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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们课的有个教授太逗了,他不准人迟到,迟到的一律滚出去,不准人早退,早退的人一律滚进去,于是每次我迟到的时候,我就倒着身子进去,让他以为我要溜掉,然后被他亲自请进去。每次我想逃课的时候,我就倒着走出去,被他发现的时候我就做出一副闯空门的姿势,让他以为我是迟到的,最后再被他亲自请出去,哈,结果我一次都没被记录。”
“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住,正好照顾二喵,不过国家那点津贴,我怕不够用,你是不知道,二喵有多能吃,我都怀疑她不是属猫的,明明就是属猪的!所以我找了个游戏方面的工作,一个月搞得好的话,也能弄个两三千块钱吧,加上国家的津贴,每个月七八千的收入,应该足以养活二喵了。”
“我说老道你也是,我不就是几天没洗袜子么?你至于呗臭了一下就嫌弃我么?你怎么不说我六七岁的时候,你一个月不洗澡我都没嫌弃你,每次把我臭的都哭了,我说你什么了么?老道你太不仗义了!”
“再说了,老道你年龄大了,就别到处乱跑了,咱们就在武汉落个脚,我们两个人的津贴,加上我兼职的副业,每个月万把块,又不买房子,在武汉还不是过的很滋润?等我大学上完了,我就去找份正式的工作,再弄个兼职之类的,每个月全家收入两万轻轻松的,让二喵在武汉接受好点的教育,等到二喵上大学了,咱们再继续去云游不就得了,你说是不是?”
林峰和老道的会面,有点让林峰措手不及,不过林峰毫无疑问是惊喜的,人啊,真的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最开始的时候,林峰觉得游戏对自己是那么的重要,老道对自己是那么的无所谓。可是真的分开一个月了,自己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才真的明白家人的重要性。那是你的一个心的牵绊,家的意义,不是为了让你上网睡觉吃饭的,而是心灵的慰藉。
林峰带着老道找了个附近最好的馆子,豪气的点了好几个对方的拿手菜,然后弄了瓶茅台来,可谓是下了血本,陪着老道一起吃喝,他们是道士,可不是和尚,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那么多顾忌,只是比普通人更懂得养生,很少暴饮暴食,不过今天高兴,林峰也顾不上了。
吃饭的时候,老道很专心,秉持着一辈子的坚持:食不语。而林峰也坚持着自己一辈子的坚持:吃饭说话不能停!
林峰絮絮叨叨的和老道说了很多自己一个人在大学里的生活,有阿p,有小鱼,有苏以祺,有瓜瓜,还有胖子,只是对着老道说起胖子的时候,他黯然了一会,因为对着老道,他想起了童年的那个胖子。不过林峰很快就调整了,毕竟小鱼说,那个死胖子并没有真的死,林峰黯然的是一个误会,让大家分别了十几年。
最后林峰说出了自己的规划和打算,他一脸期盼的看着老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成长了,他想要有一个家,他可以没有妈妈,可以没有爸爸,但是他不能再没有老道了,同样,他也不能没有二喵。
说到底,林峰还是被二喵吓着了,二喵莫名其妙的低血糖昏迷,让林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这样的事情,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太残忍了,人总是渴望依靠的,父母还在,自己永远就是个孩子。林峰也是这样想的,只要老道在,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不用操心那么多,只用打个下手跑跑腿就好了,而二喵即使再出问题,仿佛有老道在,一切都会平安度过似得。
我们管这个,叫做依赖。
老道吃好了,他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酒,满足的吞了下肚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林峰说道,“峰儿,你终于长大了。”
林峰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自己这么努力,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老道的一句认同?老道当初否定了自己走游戏的梦想,林峰是新怀怨气的,但是他把这股怨气化成一种动力,他曾经坚定的想,自己一定要证明给老道看,一定要让他认同自己!
现在虽然不是在那方面获得了认同,而是在生活方面,但是林峰依然有一种幸福的想要哭的冲动!
