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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洞口甲士林立,火把耀眼,把守的卫士稍加勘验照身便放余长宁几人出关。
策马走出城门口,余长宁暗暗松了一口气,遥望前方山道,这才看见一骑快马犹如风暴般地快速冲来,不用问,这必定是信使的快马。
下得山道山势渐缓,进入了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带,一轮弯月冲破云朵光照大地,照得漫天遍野一片朦胧。
如此风清月明之下正好赶路,余长宁策马疾行也不停留,薛仁贵三人纵马跟随,密集的蹄声在官道上砸得飞快,不消半个时辰便跑了很远。
便在此时,突闻前方狼嗥声声,几人冲过去一看,七八只草原恶狼正围在一辆马车前嚎叫,一名青衣男子正站在车辕上仗剑怒喝,情况煞是危机。
见状,薛仁贵眉头一拧解下背上硬弓,只闻弓弦声响,羽箭已如长虹贯日般呼啸而去,转眼便将一只恶狼钉在了地上痛嚎。
“各位,杀狼救人。”余长宁高声一句,带头向前冲了过去。
画眉担心余长宁的安危,急忙策马跟随,紧紧地护在了他的身旁。
区区几只恶狼哪是薛仁贵与罗瑜的对手,长刀斜劈,银枪前刺,转眼便有四只恶狼被他两人斩于马下,其余的恶狼见状不对,嚎叫一声转身便逃,没入了树林之中。
眼见狼群逃跑,车辕上的青衣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着几人抱拳道:“多谢四位朋友相助之恩。”
余长宁还未答话,车厢内响起了一句懒洋洋的男声:“王三,狼群赶走了?”
青衣男子朝着车厢低声道:“公子,多亏这几位朋友相助,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内轻轻地“哦”了一声,车帘动了动,一名体型微见肥硕的男子走了出来,笑呵呵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请问几位英雄高姓大名?”
他约莫三十左右,高矮适中面目开朗,头上一顶三寸玉冠,稀疏的胡须挂在尖尖下颌,使脸膛显得有些滑稽,其步态语调却给人一种类似痞气的练达。
“在下余宁,公子有礼。”为求稳妥,余长宁还是隐藏了自己真实姓名,指点笑道,“这是薛仁贵、罗瑜、画眉,人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对阁下来说是小事,但对于在下却是大恩。”肥硕男子胖脸几乎笑成了一团,拱手道,“在下伍皓,乃是洛阳商人,四位恩人有礼了。”
余长宁淡淡笑道:“风高路黑,风险难测,伍皓兄单车上路颇有危险,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夜再走。”
伍皓叹息一声道:“公子说的是,然而在下有要事赶去岱海红发部落,所以这几日赶路急了些,没想到今晚竟遇到草原狼,真是倒霉!”
罗瑜剑眉皱起喃喃道:“奇怪,这一条官道乃是北上要路,从未听说有草原狼出没,而且还有七八只之多。”
伍皓拍着大腹便便的肚腹自嘲笑道:“想必是闻到在下一身肥肉,所以成群结队前来,也没甚好奇怪的。”
听他口气如此洒脱,余长宁不禁哈哈一笑,稍事寒暄一番,本欲告辞离去,不料伍皓拱手正色道:“遭遇此事也没心思赶路了,几位英雄若是不弃,咱们找个好地方喝酒畅饮一番如何?”
余长宁思忖了一下,转身问道:“薛大哥,罗贤弟,你们意下如何?”
薛仁贵与罗瑜同时笑了笑,拱手道:“但凭尊意。”
“好,”余长宁轻轻击掌,笑道,“正巧我们连日赶路劳累不堪,今晚就早点歇息,咱们走吧。”
伍皓振奋点头:“那好,我们在前面领路,公子跟上便可。”说罢对着余长宁又是一躬,转身钻入了车厢。
马车哗啷启动,不疾不徐地顺着山路前行,余长宁四人纵马紧紧跟随,不消片刻便下了山道拐入一道山谷中。
山谷中树林萧瑟,乱石林立,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宛如云带一般曲折缠绕在枯黄的草地上。
马车行至溪边停了下来,伍皓下得马车吩咐那名青衣仆役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毡,抱下酒桶,取来肉食,邀请余长宁四人坐了下来。
皓月当空群星闪烁,微微山风迎面呼啸,小溪浮光跃银,轻轻水声俨如丽人在耳边喁喁倾述,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伍皓在几人身前摆上了一个大陶碗,打开酒桶斟满美酒后笑道:“没想到今夜竟遇到了几位高朋,在下先干为敬。”说罢端起酒碗仰头饮干。
薛仁贵与罗瑜皆是好酒之人,闻到酒香已是食指大动,自然陪着他一饮而尽。
倒是余长宁担心酒劲缠头明日无法上路,只喝了小小的一口。
伍皓也不在意,乐呵呵地笑问道:“几位此行莫非也是前去岱海草原么?”
