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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点立即是满堂哗然,族老们睁大双目望着眼前这个家族最为出色的年轻掌事,老脸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余长宁也是无不奇怪地瑶,不知她心里究竟有着何等心思。
陈若瑶抱歉地看了余长宁一眼,俏脸却是镇定从容没有丝毫后悔。
老族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颤着声音问道:“陈掌事,这,为何要突然请辞啊?”
陈若瑶轻轻一叹,沉声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望族长爷爷能够理解。”
“此话何意?”老族长绷紧了脸膛,双目中一片怒火。
陈若瑶轻轻笑了笑,第一次在家族议事厅说出了早已藏在心头的想法:“古之大商,虽敛财万贯良田千倾,但无疑不是以家国黎民为重,范蠡富甲天下,经商买卖从不欺心,白圭一介大商,由商如相依旧是仁义为本,但反观我们陈家,却信奉锱铢必较,存利必争之道,若瑶实在不敢苟同!”
“你,你胡言乱语说的什么!”老族长气得须发微微颤抖,老脸已是一片血红。
陈若瑶喟然一叹,夷然无惧地继续说道:“昔日我陈家虽然富裕,但却称不上天下四大豪商,机会出现在隋末天下大乱,那时蜀中干旱寸草不生,灾民流离失所易子相食,陈家储藏米谷无数,却根本没有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之心,反而拉高粮价,让灾民们拿出身上所有的银两来换哪怕一颗粮食,如此不顾灾民死活的卑劣敛财,若瑶不敢苟同。”
“其后陈家经营海盐生意,唯利是图以白石颗粒碾碎,再以海水泡之入盐贩卖从中谋取暴利,致使民间嘲笑为:咸不咸,陈家盐,五石两水三分盐。如此坑害庶民的奸商行径,若瑶不敢苟同。”
此事在陈家乃是忌讳莫深的事情,在场的许多族老都是昔日的实施者,此刻听陈若瑶毫无遮掩地说来,不少人已是脸色血红羞愧不已。
话到此处,陈若瑶正色开口道:“若瑶以为,真正的大商当商德为信,利末义本,为商者若没有一颗为天下大义的公心,只会沦为为二流。”
老族长见晚辈如此忤逆自己,心里大是愤怒,不怒反笑道:“利义两者犹如冰碳,岂能同器相容?陈掌事当真是好说辞。”
陈若瑶嗓音犹如出谷黄莺般清脆,坚定开口道:“族长爷爷教我入商时,曾说过只需对商家牟利之种种机巧揣摩透彻,便可翻云覆雨伸展宏图,若瑶那时懵懂无知,所以也深以为然,然而经过这几年独自一人的摸索,若瑶终于明白为何商人会沦为末端,在这个当行大义的世界里,商贾也要有大道正义,公平买卖,大义为本,诚实经营,若不循大道,即便是范蠡白圭也会败亡。”
清朗的女声铿锵有力地落点,不少族老已是露出了深思之色,老族长举起竹杖指着陈若瑶气喘吁吁道:“你,你这不肖子孙,老朽……老朽……”
陈若瑶举步走至厅中,朝着老族长跪倒在地三拜,方起身道:“若瑶从商多年,替陈家关内道所有商铺获利甚丰,自负没有愧对过陈家,今日在这里向族长爷爷请辞,请族长爷爷同意。”
第414章 不义之财
陈家族老们默然望着厅内一脸坚定的少女,谁也提不出反驳,静得唯闻喘息声。
从没被人如此忤逆过的老族长气得嘴角抽搐,老脸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白,像是忍受着极大的愤怒,沉默良久,他才恨恨高声道:“好,既然陈掌事志不在此,那本族长就以家规褫夺你掌事身份,你,给我走!你以后再与陈家没有半点关系。”
闻言,陈若瑶长吁了一口气,突然有种放松的感觉,正欲开口,不料余长宁已是大笑起身,击掌赞叹道:“商德为信,利末义本,陈姑娘实乃商中女杰,族长,看来本驸马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就此告辞!”说罢大步下台,气宇轩昂而去。
陈若瑶深深地看了陈家议事厅一圈,对着沉默不语的族老们微微欠身施礼后,也跟着余长宁去了。
坐上马车,余长宁见陈若瑶蹙着的柳眉似乎带着一丝惆怅之色,不由朗声笑道:“既去之则安之,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刚才那番言语当真是狠狠地扇了那势利的老族长一个耳光。”
车厢中再无他人,陈小姐自然是真情流露:“余郎,谢谢你!”
