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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也就罢了,连瞧都不让人瞧一眼,你让我这玉香阁怎么赚钱?”
“花瓶?”幻墨的脸煞白,“姑奶奶当初是怎地被慕容笛风糟蹋了,妈妈你难道不清楚?”
香妈妈大红的手绢往眼前甩了一下,“糟蹋?慕容公子是看得起你!要不是穆将军这几日护着你,我香妈妈又怎么会让你这个假处子继续当这清倌人?”
“你!”幻墨扬起拳头就要打,我慌忙拦住。
岳长骏和穆水不在,又怎地斗得过她呢?
“妈妈,我们接客。”我挡在幻墨身前。
香妈妈瞅了一眼,“水烟,还是你识趣。要知道,你们这一个一个,十六十七的,美不了几年了!在我这玉香阁,只有我香妈妈是个主儿!你们就是摇钱树,你们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我香妈妈的钱可不是白花的!在你们身上花过多少钱,我就要几百倍的挣回来!等我换下你们这等子清倌人,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我随着香妈妈出去,让幻墨在琪画房里休息。
香妈妈扭着腰肢,小屁股一左一右,“水烟,谨王殿下要我好好伺候你。这阵势,难不成你要当他的侧妃不成?”
“殿下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呢?”
“料你也不知道,玩物而已,你们这等子花瓶千万别当了真。都是风尘女子,谁看得起?”香妈妈嗤鼻。
都是风尘女子,谁,看得起?
☆、039
我望向昔日练舞的舞房。
十二岁模样的小姑娘扭着腰肢,模样清丽冷艳。
其实十二与十六,也不过四年光景。只是女子,一过十四,便要嫁娶生子,这般想想,自己早已成了旧人。又怎能与拿娇滴滴的*相提并论?
“那是夏色,”香妈妈笑意浓浓地看着,就像当初看我们一般,“别说,和你倒是像得很。张口要做清倌人,允诺我会赚许多钱报答我。”香妈妈掩着面笑了起来。
是啊,当初,我也是这样。
“只是但愿夏色出了名,别像你这般的大架子。玉香阁虽说名声好,要是多来你们三个这样的姑娘,怕也落败了。”香妈妈转身离开。
夏色。
我愣在原地,夏色发觉我,兴冲冲地跑来,“水烟姐姐对吗?”
“嗯。”我点点头。
她仰着笑脸露出浓浓的钦佩,“听说水烟姐姐十二岁进玉香阁,十五岁就成梅春八绝的首绝了,夏色心底里佩服呢!夏色一定要像水烟姐姐一样。”
我拍拍她的肩膀,笑,“夏色一定会的。”
她像是捡到什么宝贝一样,笑着跳进舞房,快乐地转圈。
我好像看到自己,当初那般想要爬到这所谓的最高,想要为自己赎身,逃出这里。却不想,当名利钱财到手,自己也便被世人束缚。出门,便会听到“这不是玉香阁的头牌么”之类的声音。
就算出去,能去哪儿呢?
“走啊,水烟!”香妈妈在远处招手。
好像当初,沐浴之后,她带我去舞房一般。
一切都已经成了昔日,回不去了。
我进了门,堂中之人竟然是岳长骆。
想到这男子表面关心兄弟,背地里却与慕容笛风勾结,我就来气。
“水烟姑娘,许久不见。”岳长骆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当你讨厌一个人,他就算容貌端正也会觉得极其厌恶,何况又是这样一副病相?我不自觉地绕道远行,“太子殿下今日要看何舞?”
“不看舞,与你聊聊天。如往常一般。”岳长骆指指面前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我却离他远远地,“这样不好吧。”
岳长骆笑了起来,“水烟姑娘怎地如此客气?还是这病惹人嫌?”
“首先,您是太子殿下,水烟理应客气。其次,病从不惹人嫌,惹人嫌的是龌龊肮脏的事!”我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恨不得将他的伪面具撕下来,好让岳长骏警惕一些。
岳长骆吃了一惊,“水烟姑娘何出此言?”
“水烟随口一说,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岳长骆一只手撑着桌子,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人比之前更是苍老几分,“想必,水烟姑娘是得知本太子与慕容笛风的事了吧。也是,长骏的女人,自然是应该站在他那一边的。长骏从来不参与政事,不与本太子争夺,按理来说,本太子完全没有必要提防他。只是水烟姑娘,你不知朝堂的悲哀。你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皇一日接着一日给自己的弟弟安置人手吗?口头上不允皇子与大臣私下拉帮结派,暗地里却培养着长骏的人手。本太子才是太子!”