“我当然长大了,你莫名其妙的丢过来个小丫头,留下四个字相依为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还要不长大,这头小猪,谁来养活?”林峰强笑道,然后偷偷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瞄瞄不满的瞪了一眼林峰说道,“坏蛋割哥!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嗯,所以你也是猪,还是小母猪!你不也是我家的么?”
“你妹啊!!!”
“嗯,我妹啊~”
“呜呜呜……老道爷爷,他骂我~”喵喵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老道。
林峰嘿嘿的笑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老道摸着胡须,老怀大慰的看着两个孩子在那打闹,尽享天伦之乐,哪个老人,不愿意这样呢?只是想到喵喵的病,老道看向喵喵的眼神就是一痛。
林峰注意到了这一点,顿时心里一阵咯噔,他对这件事很敏感,因为他本来就打定主意了,见到老道一定要问清楚二喵的身体情况,只是他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现在看到老道看喵喵的眼神不对,他怎么能不乱想?
“老道,我有个事要问你。”林峰看了看喵喵,然后强笑着看向老道。
老道看了看林峰,又看了看喵喵,喵喵已经低下了头。
老道叹了口气。
林峰心里的不详感觉,越发的浓郁起来,他勉强笑道,“我还没问呢,你叹个什么气?又不是找你借钱。”
“峰儿,你已经长大了,老道我很欣慰。”老道斟酌着说道,他看得出来,林峰对喵喵,是真心的疼爱,当成了亲人一样。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老道就是伶仃一个人,收了林峰这么一个孤儿当徒弟,两人相依为命十八年,早就把林峰当亲人了。现在林峰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有了喵喵,怎么会不把她当亲人呢?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害怕知道,就不会发生的。
“你已经说过了。”林峰笑。
“我这次来,是接喵喵走的。”老道突然说道。
“是么?那好啊,去哪?我也去?”林峰强笑道。
“你留下,你去了也没用。”老道叹了口气说道。
林峰顿时脸色就阴沉了起来,他心中有无限的愤怒和惶恐在酝酿,他死死的盯着老道,再也伪装不出笑容来了。
“看你这样子,喵喵应该是发过病了,你也送她去过医院,结果检查貌似没什么问题对不对?”老道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林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他心中的惶恐更甚。
“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你也长大了,也该承担一些责任了。”老道叹道。
“你说。”林峰几乎是颤抖着咬出了这两个字,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的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很可能让自己接受不了,然后崩溃!他不自觉的握住了身边二喵的手,然后他就发现,不论是他的手,还是二喵的手,都充满了汗水。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二喵从见到老道后,虽然看似表现正常,但是其实根本没说多少话,这一个细节无厘头的在这时候呗林峰察觉,让林峰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
“喵喵得了一种先天性的疾病,会让她身体大量的消耗能量,一旦营养跟不上,就会低血糖,然后导致昏迷,她的体内,就像有一个无底洞一样,老道我带她去找了很多隐居的老中医,没有人见过这种怪异的病,只能猜测为先天性疾病。中医是没办法了,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利用西医的先进仪器,诊断出病因,然后治疗。国内的西医技术不行,还一个个自以为是,老道我准备把喵喵送去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老道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事情讲明白了。
可是他讲的简单,林峰就不愿意也那么简单的接受!
什么嘛!什么玩意儿!什么先天性疾病!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林峰感觉很愤怒,他不是对着老道愤怒,而是愤怒这老天,为什么他都已经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妹妹,上天却也要这么残忍的降临一个难以治愈的疾病给她?!自己一生没做过什么恶事,并且年轻时跟着老道,行侠仗义的事情反而干了不少,为什么做了这么多积德的事情,却换不来一丝一毫上天的眷顾?
“多吃饭不就好了吗?让二喵多吃点饭,不就是吃得多么?我养得起!老道,我们养得起!我们养得起……对不起?”林峰竭斯底里的嘶吼道,可是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底气了,他一脸渴求的看着老道,他只想要一个能够得以安慰的答案,哪怕他知道是有多么的不现实,如果只是吃得多,老道也不至于四处奔波着去借钱寻药,林峰可是对老道知根知底!他可是老中医!
