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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内,端坐御座上的李世民正大发雷霆。将房玄龄一干丞相训斥得是狗血淋头。
事情的起因,正是因为定刑量罪之事。
原来按照大唐律法,即便是十恶之首的谋反作乱,也没有诛九族、凌迟处死的行刑方式,最多不过首犯从犯处死,罪犯男性家属流刑两千里。女眷罚没掖庭宫为奴,所以几位丞相一商量,便依照《贞观律》厘定了罪名。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世民刚听完禀告,突然就大动肝火,认为李承乾叛乱的首要原因,便是受到了侯君集、公羊朽的蛊惑。所以对于这两人,实在不能这般轻判,言语中透露出想要将陈国公府和公羊世家满门抄斩,已经死去的首犯侯君集处于鞭尸之刑,公羊朽处于凌迟之刑的意思。
李世民已从中年步入了老年,不复盛年时期的英锐,本就有些刚愎自用的秉性在身上出现,加之这次痛失视为继承人的爱子,自然备受打击,所以才想动用酷刑惩治人犯。
虽然遭到了训斥,然而作为群相之首的房玄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绷着老脸禀告道:“陛下,国家律法概不二出,若是制定律法者不遵循律法大开杀戮,实在有违天道,请陛下三思。”
李世民喘着粗气道:“不管如何,如此量刑还是太轻了,你们回去之后再翻阅典籍,商讨如何定罪。”
房玄龄大感为难,正欲继续反驳,不料李绩偷偷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
李绩刚从并州大都督府长史任上归朝,调任兵部尚书之职,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朝政,已是成为名副其实的宰相,加之他与房玄龄私交甚好,所以才暗中提醒。
房玄龄轻叹一声,垂下眼帘应道:“微臣遵旨。”
走出两仪殿,群相纷纷告辞,房玄龄与李绩漫步宫道一路无话,半响之后,房玄龄才停下脚步认真问道:“莫非英国公也认为老夫量刑有错?”
李绩捋须轻叹道:“房相办事历来厚重稳健,否则也不会统领朝纲这么多年,这次量刑根据《贞观律》制定,也并无不妥之处,然而房相精于政事,却疏忽人情,自从狩猎返回,陛下一直处于愤怒暴躁之中,加之听闻晋阳公主突然身染重病,太医诊断命不久矣,因此陛下才会这般动怒。”
房玄龄惊讶道:“狩猎回来之时晋阳公主不还好好的么?为何突发恶疾?”
李绩摇了摇头叹息道:“前天陛下已经责成太医署尽快查明病情,不过直到现在,太医也诊断不出所以然来……”
房玄龄听得一阵默然,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半响才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便在此刻,宫道另一端突然走来两人,渐行渐近,竟是余长宁和长乐公主。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非你莫属
得知余长宁不甚坠崖失踪后,房玄龄着实紧张难过了好多天,毕竟余长宁已是成了自己的准女婿,他若不幸身故,房玉珠一定特别伤心。( 。
昨天收到余长宁平安无事的消息后,房玄龄自己高兴之余,立即将这个喜讯禀告李世民,而李世民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连连感叹余长宁果然福大命大,是一员福将。
见到房玄龄和李绩正在前面,余长宁还未走近便已是微笑招手。
房玄龄两人疾步上前向长乐公主问好后,余长宁这才笑着说道:“两位丞相脚步匆匆,莫非身有要事?”
