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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可是余府老爷?”
“对,正是老爷收留了我,其时仇家欲对我们罗家赶尽杀绝,老爷和大娘甘冒风险将我这个弱女子隐藏了起来,为求稳妥,在家里谎称我是新纳的小妾,准备几年后风声过去再说出实情。”
“后来呢?”
“后来?”罗凝美目黯淡了一下,长叹道:“后来大娘和余老爷先后病逝,我见长宁他们都还是擦着鼻涕的孩童,而余府那些亲戚都在暗中窥视余府的财产,无奈之下,我只能据理力争,承担起照顾余家兄妹以及支撑余府的责任,而这尴尬的身份也只能就这样继续下去。”
长乐公主听得一阵默然,不由对这个平凡的女子生出一股敬意。
罗凝以妙龄之年支撑起余府,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地仍由自己的青春慢慢流逝,快到三十依旧是云英未嫁之身,她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更有权利成亲生子创建一个美好的家庭,不过为了报答余老爷的恩义,她选择顶着这个小妾的头衔留在了余家,照顾着年幼的余家兄妹,这是多么难得的为人品格。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自己与余长宁假成亲的事,不由暗暗好笑,思忖道:原来这余老爷也有假成亲的过去,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余长宁那日才会对我说出假成亲的提议来,致使有了这番纠葛。
罗凝见公主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展颜笑道:“老爷与大娘已逝,公主你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所以还请你替我保密。”
第437章 第四四〇章 罗凝的秘密〔三〕
长乐公主点头道:“放心吧,俨姑,本宫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不过现在余家兄妹都已经成人了,你难道还不准备将真相告诉他们?”
罗凝摇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十多年来我已习惯了余家,真正将长宁他们当作自己的子女来看待,这件事情不如将错就错,对我,对他们都好。”
长乐公主轻叹一声颔首,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你想保守这个秘密,今日为何又要告诉本宫?”
罗凝满是感概地开口道:“当日大娘逝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好好替她照顾子女,言犹在耳岂能相忘!长宁以前是十分的顽劣,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一个,不料去岁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能干,不仅替酒肆发明许多新菜获得天下第一厨的美誉,更得到公主你的垂青成为驸马,对于我来讲,当真犹如做梦一般。”
“我罗凝生平再无其他愿望,只希望长宁他们能够娶妻生子,幸福平安一生便行了。”罗凝泪盈盈地说了一句,上前突然拉住了长乐公主的手,正色道:“公主,长宁虽然有些玩世不恭,看似像个纨绔子弟,但他对家人却是全心全意,为人心地也十分地善良,你俩虽有前世姻缘,但这段时间却是争吵不断,且今夜还轻言和离,我虽然打了他一耳光,不过想必他一定十分不服气,所以请公主你能网开一面,不要与他计较。”
长乐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由觉得有些对不起眼前的女子,正色道:“俨姑,本宫会……尝试与余长宁好好相处的。”
罗凝点头一笑:“公主,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起来我还等着抱孙子哩。”
闻言,长乐公主顿时俏脸泛红,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罗凝走了之后,长乐公主几乎是一夜未睡,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一句句的对话,直到雄鸡开始啼叫打鸣之时,她才打定了注意:算了,以后还是少与余长宁争吵为妙,反正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答应罗凝这个小小的要求。
……
翌日日上三杆,余长宁才悠悠转醒,他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坐了起来,环顾一周顿时脸色大变,喃喃低声道:“这,这是何处?”
话音刚刚落点,他突然想起了昨夜朦胧中的那一番缠绵,想起了身下丽人百般温柔的承欢,以及自己挺枪挥戈的雄迈之姿,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颤着声音道:“糟糕,我昨夜该不是酒后乱性,当了一遭采花贼了吧?”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布衣长裙的陈若瑶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望着余长宁略带羞涩地笑道:“余郎,你醒了?”
余长宁见她顿时一喜,翻下床榻拉着她的手道:“若瑶,昨夜那个人是你?”
陈若瑶闻言俏脸血红,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佯怒道:“你这坏家伙,你还希望是谁?”
余长宁将她拉到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哈哈笑道:“宝贝儿,为夫昨晚不是喝醉了么?原来朦胧中便完成了我们的大业,真是太妙了。( )”
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陈若瑶微微一哼蹙眉道:“对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喝得如此之醉?”
