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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下,直直地垂在身後,散在耳邊胸前。
西兒望著空空的雙手,視線轉向鏡中的長樂,只見她眉頭微皺,卻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兩人隔著鏡子相望,那麼近,那麼遠,他忽地覺得自己從來就洠в胁t解過她,胸中升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慌亂。
長樂走到書桌前,提筆便寫,口中說道:“魏姑娘,我現在就把你師傅要的枺髂瑢懗鰜怼5俏覅s不能單獨給你帶回去,我要在我師傅面前給你,免得到時候你師傅拿不到書稿,賴我洠в心瑢憽!
魏扶搖冷笑道:“隨你。只是你若敢玩半點花招,我便請師傅好好招待你的爹娘。”轉身走到西兒旁邊,面上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長樂霍地將筆扔向魏扶搖,魏扶搖往西兒身邊一閃,雖然洠П淮蛑校簧硪氯箙s被濺出的墨汁弄髒。長樂又拿起一隻筆,沾了墨汁,低頭一面寫,一面道:“出去。”
魏扶搖大怒,足尖一頓,就要上前撒氣,西兒皺眉盯著她的衣裙道:“你快回去吧。”
魏扶搖委屈地望著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被染髒的衣裙,墨汁張牙舞爪地印在上面。西兒歎了口氣,走到衣櫃前,開打櫃子一看,面上便是一套嶄新的少女羅裙。西兒正欲拿出,卻見衣角滾了淡淡的鳳凰花樣,心下覺得不妥,瞥見昨日自己給長樂批的外袍,便拿出來遞給魏扶搖道:“有些髒了,不過比你這身衣服也好得多了。”想了想又道:“你將就穿著,也不用還了。”
魏扶搖又驚又喜,眼角瞥見長樂筆尖一停,接過外袍,對西兒笑道:“你說不還,我便不還。”在屋裏仔仔細細地批了外袍,又在鏡前照了一番,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門。
長樂端坐桌前,頭也不抬地靜靜默寫,西兒走過去,看了半響,贊道:“長樂,你的字寫得真是不錯。”長樂垂頭不語,神色極是認真,西兒見她聚精會神,心知此時打擾她不妥,卻又捨不得離開,便輕輕地走到旁邊坐下,靜靜地瞧著她默書寫字,心中淡淡的喜悅如漣漪般漸漸暈開。
正瞧得出神,只聽長樂問道:“你盯著我做什麼?”擱了筆,抬頭目光筆直地看向他。
晨光從窗縫中泄入房間,鋪了半個書桌,桌上的白紙反射出淡淡毫光,長樂的臉在這柔柔的光線的映襯下真如玉刻的一般。西兒略帶靦腆道:“長樂,我覺得你美得很。”
長樂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看向他腳邊濺了一地墨汁的毛筆,低聲道:“我有些害怕。怕我變得不像自己了……”
西兒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道:“不怕的,我會一直陪著你。”長樂心中一暖,笑著望向他。溫潤清雅的笑容在西兒臉上慢慢蕩開,他輕輕地呼出口氣,像只溫暖的小獸一樣輕輕靠向長樂,雙臂環住她又小又柔的身埽p輕拍撫她的背心,柔聲道:“不怕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都對你好。”
長樂心中一軟,雙眸有些酸澀,嘴角卻掛起了笑意,這幾日壓在心中的擔憂、煩惱慢慢散去,船到橋頭自然直,擔心得再多,歐陽雲夫婦也不可能輕易地就能回來。她揚起頭道:“等我寫好梅木夫人要的枺鳎傧朕k法見我父母一面,在這裏就洠颤N牽掛了。”眨了眨眼道:“西兒要不要去跟魏姑娘道個別?”
西兒見她不自覺地露出一點嬌嗔,神色揶揄,餘光瞥見地上的毛筆,眸子一亮,嘴角慢慢地勾起,也不說話,就那麼笑吟吟地盯著長樂看。
長樂見他得意,哼了一聲,走到桌前,收拾了書稿,拉開門道:“魏姑娘,魏姑娘還在這裏嗎?”眼前人影一晃,魏扶搖立在一棵銀杏下,盯著她手中的幾頁書稿道:“你寫完了?”
長樂揚了揚手道:“寫好了。請魏姑娘轉告梅木夫人,我想親自把書稿送到她手上,請夫人准我再見我父母一面。”
魏扶搖譏笑道:“你以為夫人會答應你麼?”
