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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怎样才能试探出黑甲卫是否真如玄鸟所猜测的行迹可疑来意不明呢?
小浮蹙眉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到孤阳半垂在身侧的右手,记得那晚这只手被公子踩得“咯咯”作响,想必是断了吧?不由脱口道:“孤阳统领,你……你的右手好些了吗?”话一出口就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嗨,一时出神又忘了自己现在可是自私冷酷的恶女一枚。
孤阳也是浑身一震,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很快又隐了,面无表情沉声应道:“谢公主关心,属下很好。”
“那就好……”小浮突然板起了面孔,冷哼一声。心里却大呼道,完了,这样下去要精神分裂了!算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匆匆将对乌冬海讲的那一套说辞又念了一遍,最后肃穆道:“若是我遭遇不测,记得禀告父王母后,就说女儿为南越黎民百姓安宁而牺牲,虽万死不辞,让他们不必太伤心……”
乌冬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天啊,这恶女绝对是被神仙圣母附体了!
绿萝憋得肚子都疼了,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她以为小浮是想有意拉拢人心,用心良苦是好的,可……反差太大会吓死人的啊!
孤阳安静地望着小浮,半晌才道:“公主在,属下在。”
喂,这是什么意思啊?小浮挑眉斜睨了这怪人一眼,“难道我是死了,你就要是给我陪葬不成?那我告诉你不用了,好好回去复命便是,父王必不会为难于你。”
孤阳没有任何反应。
“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绿萝忍不住开口了,总觉得小浮这些举动太奇怪,就像要安排后事……呸!打这张乌鸦嘴……可真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小浮“嚯”地从榻上站起,在屋中缓缓踱步,盯着孤阳雕塑般坚毅的面容,又转到乌冬海憔悴的眉宇间,最后停在绿萝纤细的身上,苦笑道:“来人世走一遭,胜过破万卷书。既然相遇,便有有缘。言已至此,不管你们明白与否,快些去吧!”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懂小浮的意思。
小浮暗暗着急了,果然被玄鸟给说中了,说她非要安排妥当船上的人根本是多此一举,白费口舌,她偏不信。谁知真根本不听她的,好讨厌!时间紧迫,懒得再浪费口舌了,推桑着将人都赶了出去,还那个一直被打发着忙动忙西的婢女绕梁也一并撵走了。
“嘭”地一声关上大门,落得一室清净。
“这又是何苦呢?”落下地的玄鸟心疼地揉揉小浮脑袋,“万物自有其命数,多想无益。瞧得出绿萝是个聪慧有见识的女子,乌冬海亦是能担大任之人,想必能妥善处理好一切。该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做了,该放心了吧?”
“嗯。”小浮讷讷地点头,乖巧地将头靠在玄鸟肩头,“原来我真的很没用……”
玄鸟心口满满的,眉目含笑道:“不错了,比我预想的要好多了,还以为你要上演苦情大戏,痛哭流涕什么的……”
“好了吧……”小浮抬起头,“那下面该怎么办啊?”
玄鸟神色一凛,平静道:“已经来了。”
谁也没料到灾难会降临得如此之快。
小浮匆匆下楼,急召乌冬海快些下令船靠岸,所有人下船,立刻,马上!该死的杜长惟根本不听劝说下船,仍领着一帮人在大厅里吵闹着要将船开向王城。小浮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人要找死挡都挡不住啊!亲自上前,将挡着门的家伙一个个踹开!
很快,船上的人撤得差不多了,乌冬海恳求小浮快些离开。说实话,他现在对这个“恶女”也似先前那般讨厌了,如此大乱之下还能够镇定自若地指挥,倒有些许佩服了。
小浮不肯走,黑甲卫也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为何不走?”小浮冷冷地质问孤阳,孤阳默然无声,黑甲卫依然纹丝不动。
风越来越急,九离江如同煮开的沸水翻腾咆哮着,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澜越转越快,黑云压顶,耀眼的闪电如蛰伏的毒蛇咝咝地喷着火星,无不预示着巨大危险即将到来!
