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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她擦了擦眼泪,呜咽着说:“每次都那么大力,我是人,不是橡皮玩具,好痛,痛死了…………”
陆显反驳得理直气壮,“谁让你那么小,你松垮垮我也没兴趣啦。”
“禽兽——”
“好啦好啦,我阿玉这么美,六十岁也一样迷人。”
她咕哝,“大话精。”
“再多大话也只讲给你听。”翻过身换成他在下,她绵软无力的身体俯趴在他胸前,汗湿的肌肤紧紧纠缠在一起,莫名的,风雨过后的亲昵。
温玉突然记起前仇,恶狠狠拧他腰侧皮肉,“你讲清楚,谁是贱*人?”
反射弧奇快,陆显立刻认错,“我是贱*人,我最贱,我阿玉最靓最纯洁。”
温玉仍是拧他,“你的话怎么都那么脏。”
“你不喜欢,最多下次不扮爹地,扮…………你做我阿妈咯…………”伸手去探她的ru,笑嘻嘻说,“我阿妈个nai都是我揉大。”
“拜托你收声好不好?同你讲话真是…………算我自找,无可救药…………”
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温玉的呼吸平复,抚摸他外表健硕的右臂,轻声问:“这一星期有没有按时吃药?还疼不疼?”
陆显环着她的手紧了又紧,鼻尖微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同我阿玉在一起,捅一刀都不疼啦,何况这个…………”
他抱着她,已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写完很后悔
我太。。。我会被骂的
66是我老婆
第二天一大早见不到人影;他抖擞精神要去大宴三百桌;为鱼跃龙门登临一脚,更为昭告天下,这片地从此写我陆显的名。
爆竹哔哔啵啵乱响;土到掉渣的酒楼门面,来来往往扯着嘴角假笑的人仿佛生活在五十年前;拱着手谄媚,大佬大佬;大运恒通,多多关照啊大佬。
屋中间;谁起头,一阵哄笑;端盘小妹锁着腰不敢哭,浑身上下都被几只咸猪手摸遍,领班劝她,喂,你不如趁机出台啦,那个山鸡、火柴、高息哥,都是大佬来的,跟他们比端盘洗菜轻松。哎呀,还有德叔,最gentleman啦。
德叔头上亮光光,三根头发孤零零飘来荡去,年纪够做她老爸。
更何况黑社会没有一个不粗俗,一开口叼你老母,才多两句话就要动手动脚,要卖也不卖给他们——
但门口那一位,身体挺拔似一棵松,迎客相谈礼貌周到,古惑仔里万中选一,趁着换盘的空隙绕到前桌偷偷看一眼,差一点端不稳托盘,阿珊推她,喂,阿婷,你发烧?脸红得要流血。
果然,只能是距离产生美。
立在陆显身旁的是正牌陆太戚美珍,她等这一日多少年,长得自己都算不清楚,接到消息时全身颤抖,激动胜过xing*高*潮。最贵的粉,最美的妆,从头到脚无懈可击,如此才够资格迎接美梦降临。
阿显,阿显——
她的笑容亲切和善,透出她无法隐藏的快乐。此时此刻,她站在他身边,听着一声又一声恭恭敬敬的“阿嫂”,已然不战而胜。
男女思维天差地别,陆显的脑子里暂未出现戚美珍三个字。热闹嘈杂的场面,他却无法轻松,拜过关二爷,讲完冠冕堂皇场面话,高呼一声龙兴,举杯饮过这杯酒,从此陆显不再是陆显,而是传奇。
喝道半夜醉醺醺满嘴胡话回来,一进门自己脱衣,路也走不稳,摇摇晃晃还要大喊大叫,“温玉——温玉——放水,我要冲凉……”好大声,叫的人耳鸣,还以为他开三百分贝要闹“革命”,原来就是要洗澡。
花十五分钟才同阿金一起把他拖回卧室,这一时又变乖,会自己脱光光跳进浴缸。
温玉回过头看墙上挂钟,凌晨三点,她这下醒来也不要想再睡,迟早要被他害成神经衰弱。她去喝杯水的时间,浴室里夜半歌声已唱得破嗓,完完全全鬼哭神嚎。他坚持不懈地喊:“阿玉,阿玉…………”是神婆招魂,收你三块五,不到黎明不收声。
再让他喊下去,明早一整个区都知道温玉。她推开浴室门,一百八十六公□长,满身肌肉的裸*男图免费放送。他浑身线条轮廓没得挑,艳体横陈,性感过旧时代三级片男艳星,假设他肯除衫出刊,必然引全港富婆来竞标。
遗憾的是他双眼失焦,附加傻笑,立刻身价猛跌。
一见她出现,即刻咧嘴笑,露出八颗牙,“阿玉阿玉——”
“大D哥,你又要玩什么?”温玉无力,侧身靠在门上,未防备他突然起身,一把讲她拉进满水的浴缸里,喝两口水,浑身湿透,再重的睡意都清醒。好不容易坐起身,正有满肚火,肇事者却像回归三岁半,看着她幸灾乐祸地笑,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尽是得意。
“陆显!你吃错药呀,神经病,半夜发疯。”
她要起来,他便抬起腿缠住她,“你陪我洗。”
“陆显,拜托你别这么无聊行不行?”
