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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心知他必定是那黑衣吏员请来的,淡淡笑道:“大人此话言重了,下官身为大唐官吏,有过错自然得到刑部接受审问,你们就公事公办吧。”
刘德威闻言差点郁闷得吐血,尴尬笑道:“余少卿能有如此觉悟,实在难得,不过不知刚才你为何……”
余长宁摊着手笑道:“大人,下官有个臭脾气,便是受不了那种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人物,你说我个性耿直也好,说我不谙官场之道也好,但请你找一个像样的人物来。”
刘德威知道余长宁可是连陛下都敢顶撞,且顶撞之后陛下还对他信赖有加,视之为能事之人,所以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得一团和气地劝说道:“余少卿,思摩可汗在我大唐被杀,乃是一件大案,而你又牵涉在内,所以陛下对此案十分地关心,刚才便传召本官进宫,要本官找你现将事情的缘由写下来送给陛下过目。”
余长宁疑惑问道:“咦,刚才房大人不是说明日朝参会专议此事么?为何现在陛下却要你们刑部来提审下官?”
刘德威急忙摇手道:“不是提审,而单单只是请余少卿你写明事由送给陛下过目,仅此而已。”
余长宁恍然地哦了一声,转念思忖半响,顿时明白了李世民多此一举的用意,摇头失笑暗暗道:“这皇帝丈人还是真要面子,看来我也只能将过错全部揽下去了,只盼他能手下留情放我一马才好。”
于是乎,余长宁提笔磨墨,便将思摩遇刺的详细过程写了下来,当然,他余驸马当时可是昏迷不醒,所以也是写得含含糊糊的,而且对于属于他的罪责也是避重就轻,完全将责任推到了冤死鬼思摩的身上。
御书房内,李世民刚刚批阅完奏折,便看到了余长宁送来的供词,皱着眉头打开细细读完,他不禁对余长宁的油滑更认识了几分,报以无奈的苦笑。
不过余长宁却在供词中只字未提自己同意他带思摩前去青楼之事,而将责任全部揽了下来,倒也让李世民心头为之一松,若是让言官们知道是自己同意此事,只怕魏征等人的劝诫之声也会弄得自己狼狈不堪颜面大跌。
不过话虽回来,一人之死虽然微不足道,但思摩却是突厥降部的核心人物,若是没了他代替朝廷戍边,到时候除了乱子可怎么办?况且,自己也应该给突厥降部以及所有的异国一个交代。
心念及此,李世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长身而起负手在殿内转悠了起来。
翌日一早宫门打开,群臣车马缓缓进入,犹如一条迤逦而行的长龙。
余长宁刚刚下得马车,便见周边不少官吏同僚都对自己报以异样的眼神,因为今日的早朝议的便是思摩一案,在许多人看来,这余少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谁料余长宁却是满不在乎地环顾一圈,昂首阔步地朝着大兴殿走去,根本没有一丝惊慌,不仅让周边的官员们大为惊愕。
来到殿内按部就班,李世民坐上御座接受群臣参拜后,铁青着脸肃然道:“诸位爱卿,四日之前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在平康坊群芳楼内,被一名叫做秦清的青楼女子刺杀而亡,朝廷对此高度重视,并由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负责调查此案,经过刑部吏员们的前期调查,虽然凶手目前还未落网,但案情已是基本明了,现请长孙爱卿将此案通告群臣知晓。”
长孙无忌领命而出,对着李世民当先一拱手,又对着群臣环拱一圈,这才抖动着颌下胡须开口道:“诸位同僚,四天前平康坊举行了一个花魁大赛,鸿胪寺少卿余长宁不顾朝廷禁令,公然带领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前去烟花之地,并送金花给秦清,而不料秦清却用蒙汗药迷倒了余少卿以及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的侍卫,将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杀害于群芳楼内,当时长乐公主率领公主府侍卫前来寻找余少卿,碰巧撞见了这一幕,秦清挟持余少卿且战且退,并侥幸逃出长安城,目前还未落网。”
话到此处,长孙无忌清了清嗓门道:“本官在秦清的房间内,发现了隋朝陈贵妃之灵位,想必此女必定与陈贵妃有所牵连,但具体情况尚不得而知,还需继续调查。”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冷声道:“鸿胪寺少卿余长宁何在?”
