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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好端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还想骗谁?!”
“萧茉!”萧苇站起身来,怒道,“我只是听手下说看见萧然下山了,就过来看一看!你能不能别把什么坏事都安在我头上?!”
“你以为我会相信?!”萧茉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跌跌撞撞倒退着,摇头道,“萧苇,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让我过得快乐一点?在这天籁山,我唯一能说心里话的,就只有哥哥一人。你却始终不愿我跟他亲近一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妹妹?”
“妹妹?……”他忽然笑了笑,回头看她,道,“茉,谢谢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的妹妹。”说罢,大步踏出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萧茉全身颤抖,冲他背影愤怒道:“可是你永远不是我的哥哥!永远不是!”
那天夜晚,萧茉离开了天籁山。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秋风初起,她缓缓回头。
数不清的灯火在永恒不散的雾气里兀自明灭、漂浮。整个山脉,像一场千古不曾苏醒的幽梦,永远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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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萝峰巅。
满山积雪被一阵疾风卷上天空,纷扬不止,自漫天碎雪间,冲出一个黑色身影。那人长袍一震,双袖中寒光四射,顿化作扑天银蛇一般,渗着暗紫真气朝那雪坡梅林激飞而去。
却听倏然一声轻响,还未等那黑袍人射出的暗器接近梅林,只见一道细微银线自厚厚积雪中疾射而出,挟风雷涌动之势,透冰魄玉魂之妖,穿透紫气氤氲的暗器之阵,直刺黑袍人左目。
黑袍人左袖一卷,双指一弹,一点赤金正撞上那道银线,两相撞击之下,只见星光四溅,那赤金之色与银线细痕上下翻飞,纠缠不已。
风声大作间,黑袍人双足已深深陷入积雪,脸色微寒,左手手指以内力操纵赤金之气,宽袖在疾风中不住飘摇。而那一缕纯银之线自雪下射出,另一端却遥遥穿过万千盛放的梅花,只觉隐隐有白影在梅影深处中控着银线,却看不清楚面目。
黑袍人猛然断喝一声,双指微微一震,那道赤金之气为之一震,竟忽地长大数倍,穿过银线,飞落梅花之后。银线随之一收,卷起一阵阴风,将那赤金光焰环绕于中央。银线急速旋转飞舞,卷起雪末激散,裹着那光焰呼啸反射黑袍人。
黑袍人双目一凛,平地掠起,越过光焰直扑梅林,却听身后一声斥责:“萧克天,休得对宫主无礼!”话音未落,自雪坡上飞来一道剑光,直刺黑袍人后心。
那银线却忽而一扬,正绕上剑尖,将那出剑的雪衣黛裙的女子一起卷翻,跌在雪中。
黑袍人见势一收指力,霍然回身,只见那女子眉目如画,在此等寒冷之地,却只身着一袭轻透雪纱衣裙。
银线又轻轻一卷,悄然从雪下消失,收回了梅林深处的那人手中。
女子跌坐雪中,望着那一树树的梅花,内疚道:“宫主……属下并非有意打搅。只是不想被他破了规矩。”
萧克天正待那碧落宫主说话,却见那持剑女子站起身来,道:“萧克天,你应下山离去了。”
萧克天拂袖道:“姑娘未免太过无理。我与你主人约好以内力相较,只要我能胜出,便可带回定颜神珠。方才你出剑伤我,现在怎好让我下山?!”
女子双眉一扬,道:“我那一剑根本未曾伤到你,还是宫主不愿占便宜,阻止了我的招式。”
萧克天冷笑道:“若不
是你擅自闯来,胜负根本未可测算。堂堂碧落宫,也要强词夺理不愿服输?”
女子气极,顿足道:“本宫规矩,外人不得擅见宫主!你刚才正要冲进林中,我才不得不出手!”
萧克天一扬手:“你不必再找理由。我只最后问一句,碧落宫主,你是否也像这丫头一样无赖?”
女子正要怒斥,却听乱雪之中传来一声箫音,她怔了下,立即返身快步走进梅林。不多时,沉着脸走出,向萧克天道:“宫主有令,说你身带内伤,再比试下去显得不公。你可先下山调息,待得复原之后,再来较量。”
萧克天不禁对这碧落宫主暗自称赞,扬声向梅林方向道:“宫主既然心怀坦荡,萧某便隔日再来。”
雪幕中那宫主仍未出声,却只见白影一掠而逝,只落了一朵重重花瓣的梅。
女子喟然道:“宫主已走,你也可以下山了。”
萧克天心绪沉郁,走了一步,回头道:“宫主年方几何?”