“水烟不懂,也不想懂。这些事,对水烟来说,不过是风中野草。”我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岳长骆却好像话匣子被打开一般,“你不懂,所以你站在长骏这边。他们也不懂,只懂得父皇的偏心,所以便跟随在长骏身后。如今,长骏已然和上官府的千金成亲,这势头,显然是要盖过本太子!难道本太子还不应该出手么?”
“出手?可是他们成亲之前,殿下就已经与慕容公子……”
我还没说完,岳长骆就打断我,“那又如何!本太子为太子,本就应该有所行动!”
岳长骆惨白的脸上全是杀气,好像吃人一般。我心里不安,却也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继续低着头站着。
岳长骆似乎发觉自己的失态,身子向后仰了仰,叹了口气,“水烟姑娘,不瞒你说,本太子的日子怕是要尽了。”
“殿下是说笑?”我有些鄙夷。
若日子真的尽了,又何必这般垂死挣扎?
岳长骆摇摇头,“不是,虽知自己的身子骨也就这般了,活不长。却还是想要奋死一搏。你知道为何么?”
“为何?”
“你能想象,作为太子出生的人,却从来得不到父皇的爱惜和疼惜的感觉么?本太子不过是想让皇上看到,他的儿子,不是只有岳长骏,我岳长骆,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虽然身子骨不如长骏,但是我的才干,绝对不比他差。”岳长骆仰起头,好像在和皇上对话一般。
可是多么可悲,太子殿下。
你用这样偏激的方式,谁会承认你的才干呢?看到的,只是一颗丑陋肮脏的心。
我不知道今日跳了多少曲子,也不知道幻墨被逼着唱了多少曲子。
只知道,当我们重新回到琪画那里时,琪画让我们目瞪口呆。
她说,“水烟,幻墨,我决定带着欧阳凌离开玉香阁,到欧阳公子的府上照料他!”
“你怎么出去?”幻墨张大嘴巴。
琪画拍拍我和幻墨的肩膀,“欧阳公子会赎我出去。他是欧阳凌的兄长,也不愿让病重的弟弟在这种地方养伤。我要照顾欧阳凌,等他醒来,就与他成婚。”
明明是件开心的事,为何听起来,让我觉得泪流?
幻墨笑得也很苦,“好啊好啊,去吧去吧。这样姑奶奶就只用担心水烟这个拖油瓶了!”
琪画打开衣柜,收拾东西。
我和幻墨就陪着收拾,琪画一直讲着欧阳宇是怎样说服她离开玉香阁,到欧阳宇的住处照料欧阳凌的。
她说欧阳宇多么真诚,多么让她感动。
可是她忘了吗?我和幻墨,怎么办?我们会多想她?
其实我们比任何一个人希望她要幸福,希望她可以走出这风尘之地,只是想到她以后的日子没有我们这群姐妹,就会失落起来。
这些年的风雨,难道真的抵不过欧阳凌这个男子么?
幻墨和我回到碧水间,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一直哭,幻墨就一个劲儿地拍我的肩膀。
“不许哭,不许给姑奶奶掉眼泪!琪画要出去,你应该开心!你要是再哭,姑奶奶也跟着穆水出去,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幻墨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抬起头,看着幻墨的脸,“你会么?”
“姑奶奶怎么舍得看你一个人受苦?咱们是姐妹啊!你是姑奶奶这辈子唯一的妹妹啊!”幻墨的样子忽然温柔起来。
蔷薇美人,到底为什么,会让你离开我们?
或许我太自私,可是,咱们是姐妹啊!
☆、040
琪画走的那天,风很大,却没有下雪。
我和幻墨抱在一起,幻墨一直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琪画皱着眉头,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右手轻轻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挤出一个笑容。那一刻,我好像闻到蔷薇花的香气。
只是蔷薇美人,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就算没有男子,这风尘之地,还有我和幻墨!
