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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从思忖了半响,长吁出声道:“这一点实在难以办到,我们恕难从命,告辞!”说罢抱拳一拱,便要转身离开。
时才本是朴难升的刁难之言,为的便是试探一下金庾信的底线和诚意,见到朴从面露难色快要离去之后,朴难升心头的疑虑消除了大半,哈哈大笑道:“朴亲卫且慢,本帅那番话或许有些一厢情愿,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
朴从咚咚乱跳的心脏终于落地,转身询问道:“不知有何商量之处?”
“你转告金庾信,该有的诚意还是必须有,让他擅自斟酌一番,看看用什么来作投名状。”
“那好,末将会将此话带给将军的。”朴从说罢拱了拱手,这才出帐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远方,朴难升才回过神来,长吁一声询问道:“柳总领,此事你怎么看?”
柳总领沉吟一番,询问道:“既然金庾信有心投诚,末将觉得不如让他率军反攻大唐军队,待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方是上策。”
“你说得不错。”朴难升点点头,“不过尚不能清楚金庾信的投降是真是假,我们还须得试探一番再作决断。”
“是,将军英明。”柳总领躬身抱拳,态度恭敬无比。
第1224章 夤夜激战
听完金庾信的禀告,余长宁击掌笑道:“哈哈,此计已成功了一半。 。”
见他神情有些兴奋,金德曼不由疑惑问道:“元帅,朴难升要求大将军送去我们两人的头颅,若是不能达成只怕根本就不会相信大将军,这如何能够算作成功?”
余长宁微笑解释道:“德曼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纳降之事,朴难升尽管有所怀疑,然而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不会放弃这次击败我军的机会,说是要你我两人的头颅作为投名状,那也只是故意的刁难之言,现在我们须得做的,便是装着很为难的样子告诉朴难升,若是要取余长宁的头颅,就须得高句丽发兵相助,而大将军则率领新罗大军反叛策应。”
金德曼是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何开始却不对朴难升如此言说,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呢?”
余长宁笑道:“如果开始大将军就请高句丽大军出营,共同攻击大唐军队,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朴难升必定会更加怀疑,如今可是朴难升一方提出的要求,大将军再故意装作为难地答应,必定能够减轻朴难升的怀疑。”
金德曼终于明白了过来,细细思忖了一番,轻叹道:“元帅对人心的把握当真是太准了,竟等着朴难升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兵不厌诈,为了确保胜利,这也是无可奈何啊!”余长宁笑叹了一声,转头问金庾信道,“大将军现在可知该怎么做了?”
金庾信捋须笑道:“明白,故意拒绝朴难升的要求几次,最后装作无奈答应,然后再提出合兵共击唐军,对么?”
余长宁笑道:“大将军果然了得,记住一点,欲擒故纵,必定会让朴难升为之上当。”
……
与金庾信派出的信使商谈了几次,朴难升愈发感觉对方是诚心诚意投靠高句丽。
原因有二:其一,余长宁如此折辱金庾信,以金庾信心高气傲的秉性,自然非常气不过,似乎反叛也是常理;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他提出想取余长宁和金德曼的头颅时,金庾信百般不从,最后商量了三四次,方才退居求次答应与高句丽合兵攻击唐军,倘若金庾信当真有阴谋,完全用不着这般推辞。
综合上述,投降之事应该不会有假。
仔细地思忖良久,朴难升终于打定了注意,对着前来商谈的朴从道:“告诉你家将军,明日夜晚五更发动对唐军的夜袭,新罗军队背靠唐营,唐军对你们一定丝毫没有防备,待到他们大乱之后,本将再带领高句丽大军杀出,一战底定乾坤。
朴从心头一喜,面上却不作声色地拱手道:“属下领命,这就将朴将军之话带给我家将军。”
翌日一早,余长宁已经知道了朴难升所有的计划,他微微思忖半响,立即召集所有总管前来中军幕府商议军事。
及至听完余长宁的一番述说,总管们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程名振笑着开口道:“怪不得元帅会当面杖责金庾信,原来心里面打的竟是这番主意。”
站在一旁的杜禹英微笑说道:“你们以为元帅是这般不分轻重的人么?现在终于能够将高句丽大军吸引出城,只要谋划得当,一定能够全歼敌军。”
余长宁笑着补充道:“军师说得不错,今晚最重要的,便是做足戏份,让朴难升信以为真,下面我将需要铺满的大事安排一下,望诸位下去之后尽快落实。”
“遵命!”众总管立即抱拳。
余长宁微微颔首,立即轻轻地说将了起来,喁喁低声回荡在中军帐内,经久没有停息。
……
五更时分,繁星闪烁霜雾迷离,正是拂晓最黑暗之时,大唐军营左侧陡然响起了一片喊杀之声,凄厉的号角破空而起,直冲云霄。
朴难升早就准备多时,他矗立山腰遥遥望去,当看到山脚下的唐军大营火光阵阵,喊杀声大起之时,不禁仰天大笑:“金庾信果然信人也!遭到盟友的突然袭击,只怕大唐人做梦也想不到吧。”
一席话落点,他转头对着一干高句丽将军昂然下令:“即可出兵攻打唐营,将敌军全部剿杀于此!”
