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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离港 作者:兜兜麽(晋江榜推高积分vip2013-10-23正文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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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郁的心情吹不散,温玉上到二楼书房来,外公尤奉贤是民国中期留学生,法语德语都精通,二十坪的书房整整齐齐四面墙都堆满书,算得上一座私人图书馆。

    只是尤奉贤双腿残疾,已在轮椅上度过半生。

    温玉敲门时,尤奉贤正伏在大书桌前,持一支老旧派克笔,专心致志写他的学术心得。见温玉来,先问过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功课复习过没有,英文程度如何。

    温玉乖乖答话,到沉默时欲言又止。尤奉贤便放下笔,招呼温玉坐下,预备长谈。

    温玉迟疑许久,犹豫着开口问:“外公,我不懂,为何好好一个人会去吸毒。罂粟花也食光照雨露,土壤中生长,为何精炼过后,就成怪物,可以控制、摧毁任何一个人。”

    尤奉贤从挂在鼻梁的老花镜中观察温玉的疑惑与挣扎,却并未急于警告扼制她忽而萌生的好奇心,他在思考中习惯性地屈指敲一敲桌,缓缓说:“存在即必然,毒品的存在与发展归结于人类的只增不减需求。穗穗,你抽烟又是为什么?”

    温玉怔忡,在尤奉贤面前,她无从遮掩,“时间太多,寄托太少,生活苦闷又没意义,同阿妈日日吵架,家人又不和,不如一根烟时间躲避现实。”

    尤奉贤说:“穗穗,你自己都明白,是空虚。”

    温玉呐呐,似懂非懂。

    尤奉贤适才转过身,要同她促膝长谈,“现在可以同外公讲一讲,究竟发生什么事。”

    谈话过后第三天,春山在厨房里围绕着温玉啰啰嗦嗦,那位住在地下室的大佬又问起她,问完不许春山作答,要他当没事发生,好神经的一个人。

    小火慢炖的人参鸡汤在灶台上咕咕冒着热气,才出缸的卤水鹅汁多肉厚,还有长江流域珍珠米,粒粒晶莹。

    温玉拿一只小勺一张油纸,一颗颗白色药片在纸上碾成粉末,全都倒进鸡汤里,属额外加餐。百忙之中,她抽空问一声,“叫大富去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春山战战兢兢答,“我都带在身上。”

    她提一只竹篮,他扛一只工具包,要去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作者有话要说:要吵架D哥怎么吵得过温玉,不自量力

    o(︶︿︶)o 唉

    我把温玉写得好坏啊。。。

    不过温玉不是直接上去就捆死。。。

    她还要先获得被害人同意的,这个人精~~~~~~~~~~~

 31一路向北

    不能等;不能停;我要一路向北去。

    昨夜雨初;今晨红日催微风;燕子携家带眷都南归;气温仍在摄氏二十度上下徘徊,路边每一株野草都在隆冬时节茂盛生长,并非不惧严寒;只不过想在霜降冻雨到来之前多活一刻。

    温玉套一件外婆亲手织的大毛衣出门;羊毛线双股织,殷桃水红衬得她本就白皙的面庞亮得惊人。

    十七岁少女多得意;上帝都为她描一层金光;皮肤注满水闪闪亮;碰一下好Q弹,处处都是年轻的力量——并不在乎年龄,或青春,因她有大把希望,大把未来可供期待,不必满世界搜寻,限定自己二十八岁之前一定风风光光嫁出去,三十岁四十岁都不计较,只要是雄性生物就肯签婚书。

    她们不懂得等待多快乐,希望多难得,或者她们不屑懂得。

    我与你,总被世俗打败。

    因此她想要试一次,漫长估计人生,她做一次豪赌,输赢不计。今后循规蹈矩,安静生活。

    竹篮子里饭菜肆意飘香,老式按钮随墨绿色两股电线挂在门边,咔嚓一声灯亮,融融暖光瞬时抹平黑暗中跳跃的火星。

    阴冷潮湿地下室,凌乱不堪房间,床边一只破口的碗装满烟头烟灰,深绿色军用床单上大片黄色污渍无人管,大摇大摆横亘眼前。

    陆显依旧穿着他那条不洗不换的牛仔裤,头发长得遮住眼,绷带上的血渍已转黑,浑身上下散发着垃圾久不处理的酸腐味,被抽掉脊骨,站不直坐不稳,歪歪斜斜横躺在小床上,对着天花板发痴发呆。

