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绥远抿唇,下马俯身查探,身侧王贲忙道:“小爷,我们赶到的时候,淮王正要逃走,手下的兄弟们近不的身,他是自裁的。”
“恩。”夏绥远示意他先让开,自己则是缓慢的靠近,犀利的目光凝在那具动也不动的死尸上。
他抬头,撩开那尸身额上蒙着的乱发,沾染着血的手指缓慢的划过那人铁青的面容,视线一沉,手腕迅速的翻动。
“嚓”的一声,一层薄薄的膜状物自那人脸上剥落,轻飘飘的落在一侧铺好的园路上。
王贲一惊,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的尸首已然换了一副模样,全不似刚才见到的。“这……”
“经营南疆多年,他岂会死的这般窝囊?”夏绥远拍了拍手起身,“马上派人搜索城里城外,一寸土都不许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眼前寒光一闪,地上平躺的尸首猛然间跳起,手中的剑直冲着夏绥远而来。
此时躲避断然来不及,王贲直接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没等他窜到跟前,那人手中的剑已经劈落,夏绥远微微偏头,闪开几乎致命的一刀,右手上抬。
那人的动作滞在半空中,双目睁得极大,顿了一下,方才绵软的瘫落于地,彻底没了生息。
夏绥远微眯眼,一道清晰的血痕显现在他右侧嘴角上侧,血珠不断的涌出。
然而他的一双手却如整个浴在血水中,王贲刚才瞧得清楚,他是用剑生生的撕裂了那个刺客的胸骨。
“小爷。”王贲忙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的瓶子,随便扯了一块布帛要给他包扎。
夏绥远摆摆手,扯过布帛随意抹了一把。那血水蹭的整个下巴都是,被布吸干,慢慢的凝住。
找不到淮王,就意味着一切还不算最终的结束。攻城的士兵几乎将城里城外翻了个遍,仍旧是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夏绥远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低声询问一侧的楚廉臣,“侯爷可有主意?”
接连几日的拼杀,楚廉臣眼下也是一层明显的青灰色,整个人看上去倒反而严肃了许多,“既然没死,就总会出现,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但愿吧。”夏绥远甩了甩头,这动作使得他嘴角的伤口撕裂,更多的血流出来,弥漫了整个口腔。
但愿……不会再生变故。
冰冷的湿布擦过伤处,夏绥远这会儿才觉得有些疼,免不住“嘶嘶”的抽了几口凉气,手下的动作却不停,继续清理唇角处的伤口。
那里被割开的有些深,皮肉翻卷,可以想见必然会留下疤痕,索性口子不到半寸,不是很严重。沾着药膏的手指蹭了一下,他觉得有点滑稽,自己这就算是破了相了?
这下子好了,本来静研似乎就不怎么待见他,破了相还不得更嫌弃的跟什么似的。
他正呲牙咧嘴的觉得悲剧,那边帐帘一掀,一个人急匆匆的入内,见他光着上身正站在帐中上药,脸色唰的通红,别过脸去不想看。
夏绥远忙从榻上扯了件单衣披上,“兵荒马乱的,你乱跑什么?”
缘君回头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我高兴!”
再说,战场她又不是没上过,从小她就觉得这没什么,不过是自己死,或者别人死的简单问题。
“行,你随便,那王姑娘能不能先从本王帐子里出去,或者还是留下来,帮本王洗澡擦背?”夏绥远顺口调戏了她两句,将身上单衣带子系好,撩了一把清水,净了手。
“美得你。”缘君咬了咬下唇嘟囔着,见他大大咧咧的在帐子里晃着,低头纠结了半响,也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倒是夏绥远洗净了手见她站在帐门处一副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被撵出来了?”
缘君被他戳破,也不避讳,垂了眼有些恼怒的道:“谁稀罕关心他似的?要不是怕姐姐伤心,他累死在外面我也不管。”
夏绥远听了她这话,微微牵了牵唇角,故意用话激她:“哎,你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本王,毕竟这马上要进府……”
他平时这么说,必然会把这丫头气的七窍生烟,用东西砸他。然而今日却不同,缘君听了只是一愣,清澄的目在他面上扫了一眼,低下头忽然有些伤感的道:“嫁给你倒还算是好的,总比……总比寻个不认识的人强。”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心知肚明夏绥远对她半点兴趣也无,若不是行军无聊可以舀来逗逗,估计早让人把她扔回涪陵去了。
夏绥远笑容垮了,对他来说可不好,一点都不好,他家里两个还没解决,再弄一个回去,三国鼎立啊?
