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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跟老爷又瓜葛,那这事可就不是好事了。真要到了那一步,你便自己先了断吧。谁也救不了你了。这些士绅,没有一个是傻子,你可别让人家看出来你是在利用他们。”
“老爷放心,小的我跟着老爷做了这么多年,便是在运河上,那也是干什么都没有吃过亏,这次小的可是里外探查了好长时日,便是那葛大爷,小的也是观察了半年多。老爷可是还没过来的时候,小的就在注意这葛大爷了。”
“这样最好。总之我的意思你该是明白了。行了,去把咱们的人想法安排到这葛大爷身边吧。啊呸,我怎么也跟着你说葛大爷了,哎,这个人到底多大。”
“呵呵,老爷,这葛大爷是那些织工们平素对他的称谓。小的一时叫顺了嘴。其实从这里也是能看出这家伙比较得人心的。这家伙现下能有个四十来岁吧。”
“嗯,行,若是年纪太轻,怕是到时候扯不起来旗子啊。这领头的人,怎么样也是要三四十岁的人的,不然的话,都是没有敢相信的。”
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自身都是差不多隐藏在黑暗中,说的事情也是极为隐秘。不知道底细的,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过若是柳二郎的人在此,肯定会听明白,这两个人那是要鼓动苏州的织工造反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松江有故事
第二百六十二章松江有故事
正月初十,柳二郎在上海县城里开的织造工坊便开了工。此前,也就是过年之前,这工坊就已经干了半个月了,现下又是早早的开工,倒是和这松江府其他工坊不同许多。
晌午吃饭的时候,作为工坊掌柜的林昌吉,却是亲自下去给工匠们分饭。按说各处工坊的工匠们都是要自己弄吃食的,可是这新开的吉祥工坊却是例外,说是中午为了不耽搁干活,这吃食便由工坊里便出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是糙米饭和咸菜,间或有些咸鱼和咸肉什么的。松江府地方,百姓吃食却是偏甜的,即便此时没有多少人家能时常吃得起糖,但是大伙儿这口味还很淡的。不过这些讲究和规矩对于一个饭都吃不上的穷汉来说,那便不算讲究了。有的吃便不错了,哪里还会讲究这些。
即便如此,工坊掌柜林昌吉还是让厨房把咸鱼咸肉用水清洗一遍,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这个说法。
就这中午管饭这一条,也是让这吉祥工坊招到不少人。可惜当时正值年终岁尾,再说有本事有能耐的技工都是在那些大工坊里干活,所以吉祥工坊也是没有招到多少人。现下这年还没过完,这工坊便又开工了。
“来,福伯,这是给您的,今儿个初十,这正月十五还没过完呢,大家第一天来上工,东家跟我说,怎么的也得让伙计们吃上些肉。来福伯,这是您的。”林昌吉亲自到这工坊中给工匠们分饭,倒是让不少工匠颇为感动。
能让人感动的,多是这人平素不可能亲自做到,或是不曾经历过,或是在他的意识中,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可能的。掌柜的给工匠分饭,这都是以往他们不曾看过的。现下这林掌柜的给他们分了饭,那自然是让他们感激了。
对于工匠们的感激,林昌吉自然是知道的,这也是他要达到的目的。其实这种事情,在辽镇工厂那边,都是不算什么事的。老李带的那些掌柜,有时候到工厂那边进货,那都是要和工人一起吃饭的。话说回来,工厂中的吃食,有时候可是比店铺中要好的。工厂中虽然没有人分饭,打家伙都是自动到食堂去吃饭,但是吃饭的时候却是彼此不分什么的。便是自家老爷到了工厂,也是和工匠们一起吃饭的。
等到所有人都分完了,林昌吉这才给自己盛上。然后和工匠们一般都是坐在工坊的屋子里,拿着筷子开始吃起来。
“福伯,这饭食可是吃的惯,口味还是重了些,俺们北边来的人,却是和你们南边的人不一样一些,这个还望福伯担待,和大伙说一声。”
“哎,林掌柜的,你莫要想那么多。呵呵,这已经是往日没有的了,白给的吃食,谁还能说什么。这要是还挑挑拣拣,那便是没了良心。再说,林掌柜的,你这是听谁说的咱们吃不得这太咸的,那都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咱们这些出大力的,若是盐少了,那便没了力气。这年月,家里做饭都是不舍得多放一些盐的,这咸鱼咸肉什么的,已然是最好的了。林掌柜,不瞒你说,我干了这么多年,像林掌柜这样的,还有东家这样的,俺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我就琢磨,林掌柜的,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赔了本钱。”
这福伯是林昌吉雇来的工头,这工坊更多的事情,却都是要这福伯操心的,所以林昌吉也是放低了身段,很多时候都是虚心向着福伯讨教。这才半个月的功夫,倒是和这福伯交心了。
“呵呵,福伯,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东家说了,这给工匠们一点吃食,虽说能耗费一些,但是换来的是工匠们真心的干活,这比什么都强。便是那些地主家的佃户,不也是如此吗。”
“哦,你们北边人都是这般对待工匠的?”
