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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中国历朝历代和亲公主谁最享负盛名,那么一定是文成公主无疑,不仅仅因为她是带去汉藏友好的和平使者,更重要的是她将中原的先进文化带去了吐蕃,促进两族文明交融。
而且根据史书记载,文成公主入藏后始终与松赞干布相亲相爱,而松赞干布为了表达对公主的至深之情,特意为她修建了一座华丽的宫殿,有三座九层楼宇及一千间殿阁,取名叫布达拉宫。直到今日,它依旧矗立在拉萨市区西北的玛布日山上,共前来的游客瞻仰。
余长宁以前以为文成公主乃是唐太宗的女儿,没料到公主中根本没有文成的封号,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文成公主乃是宗室之女,且是他最不喜欢的李道宗的女儿,如何不能他大觉不可思议。
正在他悠悠思忖之际,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余长宁转身一看,却见房玄龄正满脸笑意地疾步赶来,连连招手道:“余驸马,等等老朽……”
余长宁知道这老头儿找自己准没好事,突然朝着他一吐舌头,撒腿就跑。
房玄龄见状不由为之一愣,颇有些意想不到的感觉,立即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
于是乎,今日下朝的官员们见到了特别难忘的一幕,新晋的大唐帝婿,鸿胪少卿余长宁大人,正脚步飞快地向前逃跑,而尚书左仆射房玄龄边疾声呼喊边在后面狂追,两人一人绯色官服,一人紫色官服,倒也引人瞩目,不少人见房相如此焦急的模样,顿时浮想联翩,莫不这余驸马欠了房大人的银两,否者怎会追得如此之急?
第460章 化妆宴会
到了吃廊下食的宫殿前,余长宁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笑嘻嘻地望着紧追而至的房玄龄道:“房老哥,不知你找小弟所为何事啊?”
房玄龄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好一阵粗长的喘息,方才哭笑不得地责问道:“余驸马,你刚才跑什么跑?”
余长宁笑盈盈地答道:“那你追什么追?”
“你不跑老朽怎会追你?”
“呵,你不追那我又怎会跑呢?”
见话题渐渐进入了鸡生蛋,蛋生鸡的恶性循环,房玄龄不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摇手感叹道:“余驸马,你就不要戏弄老朽了,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请驸马爷务必……”
“免谈!”一言未了,余长宁已是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
房玄龄奇怪地问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为何如此爽快地拒绝了?”
“你要不找我筹银两赈灾,要不就让我去并州平叛,这两次都让我差点死翘翘,你这次又找我办事,我能不躲吗?”
房玄龄闻言好一阵尴尬,吭哧笑道:“为国精忠乃是男儿本分,瞧你每次不总是化险为夷,好生生地站在这儿吗?”
“哼,那是本驸马福大命大而已。”余长宁白了他一眼道,“房老哥,我俩也算忘年之交,看到我还年轻有为的份上,就不要推荐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请我吃茶喝酒逛窑子可以,为朝廷办危险公事,那肯定免谈。”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房玄龄不觉一阵失笑,摇手道:“好了好了,老朽以后一定会谨慎推荐你去干公事,这样行了吧?”
余长宁笑道:“这还差不多,对了,刚才你说找我有事?首先声明一点,难的我可不会。”
房玄龄听到他有答应的意思,顿时露出了笑容,朗声笑道:“放心吧余驸马,老朽这次是私事请你帮忙,走,咱们进去边吃边聊。”
两人进殿选了一处僻静的长案落座,内侍已端着廊下食疾步而至,恭敬地将碗盘放在了桌子上。
余长宁瞄得一眼,却是宾满楼内久负盛名的宫保鸡丁,外加些许叫化鸡块,倒也诱人无比。
房玄龄的心思显然不在饭菜上面,连筷子都没碰一下便正色道:“余驸马,再过几天便是我那宝贝女儿的二十岁生日,所以我想大肆给她庆祝一下,不知你可有筹划此事的妙策?”
余长宁闻言一阵惊愕,失声笑道:“房大人呵,房姑娘不过才二十岁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后生晚辈,大肆操持生日是否有些不妥吧?”