“咳咳。”想到这儿他醒了醒嗓子,努力很语重心长的劝了两句:“那个王姑娘啊,不能这样想,女孩子也得顾顾自己的幸福,比如说你姐姐吧,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提,你姐夫对她已经很情深意重了,她嫁给他可是一点都不吃亏。”
“是啊,不吃亏。”缘君低着头瞧着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有点被动的随着夏绥远的引导走。
“这就对了,所以你起码也要找个只对你自己好的。像本王这种呢,恩,已经对另一个姑娘好了,基本没希望了,所以这时候就应该继续努力,别放弃。”
“只对一个人好。”缘君垂了垂眼,整个人忽然伤感了起来。
夏绥远叹息,到底是还年轻,一点点收敛都不知道,让人轻易看透了心思,哪像他家里那个,估计再回去都要成人精了吧?他走的时候,那丫头就已经学会了说话都留下半句不说,心底的事儿深着呢。
这种聪明他原来看着高兴,这会儿一想反倒觉得憋屈。要是静研再和萧馥郁呆久了,耳濡目染学的深藏不露,那才是大大的糟糕。
头疼,他是不是应该赶紧拔寨回城?
“好了,别想了,天底下值得人去喜欢的人很多,有时候不独独只是你紧盯着的那一个,退后一步也许就发现早有人守在你身边,年复一年的等着。”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况且我从不认为眼睛里只有别人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知道,可是忘记比成功还要困难。”
夏绥远轻笑,很现实的姑娘嘛,“所以说你确实应该听听他的,出去走一走,见见世面也好,实在不行,就当是游玩也好,起码心情会不错。”
缘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眼瞄他:“怪不得她们都说你家里的女人肯定过的不错,原来你这么能哄女人开心。”
夏绥远干笑,“额,呵呵,那个都是谣传,谣传。”
缘君不屑一顾的扫他:“那我也回去睡觉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叫一声吧。”
“对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瞧着他扔过来一瓶药:“那个淮王在南疆经营的日子也不短了,能比得上姐夫了,不过手底下的人竟然这么差劲,我听说了,那么短的距离,就伤了你一点。”
夏绥远一愣,低头笑了笑,“也许是我自己运气好。”
“我要是他就肯定不躲着了,你看看你这儿现在连我都能随便进,要是他随便排个什么刺客的回来,岂不是很容易,可是这都快要两天了,还没个动静,可见他也确实不怎么样么。”她甩了这么一句,转身出了帐篷。
她这几句话却突然让夏绥远一怔,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几处伤疤,昏黄的烛火下显出异样的惨白。
对啊,这么一个粗浅的道理,那个丫头想的到,他那位三皇兄如果暂时无事,这会儿应该早就有人来冒险刺杀,而不仅仅是半点动静都无,还在王府内使出那么一招拙劣的会被人一眼看破的掉包计。
他手下第一的那个侍卫叶宽,到现在都是踪影全无,似乎连出现都没有出现过。
他抬手捂额,怪异的感觉更甚,似乎有什么东西想的明白了,又似乎总是不清不楚。
夏绥远转身坐于榻上,侧目扫了一旁案桌上的烛火。
“噼啵”的烛花爆裂,夏绥远忽的睁开眼,几步疾行至帐外,喝出了声响:“老王!”
王贲应声出现,却见他脸色凝重,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去点一下人,两日后,迅速拔营北上。”
王贲疑虑,这时候南疆理应正是不稳的时候,若是急急撤离,楚廉臣一人未必顾得过来不说,倒把已经到手的功劳白白送了人。
然而他只字未提,领了令就痛快的去执行。
夏绥远抬眼,墨黑的夜空中唯有一轮残月高挂,四下静谧无声。
他显然将一切想的复杂了,却忽略了对方极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下一个再浅显不过的套子。
静研骤然惊醒,身上的冷汗还未消退,粘腻腻的沾湿了衣衫。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勉强拉开幔帐,低声唤道:“锦绣?”