李绩苦笑道:“李承乾谋反一事牵涉甚广,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政事堂的丞相们事务繁重,自然不得轻松。”
余长宁点了点头,却见房玄龄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心知他还在为自己与房玉珠的事情,在同僚面前放不下颜面,所以此刻才会故作冷漠。
心念闪动间,他对着房玄龄拱了拱手,说道:“房大人年事已高依旧操劳国务,余长宁实在佩服不已,不过在幸苦的同时,还请大人多保重身体为妥。”
“嗯,多谢余驸马关心。”房玄龄点了点头,接着抱拳道,“本官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请了。”言罢,便与李绩立即大步离开。
两人离去之后,长乐公主似笑非笑道:“这房玄龄心里面明明已经认可了你,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驸马即便巧言舌簧,似乎也讨不到什么好脸色啊。”
余长宁笑道:“房大人毕竟乃玉珠的父亲,他这般对我也是理所当然,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想通的,哎,对了,还是快走吧。( ”
长乐公主轻笑颔首。两人顺着宫道联袂走入了层层叠叠的宫殿中。
李世民一听内侍禀告说长乐公主和余长宁觐见,不由大是欣喜,宣召两人入殿觐见。
待到拱手问安后,李世民轻轻一叹,对着余长宁说道:“兵变之夜多亏有余卿拼死护驾引开乱党,眼见你平安无事归来,真是太好了。”
余长宁拱手回答道:“臣受陛下知遇之恩成为帝婿。为陛下尽忠亦是理所当然。”
李世民轻轻颔首,然后略微询问了余长宁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
及至他的话音落点。长乐公主突然插话道:“父皇,听闻晋阳回来之后一病不起,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听长乐公主提及此事,李世民脸膛顿时为之一黑,沉着脸道:“依旧是胸闷气短、头疼发热不能离塌,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长乐公主与晋阳公主姐妹情深,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担忧不已地问道:“若是无法查处病情,那太医岂不是无法对症下药?这。如何了得?”
李世民喟叹一声道:“其实明达之病对于朕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以前朕也曾经见过。”
“哦?父皇竟然见过?”长乐公主不由大是惊讶。
李世民轻轻地点了点头,长吁一声道:”在你五岁那年,曾突然发病卧床不起,症状与明达一般无二。“
这一下不仅是长乐公主,就连余长宁也呆住了。
李世民自顾自地的继续说道:”当日为了你的病情,朕与你的母后都忧心不已。然而没想到宫中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根本找不到病因,所幸当时昆仑剑斋传人欧宁羽做客秦王府,得知你的情况后用无上内功替你诊治,这才救了你一命。“
长乐公主恍然点头,然而还是有些奇怪地问道:“我的病不就是风疾么?难道明达也是此病?”
李世民摇头道:“非也。若是风疾,宁羽仙子岂会每年替你带来治病丹药?所幸这么多年精心诊治,你的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余长宁振奋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何陛下不将欧宁羽前辈请来为晋阳公主诊治?她既然能够治好长乐公主,想必这一次也能够治好晋阳公主。”
李世民皱着眉头道:“余卿此言不错,不过朕听闻宁羽为了明年正月与武不破一战,尚在昆仑剑斋闭关修炼。此战对天下武林尤为重要,即便是宁羽仙子也须得郑重对待,所以朕才久久下不定决心,是否前去昆仑剑斋打扰她。”
余长宁陡然正色道:“陛下,欧宁羽前辈武功高强,即便是与武不破决斗,也不见得会落败,然而晋阳公主正值豆蔻之年,身子骨本就娇弱不已,臣担心这么拖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长乐公主附和点头道:“驸马说得不错,不过前往昆仑剑斋请师傅前来,这一去一返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儿臣恳求父皇,让儿臣带领晋阳前往昆仑医治。”
李世民沉吟了一番,摇头拒绝道:“不行,你现在有孕在身,岂能长途跋涉前去涉险?要去朕也应该另外找人前往。”
长乐公主蹙眉道:“可是晋阳毕竟乃女儿之身,朝中大臣护送前往还是多有不便,这人员非常不好选择。”
李世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正在为难之际,突然看了余长宁一眼,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为之松开。
眼见李世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余长宁大感疑惑,正在二丈摸不到头脑之时,一旁的长乐公主也是恍然醒悟,将目光看向了他。
感觉到李世民和长乐公主皆是双目放光,余长宁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心头一跳不能置信地问道:“你们莫非是想我护送晋阳公主前去?”
李世民正色点头道:“从人选上看来,的确没有比余卿更合适的人了,长乐,你说对吗?”