“余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房玄龄喟然一声叹息道,“我那闺女从小喜欢诗词歌赋,绘画作诗,读的书多了,见识也多了,有时候问的问题连我也回答不上来,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若太有才华,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到了双十还是未嫁之身,老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房大人你乃大唐宰相,位高权重,咳嗽一声全国都要抖一抖,找个女婿实乃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还要如此着急?”
“若玉珠肯听从我们的安排,那老朽自然不用如此担心,不过她从小个性倔强,太有主见,说自己的未来夫婿必须出将入相方才肯嫁,所以对于上面提亲那些贵胄公子们都是看不上眼,老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这么耽搁下去。”
“房老哥,关键时候你还是得将父亲的威严拿出来,否者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房玄龄闻言尴尬一笑:“此点老朽也有考虑,要怪也只能怪我以前将她宠坏了,致使她根本不将我这当爹的放在眼里。”
言罢,他又笑着解释道:“所以我才想为玉珠举办一个生日宴会,邀请长安城名门贵胄子女参加,也好让她看看可有钟意的对象。”
余长宁恍然点头道:“原来房老哥竟有此等打算,所以才找我帮忙。”
“对,余兄弟你智谋过人,出的点子犹如隔岸举火一般让人耳目一新,你想想只是简单的宴席,恐怕会令大家觉得沉闷,所以我想让你出点新的花样。”
余长宁了解地颔首,手指关节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案,好大一阵思忖后猛然双目一亮,笑道:“有了,我们可以举办一个化妆舞会,你看如何?”
房玄龄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问道:“啥啥啥?化妆舞会,这,这是什么?”
余长宁笑嘻嘻地解释道:“化妆舞会流行于西方大陆,每个参会者都需要带上遮挡自己容貌的面具,不仅高雅别致,而且乐趣无穷,给人新鲜和刺激,还可以给陌生人相识提供一次完美的机会,正如有首歌所唱“我戴着面纱和镶着假钻的头缀,参加这场期待已久的化妆舞会。我知道这将是我惟一的机会,与你熟悉却又陌生地相对。……你终于温柔地走向我,赶走了灰姑娘的自卑。”
“听起来倒也不错,”房玄龄思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皱眉道:“然而让大家如同歌女一般又歌又舞,始终有些不妥,不如就改成化妆宴会如何?”
余长宁想想也明白西方又搂又抱的跳舞方式必定为大唐所不容,所以也不勉强,退而求其次地建议道:“那要不这样,这个宴会以自助餐的形式安排饭菜,并举行节目表演,如歌舞、弹奏、演唱、杂技等等,另外还可以举行一些互动节目,加强男女之间的沟通,说不定房姑娘能够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房玄龄听得老眼一阵大亮,拍案肯定道:“那好,具体就拜托余驸马你来操持,只要能让玉珠高兴,我这当爹的花点钱倒也无所谓。”
余长宁笑着一阵点头:“化妆宴会的地点我觉得还是在天渊诗社前面举行,一来地处空旷,二来四周僻静,大家玩起来也能高兴一点,不知房老哥意下如何?”
“好,就听余兄弟的意思。”
第461章 化妆宴会〔二〕
余长宁笑着又道:“至于这参会的人员,由于老哥你带着找东床快婿的目的,我觉得还是以邀请二十岁左右的贵胄男子参加为主。”
房玄龄皱起白眉道:“若是只邀请未婚男女,以玉珠的聪明,必定会猜到我的用意,不如范围再广一点,不管成亲与否,只要二十岁左右都能前来,这样方为稳妥。”
余长宁同意点头道:“那好,具体邀请的名单就由大人你与房姑娘定夺吧,我主要经办筹备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来找你商量便是。”
房玄龄解决了心里难题,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好,有余兄弟亲自出马,老朽自然放心,多谢了。”
用罢廊下食,余长宁回到鸿胪寺办理一天的公务,由于李百药告病在家,他便成为了鸿胪寺的直接领导人。
处理完毕几件急务,余长宁躺在椅子上微微打了一个盹,静下心来谋划化妆宴会的事情。