片刻之后,雷鸣般的战鼓在山腰营垒和汉山城城头炸响,大片手持火把的黄甲士卒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出,踏着鼓声轰隆隆向着唐军营垒杀来。
朴难升骑着一匹红色骏马矗立军阵中央,看到唐军大营完全被一片火海包围,不断有惊慌失措的军卒从营中逃脱而出时,不由大是振奋,长剑一举高声下令:“儿郎们杀光唐人!杀!”话音落点,胯下战马已是风驰电骋飞出。
火光四起照得天地犹如白昼,离唐营还有不倒箭余的距离,朴难升突然发现唐军营地中根本没有多少溃败的军卒,连时才那巨大的喧嚣声也消失不见了,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
见状,朴难升心里陡然一跳,勒住飞驰的坐骑四顾一番打量,便在这个时候,左右方向突然弥漫出隐隐沉雷之声,高句丽士卒惊疑不定尚在愣怔,却见身着红色甲胄的唐军如同赤潮般出现,恍如从地下喷涌出来的狂暴洪水,森森然狰狞翻起一片片剑矛丛林向着高句丽军队压来,高句丽军队惊慌四措,陡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糟糕,有埋伏!”
朴难升只觉一股寒凉之气从心底陡然弥漫全身,浑身顿时冷冰冰僵硬,调转马头狂喝道:“有埋伏!快,后队变前队,撤退!”
然而唐军根本没有给高句丽人撤退的机会,两面夹击合围兜成了一个口袋,彻底封锁住了归路,雪亮的刀剑裹挟着急风骤雨的箭镞,眨眼之间便狠狠铆进了高句丽军阵之中。
一方士气如虹杀声震天,一方惊慌四措争相逃命,战场阵形优劣立判,高句丽人根本兴不起什么抵抗,转眼便泯灭在了赤色的浪潮之中。
第1225章 形势大好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初夏的朝阳冉冉升起,盆地内终于沉静了下来,层层叠叠的尸体融成了一片血的海洋,褴褛的战旗挂在营垒上兀自猎猎飘飞,残火升腾的青烟袅袅而起直上蓝天,余长宁站在汉山城城头久久地伫立,瞭望着辽阔的战场,心中一片振奋。
经过昨夜的一番大战,唐新联军不仅顺利歼灭了来犯的高句丽大军,刘仁轨更是率军五千乘机攻占了汉山城,高句丽用以阻挡联军北上的军势,已经不复存在。
待到打扫战场,唐新联军便可挥师北上,乘势攻打平壤城,相信得知朴难升所部溃败的渊盖苏文,必定会回师救援平壤,而平壤军也可以与辽东军在平壤城下回师,进行最后一战。
心念及此,余长宁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慢慢地抚摸这着青石墙垛,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无比怀念的身影,喃喃自语道:“长乐、瑶瑶,我马上便能回来了,你们等着我……”
便在此时,柴秀云与杜禹英有说有笑地走上城楼,行至余长宁面前,柴秀云拱手正色道:“元帅大人,昨夜朴难升已被我军乱箭射死,刚才金将军带着他的头颅前去山腰营垒招降,当看到朴难升已死,山腰营垒留守的高句丽人军心瓦解,全都弃械投降。”
“如此甚好。”余长宁抚掌一笑,随即关切问道,“昨夜鏖战,可知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柴秀云约莫估计了一番,回答道:“我军埋伏夜袭本占据优势,伤亡大概在两三万人上下。”
余长宁默默思忖了一番,轻叹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诚所谓也!现在正值夏天须尽快掩埋尸体,将阵亡将士的遗骸就埋西山之下吧。”
柴秀云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余长宁的美目流淌着淡淡的神光。
见她这样的眼神,余长宁惊讶笑问道:“副帅这么看着我作甚?难道还有什么话想说?”