“唉,总之是一言难尽。”余长宁怅然一叹,正欲开口向她一吐心中烦恼,不料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惊得已是脸色大变:“若瑶,今天是几号?”
陈若瑶想也不想便回答道:“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号。”
“糟糕,完了完了,今天可是举行朝参的日子,陛下若是知道我迟到,非发火不可。”余长宁急不可耐地念叨了一句,重重击掌道:“我现在要赶去鸿胪寺换衣上朝,今天晚上也到你这里来睡。”
听到他晚上还来,陈小姐不由红了脸,刚娇嗔一声“不行”,谁料余长宁已出门而去没了踪影。
飞快地来到鸿胪寺换上自己的官衣,余长宁吩咐吏员驾车便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此际大兴殿内,一身冕冠的李世民正肃然端坐,望着下面黑沉沉的冠带道:“诸位爱卿,朕听闻冬日严寒多有老臣病逝,不知可是实情?”
礼部尚书李道宗出班奏道:“启禀陛下,今年入冬以来,已先后有十余名老臣病逝,其中包括刑部刘尚书之父,兵部王侍郎之父等。”
李世民沉重地一声叹息,感慨开口道:“这些老臣为我大唐开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朝廷一定不要怠慢功臣才是,丧礼筹备须得尽心尽力,鸿胪卿何在?”
话音落点良久,却无人应答。
李世民正在疑惑当儿,殿中侍御史崔仁师出列禀告道:“陛下,昨夜鸿胪卿李白药偶感风寒,致使今日卧病在榻未能早朝,今晨已向殿院告假。”
大唐御史台下属三院,分别为台院、殿院、察院,而殿院共有六名殿中侍御史,官阶从七品上,专门负责殿厅供奉之仪,朝参时主要纠察语言不逊、态度失仪、离班未奏者。
李世民点头叹息道:“鸿胪卿古稀之年,腿脚也是多有不便,每三日早朝的确是太难为他了,传朕旨意,以后若非急务,鸿胪卿便可不来早朝。”
“臣遵旨。”
李世民轻轻颔首,环顾一周又问道:“鸿胪少卿余长宁何在?”
话音刚刚落点,崔仁师拱手禀告道:“陛下,鸿胪少卿今日也未能早朝。”
“哦,余卿也告了假?”
“回禀陛下,鸿胪少卿并未向殿院告假,微臣也不知他今日为何没来早朝。”
一瞬间,李世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今日这鸿胪寺正副官员都没来早朝,李白药好歹也是请了假,余长宁却不知为何无故未能朝参,这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房玄龄老眼偷偷一瞄李世民的脸色,便知情况不妙,出班拱手道:“陛下,驸马都尉余长宁初任鸿胪少卿,说不定对于朝参规矩不太了解,所以才会未能早朝。”
“房大人此言差矣!”门下侍中魏征向来对事不对人,绷着黑脸朗声开口道:“朝参乃国之重事,身为臣子岂能有所怠慢!余少卿虽是初任其职,但也不能以此为借口而掩盖其过失,须得交由殿院核实查清缘由,再做处理。”
房玄龄心知魏征性格极为牛顽,所以微微一笑也不争辩,只能暗叹一声余驸马你自求多福了。
李世民点头赞同道:“魏爱卿此言有理,好,就将此事交由殿院查实惩治。”
第438章 太子之邀〔一〕
余长宁赶到皇宫时,朝参业已结束,当得知殿中侍御史要他到殿院解释未能参加朝参的缘由时,余长宁顿时悲叹出声道:“擦,这两日真是祸不单行啊!”
脚步沉重地赶到殿院听了一通教诲,受到罚俸禄一季的处分后,崔仁师这才放过了他,末了紧绷着脸道:“余少卿,朝参自有规矩,望你以后能引以为鉴,不要再犯。”
余长宁连忙点头允诺,心里早已将长乐公主骂得半死,都怪这臭公主昨夜前来余府大吵大闹,致使罗凝扇了自己一巴掌,否者自己怎会宿醉一晚忘记早朝?
