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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第6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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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一队花郎卫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宁静的小村庄,惹起了一片鸡飞狗跳之声。

为首大将黄衣黄袍模样年轻,衣甲尚带有丝丝血迹,手臂也缠着绷带,只见他剑眉一扫,对着战战兢兢围观的村人道:“不知各位可有看见一对年轻男女?”

一位胆大的老者颤声问道:“大人,不知你口中的年轻男女是何等模样?”

年轻将军回答道:“男的身着白底蓝边锦衣,女的身着素色衣裙,皆是二十些许。”

这位老人正是昨夜带金德曼前去柳寡妇屋子的老者,此际闻言,立即如实回答道:“启禀大人,昨日是有这样一对男女来到我们村子,目前正在村尾柳寡妇家中歇息。”

年轻将军闻言一震,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高声道:“请老伯速带本官前去,本官必有重谢。”

老者颔首领命,一溜碎步地带着花郎卫们去了。

当金春秋率领花郎卫到来的时候,金德曼正和柳寡妇一道搀扶着余长宁来到院中透气,突见一队衣甲鲜明的官兵如狼似虎的涌入,柳寡妇登时面色大变,吓得高声大叫起来。

金春秋一眼就看见了女王和余长宁两人,上前激动不已地拱手道:“臣见过王上,余元帅。”

“王上?元帅?”见这位来头不小的将官对金德曼如此恭敬,柳寡妇立即就愣怔住了。

“春秋免礼。”金德曼虚手一扶,正色道,“昨日余元帅掉入河中昏迷不醒,所以我们才迟迟未归,让大家担心了。”

金春秋又是一礼,正欲开口,旁边的柳寡妇傻乎乎地问道:“金姑娘,他叫你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金春秋剑眉一拧,高声喝斥道:“大胆村妇,此乃我新罗女王,何有姑娘一说?”

柳寡妇吓得浑身颤抖,这才知道金姑娘竟有如此显赫的身份,慌忙跪地捣头如蒜,颤声道:“民……民妇见过王上,王上万福。”

金德曼亲自上前将柳寡妇扶了起来,望向金春秋责怪道:“这位夫人对我和余元帅有救命之恩,况且她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春秋不必如此。”

金春秋这才明白了过来,立即向着柳寡妇拱手致歉。

余长宁脸色依旧很是苍白,勉力笑道:“王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王上你代我赏赐柳夫人,你看如何?”

“那是自然。”金德曼正色颔首,转头问道,“请教夫人芳名?”

柳寡妇激动难耐地说道:“启禀王上,小女子名为柳青叶。”

金德曼微微点头,沉声下令道:“兵部令金春秋听令。”

“微臣在。”金春秋上前一步,拱手应答。

“村妇柳青叶善良贤惠,乐于助人,救本王和余元帅于为难之时,忠勇之心理当褒奖,特赐柳青叶黄金十镒,绫罗绸缎百匹,答谢厚恩。另免除该村钱粮赋税三年。”

“微臣领旨!即刻传诏内廷进行赏赐。”金春秋立即亢声应命。

直到那队衣甲光鲜的骑士簇拥着金德曼和余长宁远去之后,柳寡妇才恍然回过神来,心头狂喜之余,她不禁想起了昨夜女王和那唐军元帅极其香艳的一幕,忍不住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沉思中,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归程途中,金春秋向金德曼和余长宁禀告这两天的情况。

昨日,发现金毗昙竟是百济死士的头目后,金春秋在下令搜寻女王和余长宁的同时,亲自领军返回金城,点起兵将缉拿金毗昙归案,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发现金毗昙的下落。

余长宁沉吟半响,问道:“不知杜军师他们何在?”