余长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谢我干甚?”
“若不是你费心费力地将二郎救出来,我与娘亲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陈若瑶这辈子能够遇见你,真是三生之幸。”
余长宁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抚摸着她的香肩道:“你是我余长宁的夫人,我自当要为你遮挡风雨,好在此番能够顺利救出二郎,也算了解你的烦心事。”
陈若瑶温顺地点点头,朱唇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道:“其实在老族长无情地拒接帮助我的时候,我便有离职而去的想法,现在这一走当真是感觉放下了一切,轻松惬意,无牵无挂……”
“那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唔,我现在还没想那么多,这些年节余下来尚有存银,只要能好好教导二郎,让他安分做人,便足够了。”
闻言,余长宁心里突然一动,板正她的香肩正色道:“若瑶,要不你来宾满楼,帮我们余家如何?”
陈若瑶美目一亮,显然有些意动,余长宁兴奋不已地继续说道:“现在宾满楼正值鼎盛时期,所以姨娘一直筹划发展第二间分店,而初步商量分店便定于江都城内,但目前唯一可虑的是,家中找不出能够独当一面的经商之人,大哥虽然长进不少,但不通商道,三弟,四妹又在年少之中,所以你若能帮助我们余家,姨娘必定会欣喜不已。 ”
听着听着,陈若瑶美目中那一丝亮光消失了,她自嘲笑道:“现在我们俩的关系不能公开,你要我以什么身份替余家管酒肆呢?”
余长宁笃定点头道:“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盘算,待到回到长安,我便与姨娘商议发展宾满楼之事。”
陈若瑶见他如此有成算,也不便在多说什么,一双美目看着他露出了温柔之色。
半响,余长宁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恍然拍头,从怀中套出一叠银票笑嘻嘻道:”对了,这是昨日王大贵送给我的银票,我平日里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就放在你这里如何?”
陈若瑶接过银票细细一数,竟有两万两之巨,纤手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怒声道:“余郎,你为何竟收受那可恶刺史的钱财?”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开口道:“这些想必都是那金玉满堂敛取的不义之财,收了又有何妨。”
陈若瑶急得眼泪盈满了美目:“话虽如此,但这钱始终是王大贵送给你的贿赂,若一不留神被那些御史知道,只怕你会惹上大麻烦。”
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余长宁正色开口道:“我并非不懂得其中厉害,但是眼下正值用钱之时,有了这笔钱我才能放开手脚为我们以后谋划。放心,大不了以后我多拿出一点银子来做善事,接济乡邻,你看如何?”
陈若瑶幽幽一叹,终于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陈若瑶向母亲禀告了自己离开陈家的决定。
陈大娘泪眼婆娑地听完事情的经过,叹息道:“你现在长大了,也有自己的盘算,此事娘亲也不劝阻你,不过我们孤儿寡母却没生计来源,这可要如何是好?”
陈若瑶道:“女儿想返回长安,凭女儿之能,找个活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陈大娘知道女儿从小**即有主见,也不再劝住她,只得抹着眼泪同意
诸事完结,余长宁心念自己毕竟要尽快回京复命,所以也不久留,翌日便带着陈若瑶与房玉珠两人乘船向东顺流而下。
沿着大江颠簸了两日,三人在江陵弃船登岸,雇上一辆脚力矫健的马车便向西北而去。
荆襄官道贯穿荆州全境,三四丈宽的路面全是由夯土垒成,上面铺以碎石子,道旁种着高大的柳树,若是到了春夏柳枝飘飘,一路行来皆是迷人风光。
不日到了襄阳城外,余长宁想起这几日连番赶路有些疲惫,便决定进城休息一晚。
故地重游,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前来襄阳城为叔父庆生的事情,路上不仅遇到了美丽可人瑶瑶,更遇到了冷若冰霜的苏紫若,大半年时光悠悠而过,她们一人成为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人与自己也是有了夫妻之实,回想三人昔日剑拔弩张的模样,他的嘴角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寻来一间客栈休息,乘着上楼的当儿,余长宁挤眉弄眼地对陈若瑶悄声道:“宝贝儿,我们今晚不如进行那日未完成的大业,你看如何?”
