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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第6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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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 筹备大典

欧宁羽吸了吸鼻头,好不容易才平复沸腾的心境,转过头正色问道:“紫若,你真的喜欢余长宁?”

苏紫若苦笑道:“千真万确,没有半点虚假。”

欧宁羽蹙着眉头沉吟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长吁一口气道:“与其让我们两人都为情痛苦,倒不如让一人来承担,你如果真想与余长宁在一起,那就去吧,你师傅那里,我会对她言明的。”

苏紫若闻言娇躯狂震,深深地盯着欧宁羽,俏脸上露出了不能置信之色,半响才颤声问道:“师,师叔,你,你说什么?”

欧宁羽淡淡笑道:“余长宁虽是有些风流多情,然为人重情重义,也不失为一个好男儿,你既然喜欢他,那就不要再顾及其他事,师叔现在也不阻拦你们,紫若,你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一席话落点,苏紫若心潮奔涌,激动得热泪盈眶,呆愣了半响,她突然想起了一事,眼眸中的神光又是为之一黯,沮丧道:“多谢师叔好意,但我想师傅她是不会同意的,毕竟,我可是剑斋内定的下一任斋主啊。”

欧宁羽摇头笑道:“无妨,师叔既然愿意帮你,那肯定会一帮到底,这劳什子的斋主,就让师叔受罪担当便是。”

霎那间,苏紫若瞪大了秀眉,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欧宁羽尽管是师傅的师妹,然从武功高低以及武林影响力来说,早就超过了师傅多矣,而且苏紫若更听师傅讲过,原本师祖是想将剑斋斋主之位传于欧宁羽,只是欧宁羽固执己见,推辞不受罢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现在欧宁羽竟为了自己,甘愿接下斋主之位,以至于以后将会代替自己担此重任,如何不令苏紫若又是感动又是激动。

见她愣怔怔地兀自滴泪,欧宁羽轻轻一笑,上前一步紧紧捏住了苏紫若的小手,肃然道:“记住师叔的承诺,其他你都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

“可是,可是……”苏紫若仍旧有些犹豫。

“不要可是了!”欧宁羽打断了她吞吞吐吐之言,“决定了就去做,这样才能成功。”

苏紫若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坚定,终是轻轻点了点头,沉默半响,她突然问道:“师叔,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欧宁羽伸出白如凝脂的纤手,替苏紫若拢了拢额头的秀发,展颜笑道:“傻丫头,你是师叔带回剑斋的,也是师叔看着长大的,我虽不是你的师傅,但也可以抵得上半个娘亲,自然会对你好。”

“师叔……”苏紫若一声哽咽,扑进了欧宁羽的怀中。

感觉到怀里的娇躯颤抖不止,欧宁羽心里面的爱怜更甚,她轻轻一叹,心道:紫若,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啊!

二月初,草木泛绿,冰雪消融,关中平川陷入了一片忙碌的热闹之中。

闲暇了几乎整整一个冬天的农人们,纷纷走出村落家园,来到各自的田地上翻地犁田,并栽下各种各样的作物,田畴阡陌响起了农歌互答之声,悠悠扬扬地远远飘去。

春季是整个中原最为忙碌的时候,盖因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否辛勤劳作,将很大程度决定整年能否丰收,所以不管是朝廷和民间,都对春季特别的重视,而朝廷更将在二月举行祭稷大典,为天下庶民祈祷丰收。

祭稷大典祭拜的乃是农神后稷,后稷姓姬,名弃,黄帝玄孙,帝喾嫡长子,曾经被尧举为“农师”,在尧舜时期为掌管农业之官,因教导农人种植百谷,被后世之人尊称为“农神”。在以农业为主的中原王朝,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几乎每年都是由大唐天子亲自前往位于武功县境内的稷山,祭拜后稷。

然而,今年的情况却是有些特殊,因为目前李世民正在关东(函谷关以东)一带巡视,来不及赶回来参加祭稷大典,因此,只能选择太子代替祭拜,因为太子乃是储君,在这等重要大事上,完全可以代替天子。