玄鸟突然现身,落到小浮身侧,挑眉望向孤阳,恍然笑道:“原来真的是你!”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晃,瞬间天翻地覆!
南越的官船全采自宛州十城中最著名的白水城的铁杉木所制,厚重敦实,九离江的风浪再大亦能劈波斩浪平稳而行,怎可能会毫无征兆地瞬间倾倒?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原本就浓黑如墨的天如轰然倒塌了,雨水倾泻而下!整只船像陷入了巨大的深海漩涡之中,完全失去了控制,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跌撞撞地疯狂驶向不知预知的方向!
刚刚上岸上绿萝还没来得及站移脚,突然见江水狂风大起,官船眨眼间竟凭空消失了!她凄厉地大叫着“小浮”的名字,若不是乌冬海安排下的人苦苦拦着,就要跳到江水中去了!
在最后一刻,乌冬海咬咬牙也跳上了船。船上还有他手下的差役与留下的摆渡公,他哪能一走之了?众人全力调整船向、抢修被砸坏的船体,紧张地忙碌着。有几个气焰嚣张死赖着不肯走的读书人个个被摔得鼻青脸肿,死命抱着柱子不敢撒手,哭爹喊娘地乱叫一气!
小浮在玄鸟的搀扶下,狼狈爬起来站稳,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袭华衣耀眼夺目的公子。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她根本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之下再见到这个人,明明才几天不见,却像隔了千年万年。更不会想到她曾苦苦守候的“公子”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同儿戏般幼稚可笑。
记忆好比一扇门紧闭,一旦打开,便如洪水泛滥。
玄鸟脸上的笑意刹时凝固,迟疑地碰了一下小浮:“小狐狸,你生我的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累坏了,更的有点晚……
这一章真是卡死了,好吧,水怪终于要粗来了,握拳!
☆、凤凰归来
“没有。”小浮摇摇头,表情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破。
看着小狐狸失魂落魄的模样,玄鸟的心快要窒息了,万万没想到,最忧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十分害怕小狐狸会误会他在骗她,慌张地解释着:“小狐狸,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我也是刚刚才确定孤阳就是主人!”
“我知道。”小浮用力揉揉鼻子,挤出一丝笑意,“我也没想到孤阳就是公子。”
怎么会怪玄鸟呢,天下的人都会骗她,玄鸟不会。之前玄鸟再三暗示要带她走,是她自己非要留下来的。况且,有些事玄鸟也不清楚吧?比如说她的上一世,百年前的南越悠然公主,最后真的被大火烧死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死。
痴儿在大雨中醒来,亲眼看见她的小白被人残忍地挖去双目,奄奄一息地躺在泥泞之中。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却被一个华衣公子拦住了。她拼命地挣扎,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白痛苦地化作一道白光,被封印到滚滚江水中,消失了……
很久之后,痴儿跪在华衣公子脚下,哀求他收留自己。
痴儿在冰水中跪了三天三夜,冻得差一点死掉了……后来,公子收留了她。再后来,痴儿趁公子熟睡之时,一刀刺进他的胸口,□□,再刺入自己的胸口!
记忆是如此伤人,倒真不如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浮轻咬着唇边,静静地望向笙天:“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我,对不对?”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她转世轮回后化成了一只懵懂的小狐狸,“误入”与世隔绝的雾溪,再见拜他为公子,死死纠缠不放。甚至只会了不到三年的时候,就能幻化成人形。
“是。”回答得十分干脆。
“你恨我?”
如天神般伫立在船头的公子溢彩流光的华衣在大风中飞扬,额间的赤玉妖冶如月,身后是滔滔江水奔腾不息,美得令人心惊!
良久,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不恨了。”
“真的不恨吗?”小浮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既然知道我是痴儿转世,倒不如一开始就一刀杀了,何必放在眼前惹得心烦?若是不恨的话,为何还要苦苦折磨我,看着我痛苦难过?朵朵与埠生阿爹何其无辜,为何要害了他们?为什么!”