“这个吗,我倒不能说全是,但是福伯您要是肯跟我们东家到北边,那肯定比现下要好更多。”
“哦,我说嘛。不过即便如此,你们也算是这松江府的头一份了。工匠们干活,本来就拿了工钱,你们还给吃食,这对工匠们来说,就已经是不错的了。既然你们这么实诚,老汉我若是还不跟你们说,那这良心就有些过不去了。我瞅着你们两个来这松江府,做这织造买卖,兴许你们是不知道底细,或是有别的想法。但是这买卖若是按照你们两个人这么干,那早晚要出事的。很多事情你们大概也是不知道吧。你们现下给工匠们吃食,这便是违反了规矩。现下还好,这刚刚大年初十,还没出十五。等过了正月十五,工匠们都回来上工,听到你们这里这般做法,怕是很多人要过来了。工钱不比别人家少,中午还管一顿吃食,这上哪里找啊。”
“这不是正好吗,俺们东家便是想多雇一些有本事,有能耐的工匠。”
“你这法子是好啊,但是你的看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你这一弄,这松江府别家的工坊怕是就都要跟着学了。眼下朝廷的税监们一个劲的各处收银子,那些工坊主们本来就难受,你这一弄,他们会更难受,这就是得罪人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上门找事。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到时候找事的人一多,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哦,福伯担心的是这个啊,这个福伯你就放心吧,俺们东家也是想到了这些,对此也是有了些手段。这个就不劳福伯操心了,倒是有一件事,还要福伯帮忙的了。”
老头本想提醒人家,这得罪人的买卖不能干,弄的和大伙一样,那便没了什么事,哪里想到,人家却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老头再一寻思,许是人家有什么后台吧。
“那倒是我多心了,不过我觉着东家待我们不错,若是不说出来这其中的关键,怕是这良心过不去啊。这帮忙不帮忙的倒是说不上,有什么事掌柜的你就说,若是我能帮上忙,那什么也不说。”
“这要说起来,其实福伯也是知道,像俺们这么一个小作坊,现下那是货物有销路,若是没了销路,那便不似现下这般模样了。俺们东家也是动了脑筋,若是能找一个聪明一些的匠人,做出一种新的纺纱织布的机器,这机器一个人干若是能顶上个四五个人什么的,那便会大大的加快这干活的速度,也会增加这产量。您说,这样一来,这本钱降低了,量又大了,这赚头不就是更多了吗。所以啊,我就想麻烦福伯您,帮着在这松江府地界找找,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您是本地人,不似我这外乡来的,对这里熟悉,所以这就找到您了。东家都说了,若是福伯找到这样的人,那肯定不会亏待福伯的。”
林昌吉一听这老头上道,便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他和柳二郎这个身份,四下里找又能耐的工匠,却是费劲多了。京师郑国舅的买卖现下也是开到了松江,但是自家老爷却只是把货物批发给他们,自家的人却是没有跟着渗透到这边来。唯一过来的,还是和那郑国舅合股开的钱庄。但是那就是合股,里边经营的伙计也都是郑家的人。再说他们不单是到这松江府地界招人来的,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很多都是属于阴私之事,郑家那边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也因此,这才开了一个买卖做掩护。
“哎,还别说,东家这想法倒是个正经买卖人,知道怎么去发家。可惜啊,你们这想法好是好,要说这松江府也是有人弄出过你们说的这机械的,可是你们却是不能这么做。你们要是这么做了,估计便和那人一般下场了。”
