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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离港》作者:兜兜麽
非V章节总点击数:174164 总书评数:2509
当前被收藏数:2469 文章积分:34;838;476
文案:
一个狡猾早熟的洛丽塔和野性难驯的社团大佬,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的故事。
大厦天台上一根烟的时间识得龙兴帮陆显,从此生活偏离轨道。
你是一叶小小帆船,今夜偏离轨道,随风而行,颠覆人生。
一百五十多年来,它就在被遗弃中成长,在东方与西方的夹缝中妥协求生存。她的历史就是一段梦的轨迹。
奇怪的是,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也像逐渐的走进了她的梦境般,跟着她成长;而且奇迹似的找到了他们的梦,而且不想离开。
因为他们知道,所有的不可能的困顿,都终于被化解,而且梦幻似的继续向前行。
于是这样的时代终于来临:一九九零的年代。
住在这里,我觉得像个掮客一样,做着一宗历史与未来之间的最大买卖。
而此时此地的香港客,谁又不是呢?谁?“东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
是的,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不是直线,也不是斗争,而是一个梦想。
于是我知道,在历史与未来之间,我们正在梦幻里,在她的怀抱里,迈向一个只有她知道的未来。
——《皇后大道东》文案
九零年代,黄金十年。
按图索骥,笔触拙劣。
如有雷同,纯属雷同。
内容标签: 黑帮情仇 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玉,陆显 ┃ 配角: ┃ 其它:黑帮,虐恋
陆显
一九九一年,阿尔卑斯山雪崩,全美航空飞机坠落,海湾战争爆发震惊世界,本埠也有大婆抱着独生仔坐,哭哭啼啼坐三十六层高楼上逼老公同二十几岁打工妹分手,双姝岛分尸案更吸睛,斯斯文文中学老师居然敢杀光妻小分尸煮食,一时间市内无人敢去炳水街吃腊烧,怕吃到指甲盖头发丝,想想都背脊发冷,后脑生寒。
季老师刚好讲到虎门销烟,林则徐拿石灰粉烧鸦片,伸手摸一摸脑顶孤零零几根毛发,得满手油,絮絮叨叨说:“讲讲讲,历史都是陈年旧事没新意,一本书讲二十年不翻新,你们一个个千万不要傻到去研究历史,又闷又穷,讲一晚上课不够人家打四圈麻将。”
亮闪闪绿豆大的眼睛穿梭在课本与走廊之间,尖利高跟鞋敲击地面,季老师推一推金边眼镜会心一笑,时下是夜间八点零二分,布置二十位补习生背书带抽查,他提一提裤子,皮带上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乱响,可怜他腰围守到二尺三,肚子简直要向内凹,像从三十年代大饥*荒穿梭过来。
宏鑫大厦现在还算远山区第一高楼,三十六层楼高足以俯瞰霓虹灯市,庸碌人潮,一群衰仔染一头黄黄绿绿长短发,站在楼市夜总会门口等人拆货,时不时同身边恨不能当街露奶的站街妹打打闹闹调笑,这一区,白天安安静静尽是读书声,夜晚一到立时翻脸,涂脂抹粉招摇揽客,你说人人有千面,一座城也不一般。
今晚的第一支烟抽到一半,楼道里突发悉悉索索声响,男人女人调笑,嘻嘻哈哈你来我往,且越来越近,就停在楼道入口,那女人说不要,讨厌,来嘛,说来又不来。
她坐在天台吹冷风,都要为男人着急,到底来是不来?这么推推搡搡死鬼死鬼的叫,好老派。
显然是已经剥光了衣,一件紫红色蕾丝底裤被扔到雨后湿漉漉未干的天台上来,那男人声音低沉、黯哑,似风过树叶沙沙响,一句话的迷恋与沉醉,他却在说:“臭婊*子,装什么装,当着你老公的面就已经湿得不行了吧,还他*妈给我装,操——真他*妈贱。”
接下来自然而然顺理成章,是男人女人之间尖叫、嘶吼,肉体碰撞。这个男人满嘴荤话,什么脏的乱的都敢说,一溜的贱*货、骚*货,见不到男人满大街发*骚,年纪轻轻下面就松得像一张面口袋,权哥那么针尖细的东西能满足你?