    听见脚步就知是谁来,他纠结于要不要起身,大男人自尊心绑缚手脚,他自始至终一动不动,装冷漠装无情,无聊之极,幼稚之极。

    温玉给他不温不火演技评及格分,鼓励他再接再厉,看他能装到几时。

    春山背个工具包在门外放风待命,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吓得腿抖,讲话也变口吃,他他他——他的穗穗大不一样,都是被资本主义腐蚀污染。

    要警惕糖衣炮弹呀。

    室内,温玉揭开盖,鸡汤黄橙橙飘油花,人参药性都被鸡肉吸光光,想一想都知大补,而她家传卤水鹅,只捡最精华身与翅,脖是费肉,腿厚不入佐料,唯有翅膀与鹅腹,皮与肉比例恰恰好,每一根骨都被卤汁浸透,齿间咬开来,骨髓都是醇厚香。

    她做贤妻,乱糟糟斗室里布好碗筷等他上桌吃饭。

    他终于肯将目光从屋顶结网的小蜘蛛上挪开,侧过脸瞥她一眼,仍是一张死人脸,仿佛是她欠他五百万不还。“你来做什么?”

    温玉笑脸迎敌,“我来看你呀,陆生。断头饭吃不吃?”

    德叔的饭菜只讲究“熟透”“有盐”,哪比得上眼前人参鸡汤卤水鹅,色香味俱佳,一丝丝热气飘来,便勾动腹中馋虫。

    人生苦短,他要及时行乐,大食四方。

    筷子都递到手边,他不接,温玉轻轻说:“都是我亲自下厨成果,陆生不肯赏脸?”

    “无事献殷,你要做什么?开门见山,我到这一步没什么可顾及。”陆显对她的突然转变保持怀疑,甚至是恐惧,她笑盈盈模样同黑寡妇没区别。

    “好好丑丑也算相识一场,陆生你临走记得留钱给我傍身,我不能恩将仇报。只一顿饭菜,我还能应付。”

    陆显陈述实事,“我右手残废。”

    温玉端起碗,拿一只勺,就要喂他吃饭。

    陆显皱眉,“你被雷劈中?突然间变另一个人?”

    温玉舀一勺鸡汤,吹散浮油,温度刚刚好,滋味恰恰足,一勺香气肆意,送到他唇边,好贴心女朋友,“用过这顿饭,我们就算两清,以后你富贵发达或是贫穷落魄都跟我没有关系。陆生,你我相识一场,该有个了断。”

    “噢,原来你要借一顿饭割袍断义撇清关系?你以为我还会纠缠你?你当你是皇室公主,赌王亲女?”

    “送到嘴边都不肯赏脸?”

    陆显低头,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脸,无味的舌卷过汤勺边缘,温温热热鸡汤烫暖萎靡不振的胃,激发更多汹涌咆哮的食欲。

    他饮过汤,食过饭,过足口腹之欲才问:“你是不是想杀我?怕我拖累你?放心,我陆显一人做事一人当,从来不连累身边人。”

    温玉照常收拾碗筷,顺带擦一擦布满灰尘的茶几,忙忙碌碌头也不抬,“怎么?我几时有荣幸做大D哥身边人?都不给我颁证书发绶带通知我上台讲赛后感言。毕竟是千千万万个飞女中脱颖而出…………”

    陆显感叹,“假设你生来不能讲话,会更完美。”

    “那要卖不出价,我卖不出钱,爹地的赌债怎么还?全家人都要街头饿死。”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他沉下脸,逼问。

    温玉不咸不淡,不挂心,“大太好心,给我找好下家,一毕业就结婚,先付礼金六十万,我几时这样值钱,受宠若惊。”

    陆显问:“对方什么人?”

    温玉道:“还能怎样?以为人人都是大D哥,身长英俊,出手阔绰?四十几岁秃头佬,肚子里藏一只七个月大小仔,活到八十岁也不见生。”

    “你愿意?”

    “我可以说不?说完被吊起来再用皮带抽?陆生,我不是九命猫,你也不是神奇侠,次次都能及时到场。”

    “说来说去,变成我欠你?”陆显开始抽他的烟,他的心却不在鼻尖弥散的尼古丁上。胸口沉重闷上大石,说不清道明的压抑,暗处的挣扎,不欲人知。

    “你打算一辈子住地下室做隐形人?”

    他突然间暴怒,一脚踹翻玻璃茶几,大声吼,“你要我怎样?一个残废,你指望他飞黄腾达当首富还是做总督?”

    温玉说:“你继续这个样,活不活得过这个冬天?”

    陆显不出声,死死盯住温玉背影,等待陡然掀起的怒火熄灭,等待她开口,低声说:“你戒不戒?”