回到鸿胪寺,余长宁刚刚沏好了一壶热茶坐定,典客令柳元已是急慌慌地推门而入,张口便道:“哎哟大人,下官不是请你来我们典客署办公吗?你怎么留在了司仪署啊!”
见他肥脸上布满了焦急,余长宁啼笑皆非地开口道:“本官觉得这司仪署看起来还是不错,柳大人莫非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下官怎敢质疑大人你的决定。”柳元连忙摇了摇手,低声解释道:“不过这司仪署摆放的全是些祭祀死人的器具,大人你正当少年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何必留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办公?”
余长宁绷紧着脸正色道:“典客令,两署虽然各司其职,但严格说来都是一家人,你岂能暗中诋毁司仪署。”
“少卿大人,你真的不愿意到典客署去?”柳元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表情仿佛是死了老娘。
余长宁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是不假辞色道:“当然,本官来此自有决断,以后典客令若有公事,便来这里找本官便是。”
柳元欲言欲止,沉默半响这才拱手道:“下官遵命,不过大人住不惯这里要搬过来,典客署随时欢迎。”
余长宁点头一笑,又出言抚慰了柳元几句,柳元听到他语言中无不器重的意思,这才喜滋滋地去了。
余长宁落座于案喟然一声长叹,不由摇头苦笑,刚刚捧来一本案卷翻看第一页,急促的敲门声又是响起。
“擦,这还让不让人清静啊!”余长宁将案卷重重地扔在了长案上,没好气地高声道:“进来吧。”
房门外轻轻地应了一声,两扇木门已是被人从外面推来,走进了一名相貌清秀的人物来。
此人红衣散发,秀眉星目,白白净净的面庞挂着妩媚的笑容,好像女子又似男儿,望着余长宁便嗲声嗲气地开口道:“敢问大人可是余长宁驸马?”
余长宁正在好奇他的性别,闻这脆脆的男声立即怒而拍案:“大胆死人妖,谁让你不经通传便来本官房里的?来人啊,将这死人妖拖出去暴打!”
来人立即吓得“花容失色”,慌里慌张地禀告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名为称心,乃是奉东宫之命前来。”
余长宁闻言一愣:“东宫,你是说太子殿下?”
“对,太子今日在东宫举行宴席,招待一干好友,特请余驸马你辰时三刻前来东宫赴宴。”
听到这死人妖是李承乾的人,余长宁也不好再喊打喊杀,轻咳一声道:“那好,请称心兄弟代为回禀太子殿下,本驸马一定准时前来。”
称心乐滋滋地应了一声,这才一扬兰花指妩媚一笑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余长宁陡然一个寒颤,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这李承乾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让一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前来通传,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申时刚至,余长宁换掉官服也未乘车,便从安福门进了宫城,沿着长长的宫廷大道向东宫而去。
东宫位于皇城东侧,是大唐太子居住之地,进了嘉福门,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在夕阳下闪动着光彩流离之色,更显威严肃穆。
刚刚进入宫门洞,便有威风凛凛的贯甲卫士前来勘验身份,这些卫士隶属于东宫六率,乃是太子的私人近卫,由其直接掌管。
余长宁身为驸马,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按律可以进出大唐宫廷,所以卫士勘验也只是简单核实一下身份,便放行了。
门口早有吏员在此迎候,得知余长宁的身份后,一名红衣吏员轻步赶路拱手说了一句“驸马爷请”,便上前领路。
余长宁跟着他走过了偌大的广场,却见吏员并未带着自己进入东宫正殿明德殿,不由大觉奇怪,问道:“太子莫非是在别处举行酒宴?”
红衣吏员恭敬回答道:“酒宴地点位于东宫后宫,请驸马爷跟着下官来便是。”
绕过正殿进入后宫,刚刚来到一处月门前,一名明艳动人的侍女迎上前来柔媚笑道:“请余驸马随奴婢前去更换衣服。”
余长宁闻言大奇,问道:“吃个饭怎会有如此多的规矩,难道还要换一件衣服不成?”
侍女微笑道:“驸马爷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是在胡风林招待宾客,这胡风林乃是仿漠北突厥而设计,所以来宾都需要更换胡人的衣物。”
余长宁正在二丈摸不到头脑间,突然听到一句隐含怒气的斥责:“荒谬,我萧锐乃堂堂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