余长宁点头笑道:“不错,我们乃是绛州人士,因为听说草原皮货不错,所以前去岱海准备收购一批皮货运回中原变卖生财。”
伍皓闻言双目一亮,拍着身前搁碗的大青石笑道:“几位来的正是时候,深秋时节****皮料最是油光,乃是猎杀取皮的好时景,别的不消说,几位若是想找好卖家,我替你们介绍一个,保管价格公道,货物上品。”
余长宁没想到自己应付之言竟如此对题,不禁淡淡笑道:“哦?敢问伍兄卖家是谁?。”
“最近岱海草原并不太平,许多部落对于唐人多有抵触,余公子若是要买皮货,不如跟随我去岱海红发部落,如何?”
“红发部落?”
“对,红发部落小可汗乃是我的好兄弟,在下此行也是前往那里。”
一直默默喝酒的罗瑜突然出声道:“余大哥,红发部落乃是突厥旁支,位于岱海南面,离此地还有两天路程,乃是我们北上的必经之地,其可汗一直效忠大唐,颇有豪爽之名。”
余长宁兀自沉吟了一番,想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头绪,不由点头道:“那好,我们便去这红发部落瞧瞧,有劳伍兄带路了。”
伍皓大手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豪气干云地笑道:“放心,只要与我一道,保管给你们一个好价钱,哈哈哈哈。”
余长宁悠然一笑,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伍兄你是做何等生意的?”
闻言,伍皓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嘿嘿低声道:“不瞒几位,在下在洛阳经营了几家****,此番前来草原是专程挑选几个漂亮的胡女回去。”
“原来伍兄竟是****老板,哈哈,以前我也是其中常客,失敬失敬。”
“嘿嘿,原来余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别的不消说,就凭你们这番救命之恩,在下这次购买的胡女便先让你们一番消遣,试试滋味如何?”
话音落点,为人正直的薛仁贵微露不悦之色,显然十分不耻这番言论,自顾自地的喝着闷酒也不说话。
画眉听得是懂非懂,脸红耳赤地急忙起身离开,孤身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余长宁倒是微笑如初,呵呵笑问道:“这些胡女莫非愿意离开草原跟随伍兄前去中原?”
“当然,”伍皓重重一拍大腿,脸上挂上了一丝轻浮的笑意,“胡女们火辣热情,肥美丰硕,榻上更是风情万种颇能折腾,比起中原女子别具一番风味,余公子你试过一定叫好。”
余长宁点点头却是微笑不语。
伍皓绿豆般的小眼微微一闪,笑问道:“听余公子话音,像是关中一带的口音,不知对否?”
余长宁没想到竟被他听出破绽,顿时不慌不忙地笑道:“伍兄当真好耳力,在下籍贯绛州,目前在长安经商,现已居住数年有余,所以不知不觉也改了腔调。”
伍皓释然点头道:“那好,今夜咱们好生休憩一碗,明天天一亮咱们再出发如何?”
“如此甚好。”余长宁点头一笑,对他的提议表示认同。
接下来一天,余长宁一行马不停歇,向着草原深处走去。
深秋的太阳柔和地照耀一望无际的岱海草原,天似穹庐,苍苍茫茫,使人一望便心生天地旷阔之感。
第319章 红发部落
伍皓极为健谈,一路与余长宁欢声笑语不断,说得都是些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罗瑜出生草莽到无所谓,但薛仁贵却听得连连皱眉不止,心里极为不屑伍皓这般浪荡公子的做派。
晚上,薛仁贵终于忍耐不住,乘着大伙儿烤制野味的时候将余长宁悄悄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余兄弟,我们既然是去调查叛乱缘由,单独行动便可,何须跟着那伍皓去红发部落?”
余长宁乐呵呵地笑道:“草原茫茫不知何处调查,跟着他一起难道不可么?”