笙天唇角微扬,轻笑:“浮尧,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人命如蝼蚁,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小狐狸……”玄鸟心好痛,去拽小浮的手,却被推开了。
“二黑,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小浮一边笑一边流眼泪,高声问道,“尊贵的朱雀神大人,明知道南越大难将至,却可以不闻不问吗?当年小白有何错,要残忍地剜掉他的双眼,再将他封印入九离江底永世不得超脱?”
“朱雀神的职责就是维护盛衰荣枯、生死轮回的自然运行,凡事有因必有果,南越的灾难就是多年前种下的恶果开出的恶花,自食其果而已!当年离光身为九离江水神却逆天而行水淹王城,造成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怨气冲天!他杀戮太重而堕入魔道,自要受万世孤独之苦,我不过是顺天而行,执行天罚罢了。”
“到底什么是天理?那圣武帝活活烧死妻儿为何却不受到天罚?”
“凡间的事,有凡间的法则。神、仙、妖若是强行干涉,就是逆天而行,会引而巨大的反噬堕入魔道遭受天罚。浮尧,你还有何不明白的?”
“我明白了。”小浮拼命咬着嘴唇憋回眼泪,口齿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她早就明白了,哀求,眼泪,都是没有用的,都打动不了这尊铁石心肠的神,他不可能会放过小白!百年前,她眼睁睁地看着小白被生生剜去眼睛,沉入江底……
她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绝望与跟他同归于尽!
“你不明白。”笙天目光悲悯地望着小浮,“离光的双眼是我剜的,可你知道为什么吗?那傻瓜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实情,呵,百年前从大火中将昏迷不醒的你救出来时,离光发现你的眼睛被烟火熏瞎了,便求我将他的眼睛换给你……”
“你……你说什么?!”
“还有,根本没什么上一世,这一世……浮尧,你一直都没死,知道吗?和现在一样,当年你的魂魄进入悠然公主的身体,皮囊被毁之后,精魄再次凝聚成形,幻化成一只小狐狸。你以为我为何要收留你?真的是不忍心看着你冻死在冰雪中吗?”
小浮指尖紧紧的嵌入掌心,凄厉道:“是小白求你的,对不对?”
“明白就好。”笙天缓缓地挺直身子,拂袖望向天际,“离光是九离江水神,也是一只活了快一万年的老怪物了,眼见着便见飞升入天神之界,脱离生死轮回之苦,最后竟一念之差堕入魔道,实在是可悲可叹!”
原来,原来是这样……
小浮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后倒去!
“小狐狸!”玄鸟急忙扶住小浮,怒视着笙天,毫不留情地质问道,“主人,您口口声声说神、仙、妖皆不能干预凡人的事,那您老人屈尊幻化成黑甲卫头领孤阳又是何故?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朱雀之神虽是不生不死之体,却也终究逃脱不了天道轮回。主人这么做,真的……真的就没有执念吗?”
以玄鸟的“冷眼旁观”,当年笙天居然会被一只小妖一剑刺心,伤口到今天都没能愈合,真的只是一时“疏忽”吗?就算一百年前小狐狸也是借尸还魂,皮囊骤然被毁也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哪能这么顺利地再次凝聚成形?
那夜小楼中施展“浮生一梦”失败后小浮阴差阳错的借尸还魂,也真的只是一场巧合?主人真的如表现出的那般冷酷无情不闻不问吗?
还有,一路上的奇怪举动……
“够了!”笙天不耐烦地打断玄鸟喋喋不休的质问,漠然道,“早在那晚的大火中,这个人就死了。孤阳,和笙天一样,不过是万年来所用过的无数名字之一罢了……”
“是这样吗?”玄鸟步步紧逼,他可清楚地记得昨天小狐狸从楼上摔下来时,有人跑得比他还快呢!就是那一刻,他才对“孤阳”起了疑心。
糊弄小狐狸容易,想逃他的眼睛,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