金春秋回答道:“启禀元帅,杜军师在得知元帅你不甚坠崖之后,已是率领贵军沿着河道寻找,只是没和我们一个方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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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面那一张章《亦真亦假》,有一段内容违规,目前已做修改,现在还无法显示,会在48小时内解禁,没看到的读者可以等段时间再看。

第1154章 新罗改革

余长宁点点头,正欲说话,突然远方烟尘大作,一队彪悍的红甲军卒在小道尽头若影若现。( )

见是唐军到来,余长宁精神一振,支撑站起走到军阵前方迎接。

不多时,唐军到得眼前,为首者正是刘仁轨,只见他满脸尘土浑身大汗,剧烈奔跑下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见余长宁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刘仁轨一双虎目陡然就湿润了,一声“元帅”还未落点,已是哽咽难咽。

余长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微笑道:“本帅无碍,刘总管担心了。”

这时,一辆马车哗啷飞至,车身还未停稳,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已是从车厢中飞了出来,扑在余长宁怀中忍不住泪如雨下。

见向来坚强的苏紫若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泣,余长宁大感意外,急忙抚着她的香肩柔声安慰道:“放心,我这不是没事么?快不要哭了。”

苏紫若泪珠丝毫没有停歇的意味,流得竟是越来越厉害了,哽咽道:“是我没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这样的险况,全是紫若的错。”

余长宁笑了笑,说道:“昨日敌人凶猛来袭,用泥石隔断了救援之路,你也是有心无力啊,何必如此自责?”

苏紫若拭擦着眼泪道:“总之是我不好,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要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再也不能让你受到什么意外伤害。”

余长宁心知现在劝她也是枉然,只得微笑颔首,抬眼一看,一身鹅黄色长裙的杜禹英正立在车辕上,尽管她容貌憔悴眼眸微微红肿,然而脸上那毫不遮掩的柔情瞬间便让余长宁的心儿为之融化……

金德曼一直默默地望着他们,不知过了多久,女王嘴角泛出了一丝苦笑的波纹,转头离去之时,眼眸中已是泪光闪闪。

回到金城,金德曼将余长宁请到了王宫内养伤,并宣召最好的御医替余长宁诊疗。

一个月来,唐军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余长宁已经遭遇了两次刺杀,尽管都是未遂,然而金德曼也不敢掉以轻心,安排了两百名花郎卫守在余长宁所住的宫殿外,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也很难飞出去。

虽有如此严密的守卫,苏紫若依旧手抱长剑寸步不离地守在余长宁身旁,神情警惕而又认真。

至于金德曼,要处理的事情却是太多了。

在新罗开国以来,位列王族的圣骨之身发动叛变,还算首次,况且金毗昙还是通敌叛国的行为,一时间,昔日与金毗昙交好的许多王公贵族都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金德曼深知如果在这个时候严厉调查金毗昙的党羽,并发动一轮血腥的大清洗,必定会在尚不安稳的新罗酿成一场大乱,当务之急,还是以歼灭百济大军为上,清理金毗昙叛乱之事,容当后议。

打定这个主意后,金德曼召开了和白会议,女王一改昔日在会议上缄口不言的姿态,竟是变得气势逼人,对着与会的上大等们言及道:“各位,和白会议成立数百年,历代君王一直履行监督之权,对其很少干涉,然而未曾料到的是,这次身为上大等的金毗昙竟通敌叛国,若非其行迹败露功亏一篑,说不定新罗便已经改天换日了,所以,本王有理由对和白会议的正义性心存怀疑,也对各位上大等是否能够忠于王室而心存怀疑。”

话音落点,全场皆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站起来愤然道:“这次叛乱乃金毗昙一人的行为,所有罪责也应该由金毗昙一人承担,王上何能口出如此诛心之言,怀疑我们的忠诚?!”

金德曼镇定自若地冷冷道:“工部令此言的确有所道理,然而放在一个月前,谁能相信历来忠心耿耿的花郎道国仙金毗昙会叛乱呢?即便你们没想到,本王也更加没有想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故此本王认为和白会议的制度应该改变一下了。否者等到了哪天祸殃国祚,那就悔之晚矣!”

“王上想如何改变?”坐在第一案的身材微胖老者沉声发问,他名为昔远塬,是昔氏家族的族长,也是新罗吏部令,说的话在和白会议上极具分量。

金德曼美目四顾一周,说出在路上酝酿妥当的方案:“各位,目前和白会议采取的是“全票通过制”,会议提案若有一个上大等反对,就不得通过。此举固然维护了各位世家的利益,然而其缺陷也是显而易见,如果再出现了一个像金毗昙这样的上大等,岂不是任何有益于新罗的决策都难以试行?所以,本王欲改会议“全票通过制”为“少数服从多数制”,八位上大等凭借票数多寡决定事务,另外在国家遭遇战争的危机时刻,和白会议所有决策君王都有取消的权利。”