“不是不可,但伍皓这人纨绔浪荡,举止语气轻浮,一看便知不是正经人物,咱们还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为妥。”
“放心吧,薛大哥,此事我自有主张。”余长宁口气说不出的笃定,脸上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薛仁贵闻言皱眉,不知该如何劝解他,只得摇着头怅然一叹。
翌日黄昏,夕阳在地平线上散射出万道红霞,将微茫的草原沐浴在凄美的艳红里,一片数以千计的连绵营帐出现在了众人视野,耳畔也传来了牛羊马匹的嘶鸣声。
伍皓手中马鞭一指,回头笑道:“到了,这便是红发部落。”
余长宁手搭凉棚遥遥观望,白色的帐篷犹如雨后春笋一般长在略见枯黄的草地上,隐隐可见骑着高头大马的牧民正在其中走动。
薛仁贵策马上前靠近余长宁身边,低声开口道:“余兄弟,我们初来乍到,不得不防,可得当心一点才是。”
余长宁点头道:“有你与罗贤弟和画眉在此,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咱们见机行事便可。”
像是听到了他们轻声议论,伍皓哈哈大笑道:“红发部落一直效忠我们大唐,这次胡人反叛一直不为所动,红发可汗更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完全用不着担心。”
“伍兄所言极是,走吧。”余长宁笑着点点头,率先朝着部落策马而去。
渐行渐近,连绵不断的帐篷突然旋风般地飞出了一只马队,直昂昂地朝着余长宁等人冲了过来。
薛仁贵见马队骑士有数十人之多,与罗瑜对视了一眼提醒他暗暗戒备,画眉也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余长宁身旁,好看的美目盯着前来之人竟是不放,眉宇间满是戒备之色。
马队未至,爽朗的大笑已是飘了过来:“哈哈,伍兄弟,果真是你来了,我开始听到禀告还不敢相信。”
伍皓驻马而立,对着弛来对马队拱手笑道:“红发可汗别来无恙,最近可曾前去狩猎啊?”
马队突然冲出一骑,马上骑士红发碧眼,面目雄阔,披散的长发下一部连髯胡须,抬起右拳猛然向着左胸一击,朗声大笑道:“本来明日要去的,今晚既然伍兄过来,我自然要好好相陪,哈哈,快,里面请。”
伍皓也学着他的模样行了一个胡礼,抬手一指余长宁笑道:“这是来自长安的余公子,余公子经营各地皮货,这次特来草原求购上好皮料,我与他一见如故,所以介绍他到可汗这里来。”
余长宁拱手笑道:“冒昧打搅,请可汗见谅。”
红发可汗上下打量了余长宁一眼,哈哈笑道:“来到咱红发部落便是客人,几位请。”
说罢他又拔转马头,高喝出声道:“儿郎们,架起篝火屠牛宰羊,今晚我们要好好地款待贵客。”
夜色苍茫,云星横空。红发部落中央的草地上摆放着数十张呈马蹄形排列的本色座案,中间一堆篝火翻滚跳跃,座案对面则是黑压压的胡人,他们不分男女老幼席地而坐,时而高声呼喝时而欢声大笑,一队头裹彩色头帕身穿彩色袍服的突厥少女正踏着轻快地节拍翩翩起舞,气氛热闹喧嚣。
红发可汗将余长宁一行带至长案前入座,举起银制酒爵朗声笑道:“远来是客,我先干为敬,各位请。”说罢端起酒爵便如长鲸饮川般喝得干干净净。
主人如此殷情,余长宁又是自来熟,自然不会拘束,轻轻拍案笑道:“好,这杯我陪可汗,自然饮干!”
话音落点,他也学着红发可汗的模样汩汩饮干,扬手亮爵,滴酒未下。
眼见他们如此模样,伍皓眉头突然一挑,淡淡笑道:“照这样喝酒没几杯便醉了,能有何等意思?可汗,余兄弟找你可是有正事。”
“哦,对的,差点将这茬忘了,”红发可汗恍然一拍脑门,哈哈笑道,“刚才听伍兄弟说,余公子此行是来草原购置皮料,咱们红发部落虽是小部落,但勤于狩猎放牧,无论是虎豹熊狼,还是貂狐牛羊,部落里应有尽有。”
余长宁说来收购皮毛本是应付之词,对此本就一窍不通,闻言不由讪笑不停,转头问罗瑜道:“罗贤弟觉得如何?”
罗瑜长期生活在草原,对牧民此等生计颇有耳闻,放下手中酒爵正色道:“红发部落皮货质地一直在草原有口皆碑,但价格方面却有些高昂,听闻千年红发可汗你猎到一只雪貂,那张罕见的雪色貂皮竟买了两千两天价,实在骇然听闻。”
红发可汗惊异地看了他半响,突然笑问道:“这位兄弟很面善,我们以前是否在哪里见过?”
罗瑜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