    过多久,温玉已走到门口,扶住门背对他,“不戒掉,就一辈子做狗,你选这条路,从此以后与我无关,陆生,我祝你长命百岁,富贵延年。”

    门外些微晨光如水倾泻,拥抱她一抹细瘦的影,温玉温玉,她几乎要在浅浅光雾中消失不见。

    最后一步,她跨出门槛,听见他说:“我应你——”

    同时也听见重物倒地闷响,连带打翻了烟灰缸,轻飘飘烟灰霎那飞满天,似火山爆发,岩浆喷涌过后,徐徐灰烬席卷天地。

    他一觉睡到凌晨才醒,狭小地下室里不知几时多一张书桌,一盏台灯,温玉神色如常,坐灯下温书,见他醒来,也不过抬一抬眼,说:“饿不饿?吃面好不好?”

    他想起身,却听见悉悉索索金属碰撞声,借着光才看清,他身上一副手铐脚镣,全然比照重刑犯量身定做。茶几上一碗冷冰冰鸡汤面,如同座上温小姐,没感情没波动。

    “你疯了?”

    震惊震怒,上帝也料不到,温玉会疯到这个程度。

    而他只等来她轻描淡写回应,“你说要戒,我帮帮你而已。怎样?是不是很感动呀陆生。”

    “我却要花一生的精力去忘记,去与想念与希望斗争;事情从来都不公平,我在玩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一生的情动。”

    ——黄碧云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就这么多吧,所有错字别字都等明天来改,明天补全3000字

    今天很难过,我问自己,如果当初知道写今夜会惹出这么多是非,我会不会依然坚持?

    我自己都不知道

    网络上的中伤诋毁,恶意攻击,我终于尝到个中滋味

    无论是“苏长安”还是“阿维尼”

    不知道你是处于什么目的这样贬低我中伤我

    既然今夜离港是个垃圾文,比不上善男信女万分之一,多看一眼都膈应

    你又何必跑来买V留言?

    重伤我让你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请你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再此文中。

    很down,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许我今天偷下懒吧,太无力

 32凌迟之刑

    挖苦讽刺讲完;她却并没有任他自生自灭。

    戒断的痛苦时期终于开始;陆显难挨;温玉也不轻松。

    起初不过是焦虑、盗汗;偶尔,他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睁大眼惊惧惊恐望四周冷冰冰墙壁;逼仄角落,昏暗地下室,孤孤单单一盏灯微微弱弱照亮黑夜。是温玉,她在等下反反复复读一本蓝白封面小书,屋内漂浮的一颗颗尘埃都在好奇,是怎样的旷世巨著令她心驰神往;专心异常。

    让我偷偷看一眼好不好?看她琥珀色眼瞳,倒映的是流云一般文字,还是他的在方寸之地的苦苦挣扎。

    她等他骂够了,闹足了,精疲力竭再次昏睡,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扶住腰,缓缓站起身——她太专注,一小时过去不记得换姿势,浑身血脉不通,麻麻痒痒也痛也酸。

    德叔在镇上卫生所工作,一路看她长大,作为陆显旧识,对温玉不计后果的为所欲为保持缄默,他间或两三天来地下室为陆显的伤口清洗换药,回回都趁他人事不省之时,为避免他看见德叔如抓住希望,又不肯认输认命,享这世间最沉痛的苦。

    温玉仍抱一丝希望,问过德叔,陆显的右手是否能有复原可能,德叔摇头,陆显此生注定做半残废,筷子都拿不稳,还想重回故地一雪前耻?做梦!

    她从未曾想象过陆显失败落魄场景,大约在少女旖旎梦境中,这个男人永远强壮霸道,团伙械斗时他只需一把长刀,就可以一敌百,腥风血雨中杀人如麻,此后孤胆英雄一般揽住她,守住她粉红泡沫似的爱情幻想。

    而此刻发着抖留着鼻涕眼泪的陆显渺小如同枯瘦老人,蜷缩在单人床上,何止是狼狈两个字得以形容。

    或者死对他来说才是最终解脱。

    她将他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物剥下来,趁他不清醒时期,毛巾沾温水,企图抹去他这些天来痛苦痕迹。动作要快,换下的衣物扔到一旁等德叔来收,一套浅蓝色薄睡衣迅捷套上,温玉几乎闭着眼,不敢多看一眼,这具被毒品折磨得日渐消瘦的身体依然美丽,骨与肉的比例未变,搪瓷光泽耀眼,多像一只才出缸鲜嫩多汁卤水鹅。

    她被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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