香妈妈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色。
琪画一走,便有个神似琪画的女子搬进琪画原本的房间。
我和幻墨不再踏入那个地方,每每路过,都觉得心里狠狠痛着。
幻墨说,“水烟,你不要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不能怪琪画,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不要假惺惺地笑,想哭就哭,姑奶奶最见不得你矫情的模样。”
可是我没有哭,幻墨却哭得一塌糊涂。
琪画,我一点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是岳长骏那个样子,皇上给我这样的条件,我也会陪着岳长骏而去的。只是人都是这样自私,就算明白了他人的处境,却还是要计较自己的得失。这几年的风雨,这几年一起走过的日子,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少了琪画,香妈妈更是看不过眼。
日/日逼着我和幻墨这“人老珠黄”的大姑娘去接客,一口一个“花瓶”,一口一个“不值钱”。幻墨只能暗自唾骂着,却不敢反抗。
那日,真的是她一辈子的痛。
岳长骆也没有再来过,听穆水说,岳长骆的病情好像更加严重了。皇上将岳长骏召进宫,每日每夜地与他商讨。也不知是国家大事,还是父子深情。总之,我见不到他。
心里却有点暗自开心起来,上官亦清也一定被冷落在谨王府中,我还有幻墨相陪。
应该怎么说这样的日子呢?
一月又一月,就这样,直到春花落尽,夏草繁茂。我还是没有见到岳长骏。
偶尔,会有一个摸样俊俏的小太监过来送书信。字迹潦草,有些字我都认不出。不知是他在敷衍了事,还是真的脱不开身。
穆水怕是也了解我这瞎想的毛病,每次一来,都要给我说一下岳长骏在宫中的样子。
大致意思是,他一切安好,被皇上束缚得脱不开身。
岳长骏进宫,理应让皇上得空去看看自己病重的孩子。可是,皇上却一反父亲应有的模样,一直夸赞岳长骏的才干和秉性,似乎全然不在意岳长骆的死活。
偏爱,偏爱。一个被逼进宫,一个被逼结党。
就算再明治的君主,也总有犯错的时候。岳烈煌攻进长安,建立岳朝,让百姓从水深火热的吴朝中脱身。只是他忘了,他的大儿子岳长骆,此刻却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摇摇头,将思绪抽/离。
窗外是热烈的阳光和茂盛的翠树。再乱也是他们男子的事,与我这等子风尘女子何干?
打开门,媚秋原本的华贵的房间,如今一片荒凉。
慕容笛风今日也没有来这玉香阁。
媚秋衣衫凌乱,痴呆呆地望着我。原本的戾气全然不见,此刻不过是悲凉的一个红倌人。我拍拍胸口,竟然隐隐作痛。
至少她曾经,也带着我离开那个潮湿阴冷的小黑屋。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我走向她,与她隔窗笑。
她撇撇嘴,妆依然花掉。眼角也细细有了些纹路,眼睛远比几年前黯淡。
朱唇撇撇,“来嘲笑我媚秋吗?”
“不是,”我摇摇头,“如果你不介意,其实,可以跟我和幻墨一起住。”
媚秋手臂一甩,背靠在窗户上,歪着头看我,“水烟,你这是在同情我吗?我告诉你,我媚秋不需要!我活得潇洒自在,我风光无限过,靠着这张脸吃了十几年的饭,年老色衰活该落得这般境地!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第二个我!你以为岳长骏会娶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慕容笛风不是也说要娶我吗?如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妓/女就是妓/女,一旦沾上这名儿,这辈子都甩不掉这身上的脏泥!”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就是第二个媚秋呢?我又何尝不知道与岳长骏的缘分也就要如此了?只是我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盼,或许,他真的会娶我。哪怕,只是一场梦也好!
媚秋拖着残破的衣裳,在房里转圈,口中喃喃唱着什么。
其实媚秋和我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她爱慕容笛风,而我爱岳长骏罢了。
幻墨将我从窗前拉走,“水烟姑娘,你同情心又泛滥了?”
“幻墨,她真的很可怜。”我抓住幻墨的手,心里却好像少了什么。对了,另一只手边,少了琪画。
幻墨瞟了一眼像在发疯的媚秋,“算了,让她这般过吧!这都是命。”
这,都是命。
亲爱的幻墨,你是什么时候这般信命的?是时光将我们的青春带走,还是我们从来都是这般地无力?
幻墨拉着我走进碧水间,叹了口气,“哎呀,姑奶奶又看见香妈妈了!料想不一会儿就来叫咱们接客!接客接客,姑奶奶生来为什么是这烂命?姑奶奶要是公主、千金,先把这世上的妓/院通通毁掉,好让这些姑娘们都寻个好人家!”
我笑着看她,“你是公主?那皇上还不被你气死?这般泼辣的公主,有几个?”
幻墨白了我几眼,“姑奶奶要真是公主,先让你去天牢里蹲两天,让你这般大不敬!”
说罢,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