陈若瑶知道他言中所指,不由羞红了脸,低着头嗫嚅道:“不行,房社长可在我隔壁,你……”
“我们轻声点便是,无妨的。”余长宁笑嘻嘻地打断了她的话,小声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三更前来,你可得为我开门。”
说罢也不等到她拒绝,已是扬长而去。
第415章 这一夜
听见窗外响起了三更的打更声,陈若瑶只觉自己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
更声方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若有似无的响起,陈若瑶听来却感觉犹如晴天霹雳。
“这个冤家,他真的来了?”陈小姐暗暗嘀咕了一句,心里又羞又急,俏脸已是一片血红。
咬着红唇又是一番犹豫,陈若瑶轻轻一叹,强忍羞涩上前打开了房门。
“怎么这久才开门?”
随着一句轻松嘀咕,余长宁已是闪进房内笑嘻嘻地站在了她的眼前,刚看得一眼,双目不由为之一亮。
陈小姐显然经过的一番精心打扮,黑亮的秀发盘成了云鬓,发髻中间插着一根百鸟金步摇,耳垂吊着小巧玲珑的茉莉耳环,玉面如花,双眸似水,上着绣着点点荷花的白色短襦,下穿水芙色的褶皱长裙,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陈小姐黛眉含春,脸儿红得犹如挂在天边的晚霞,芳心犹如小鹿般乱撞个不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余长宁见她紧张得不行,不由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儿道:“若瑶,你可还记得咱们上次回长安的事情?”
不测风雨、巨浪吞舟、侥幸逃生、山洞定情……一件件事情想来,陈若瑶不由浮现出一丝缅怀之色,美目中已是闪动着莹莹泪光。
余长宁笑叹道:“那时我被长乐公主胁迫假成亲,心里又是苦闷又是烦恼,一路走来却慢慢地与你产生情愫,能够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女子做妻子,余长宁何其幸运!”
陈若瑶面露温柔之色,忍住羞涩柔声道:“余郎,我……奴家为你宽衣。”
余长宁轻笑点头。
陈若瑶双颊通红地走上前来,颤着小手解开他的腰带,褪去衣衫露出最里层的亵衣来。
见她低垂螓首羞得有些手足无措,余长宁笑嘻嘻道:“娘子,为夫也为你宽衣。”
陈若瑶低如蚊蚋地“嗯”了一声,犹如一只害羞的白天鹅,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
余长宁温柔地褪去了她的衣衫,红绸织成的肚兜正坚守着最后的阵地,一双羽毛锦灿的鸳鸯正在隆起的双峰下溪水,双峰中间那道狭长的山谷惹得人遐想不已。
感受到他在自己胸前游弋的目光,陈小姐雪白的肌肤骤然泛出了点点红粉,急忙护着胸前嗫嚅道:“你,不许看……”
“好,我不看,摸摸总可以吧。”
余长宁贼贼一笑,双手探后抓住两条红绳轻轻一扯,再坚定地拉开陈若瑶护住胸前的双手,肚兜下落间一双诱人的玉兔已是蹦跳而出,荡起了汹涌的波涛。
陈若瑶只觉双腿发软,紧张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颤着嗓音道:“余郎,我们……唔……”
一言未了,她的一双红唇已被余长宁紧紧地封住,极富侵略的舌头也是轻车熟路地攻入了口中,直吻得陈小姐晕头转向,娇喘不止。
随后登床抱入绮罗丛,鸳鸯交颈翩翩舞,直是汗流如珠点点滴,发乱蓬山绿葱葱。
陈小姐早已是非他不嫁芳心早许,面对如潮攻势,只能半推半就任他分开了**,闭上双目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余长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便要挺枪跃马挥戈入巷,占领那动人无比的美妙天地。
便在这万分紧张的当儿,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让人血脉贲张的一幕,门外已是响起了房玉珠的声音:“陈姐姐,你睡了么?”
余长宁挥戈已至巷口,闻言顿时如冬雷击顶吓得他差点滚下床榻,而陈若瑶也是惊得坐起,满脸慌张之色。
听见里面没有动静,房玉珠又是继续敲门呼唤,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
“不管她!”余长宁急忙对着陈若瑶眼神示意,显然对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有些恼怒。
陈若瑶紧张地摇了摇头,悄声道:“房内有灯光,岂能假睡瞒过房妹妹?你先等等,我来应付一下。”
说罢,她开口问道:“玉珠妹妹有事么?”
门外的房玉珠微笑回答道:“今夜辗转难眠,所以想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