“微臣在此。”站在队列末位的余长宁屁颠屁颠走了出来,哪有一丝惊惧害怕的模样。
第572章 无官一身轻
见他如此模样,李世民顿时气打不出,寒声问道:“余少卿,你乃此案的当事人,可有什么好说的?”
“启禀陛下,此案微臣虽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则至始至终,皆是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执意如此的结果,各位大人不妨想想看,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久处漠南荒莽之地,一来到大唐花花世界,见到美丽娇娆的丽人,自然是蠢蠢欲动想要一度风流,微臣向来以宾客之上,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带可汗到平康坊游玩,然而不料却撞到了一个罗刹恶女,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人竟大打出手,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便不幸被秦清杀害,其中案情细节微臣当时因为昏迷在侧,所以也不甚了解。”
余长宁这一番话说的是不紧不慢,完全是一种叙述的口吻,当了冤大头的思摩若听到他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且如此颠倒是非黑白,非气得从棺材里爬起来不可。
话音刚刚落点,中书令杨师道首先提出了疑问,绷着脸道:“但是余少卿,既然你已经昏迷不醒,为何后来又到了秦清闺房?还有一点,坊间传闻你与秦清关系密切,不知可有此事?”
杨师道这一番质问可谓说中了事情的关键,也是余长宁是否牵涉其中的关键点,一时间大殿气氛顿见肃然,无数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余长宁,显然静待他的答复。
余长宁坦然自若地站在殿中,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轻叹道:“下官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之时心里惦记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的安危,所以疾步出去察看,谁料竟发现秦清割掉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的头颅,我一时间惊慌失措弄出声响被秦清所发现,押入里屋后恰逢公主府军士到来,所以就被秦清劫持。至于下官与秦清的关系……”
说到这里,余长宁又是一声沉重叹息:“下官以前曾替秦清作过一首诗词名为《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与她也算认识,所以偶尔会坐在一起探讨诗词歌赋,但交往却是泛泛,对秦清了解也不深。”
余长宁这番谎话可谓天衣无缝,睿智如李世民君臣,也没听出丝毫的破绽,大殿沉默半响,魏征问道:“那不知余驸马后来是如何逃出来的?”
余长宁沉声回答道:“下官虽然被秦清劫持而去离开长安,但实话实说,秦清对于下官的态度却还是十分友好,这几天一直带着我藏身在北阪山区的一座小木屋中,待到她昨天箭伤好了一些后,便放我回去。”
魏征皱眉又问:“那你可知道她为何要刺杀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因为从案情经过来看,完全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回禀大人,下官被劫持后曾听秦清提及,她的母亲乃是隋朝陈贵妃,昔日隋朝灭亡陈贵妃避难突厥,思摩妄想让陈贵妃委身于他,所以胆大包天想将陈贵妃奸丨淫,陈贵妃誓死不从之下唯有咬舌自尽,所以思摩乃是秦清的杀母仇人。”
李世民捋须开口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在秦清的厢房发现陈贵妃的灵牌,陈贵妃朕以前也曾见过,多好多美的一个女子,没想到竟死于思摩之手……”
杨师道愣了愣,突然拱手道:“天子有怜悯之心固然可贵,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毕竟乃我大唐重臣,况且死于我们大唐境内,于情于理都应该给突厥降部一个交代。”
余长宁心头一凛,暗暗嘀咕道:擦,这不是提醒陛下须得处置我吗?杨世道这老家伙当真得饶人处不饶人。“
话音落点,不少大臣已是纷纷出言赞同,而与余长宁关系要好的房玄龄却是捋须沉默,因为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开口求情的时候。
李世民微微颔首,突然亢声道:“鸿胪寺少卿余长宁何在?”
余长宁拱手道:“微臣在此。”
李世民肃然开口道:“尔身为鸿胪寺少卿,竟视法度为无物,公然带领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进入平康坊,致使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被秦清杀害,现在朕就剥夺你的鸿胪寺少卿之职,自个儿回家好好反省吧!”