長樂抽出兩張書稿,折好遞給她道:“你把這兩張書稿送到梅木夫人那裏。她看了之後自然會給我個答復。至於准或不准,不勞魏姑娘操心。”
魏扶搖接過書稿,正欲打開,卻聽長樂冷冷道:“這書稿你若是要看,也莫要在我面前打開。若是你師傅容你看得,你回去再看不遲。”
魏扶搖一懍,小心翼翼地把那兩頁書稿折好,說道:“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我便幫你帶話給師傅。”美目望向西兒,說道:“多謝公子借我衣裳,我這就回去啦。”
西兒摚Я藫'手道:“你若要謝我,記得把長樂的話帶到就行。”
魏扶搖一聲冷哼,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腳,閃身出了院子。
長樂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皺眉道:“師傅和雲姑姑都在,她怎會來去得如此輕鬆?”
西兒指了指路行歌住的院子搖頭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還未到院子,便聽見院中很是喧嘩,走進院中一看,只見賀禮堆得庭院中到處都是。路行歌正眼中冒火地盯著臉色發白的群英樓掌櫃,雲煙皺眉看著院中,語氣不耐道:“說了我們不收,怎麼還往裏面搬?”
掌櫃道:“兩位大俠息怒。諸位英雄本想親自拜見二位,當面道喜,小的聽從吩咐,已經將他們擋了回去。若是連賀禮也退了,來拜會的英雄便連丁點臉面也不剩,非拆了我家群英樓不可。請二位看在小的盡力擋下來人的份上,別再為難小的了。”
長樂走上前去,枺骺吹溃骸八麄円彩且环靡猓Y多人不怪,咱們收下便是。”
路行歌摚肿屇钦茩櫷讼拢惺值溃骸斑^來,讓我把把茫!遍L樂上前,路行歌右手搭上她的手腕,眉心慢慢皺起,搖頭道:“還是不見好。”
長樂心中也有些失望,卻安慰道:“師傅,你與雲姑姑成親,以後西兒即是雲姑姑的傳人,也是你的傳人。以他的資伲蔀樘煜碌谝皇沁t早的事。”
路行歌聞言看向西兒,神色更是鬱鬱,目光轉向長樂,長長地歎了口氣,澀然一笑,“罷了罷了。”搖頭走進屋中。
雲煙上前說道:“長樂,你師傅從昨天回來便將自己關在屋中苦思治療你的法子,我從未見過他為旁人如此費心費力。”她指了指堆放在院中的賀禮,“這些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煩他,也怪不得今日他脾氣不好。”摸了摸她的頭道:“看你,娘親不在,就連頭也不好好梳了。”邊說邊從懷中拿出一把梳子,輕輕巧巧地為她梳了個乖巧臁愕臉邮剑舷麓蛄恳环χ溃骸伴L樂穿回女裝漂亮得很哪。”
長樂道:“我爹爹總是說我不像個女子,要是他能見到我這樣,肯定高興得很。”
雲煙正要答話,忽然臉色一變,喝道:“來者何人?”
長樂聞言轉身看去,只見一人輕飄飄地越牆而入,立在牆邊溫柔憐愛地望著她,長樂眼圈一紅,尖聲叫道:“爹爹!”狂喜地奔了過去。
歐陽雲淡笑而立,等到長樂稍稍平息了心情,撫著她的頭道:“今日倒真像個女兒家了。”看向雲煙,微微頷首,“雲姑娘,多謝!”
長樂抬頭問道:“娘呢?爹爹是怎麼逃出來的?”
歐陽雲搖頭道:“梅木夫人看了你讓魏扶搖帶回的幾頁手稿,便讓我來見你最後一面。她怕我一去不回,你娘還留在那裏。”
長樂跺腳道:“她倒是算准了爹爹的死穴。”
歐陽雲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十年之約已定,分離就在眼前,他也是心中鬱鬱,只得輕拍長樂的肩背以示安慰。他對雲煙問道:“慕城事了,不知雲姑娘日後有何打算?”
這時房門一開,只聽路行歌說道:“我們打算先去風波釣叟洛水的欣然小築成親,然後沿洛水出海,長居雲山竹海。”
歐陽雲笑道:“路兄,我在路上聽說了,恭喜二位!”
路行歌微微一笑,想了想,問道:“雲兄,你與雲夫人……?”
歐陽雲說道:“梅木夫人待我們倒還客氣有禮。”
路行歌點頭道:“梅木夫人行事雖然乖張,卻向來一言九鼎。她既然與我們定了十年之約,若無變故,想來不會為難你們。”
歐陽雲淡然一笑,說道:“我想與長樂說幾句話。”
長樂上前,心知這便是話別了。路行歌點了點頭,對雲煙道:“阿臨,你進來,我也有話要對你講。”
歐陽雲進門坐下,打量屋中陳設,說道:“才離開這裏不到兩日,心裏卻覺得好像過了兩年一般。”走到床前躬身翻了翻先前放好的包袱道:“離開蒼茫山時,你娘給你做的衣服都在這裏了。”目光掃過她身上的衣裙,神情一定,問道:“長樂,你與皇上定了約定?”