不过由于李承乾犯上作乱被杀,太子之位悬而未定,顿时让情形有些不明朗了起来,坐镇京师统摄国事的房玄龄立即以快马文书飞报李世民,请求天子作出明确指示。

李世民很快传回了诏书,诏令由九皇子李治代替天子祭拜后稷。

消息传开,整个大唐官场暗流涌动,光从此点来看,这无疑表明李治已经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太子,不少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全都被这阵风吹到了李治这一边,当然,他们并不敢直接前去拜访晋王,而是另辟蹊径找到晋王府长史余长宁,一时间,长乐公主府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余长宁虽然很是不乐意,但为了李治,依旧接待了这些前来拜访的官员,或好言相慰,或暗示明示,或言语拉拢,整整两天下来,余长宁觉得自己都快成为一个夸夸其谈的外交家。

在忙着接待拜访官吏的同时,余长宁也没有忘记大典仪式的准备,仪式尽管大部分由礼部负责,不过作为代帝祭拜的李治,自然不能独善其身,晋王府要准备的东西也是很多。

余长宁不擅长具体事务,但好在很会用人,再与李治商量后,他将鸿胪寺少监狄知逊暂时抽调晋王府,负责各项准备工作,以狄知逊的精明能干,余长宁自然大是放心。

而且房玄龄关心女婿,知道这是余长宁上任晋王府长史以来的第一战,所以不仅亲自前来晋王府指点,更安排了许多吏员帮忙协助。

因此大典仪式虽然筹备得一片忙碌,然终归是有条不絮。

相比起晋王府的热闹,吴王府却是一片萧瑟冷落。

当那日听见父皇让李治担当此次祭拜仪式时,李恪瞬间勃然大怒,当即摔碎了手旁的茶盏,竟有一种费劲千辛万苦,却为他人作嫁裳的感觉。

比起李恪的暴怒,阴宏智却是一片冷静,捻须劝说道:“殿下,晋王虽然在目前占据优势,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机会,只有谋划得当,一样可以让其折戟沉沙!”

李恪剧烈地喘息了数下,稳定心神问道:“先生莫非是有妙计?”

阴宏智阴沉地笑了笑:“既然晋王是去祭拜后稷,那我们便在后稷身上作文章,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言罢,阴宏智凑到李恪耳边,喁喁低声开来,及至他说完,李恪呆呆地愣怔半响,猛然拍着大腿狂笑道:“妙!妙!妙!,果然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计,哈哈。好,就请先生负责安排。“

阴宏智肃然拱手,亢声应命。

二月十七日,李治的车驾缓缓开出了长安城西门,朝着武功县而去,随行的还有朝廷文武百官,以及五千禁军。

武功县位于长安城以西百里,按照车驾不快不慢一日五十里的速度,两日便能抵达。

礼部尚书李道宗负责典礼的一切事务,已经当先一步赶去了稷山,而余长宁作为晋王府长史,在李道宗走后自然承接了许多的事务,但好在忙而不乱,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策马慢行,余长宁脑海中满是今晨娇妻们送他出门时的情景,特别是房玉珠与陈若瑶新婚燕尔,虽知道余长宁最多七八天便能回来,然依旧哭得是梨花带雨,若非不能带家眷前往,说不定房小姐便要固执得跟着余长宁一道前来。

车队徐徐行进,翌日夕阳西下时分,稷山已是遥遥在望了。

由于祭稷大典还要等几天方才举行,余长宁便吩咐军卒在山脚扎下大营,文武百官皆休息在此处,而自己则陪同李治先行登山,准备沐浴斋戒。

余长宁与李治在军士的护持下过得石坊大门,一片殿阁楼台掩映在苍山翠柏之中,黄色殿角下铁马摇动,不知何处传来的钟声悠远深沉,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肃穆之感。

后稷祠门口建有一座重檐歇山式大殿,走进殿门,高大雄伟的四大天王持琵琶、持宝剑、持赤蛇、持宝伞,豹头虎眼、怒目圆睁,相信任何宵小面对天王们虎视眈眈的直视,也会心生恐惧之感。

一路慢行游览,李治兴致勃勃地向余长宁讲述道:“姐夫,原本后稷祠在隋末之际已经破败不堪,高祖皇帝敬重农神,故此拨付粮饷重新修建后稷祠,并以此为基,在毗邻后稷祠的空地上还修筑了一片皇家别院,昔日父皇还是秦王之际,也曾在别院中居住了数月。”

余长宁笑问道:“此地环境清雅,景色怡人,建造别院感受道家天地,倒也正当其所。”

说笑间来到通向后稷祠正殿的山门,匾额“粒食万年”四个大字璀璨夺目。

礼部尚书李道宗早就率领一干先行前来的官吏在此等候,眼见李治与余长宁到来,李道宗拱手向李治禀告了前期准备情况,并请李治前去别院休憩。

在别院安顿下来稍作歇息后,时间已快亥时,余长宁沉吟了一番,吩咐仆役在别院中备置了酒宴,自己则前去了李道宗住处。

第1099章 听君一席话

李道宗今日忙碌了一天,正欲沐浴歇息,当看见余长宁前来拜访之时,不由大感意外,连忙问道:“不知余祭酒到此,还有什么要事?”

