长乐公主见他一脸坏笑的模样,芳心虽有些疑惑,却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得轻轻地叹息出声。
秋日晚霞中,雄阔的殿阁飞檐摆动着叮咚铁马,广场上威武而立的甲士威武灿烂,层层叠叠的大唐皇宫巍巍然如同天上宫阙。
残阳如血,暮霭沉沉,皇宫车马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驷马高车,骏马嘶鸣车夫吆喝不绝于耳。
余长宁携着长乐公主下得车来,四顾一望,顿时发现了不少熟人。
“咦,萧驸马,怎么你也来了?”
“啊,原来还有王驸马,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
余长宁极是熟络地上前打着招呼着,爽朗的大笑在人声鼎沸的车马场尤为突兀。
相比起余长宁的笑容开怀,萧锐与王敬直却是愁容满面,垂头丧气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特别是萧锐,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昨日醉酒回去遭到了襄城公主的毒打。
长乐公主轻轻一笑,走过来与襄城公主和南平公主稍事寒暄后,对着余长宁微笑道:“驸马,这里离正殿还有如此之远,本宫乏得很,不想走路怎么办?”
余长宁知道长乐公主想在两位皇姐面前故作恩爱,也装作深情款款地微笑道:“公主若是不想走路,无妨,我背你前去正殿,绝对不会让你有所劳累。”
见状,南平公主掩嘴笑道:“长乐妹妹与余驸马真是恩爱,实在让姐姐羡慕不已啊。”
长乐公主轻笑回答道:“哎,说出来也不怕姐姐笑话,我家驸马文不成,武不就,但对本宫还算是全心全意,体贴关怀,本宫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指着南方他绝对不敢走向北面,勉勉强强也算差强人意吧。”
闻言,南平公主笑得更凶了,襄城公主却是冷冷一哼,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此刻,又是一辆高车徐徐驶入车马场,碰巧停在了余长宁等人旁边,马车还未停稳,许久未见的魏王李泰骑着一匹白马如影随形地飞至,骏马嘶鸣间已是翻下马背拱手道:“房小姐,李泰恭迎芳驾亲临。”
马车车帘一动,身着鹅黄长裙的房玉珠已是出现在了车辕之上,美目望着李泰淡淡笑道:“玉珠怎敢有劳王爷迎接?多谢王爷盛情。”
李泰彬彬一笑,伸出手来沉声道:“车高地滑,李泰斗胆请小姐扶着我的手下车,请你勿要推辞。”
若是平常,房玉珠一定婉言谢绝并自己跳下马车,然则今天脚踝毕竟有伤,自行下车确实多有不便,但她又怕冒然答应会让李泰误会自己的用意,一时间不由踌躇了起来。
正在犹豫当儿,突然一声大笑掠过全场,一个玉冠锦袍的人物大咧咧地走了过来笑嘻嘻道:“此等车夫仆役们做的事情,岂能劳烦尊贵的魏王殿下?房小姐,不如就让在下扶你下车如何?”
好事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打断,李泰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膛目结舌地望了那人片刻,惊声道:“你是……余长宁?”
余长宁早已看出了房玉珠的犹豫,心念毕竟自己害得她伤了脚踝,所以此刻才会走出相助,他拍了拍李泰的肩头笑吟吟道:“不就是我吗?扶房小姐下车这点小事交给我来便可,王爷你就放心去吧!”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余长宁,房玉珠只觉一股怒火直往上窜,但她毕竟定力过人,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之吵闹,只是绷着小脸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见他突然横插一脚,李泰气的脸色铁青,冷冰冰地开口道:“余驸马,这是本王与房小姐之间的私事,请你还是不要妄加干涉为好。”
余长宁满脸笑意地开口道:“王爷此言差矣!扶小姐下车是每个绅士应有的礼仪,况且本驸马与房小姐乃是很要好的诗友,此等小事自然是理所当然上前帮助了。”说罢,也朝房玉珠伸出了手来。
此刻车马场本就车多人多,眼见这一幕周边立即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特别是当知道事情的因由乃是魏王李泰与新晋驸马余长宁争先扶一名丽人下车时,人群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奇地哄闹。
襄城公主冷笑揶揄道:“长乐,你的余驸马对你真不愧全心全意,体贴关怀啊,竟有闲情雅致跑去和魏王争风吃醋,实在让本宫大开眼界。”
长乐公主俏脸面沉如水,早已在心头将余长宁骂了个半死,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跑去对那房玉珠大献殷情,听到襄城公主的讽刺,她淡淡笑道:“我家驸马古道热肠,见义勇为,看见人家小姐下车不便所以前去扶持,倒是让大皇姐见笑了。”
面对余长宁与李泰同时伸向自己的手掌,房玉珠顿觉骑虎难下,又羞又急俏脸红得犹如天边的晚霞,站在车辕上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225章 宴会伊始
第225章宴会伊始
便在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突然走出了人群,来到马车前柔声笑道:“玉珠,既然下车不便,不如由本将军扶你如何?”