“最多一年,喵喵的生命力,就不足以支撑她进行正常的活动了,只能躺在病床上接受输液,所谓的正常活动,包括主动摄取食物。”
“最多三年,喵喵的身体,可能连输液的营养都无法主动吸收了,到了那时候,就是油灯枯竭的时候了。”
“而现在,治疗费用离最基本的保障还差一百万,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要让喵喵放心治疗,至少还需要两百万。”
“峰儿,老道我尽力了,老道我走遍大江南北,就借的400万,求了几株人参给喵喵续命。你长大了,也该承担一点责任了。”
林峰醉了,不是因为美好,也不是因为悲伤,而是绝望。心如死灰的喝醉了,悲伤的人,至少心还是动的,思想还是活跃的。林峰现在,连思想都停止了。
老道把喵喵借走了,说是进行准备治疗,然后送往国外。
林峰从来没想过,他和二喵的分离,会是因为这样的结局。
第一七五章老娘来就你了!
“三年两百万……三年两百万……呵呵呵呵,三年,我去哪弄两百万?!”
“一年就要七十万,一个月就要六万!我特么现在一个月才六千!我特么上哪去一个月弄六万!”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吗?生不起病,一病就治疗不起,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却因为支付不起活下去的卖命钱,于是只好一天天的等死!让爱的人,一天天的看着她死!”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是这样的!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是这样的!”
老道把喵喵接走了,喵喵临走前,抱着林峰,狠狠的亲了他一口,并且对他说,要等喵长大后娶喵哦。
林峰答应了。
林峰一个人回到了家,明明是刚过了两个小时不到而已,突然就感觉这个家从热闹温馨变得冷清阴森。
林峰看着客厅的沙发,二喵最喜欢像一只小猫一样,在自己工作的时候,一个人窝在那里看电视,然后不知不觉的睡着。
茶几上,放得最多的东西,永远都是二喵的芝士蛋糕,靠近茶几,仿佛就会闻到芝士蛋糕的味道,哪怕上面空无一物。
卧室里,二喵乱丢在床上的小裤裤还有睡衣依然赫然在目,早上起来,乱糟糟的被子还没有叠,仿佛预示着两个主人晚上还会光临,二喵小小的枕头中间,那凹下去的痕迹,清晰可见,仿佛那个古怪精灵的喵星人,还躺在上面呼呼大睡,时不时的流点口水,不知道又梦到了在吃什么好吃的。
那一个晚上,喵喵像一只猫一样蹲在床上,给自己唱喵之歌,然后逼自己唱,并且逼着自己认错道歉并且保证。
说你错了。
我错了。
说你下次不敢了。
我下次不敢了。
原谅你了啦。
天底下没有比二喵更好糊弄的小孩子了,而自己以前却总觉得她很难搞定,现在却万分怀恋。自己还是那么贱,失去了又开始怀恋,林峰自嘲的想到。
那一个晚上,二喵蹲在地上,说自己是一朵可爱的小蘑菇,林峰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那一次,陪她蹲下来,一起做一朵,无忧无虑的小蘑菇?
那一个晚上,二喵趴在地上,说自己是一只趴趴,她让林峰不要说话,小心她被鸟鸟发现了,然后把她抓走了,于是林峰大笑着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还说你被抓走咯。现在,二喵真的被鸟鸟抓走了,不过是鸟人的鸟。
林峰悠悠的想到,二喵如果上了天堂,一定是最可爱的小天使,即使是圣父也好,满天神佛也好,都不会忍心她受到委屈吧?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峰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是盼着二喵死吗?真贱!该打!
林峰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关于二喵的记忆,不断的涌现。
她无厘头的爬上自己的脑袋,跟个八爪鱼似得缠住了自己,她每次和自己出门,都要哼着各种欢快又搞笑的儿歌,她总是给自己带来无数的欢乐……以及无数的麻烦。
她在女生面前装可怜,说自己是她爸爸,说自己对她图谋不轨,说她是出来卖的,亲的话要给钱,其实这是林峰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