“福伯,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有点迷糊,那人到底是谁,难道造出了这等好东西,反倒是要落个坏下场。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唔,现下已然快上工了,这要是耽搁了上工,可是不好。这样吧,掌柜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林昌吉自然是听出了其中有难言之隐,这老头当着这么多工匠,也是不想说,便也没跟着问,但是他却是把这事安排在了晚上。
晚上一下了工,林昌吉就赶过来把这福伯给单独叫了去。地方却不是什么酒楼,而是柳二郎买下的一处宅院。
曾阿福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工头子,现下竟然被掌柜的请来吃酒,这已然是天大的面子了。
厨子都是从松江府地界雇佣的,所以做得也是这当地的吃食。曾阿福吃了几口红烧肉,酒喝了几口后,兴致便也是高起来。一旁的林昌吉看到火候也是差不多了,便跟着又是问起了晌午那发明织造机械的事情来。其实他也是好奇,若是在辽镇,在自家老爷那些工厂里头,谁要是发明了一件新机械,或是只是在哪些工序上做改动,只要是提高工作效率,降低成本的,省事的,那都是要受到工厂委员会的奖励的。且不单是银钱,便是这发明改动,都是要记上这个人的名字的,然后登记造册,以后按年月给钱。用自家老爷的话来说,这便是专利费用了。可是这样的好事,怎么到了这江南地界,竟然弄得还不敢说了。要知道辽镇这些年,工厂那边,但凡是有这发明创造的,那都是和考上了举人秀才差不多。整个工厂都是要进行宣传的,还要带上红花,在工厂里当着众人的面给予奖励。可谓名利双收,那可是人人羡慕的事情。正因为这样,自家老爷那工厂,这生产的效率才会那么高,若是按照大明传统的生产方式,又哪里会有现下这般局面。
“掌柜的定是好奇了,好奇我晌午说的那事情了。其实啊,这事松江府地界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现下咱们工坊里用的这些机械,松江府这边的木匠都是会做。便是这些机械,当年用的时候,也是费了许多周章。我爷爷曾跟我说起过这事,若不是当年有个大户人家先用了这东西,其他小户人家那是不敢用的。”
“福伯,您这一说,我倒是更二虎了,现下这机器怎么也有这般故事。”
“呵呵,其实啊,道理却都是一样的。你看现下咱们用的踹机,这就是当初一些聪明工匠弄出来的,用脚踹,力气总是比手大的,这样活干的便更快一些。若是用手,那边要费很多劲。我晌午说的那事,便和这踹机是一般道理。你说的那弄出一人干活能顶五六个人的机器,咱们松江府地界,还真是有人弄出来,这人叫徐光亮。他原就是咱们这里的一个小作坊的东家。就像你说的一样,他为了能做出更多的活,便千方百计想着弄出这新机器的事情来。要说起来,还真是凑巧,有一日他喝得多了,没有回家,却是去了那工坊,工坊里值班的工人给他开了门,哪里知道他因为喝得多了,不小心把织布的机器给碰倒了。工匠一看他醉成这般模样,许是也回不了家了,便把他扶到了那工匠躺的木板上。那工匠自己却是在地上睡了一宿。他撞坏了机器,工匠在他睡下的时候,便把这机器收拾了一番。呵呵,这些还都是那工匠后来跟大伙说的。可是就这么收拾一番后,第二天一早上,这徐光亮便来了灵光,愣是从那横着摆放的机器想出了一种新的机器。这要说起来,这是老天给他的福气,也是祸事。”
曾阿福说道这里自己却又是喝了一口酒,仿佛在回忆一般。林昌吉一听这里边还有这般故事,也是觉得好奇。
“那后来呢,这怎么会是祸事了呢。”
“这新机器还真是比那些老机器管用,原来一个人只能管一台织机,现下一个人可以管八台织机了,八个捻子,一个人就管过来了,你说这能多织出多少布来。这徐光亮自然是让木匠做出了他弄出来的这新机器,然后领着那些织工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