余长宁愕然回头,只见一员美丽的女将军正站在自己旁边,一领大红斗篷罩着细软贴身的金凤软甲,头上扎了个充满男儿气概的英雄髻,绝美的容颜上荡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既英姿爽飒,又美得教人目眩神迷。
“啊!秀云,竟是你?你回来了?”房玉珠仿佛看见了救星般惊喜地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伸出纤手搭在了女将军手掌之上。
那女将军目光一凝,一手搂住房玉珠的细腰将她抱到了地上,微笑道:“昨天刚回长安,不料竟在这里碰到了你,真是有些意外。”
房玉珠淡淡一笑,踌躇半响,俏脸却显出了复杂之色:“那她可曾与你一道回来?”
女将军轻轻叹息道:“她腿脚不便,岂能与我一道快马而回?你若要见她,恐怕只能等到西征大军返回之时才行。”
闻言,房玉珠表情竟是止不住的失望,蹙眉而立却是久久无言。
那女将军稍事沉吟,突然转过头来望着余长宁厉声道:“你就是余长宁?是你将哲威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
见这女将军张口便是一番兴师问罪的模样,余长宁不由大是惊奇,笑嘻嘻地开口道:“敢问小姐如何称呼?那柴哲威又是你什么人呢?”
女将军秀眉深深一蹙,冷声开口道:“本将柴秀云,乃是哲威的亲姐姐,前些日余驸马你在长街上无端殴打哲威,致使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这事我一定不会轻易作罢。”
如此一个亲近房玉珠的机会被余长宁破坏,李泰早已是气得不轻,冷哼一声落井下石道:“余驸马骄横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来哲威也被他当街殴打,啧啧,真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面对如此责难,余长宁丝毫不见惊慌,从容不迫地微笑道:“魏王,还有这位柴将军,本驸马以前的确与柴哲威有过冲突,但一个巴掌毕竟拍不响,这事我们两人都有过错,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将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似乎有些说不通吧?”
李泰冷冷笑道:“你这人出了名的喜欢招惹是非,这事很有可能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
长乐公主虽对余长宁刚才的举动大是恼怒,不过眼下却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袅袅婷婷地轻步上前微笑道:“三皇兄,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我家驸马性格虽是活泼了些许,但完全称不上招惹是非的地步,况且此事你并非亲眼所见,如何能妄加揣测呢?”
长乐公主不温不火的一席话顿时让李泰哑口无言,倒是那柴秀云蹙着眉头接着道:“照公主此说,这事莫非还是哲威不对了?”
长乐公主淡淡回答道:“柴将军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柴哲威是什么人物你我心里都有数,很多话咱们不必说得太过明白,可知?”
柴秀云玉面一沉,攥着的拳头不由紧了紧,长吁出声道:“秀云谨记公主的教诲,是我唐突了。”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对着余长宁蹙眉道:“驸马,你就不要站在这里碍眼了,随本宫进殿去吧。”
余长宁颇为无奈地点点头,刚要转身却见房玉珠正美目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由对她挤眉弄眼地一笑,快步随着长乐公主去了。
刚刚走出车马场,长乐公主立即沉下了俏脸,寒声训斥道:“余长宁,宫中本是是非丛生之地,为何你不听劝阻不断要给本宫招惹是非,这次竟连魏王也敢开罪,若非本宫在此,刚才你差点就成了众矢之的!”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微笑道:“刚才魏王假意相扶,强迫牵房小姐的手儿,如此卑劣的行径本驸马岂能坐视不理?自然要仗义相助了。”
见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长乐公主不由大是恼怒,气冲冲地开口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以后这种场合没有本宫的允诺,你都不许胡乱说话,听明白了吗?”
“大概明白吧。”余长宁笑嘻嘻地敷衍了一句,目光却落向了那座华灯齐举的大殿。
麟德殿作为皇室宴请以及迎接贵宾的宫殿,此刻早已是华灯齐举,披红挂绿了。
进入殿内,只见左右两排等人高的铜灯煌煌燃烧着,将大殿照得犹如白昼,中间红毡铺地,两旁座案并列,满座锦绣华丽,铜鼎玉盘酒香四溢,场面及其隆重宏大,将大国的泱泱气度铺排得淋漓精致。
余长宁与长乐公主刚刚走到红毡前端,便有内侍轻步前来安排座次,恭敬地将两人领到了靠近主案的尊位。
如此安排,皆是因为长乐公主乃金枝玉叶的天之娇女,加之又是当今天子嫡长女,尊次自然比其他公主要略高一筹,今天的座案,只比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略低了些许而已。
刚跪坐到案前,余长宁一望座案上诱人的水果不禁食指大动,抓起盘内一颗紫色的杨梅便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哪有半分的客气。
长乐公主伸出纤手狠狠地在他腰际拧了一下,直痛得余长宁呲牙咧嘴后方才低声道:“殿中皆为皇亲贵胄子弟,驸马如此举动,当真是失礼于人前。”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