“不行。”他掬水,泼在她脸上,要同她玩少男少女海边嬉戏,追追跑跑海滩野战等等经典戏码,“我阿玉生气也别人好看——”猛地亲她一口,响亮清脆,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温玉坐在水里看着他酒后发疯,想发火又觉得好笑。傻呆呆白痴样,哪有龙兴话事人的气势。
他拉着她,絮絮叨叨说醉话,“今晚赌牌,火柴输精光,要拿他契女抵债,叫…………不记得叫什么名啦。不过真是好大个波,她自己讲有ABCDE——F杯,男人又不懂胸罩尺码,大家就喊她脱光看看,哇——我同你讲,好大哇,ru头都大过我手指,惊死你。拿根绳绑起来,排球那么大一颗,分分钟要爆炸,根本是猪扒。”
“你跟我讲这个干什么,我不想听。”
“后来大家都讲,奶大没用,要看下面紧不紧。火柴当然讲紧啦,他输钱就是为送我个女人。不过我不收,看都不多看一眼,我讲我有老婆的嘛,多讲两句话我老婆都要拿刀斩我。谁中意,谁拿去当烟灰缸玩咯。”
傻笑着凑过来,“怎么样,我是不是好听话?”
温玉躲开他,“水都冷了——”
“喂,老婆,喊一句好老公再走…………”
次日下午他才醒,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忙着同顾少、大平谈论“公务”,新义连大佬天雄连夜跑路去台湾,还有个大哥在港销声匿迹。最重要是失踪的鹏翔终于有线索,戚美珍同鹏翔互相不信任,总有接头碰面的时候。
陆显这个人,是宁愿死,也不进班房蹲监狱的。
最恨秦四爷,自己死透却要埋他一颗炸弹,话事人做起来也日夜不安。
正在谈下个月来货接驳,七号码头,数量惊人。省去了‘脚’来回通关,泰国人要同他当面交易。
忽然书房门响,几个人即刻收声。
温玉在门外,懒洋洋说:“大佬,拜托抽空吃三片药。”
陆显同顾少对视一眼,耸耸肩,脚从书桌上放下来,正正经经坐好。“进来吧。”
见她来,在座四位都起身喊阿嫂。她笑一笑,致歉,“Sorry呀,打搅到你们开会。”转而对陆显,“这个药医生要求饭前吃,水给你——”目光仍落在他身上,不肯走,一定要监督完成才放心。
陆显少有尴尬,匆匆忙忙吞掉药片,差一点噎死自己。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最烦吃药。”
临出门,她同顾少说:“都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顾少当然客气推拒,“怎么好意思——”
“今天我做寿,怎么能不留你们吃完饭。”她说完面不改色,慢悠悠带上门离开,留下陆显满脸尴尬地对住几个兄弟,没话说。
过后他来认错道歉,温玉要留的人早被他赶跑。
“想要什么,我们立刻去买。”
温玉坐在桌前,一本《宇宙起源》才看三十页,抬头瞟他一眼,淡淡道:“我想要个靓仔同我拍拖,你去百货公司订?”