余长宁洒然一笑,回答道:“王爷前期劳顿,长宁深以为敬,故此在院中备下酒宴,想与王爷酬酢畅饮一番。”

若是他人出言相邀,此刻李道宗说不定便要出言推托,然昔日余长宁与他同为使臣护送文成公主前往吐蕃,出生入死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加之明日李治将开始沐浴斋戒,也没有什么要事,故此李道宗欣然点头同意道:“余祭酒之言正合我意,好,那本官就打扰了。”

一桌丰盛的酒宴设在临近崖边的凉亭内,头顶弯月朦胧,四面山风习习,璀璨的河汉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繁星,与山脚下不远处的武功县内晚灯竟是遥相呼应。

李道宗执掌礼部多年,为人虽是有些古板严谨,但对于余长宁,他却特别的欣赏,这份欣赏,并非是欣赏余长宁的人品,实打实的说,其实李道宗并不喜欢余长宁这般整日嬉皮笑脸的人物,也不喜欢他纨绔膏梁的秉性,然而余长宁在大是大非面前所体现出来的用于担当、敢于牺牲,却让李道宗是敬佩不已。

余长宁今日除了邀请李道宗叙旧之外,心里面也有深层次的想法,盖因现在身为晋王府长史,很有必要抓住一切机会替李治拉拢可用的政治人物,李道宗不仅是宗室里面颇具影响力的王爷,更是朝廷名臣、军中名将,如果他能在这场太子之争中支持李治,对于李治必定有非常大的好处。

豪饮三杯,余长宁脸上飘起了一抹淡淡的红色,他再以后生晚辈的身份敬了李道宗一杯,谦虚笑道:“长宁初涉官场,虽担任祭酒长史之职,却时常感觉到如履薄冰,惶惶不安,王爷乃国之瑰宝,朝中重臣,为政经验更是炉火纯青,老道之极,所以今日长宁想向王爷你讨教一番。”

李道宗捋须笑道:“你乃长乐之夫,也算李唐皇室中人,老夫这个长辈看来是不当不行,我且问你,为何如履薄冰,为何又惶惶不安?”

“如履薄冰者,乃晋王府长吏一职关系甚大,容不得半点差错,故此长宁小心翼翼;而惶恐不安者,则是目前局势并不明亮,长宁目前所在之位,处在风暴眼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道宗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捋须沉吟了一番,正容回答道:“长宁目前的情况,老夫也是有所了解,朝廷既然将你置于如此醒目之位,想必也是有着通盘的考虑,能够作壁上观自然是最好,但既然已经牵涉其中,身在其位必谋其政,老夫认为你也只能如诸葛武侯那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一问一答皆是十分的巧妙,尽管暗指的是目前朝局以及太子争夺,但在旁人听来,完全是李道宗以长者的身份在教导余长宁如何做人做事,与其余的事情没有半分牵涉。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道宗暗地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希望余长宁全心全意辅助晋王争夺太子之位,虽然他并没有当即表明态度,但从感觉上来看,李道宗似乎是认同晋王李治,而余长宁也并不指望光凭一场酒宴就能将一个赫赫重臣拉拢过来,很多事情都须得循序渐进,小火烹之。

心念及此,余长宁又是一声喟叹,说道:“晋王前不久遭到奸人挟持,故此朝廷才紧急委派我为晋王府长吏,负责晋王府的统领工作,在下上任以来虽是多有安排部署,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下更担心某些人会为了权势铤而走险,加害晋王,所以心里面一直十分的忐忑不安。”

余长宁此话说得却是有些露骨了,特别是“权势”一词更是点名了其中要害,使得李道宗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来。

见李道宗神色有些肃然,余长宁暗暗道得一声糟糕,深怕他会为之恼怒,立即笑吟吟地说道:“王爷呵,今夜我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一句话说开,李道宗倒也为之释然,淡淡道:“余祭酒是要本官实话实说?”

“然也,长宁想听听王爷高见。”

“好,今夜本官醉酒,倒也胡言乱语一番,说的什么不会记得,也希望余祭酒不要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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