李世民沉稳的尾音尚在回荡之中,大殿中的群臣不由愣怔住了。
凡是官员违纪犯法,皆是先由刑部勘验罪责,然后庭审交予天子定夺,从来还没有天子直接定罪的情况出现,没想到李世民竟公然当殿定罪,而置刑部为无物,如何不令群臣大是错愕。
话音刚刚落点,刑部尚书刘德威立即出列劝谏道:“陛下,这样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吧,还望圣心另断。”
魏征也是拱手道:“刘尚书此言不错,请陛下不要乱了国家法度。”
李世民心知此事自己也有一定责任,所以才避开刑部直接替余长宁定罪,也料到了会出现群臣劝谏的局面,所以当下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乃圣主之为,朕岂会不知?但余少卿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最近替朝廷解决了不少大麻烦,朕也不能光顾着惩罚而忘却他昔日之功劳,就先剥去他官职,以后若有机会再带罪立功。“
话说到这个份上,群臣都明白了李世民想要保余长宁的用心,魏征本来还想劝诫,但皱了皱眉头,却罕见没有开口,一言不发地退到朝班中去了。
无官一身轻,此刻余长宁心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撩开衣袍故作感激零涕道:“多谢陛下恩典,臣一定谨记教训在家闭门思过,不负陛下的期望。”
李世民点了点头,也不搭理他,径直问道:“诸位爱卿,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突然遇害,漠南突厥现在已是群龙无首,为防止生出动荡,不知可有良策?”
房玄龄闪身出列拱手道:“陛下,目前最重要的是选出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继承者,另再派朝廷大员前去漠南突厥安抚为妥。”
“房卿所言大是。”李世民微微颔首道,“那好,就由中书侍郎杜正伦任安抚使前往漠南突厥进行安抚,至于后续继承人,尚书台先拿出一个初步意见来送给朕定夺。”
话音落点,群臣立即拱手应命,但李世民以及朝臣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场暴风雨已在漠南开始酝酿,当它到来之时,整个中原以及周边诸国都会为之震惊。
第573章 约定之期
出了朝堂,房玄龄故意走在余长宁后面,待到同僚们走得差不多后,这才上前安慰道:“长宁兄弟,宦海沉浮乃是常事,也不用太沮丧,等几天待陛下心情好的时候老朽去给你说说请。”
不用再早起朝参,也不用每天去鸿胪寺报到,余长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为了配合房玄龄,也只得故作难过道:“多谢房大人好意,小弟就心领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又安慰了他几句,方才告辞离去。
回到尚商坊,余长宁在公主府门外站了一会儿,心知长乐公主还未气消,所以当下也不进府,朝着余家而去。
前厅除了正在忙碌的大嫂,大哥余长致尚在酒楼还未归来,余长宁万般无聊地来到了后园,便听见草丛中有一阵隐隐的狗吠之声。
轻步走上前去探头察看,看见余长远与婉平两人正蹲在草地上逗弄着前段时间救回来的拂林犬,此刻余长远抱起一只小狗道:“小白你最不乖了,总喜欢到处跑,刚才若非我及时看到了你,非走掉了不可。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婉平展颜笑道:“小白乃是他们之中最活泼的一个,也是最调皮的一个,抢东西吃的时候它跑得最快,但要找它却要费一番功夫。”
余长远笑叹道:“我每天在国子监内抽不开身,多谢你替我照顾它们,你看看,现在他们吃得多胖,都快要走不动了。”
听到他的夸奖,婉平俏脸微微乏红,嗫嚅道:“反正我一天除了伺候公主,也没有其他事情,有空闲便来看看它们……”
余长远点头一笑,突然又皱眉道:“对了,公主现在还在生我二哥的气么?”
婉平愤愤然地点头道:“当然!驸马爷背着公主出入烟花之地,而且还间接害死了那突厥可汗,整个公主府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见她如此说自己二哥,余长远俊脸一阵涨红,急忙辩解道:“才不是,我问过二哥,是那突厥可汗强迫他前去青楼的,哎,婉平,我们可是好朋友,请你向公主解释一下,让她不要生我二哥的气了。”
婉平叹息一声道:“公主殿下与我从小一道长大,她是什么性情我了得很,那日驸马爷遭人挟持,公主奋不顾身便率队追赶,忙碌一夜一无所获之下气急攻心,才会跌下马背卧榻不起,她本就心高气傲,现在要她原谅驸马爷当真是痴人说梦话。”
“那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