柴秀云芳心一跳,随即白了他一眼,用胳膊轻轻地推攘站在旁边的杜禹英,促狭笑道:“是禹英有很多话对你说才对,我走了,你们慢慢聊。”说罢,斗篷一扬转身而去。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准娘子有什么情话需要倾述,为夫洗耳恭听!”
杜禹英俏脸浮现出朝霞般的红晕,眉宇间略显羞涩之情,历来智计频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美人儿军师,在余长宁面前窘迫得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
余长宁大生爱怜之心,晨风呼啸吹过略带寒意,他飞快解下自己的斗篷替杜禹英披上,微笑柔声道:“昨晚一夜未睡,想必你也累坏了吧?”
“只要能够取胜,一夜未眠算个甚来!”杜禹英红着脸一笑,美目顾盼生辉。
余长宁紧紧地握住杜禹英柔嫩的小手,指点着北方笑道:“翻过这片山峦,便是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抵达平壤城下,待到战事结束,我便将我们的事情告诉陛下,请他为你我做主。”
杜禹英心知余长宁此番功勋卓著,只要他肯开口,两人在一起必定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陛下一直对她早逝的爹爹颇为怀念,能够见她找到好的归属,相信陛也是乐见其成。
心念及此,杜禹英轻轻地“嗯”了一声,缓缓偎依在了他的怀中。
在那青山之角,旭日终于冲破了云层,万丈光芒洒满了天地。
……
大军休整两日,继续拔营北上,五天之后渡过浿水,来到平壤城之下。
平壤城乃是以大城规模修建,城池背靠莽莽苍苍的山峦,南面便是滚滚滔滔的浿水,旌旗招展的巍峨城楼与青苍苍的南山遥遥相望,分外壮丽雄峻,唐军至此,必定会有一番苦战。
好在目前渊盖苏文尚未归来,城内并没有多少守军,随着余长宁一声令下,攻城战正式开始了。
整整一天的血战,不论是守城的高句丽人,还是攻城的唐新联军皆是伤亡惨重,眼见夕阳西下,余长宁吩咐鸣金收兵,退回了大营之中。
幕府之中,刘仁轨甚是不解地问道:“元帅,我军远道而来缺乏攻城利器,光凭血肉之躯攻打坚城,尤为不智,不如等到与辽东军胜利回师之后,再行攻打方为上策。”
余长宁摇手笑道:“刘总管,我等现在可是围城打援,若没有极其厉害的攻势,平壤守军安能飞马请求援军?只怕现在守将的心里比我们还要着急,待到平壤求援斥候出城,我们便可围而不打,等待渊盖苏文的到来。”
刘仁轨这才恍然醒悟,捋须笑道:“元帅果然妙计,只要歼灭渊盖苏文的大军,平壤守军完全可以不足为虑。”
正在说话间,金庾信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兴奋禀告道:“启禀元帅,时才平壤守军打开西门放百余斥候出城,属下令人假意拦截了一番,便让他们逃脱,全都向着北面去了。”
余长宁听得双目一亮,笑道:“既然平壤城业已求援,那明日便毋须攻城,刘总管,本帅给你一万人马驻守城外,多树旗幡多扎营垒,佯装成唐新联军全都在此的假象,而本帅则与金将军带领剩下的五万人马前去渊盖苏文必经之路埋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元帅英明。”刘仁轨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去了。
……
得知朴难升部溃败,平壤城被围的消息,渊盖苏文怒急攻心,当即便踹翻了中军幕府的帅案,变成一头暴怒的雄师。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尽管高句丽现在处于十分不利的形势中,然而如果能够凭险而守,将战事拖入冬日,唐军粮草不济之下说不定会退军,高句丽也会获得喘息的机会。
然而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南面战场的溃败致使唐新联军攻到了平壤城下,倘若平壤失陷,自己这八万高句丽军队便会成为流浪在外的孤军,没有粮草没有增援失掉都城,肯定无法避免失败的结局。
所以不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