長樂見了歐陽雲,只覺得這些時日受的壓力和委屈終於可以向人傾訴,仔細地將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歐陽雲。待到說完,歐陽雲摸著她的頭,歎了口氣道:“我與你娘親雖然知道你境遇不凡,”長樂心中明白,他說的是自己還魂之事,“從來對你放心得很,相信你能照顧好你自己。可是畢竟你還這麼小,這些事情就算是一個大人,只怕也應付不過來。好孩子,難為你了!”
長樂心中一酸,“爹,你與娘親才是真正的苦,你們相聚短,別離長。”語氣又有些憤然道:“我們一家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為什麼他們就不能放過我們?!”
歐陽雲看著她,問道:“長樂,我與你娘不在你身邊,日後你打算怎麼辦?你是要跟隨路先生去雲山竹海嗎?”
長樂心中煩亂:“爹爹,我正想聽聽你的意見。師傅與雲姑姑已決定不再比武,可是我……”
“可是你也不想與雲西辭比試,更不想去爭奪天下第一,對不對?”歐陽雲介面道。
長樂點頭道:“我從洠脒^當什麼天下第一,更不想與西兒決鬥。”想到西兒,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我想他也不願與我決鬥。”
歐陽雲看得真切,說道:“雲西辭溫文爾雅,品性純良,武功學問有雲煙眨〗蹋匀灰彩菢O好的。”頓了頓道:“他對你的心思我看得出來,長樂,你對他又是怎樣的想法呢?哎,這些兒女之事本來你娘來說才好……”
長樂道:“爹爹怎麼問起這個來了?”想起西兒幾次表白,心中忽地有些煩亂,呐呐道:“我也不明白。我們都還小,那麼長遠的事情,我不想早早地就去煩惱。”
歐陽雲搖頭道:“雲山竹海遠在海外,避世而居。我曾聽你雲姑姑說過,島上只有雲家居住。雲家子息單薄,雲西辭是島上唯一的孩子。”他有些擔憂地看向長樂,“他喜歡你,盼著你去島上陪他,你若對他有意還罷了,若是對他無意,自此他日日眼中看到的都是你,只怕時間一長,得不到你的回應,總是要受傷害。”
長樂低頭沉吟,只聽歐陽雲徐徐道:“你拜了路先生為師,我與你娘都很高興,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無論智诌是武藝,都是頂尖的人物。雖然你向來不喜歡爭強好勝,我卻知道你的傲氣是藏在骨子裏,眼界可不比歐陽臁‘那樣的孩子低。從前我便想,不是誰都可以輕易讓我女兒仰慕拜服,是以除了路行歌這樣的人,為父也著實想不出有誰能做你的師傅?”他笑了笑道:“那時雲煙姑娘邀請我們一家來慕城觀戰,我心中想的便是你若能乘此機會覓得良師也是好的。”
長樂大是感動,想不到歐陽雲竟為自己打算得如此周全,說道:“爹爹,您的武功智忠彩琼敿獾摹iL樂跟著你學也能受用無盡。”
歐陽雲一面愛憐地摩挲她的頭,一面說道:“我們在蒼茫山中本來可以活得平靜安樂,只是我與你娘不忍見你孤零零地身處深山。我與她早已見過世間繁華,可是你卻還洠б娺^,”他頓了一頓,有些意味深長道:“更何況,有不少本領,要是離群索居就會學不到。”
長樂若有所思,歐陽雲見她容顏憔悴,神色鬱鬱,眉頭緊鎖,溫聲道:“長樂,你現在的樣子叫為父怎麼放心?”
長樂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他,歐陽雲伸出手指在她眉心處輕輕揉撫,“我們下山時你多麼開朗快樂,現在卻是愁眉不展。”
長樂道:“你與娘親受制于梅木夫人,我想要救你們,卻洠в心苣汀;噬闲乃茧y測,雖然此時他待我好得很,但是有朝一日我不聽他的安排行事,說不定他立時便會翻臉無情。我們與歐陽世家決裂,武林同道即便不為難我們,願助我救你與娘親的又有幾人?雲山竹海雖好,我卻不願日日練武只為爭奪天下第一。”她憂心道:“爹爹,師傅即便不逼我,我又怎麼忍心在島上見他日日落落寡歡?更何況,更何況還有西兒……”少年人的心思更是惹人煩亂。
歐陽雲端坐桌前,待她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