原本恶心得发臭的字句从他那副嗓子里发出声来,居然性*感得要人命。
她已点燃今夜第二支烟,二十分钟,他们看来急匆匆见缝插针,赶时间,要速战速决,“昨夜秦四爷请喝茶,权哥没去。”
女人尖叫,“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拿出来!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权哥去哪了?是不是让你个骚*货缠得下不了床?”
“人家哪有那个本事,不就是来了个土包子东北佬呼呼喝喝要去鼎记吃三头鲍,神经病,人家给他吃扇贝他也分不清的。来嘛——话都跟你讲完还不来——嗯…………”总算又开始,这男人显然不懂怜香惜玉,女人恐怕也中意这类粗野暴戾的情*事,他猛地一撞,皮肉闷响,她在外都听得心惊,这王八蛋,实在不把女人当人看。
“你不走?”
“你先走,我抽根烟再下去。”
当然,事后烟,回味无穷。
陆显迈出楼道时半裸着上身,裤头拉链也未拉好,露出内里鼓囊囊的一团,低头在外套与裤口袋之间翻翻找找只找到一盒半瘪的香烟,画裸*女的打火机不知所踪,嘴里骂骂咧咧,一抬头便撞见倚着围栏抽烟的温玉。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白衣黑裙,编两股小小麻花辫垂在耳旁,整个人像是从民国旧画报中拓印而来。双眼皮深刻源自些微欧罗巴血统,但好在清润灵秀,盈盈汲着一汪静水。若一只灵狐,逼得他蓦地一怔,怕就此落进如此温柔春*色中。
陆显盯着她的胸牌,一字一句念道:“旷日女高?”
继而挑眉看她,浓黑的眉毛,刀锋般的轮廓,一道伤截断了眉峰,比纹一身白虎青龙更显出他做混子时刀锋舔血的光辉,“都说旷日女高教出来都是淑女,这位淑女听叔叔阿姨上*床听这么久,脸都不红一红?”
温玉掸一掸烟灰,侧过脸对他,她眼睛生的特别,似一双弯弯的月,未语人先笑,“偷情的人不脸红,我躲在这里抽一根烟又何必羞愤。不过,这位叔叔,我劝你将拉链照看好,这样堂而皇之走出去,未免有伤风化,到时候警察都不必搜身查证就能请你去警局喝一夜凉茶消火。”
她不怕他,一丁点也不。陆显有了这个认知,只觉着有趣,眼前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干干净净一树细小茉莉,开在涂脂抹粉,香烟弥漫的夜里。
他没所谓地笑了笑,将胯*下软趴趴的东西塞进牛仔裤里,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说:“借个火,不害羞的小姑娘。”
温玉将手边卡尔威登镀金打火机扔给他,陆显叉开腿,席地而坐。
“躲在这里抽烟,不回家?”
“我那位瘦骨嶙峋的补习老师去同助教幽会,不到三十分不可能回来,他攒了一周才等这一天,实在可怜。留在教室里背书闷死人,不如到天台来抽根烟,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
陆显嘴里叼着烟,笑呵呵道:“这种事?这种事不好吗?你们学校生理课程开了没有?你该叫我老师,给你上这么生动又深刻的课程。”
“哦,那真是多谢你。舍身成仁,我应当登报致谢。”她站起身,丢开烟蒂,等夜风吹散身边浓烈烟味。
陆显说:“这么大的胆子,不怕哥哥我就地办了你?”
温玉说:“你同街上那些缠着北姑要打折要免费的衰仔不同。”
“怎么不同?没有左青龙右白虎?还是没有染一头红毛绿毛?”
“你这个样子,从心底里看不起女人,自认为招招手就有一大帮排着队等着你上,没必要自贬身价去做强*奸犯。”
对面东华大厦美媛夜总会的招牌红灯绿灯交替闪烁,一阵阵光影照拂在她光洁无瑕的脸上,却将这夜晚,染出一层深深浅浅的隐秘妖娆。
陆显双手撑在背后,敞露的上半身大大小小刀疤遍布,紧实的肌肉在深夜叫嚣,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驯。
“小妹妹,你今年几岁,就会看人了?”