女子双眉一蹙,怒道:“宫主年龄,怎可告知尔等?你只需知道,宫主虽然年少,却不比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高人逊色!”
萧克天仰天望着阴沉云间,道:“那一脉阴寒之气,甚是凄厉,又甚是凄艳。一字之差,慑人心魄。只不过,以她年少之体驾御此等至阴内力,恐怕……”
“恐怕什么?”女子寒道。
“恐怕,并非长久之命!”萧克天冷冷说完,踏碎一地残雪,快步下山。
☆、第十六章 碧落宫主
萧茉从来没有离开天籁山那么远,那么久。
你见过一个叫萧然的男孩子吗?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在酒楼,在市集,在客栈,在山野。喧闹的、肮脏的、混乱的、冷清的,各种各样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群,在她无止境的奔波中流逝。
有一次,她曾与萧苇擦肩而过。她躲在僻静的角落中,看他带着人马匆匆经过,他的神情似是认真焦急的,很少见他会这样。他是在找她吧?可是她却扭过了脸,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她不知道寻找原来是这样的茫然与无措,偌大的天下,她只以为哥哥会在某一个地方,静静等她,却一次次失望。她已经去过每个他可能会去的地方,除了,玉萝峰。
如果萧然想要得到“定颜神珠”,碧落宫就是他必去之地。
******
玉萝峰终年积雪,自山下望去,远远的只见一片无尽的白。
萧茉顶着愈来愈猛的寒风,历经千辛万苦爬到玉萝峰顶时,天色已经渐渐灰暗了。她孤零零站在碧落宫紧闭的大门前,任冰冷的风刮过脸庞。
她问了无数次,没有一点回应。
双足在白雪中渐渐失去知觉,她自小在天籁山成长,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的寒意,更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冷漠。
眼见惨白的夕阳已淹没在厚厚云层后,萧茉心里一横,双足点地,飞掠向那高高宫墙。身形才一越过墙头,尚未来得及看一眼内中景象,只觉人影一闪间,一阵寒风迎面扑来。
她右足一点墙头,身子一旋,双手齐扬,绾起数道锦缎自腰间疾射而出,直击那道掌风。锦缎与掌风相碰撞之时,萧茉只觉双腕一阵刺痛,强忍痛楚再一拧腰,四色锦缎盘旋合为一道旋风,呼啸而出,冲向那出掌之白衣女子。那女子云袖一飞,长剑如泓,皓如秋月,点出三道光痕,直罩萧茉周身。
萧茉掠上墙头,飞身送出鹅黄、墨绿、绯红三道锦缎,锦缎起伏飞舞,将那三点剑芒尽数收拢于漫天彩影中。再一扬袖,一道深黛锦缎随洁白长袖席卷天地一般击向女子。
女子急速仰天翻转,借力倒刺向那深黛锦缎,剑尖一触及锦缎,那锦缎猛然收缩旋转,将宝剑死死缠住。萧茉再一收另外三道锦缎,直卷向女子咽喉,正在此时,却觉一缕银光破空而来,看似至为细微柔弱,却挟卷漫天冰雪
之意。
萧茉虽已经有所察觉,却居然一时之间为那阵阴柔内力所迫,无法挪动丝毫。
眼看那呼啸而来的银线宛若穿心银针一般,即将刺进她的眉间,却忽觉那股慑人气势陡然一收,转眼间消失无余。那银线只轻轻一触她的眉梢,微微一凉,便倏然收卷回去,划出一抹亮丽光痕,如夜幕流星般,隐没于远处高楼中。
“还不感谢宫主手下留情?”那女子收剑回鞘,冷冷道。
萧茉望向那隐约于雪色中的高楼,不满道:“碧落宫主,我已经在门外等了半天,为什么对我不加理睬?!”
那楼中却无任何回应,萧茉刚欲上前一步,女子已拦住她,一挑眉,道:“你可知常年累月之间,到我们这里来的人有多少?求教的、比试的、寻仇的……数不胜数,若我们对此一一作答,岂非可笑?”
“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哥哥!”萧茉咬牙道,“不管到哪里,我都要找他!他是不是来过?是不是来要过神珠?”