话音落点良久,议事殿皆是一片寂静,五位在座的上大等们面面相觑,半响都没有人说话。

金德曼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如此改革,本王也是情非得已,然若不改,说不定哪天新罗便会有国破之危。今日会议,除了大将军、户部令两位上大等未至,还有金毗昙谋反,八位上大等已经到了五人,何去何从请各位斟酌决定。”言罢,闭上了朱唇,不再说话了。

金春秋思忖了一番,沉声说道:“各位上大等,本官认为王上所说之言很有道理,“全票通过制”实行数百年,已经是多有弊端,想必大家都身有体会,王上提出改革意见,并非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真正在为新罗的未来考虑,在座各位的人品春秋自然信得过,然而难保以后不会出现金毗昙这样的人物,所以金春秋坚决支持王上的决定,复议改革和白会议之事。”

昔远塬沉吟半响,捋须点头道:“王上此言的确不错,老朽复议。工部令,你以为如何?“

时才最先出言的老者本还有些不服气,不过此刻见德高望重的昔远塬都同意了,只得点头道:“老朽也复议。”

“礼部令?”

“复议!”

“刑部令以为如何?”

“复议!”

询问了所有人的意见后,昔远塬点了点头,对着金德曼拱手禀告道:“王上,五位上大等都支持和白会议改“全票通过制”为“少数服从多数制”。”

第1155章 毗昙之死

金德曼芳心大是喜悦,起身对着上大等们微微一躬道:“各位公心为国,金德曼深表感谢,从今天开始,和白会议就实行改革,还望各位以后鼎立相助。另外,本王也会将今日的决定告知大将军和户部令知晓,寻求他们的支持。”

昔远塬等人立即拱手应命。

正在此时,吏员入内匆匆禀告道:“王上,各位上大等,户部令来了。”

金德曼秀眉轻轻一蹙,沉声道:“请户部令入内!”

片刻之后,朴廉宗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刚在属于自己的长案前坐定,昔远塬立即不悦问道:“廉宗,这两天你为何不告而别?不知是去了何处?”

朴廉宗拱手禀告道:“王上,老臣一听到金毗昙乃是通敌乱党,在南山袭击王上车驾,一时间大为愤怒,当即就率领家兵追杀逆贼,总算幸不辱命,已取得逆贼首级献于殿外。”

“什么,金毗昙死了?”金德曼大是惊讶地站了起来,眼眸中闪动着震惊之色。

朴廉宗点头道:“对,原本臣想要活捉金毗昙,不料逆贼誓死抵抗,无奈之下所以未能将他生擒,还望王上恕罪!”

“金毗昙真的死了么?”金德曼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喃喃自语不止。

昔远塬白眉一抖,问道:“头颅何处,快送上前来一观。”

朴廉宗点点头,衣袖一抖拍手示意,立在殿外的一名军士手捧木盘大步而入,木盘上面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

诸位上大等起身察看,见那头颅乱发披散,瞪眼切齿,正是金毗昙的时候,全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待到所有人对金毗昙验明正身之后,不知为何,金德曼心里面竟掠过一丝淡淡的悲恸,挥手道:“虽是投敌叛国,然而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那就不要追究了,将之好生安葬吧,这事,就有劳户部令负责。”

朴廉宗双目微微一闪,点头告退。

当走到殿外的时候,朴廉宗斜着眼睛看了死不甘心的金毗昙一眼,暗暗说道:你若不死,老朽难免暴露,所经营多年的势力也是保留不在,国仙啊,谁让你如此贪婪,这事对不住了。”言罢,大袖一甩,迎着夕阳余晖渐渐远去了。

陪着女王缓步走在宫道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金春秋终是忍不住了,低声出言道:“姑姑,侄儿认为金毗昙之死颇有蹊跷。”

此刻,金德曼正在蹙眉思忖当儿,闻言淡淡一笑道:“有何蹊跷之处?不如慢慢道来。”

“刚才侄儿在想,如果金毗昙乃是百济死士头领,那么在当初百济大军围城之时,他为何不发动兵变打开城门?那时候整个花郎道都是由他统领,这样做来实在轻而易举,实在没有理由在南山发动兵变刺杀王上。”

“而且还有一点,他的死也未免过于蹊跷,给侄儿的感觉,就如同……”

金春秋一言未了,金德曼已是微笑替他补充道:“就如同被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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