长乐公主本有些不舍余长宁离开,不过此事关系到了晋阳公主的安危,再不舍得也要放手,所以也点头附和道:“儿臣也认为驸马是最好的人选。”
余长宁哭笑不得道:“可是我毕竟乃男儿之身,路途上只怕还是有些不方便吧。”
长乐公主劝说道:“驸马乃是晋阳的姐夫,也算半个亲人,有何不方便之处?若是你不愿意去,那么就只能本宫亲自前往。”
长乐公主现在有孕在身,余长宁岂忍她舟车劳顿风餐露宿?略微思忖了一番,心念此番自己除了带晋阳公主前去治病外,更可以见见紫若,一颗心儿陡然就热了起来,抱拳道:“既然陛下和公主都属意微臣前去,于情于理微臣也没有推辞的理由,臣领命。”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一月千里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们明日清晨便出发,朕会下令替晋阳公主准备一辆舒服的马车,不过到了昆仑山之后山路崎岖,就只能弃车而行。 至于护卫的人选……”
李世民尚在沉吟中,余长宁已是拱手建议道:”启禀陛下,臣与柴秀云将军像来合作愉快,不知是否能请柴将军率队前往?“
柴秀云乃是李世民亲侄女,晋阳公主的表姐,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乃是女儿身,可以承担起照顾晋阳公主的重任,一听余长宁的建议,李世民顿觉再合适不过了,欣然同意道:“好,就由秀云率军五百护送你们前去昆仑。”
离开两仪殿之后,余长宁带着李世民的口谕前去找柴秀云商量,而长乐公主则前往后宫看望晋阳公主。
来到谯国公府邸,余长宁请见柴秀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
一听是天子的命令,柴秀云自然遵命而行,与余长宁一道前去兵部办理调兵事宜。
兵部尚书李绩刚才已经得到了李世民旨意,对两人大开方便之门办理各种手续,堪堪办理妥当,已是夕阳西下了。
柴秀云捧着那枚青铜虎符,对着余长宁吩咐道:“余驸马,本将现在就去抽调精锐骑兵,你记得明日辰时在皇宫门前等待出发。”
余长宁立即点头应是,这才离开返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长乐公主早就已经归来,她今日见到晋阳如此难受,难过之余自然哭得非常伤心,此刻俏脸依旧带有泪痕。
余长宁出言安慰了长乐公主一番,便带着瑶瑶和长乐前去余府。
罗凝一听余长宁明日便要出门,自然十分地不舍,吩咐他一定注意身体,再不要冒失陷入险境。
一夜无话,翌日卯时余长宁便离榻梳洗。穿衣正容,走出栖凤楼的时候,东方天际刚冒出了一丝鱼肚色,偌大的启明星已在天空中熠熠闪动。
长乐公主瑶瑶两人也是早就醒来,陪同余长宁用罢早饭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了府门,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
心知余长宁这一去只怕要数月之久。两位公主心里都非常难过不舍。
三人耳鬓思摩了一阵,终是到了离别之时。余长宁咬紧牙关登上了马车,对着长乐和瑶瑶挥了挥手后,头也不回地钻入了车厢内。
马车磷磷启动,没入了朦胧混沌的晨光中,望着渐行渐远的驸马,瑶瑶扶着长乐,长乐扶着瑶瑶,都是忍不住泪如雨下,马车消失了很久。两女依旧是呆愣矗立。
来到皇宫广场,柴秀云早就率军在此等候,五百名红甲骑士精神抖擞地排成方阵,一眼望去宛如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余长宁跳下马车,走到柴秀云身边与她低声商量了几句,其后柴秀云领火长以上的将官前来参见余长宁,罗瑜也在其中。作为柴秀云的护卫亲兵,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地陪同前往。
旭日初升染红了半边天际,一辆由六马驾拉的四轮高车从皇宫深处磷磷隆隆地驶了出来,李世民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护持在一旁,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马车渐行渐近停了下来,余长宁与柴秀云上前正欲参见。谁料李世民却是摇了摇手道:“罢了,不用拘礼,你们快走吧。”
余长宁点了点头,关切问道:“不知晋阳公主现在如何了?是否经得起疾驰颠簸?”
李世民回答道:“朕以令宫人在车厢内铺上了厚实的被褥,另外还有两名擅长照料的宫娥在里面寸步不离的照顾晋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此去前往昆仑遥遥千里。你们得加紧行程才是。”
余长宁与柴秀云抱拳领命,两人告别李世民翻上马背,余长宁单手一挥下令出行,带领五百骑士护持着高车出得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向西疾驰而去。
由于晋阳公主的病情拖不得,余长宁下令骑队昼行夜宿几乎是日行两百余里,一路上除了睡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