温玉说:“我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出来,火眼金睛呀。还看见你今后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住大屋开豪车,七房太太生十几个男仔,金山银山几辈子吃不完。”
“承你吉言啊,大师。”两个人便都忍不住笑,陆显笑得爽朗,惹天边浮云也停留,积攒在一团,看样子又要下雨。
气氛轻松,温玉也多嘴调笑一句,“我得走了,我的补习老师看起来肾亏,赞一个月也撑不过四十分钟。”这就要走,不过是陌生人之间突如其来的相遇,交汇之后即回原位,不必在乎你是谁,来自哪里,反正红港六千万人,也不会再有碰面机会。
陆显却问:“你叫什么?”
温玉想了想,笑盈盈说:“我叫伊莎贝拉。”
“什么狗屁洋名。”
“我从前叫美红呀,那才可怕。一听就知道你从哪里来,满身土味,又穷又脏,仿佛得了瘟疫,人人捏着鼻子躲瘟神一样躲着你。改名叫伊莎贝拉,朋友都多起来。我看你,干脆叫罗密欧,同那位穿紫色底裤的阿姨正好配成苦恋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她唇边微翘,饱满的口唇是一颗新鲜樱桃攒着露珠,晶莹剔透,秀色可餐。
陆显喉头一动,干涩地咽了咽说:“我是陆显。好好读书,伊莎贝拉。”
温玉转身说:“噢,陆显,睡阿嫂风险高,你好自为之。”
陆显手里捏着烟,闷声笑,看着她黑色的裙摆消失在楼道尽头,旷日女高那样寡淡无味的校服竟也一瞬间鲜活起来,自由一股遮掩着的淑女的妖气。
红港的夜那样长,长到足够你醉生梦死大梦无边,刚下出租车的男客伸手揽一位丰乳肥臀的女招待,管你是身高五尺还是秃头谢顶,大兴街的女人们涂脂抹粉,扭腰摆臀,只等收钱。怎么,三十块够不够?你当是睡你老母,没钱也敢来招&妓,神经病,你掏五十块才对你有好脸色,大哥,包夜八十随你来呀,双飞,按摩,贴面,样样齐全。我们这里还有学生妹,干干净净,穿制服,叫起来让你魂都飞走。
来来来,夜未尽,红灯高照,享乐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请不要吝啬撒花呀
3偶遇
“人人都以为,道上混无非是追着人满街砍,砍到对方断手断脚开膛破肚就算赢。听话?谁以为听话就能活得长?没脑子的早被扔进垃圾填埋场,阿显,出来混要靠这里——”白炽灯惨白的光扑扑簌簌雪花一样落下,秦四爷手上蓝色香烟浓烈呛口,拉拉扯扯的雾,断断续续地燃,他指一指太阳穴,扯了扯嘴角,似讲台上年过半百学识非凡的文学教授,在数百双渴求的眼睛下讲授人生。
陆显恭敬地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岁月不饶人,秦四爷的头发已花白,举手投足也见迟缓,对桌曼妮一甩牌,高声笑,“胡了,大四喜!”陪玩的阿嫂们有人笑,有人跌脸,嘀嘀咕咕,“曼妮今晚行大运呀,一晚上大杀四方,是秦四爷教什么秘诀?快饶了我们吧,眼看筹码就要见底啦。”
曼妮转过身对正饮茶闲谈的秦四爷眨眨眼,满是得意,年轻到底是不同,黑的眼红的唇,尽是潋滟颜色。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下海来陪客,谁想到能得秦四爷青眼,从此飞上枝头,钞票大把大把,再不用担心下一位客人带病毒是变态。
秦四爷嘱咐陆显,“吹水权那边越闹越厉害,振合帮那群人不安分,事事挑衅,我们手下四条街,八*九座娱乐城你要盯紧点,不要给警察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
陆显说:“您放心,已经布置好,振合帮的人来找茬子先忍着,出了街口再算账。”
秦四爷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龙兴里头真正能办事的也就剩你了,好好干,阿显,前途无量。至于阿山,他再闹,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这个做老子的都懒得管他。”
陆显听了,连忙推辞,要说整个红港市,名头最响最神经的就是这人,不怕死,不服管,从不按常理出牌,料不到什么时候他就头脑发热做错事,只独独对秦四爷,恭恭敬敬俯首帖耳,人家都讲陆显讲义气,有恩必报,当初如不是秦四爷收留,他早就被人砍死在大兴湾。“阿山是太子爷,我当然事事要听。”
秦四爷总算满意,摆摆手叫他自己去找乐子。
陆显从秦四爷的小别墅里走出来,让海风吹得醒了,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