化妆宴会在唐朝乃是极其新颖的事物,能够被那些贵胄子弟接受还是未知之数,不过余长宁相信一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物都有很强的好奇心理,对于许多新颖事物也会努力去尝试,特别是正处于青春躁动期的男男女女们,若提供一个平台让他们交易玩乐,且彼此不知对方的身份和相貌,那该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想必这化妆宴会一定会引起长安贵胄圈的轰动。
余长宁以前大学时曾筹划过毕业化妆舞会,一切自然轻车熟路。
只要确定了时间地点人物,银两方面也用不着他担心,剩下的便是编排节目便可。
大唐娱乐匮乏,节目自然没多少新颖之处,除了传统的作画、作诗、弹琴、歌舞等等,就只有西市一些来至西方的杂耍。
余长宁起身负手默默地转悠了一番,觉得传统的娱乐文化不能丢,但也不能缺少新颖的娱乐节目,歌舞方面除了请朝廷教坊歌女出场,另外还得将那个弹琴舞蹈称得上天下一绝的秦清请来。
作为长安城头牌清倌人,秦清在长安城贵族中有着较高的知名度,许多人相见其一面往往也不能得偿所愿,若化妆宴会能够将她请来,取得的效果一定会更加良好。
至于新奇的娱乐表扬,余长宁又是一番思忖,突然间双目一亮站定击掌道:“要不上台表演几个小魔术,保管将那些贵胄子弟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心念闪烁一阵,他顿时打定了表演魔术的注意,回身落座铺平一张宣纸,提笔认真的写了起来。
谁料一张宣纸还未写完,一通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余长宁刚刚愕然抬起头来,房门已被人从外面用力推来,典客令柳元冲进来哭丧着脸道:“少卿大人,这次你可要为我们典客署做主啊,司仪署的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余长宁搁下笔没好气地问道:“典客署与司仪署本为同僚,理应互助互爱同舟共济,柳大人身为典客令,为何竟无故前来本官面前诋毁司仪署?莫非以为本官年少好奇欺负。”
“大人,你误会了。”柳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因为司仪署的食堂漏雨正在修葺,所以下官好心好意地让他们今天前来典客署食堂吃饭,没料到司仪署的那帮人竟说饭菜不合胃口,殴打我方庖厨,我方人员前去劝解,没料到也被他们殴打,现在食堂一片混乱,受伤的人还躺在那里哩!”
余长宁一听两署官员竟在食堂内打架,顿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怒声道:“走,带本官去看看。”
柳元忙不迭地点点头,抢步领路去了。
到得典客署食堂,房内果然是一片混乱,洁白的地砖上撒满了油乎乎的饭菜,桌案椅子却胳膊断腿扔得到处都是,两署官员各占据一方正在对骂,吵吵嚷嚷之声不绝于耳。
柳元有心让余长宁看到这一幕,所以也未出口喝斥,苦着脸对余长宁道:“少卿大人,你看,司仪署的这些官员们当真太过分了,打人不说,还要乱砸东西。”
余长宁冷笑着环顾一周,口气淡淡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恐怕事情也没那么简单,你先让这些家伙全都闭上臭嘴,本官自有定夺。”
柳元听他的口气似乎并不偏袒已方,心里不由微微一颤,扯开嗓门大喝道:“少卿大人到,你们通通给我闭嘴。”
高亢的尾音还未落点,正在房内争吵的两署官员全都愕然回头,当看见余长宁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时,全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房内顿时有弥漫出了一股尴尬的沉默。
余长宁负手走入食堂,望着一地的狼藉冷笑道:“各位鸿胪寺的同僚,想必你们其中有不少是七品八品九品官吧?说起来都是读书人出生,今儿个怎么全都变作市井无赖打架斗殴了?要不本官去将其他官署的同僚们请来观看你们的对战,顺便开个庄口赌一赌哪方打得赢,你们觉得如何啊?”
话音久久落点,屋内的官员们纷纷垂下的头颅不敢去看余长宁凌厉的双目,大厅依旧死一般的沉静。
柳元疾步上前躬身道:“少卿大人,刚才的确是司仪署一方首先动手的,我们典客署可是受害者啊!请大人秉公办理,惩治元凶,换我们一个公道。”
司仪署立即有人不服气地嚷嚷道:“典客令此言差矣!明明是你们典客署言语侮辱我们司仪署在先,我们受不了侮辱才动手的。”
此话方罢,司仪署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余长宁心知现在不是评判谁对谁错的道理,冷着脸吩咐道:“司仪署的人先全部回去,听后本官发落。典客令安排人员将食堂清理干净,所有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