身侧的李如花也被她这举动弄醒了,揉了揉眼睛起身,“怎么了?”
静研摇了摇头,示意她无事,继续歇着就好。自己则是接过锦绣递来的水,小口的抿了一些。
如花打了个哈欠,索性也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做梦了?”
静研惊魂甫定,轻轻点了点头,“我梦见他浑身是血。”
“你想的太多了,那家伙死不了。我家老子说过,祸害遗千年。”
静研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忽然察觉到不怎么对劲。
门外窜入一人,正是戴青。
他横眉冷目,此时面色莫名其妙的严肃非常,手中的剑已然出鞘。
“夫人,小夫人,请两位暂时移驾。”
静研一愣,本能的反问了一句:“去哪儿?中正殿?”
“不,陛下那里并不安全,请两位暂时先到永巷去。”戴青一咬牙,将锦绣扯过来,“快去找几套宫女的衣服,带些水和干粮。”
锦绣被他的样子吓得一愣,然而不过是这片刻的功夫,殿外已然传来了清晰的惨叫声。
“快!让你认识的那个小内侍领路,他在永巷管事多年,自然知道如何躲避。”戴青顾不得许多,又扭头对着静研和如花道:“属下请两位保证,若非见到属下或者小爷,请千万不可出来。”
惨叫中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明显的刀剑相击的动静,静研抬目,冲着殿外望去,西侧火光已起,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浓重的糊味。
作者有话要说:年前不欠账。。。。年后回来将最后几章一起贴上来。。。
破宫
宫廷一角已然是火光冲天,血腥气铺天盖地,惨叫不绝。戴青随手抓过一个窜至跟前的人影,已经来不及辨别是敌是忠,侧手一刀劈下,将人断为两截。
身侧剑光一闪,另一人疾冲了过来,戴青向后一撤,那人动作极快,变换间冰冷的剑锋堪堪割破戴青脸颊,一道血珠滚落。
身侧忽而涌出几名黑衣人,于戴青带着的守宫侍卫混战成一团。
攻击戴青的那人手腕翻飞,气力用了十足,看得出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杀招。戴青迎剑相击,几次拼杀下来,却是也没捞到便宜。
同门相残,他们彼此都太熟悉对方的套路,如此下去,只怕终有一人精疲力尽方才能分出胜负。
叶宽那边终究是人数上占了上风,不多时已经有人强行冲进崇庆殿内,搜寻不到要找的人便疾奔而出呼道:“散!”
叶宽面无表情,一剑抽出对着戴青的腰部猛然一击,足尖一点向后几步,身形错动,已然消失跃至房梁间。
戴青咬牙,甩下一众人,疾步追上。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找到静研。
远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惨叫声,宫灯如豆,静研将身上的披风遮好,小心翼翼的随着铜钱快步前行。
铜钱小心的将她们引到永巷深处一座很小的院落中,轻轻推开门入内,行至房间西侧一张破旧的木床边,用手轻轻一扣床沿。那床发出老旧的咯吱声,随即慢慢挪动开,露出一个不过三尺宽的开口。
一股尘土味扑鼻,静研掩袖,仔细打量着那密室。
“两位王妃,请暂时入内躲避,这里平时鲜有人来,就算是搜了也未必搜到。”铜钱伸手去扶静研,“这地方陛下特意交代过,安全的很。”
暗室入口随狭窄,内里却是很宽敞的,一张小榻,甚至还有些水和食物。
他将三人安顿进那个暗间内,自己则是返身要出去。
“哎,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要去哪里?”静研叫住他,不怎么放心的问。
“您放心,小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内侍,他们不会太为难的,大不了贱命一条。小的先出去看看情况。”他说完,很快爬出了暗室口,隔了不过片刻,咯吱声再起,洞口被封死。
锦绣将小木桌上的油灯点燃,扶了静研和如花坐在那小榻上,几个人这才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静研揉了揉额角,“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样了?”
“他不会有事。”如花的脸色稍微有些发白,气息也略带着些不稳,“若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