陆显大言不惭,“我就是靓仔,你订我吧温小姐。”
“抱歉,你太黑,我更中意小白脸。”
“我黑?是你太白。不识货,不知我多得用。
温玉撇撇嘴,“能有多得用,不就是有只大D,我又不点男公关。”
“谁是男公关,禁止人格侮辱。”
三十二到三十三页讲什么,她一个字也没看明白,因他存在感太强,抓走人所有注意。
她合上书,“生日年年有,没所谓的。”
这种时候,他当然、必须反对,“谁说的,我阿玉身上样样事都重要,生日更要庆祝。”
“那好,你唱祝寿歌。”
他站在房中,眉头打结,足足犹豫三分钟,最终认命,小小声开口,“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五音不全,跑调跑去塞班岛。温玉笑得肚痛,他更窝火,“笑什么笑,再笑把你扔进维港喂鲨鱼。”
温玉好不容易缓过来,屐着拖鞋跑到他身边,仰头看,身高差距太远,她需得踮起脚尖,伸长手勾住他,才得艰难地印一个吻在他唇边,弯弯眼睛里全然都是他的影,一抹笑,似蜜糖,甜得腻人。
抱着他的腰说:“我们家阿显怎么能这样可爱…………哈哈,又靓仔又可爱,我好中意,今年生日就订你这一款啦。”
陆显耳后飘红,闷声说:“别得意,以后年年都只能订我。”
“才不要,你那么老。”
“我哪里老?”
“花心、嘴坏、脾气坏,一不顺心就发火,不会讲英文,连祝寿歌都唱不好。”
陆显很沮丧,“我怎么那么多缺点?”
“是呀,我也是勉勉强强被逼无奈订购你。”
闭上眼,数到十,秘密尚未揭晓,你还能快乐多久?
她太入戏,全情投入,分不清现实梦境,不能自已,无法自拔。
这个冬天,这座城,始终哭泣。
今夜台风红雀卖寿星公个面子,绕过本港向北去。晚饭后两个人穿得轻松惬意,陆显拖着她的手回到第一次见面时,那座孤单伫立的鸿兴大厦。
一楼商铺,角落里一间窄小拥挤的茶餐厅,招牌被二楼灯牌遮盖,看不清名字。桌椅矮小,桌面油渍为擦干,店里有泊车小弟有北姑也有才下班的中年男人。叫菜的声音一个盖过一个,逼得人捂住耳朵逃开。
陆显却牵着她同一位十三度天气里穿皮裙的浓妆女士拼桌,大声喊服务生,要两碗云吞面。
他不说话,温玉亦不开口,只低头拿纸巾擦干净前一位客人留下的汤汤水水。
坐对面的女人朝陆显丢来媚眼一记,“靓仔,在哪里混?”
“龙兴。”
“龙兴好,风头最劲就是龙兴啦。喂,靓仔,这是你女朋友?”
“我老婆——”
“嘁,妹妹仔,还是读书好,出来混没前途的。”
温玉敷衍地笑了笑,发觉陆显望得最多的是收银台。
收银台那位穿棕色外套,黑色裤的女人显然已被时光抛弃,岁月留下的风霜刻画在面庞,显而易见。白发与皱纹诉说过往,皲裂的掌纹哭出磨难。她神情安然,热络地同往来顾客谈笑,要请诸位下次一定再来、老邻居多多光顾。
很快,两碗云吞面出炉,未料是由收银台前老板娘亲自端盘。陆显吃惊,握住温玉的手猛然收紧,泄漏他的忐忑心事。
他三五个月才来一次,他们从未交谈。
云吞面没特别,热腾腾十五块一份,单调、寡淡。
她的目光百转愁肠,最终却只得一句,“云吞面,先喝汤,慢慢吃。”
嘈杂的餐厅,一段诡秘的相顾无言,连拼桌的女人都抬头四顾。
他与她目光相接,迅速转开,长长久久的沉默之后,肥佬客人喊着要结账,催过两遍已不耐烦。她搓了搓手,要转身。
陆显握紧温玉的手,站起身,看着她头顶白发说:“我带我老婆来…………”
她几乎要哭出声,在这座沾满油花的小屋里,只摆得了六张小桌,请不起伙计,前台后厨都靠自己,面有三百斤,肉价一日贵过一日,洗不完的盘子擦不干的地,永远没有休止,一直做到死也赚不够钱还不了债的恐惧,并不适宜被塞满温情招牌的电视台寻亲节目。
突兀,无预兆,无法预料。
这一刻,他站在她面前,已高过她许多,令她不得不仰望,不得不回望,那些曾经的曾经,久远而腐朽的岁月,她曾经揉成一团扔进垃圾堆的人与事。
“好,好…………”
她浑浊的眼看向温玉,抓起围裙擦干净手,踌躇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