女子淡淡道:“我一早就告诉了你,从未有过什么少年人来取神珠。是你自己不肯相信,还在宫外苦等。”
萧茉的心一沉,一时间只觉失去了方向。此际风送雪落,一朵两朵,飘于暮色。
她怔了许久,听得身后“格格”声起,转身一看,见数名雪装少女已将大门完全打开,那女子上前一步道:“萧茉,你可以走了。连你父亲都不能夺走的东西,你是没有资格来抢的。”
萧茉浑身一震:“我爹也已经来过?!”
女子却道:“你的问题已太多,现在我只想令你速速离开!”
萧茉咬了牙,忽然转头,向那纷纷落雪中的高楼认真道:“宫主,定颜神珠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只是能在修炼内功时助长功力。你既已经武功盖世,这珠子对你来说,又有什么重要?你不曾体会过,自小失去母亲的痛苦。我母亲虽然早已去世,但只要能让她的容颜多保存一年,我情愿付出任何代价!”
女子斥道:“萧茉!再敢打搅宫主休息,就连走都走不了了!”
萧茉却忽而淡淡一笑,道:“上穷碧落下黄泉,原来无非一样俗不可耐,只是贪恋神珠的灵性罢了!”说罢,也不走那大门,只是身形一展,彩缎飞舞间,已跃上半空,投入渐大的白雪中。
******
雪
愈下愈紧,萧茉独自飞奔,却觉自眉梢处逐渐蔓延出阵阵刺痛,正是方才那宫主以银线掠过之处。这刺痛渗入骨髓,想是已经坏了她的真气。
她不禁心里一惊,却一咬牙,顾自朝山下而去。行不多时,已到了一处最为崎岖之地,山道狭小,只容得一人侧身而过。她正小心翼翼想要转过这个关口,忽听头顶上方猛的一声巨响,抬头一看,竟见庞大滚石从天而降,直压下来。
萧茉飞身闪出,跃出悬崖数尺,缎带一甩,扣住崖边岩石,借力一纵,正要翻身而上,眼前忽现数道寒光,忙以缎带护住面门,身子飞旋而上,卷出数道劲风,长袖一扬,将暗器尽收入手,再斥了声“还给你”,便将暗器疾射向飞来的方向。
数枚暗器飞向山崖,只见人影闪动,那人飞身而出,一手接住暗器,一手持剑直刺萧茉手腕。萧茉腕间缎带如天女散花一般在雪间婆娑,卷出阵阵迷幻色彩,将那人剑锋一带,偏离了方向。那人右臂一收,剑扫萧茉腰间,萧茉的鹅黄锦缎疾旋而出,缠向那人右手。
那人右臂一收,左袖激扬,暗器挟腥风直射她面门,萧茉飞身而起,双袖一卷,锦缎尽射向扑面而来的暗器。四道绚丽彩痕呼啸而去,将那暗器狂扫飞回,那人一时不及闪避,被一枚暗器打中右臂,飞跌出去。
萧茉一撤锦缎,正要跃上前去,忽觉肩头钻心一痛,只见那人趁她不备,已将最后一枚飞镖反手射出,正中萧茉肩头。萧茉心头一怒,正扬袖出招,却只觉眉间一阵酸楚,头晕目眩。那人见她招式一迟,已从地上飞跃而起,一个闪身,便远远掠向山下而去。
萧茉勉强追了几步,那眉眼间的眩晕愈加明显,看着地上积雪间斑斑血迹,渐渐幻化作无数血色蝴蝶,上下飞舞……
☆、第十七章 少年青衫
无尽的黑暗与幽深……她在没有边际的天空中飞翔,却看不到一丝光亮。那个人间,与她的距离很远很远,远到令她只要稍稍一低眸,就觉得自己会笔直下坠,然后,万劫不复。
头脑渐渐清醒,手足却还是动不了。她用尽全力微微睁开双眼,视线尚未清晰,却只听一个寒冷的声音焦急道:“别动别动!”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朦胧中,只见一个青衫少年正扶着她裸、露的双肩,以一双透亮无瑕的眼睛好奇地注视她。
“啊!”两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她是见自己外衣已被脱下而又惊又羞,他却是被她的尖叫也吓得不轻。
萧茉拼命想要坐起,却被他一把按住,她不禁挣扎道:“你要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啊!”少年吃惊道,“你这样乱动,死掉的话,我可不管。还有啊,别弄坏我的银针!”
“银针?”萧茉怔怔低头,却见自己双肩穴位上果然插着几枚细亮的银针。
少年不屑道:“你看看吧,要不是我把你背回来,你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萧茉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正躺在一个幽暗山洞中,洞外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