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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打量了一下四周,凑我近了些,我也顺势将耳朵伸向她,“娘娘看,虽说贵妃娘娘是为了皇上才坦言这件事。但是若是换了贤妃娘娘,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贵妃娘娘统观大局,懂得分寸。虽不知有何目的,但是奴婢看得出,贵妃娘娘已是在忍让娘娘。后宫的大权如今在贵妃娘娘手中,虽说皇上最大,但若贵妃娘娘命人取了娘娘的牌子,怕是皇上也不可能时常来这清水轩。”
目的……什么目的呢……
我冥想起来,难不成只是为了皇后的位置?
可是如今上官府如此得势,岳长骏又刚登基不久,怎会让上官府一手遮天呢?到底什么目的呢?……
蓝月碰了碰我的肩膀,“娘娘想什么呢?”
“只是在想,你说的目的……”我的语气渐渐沉了下来,忽然又想起岳长骏的模样,“算了,不想也罢,明日就要出宫,今日要好好准备一番!”
蓝月颔首浅笑,“早就知道了,娘娘回来之前,皇上就派人来催过了。这些琐事,怎会劳烦娘娘操心!”
“蓝月,你如此贴心,改日,我叫皇上封你个大官做!”我打趣。
蓝月依旧笑着,深深地,“奴婢就想伺候皇上和娘娘一辈子。”
“一辈子?”我笑,“难道,不想找个汉子嫁了?”
蓝月一下红了脸,“奴婢都近三十了,人老珠黄的,哪有人稀罕。”
我像发现什么宝贝,抓住蓝月的胳膊,“蓝月,快说,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没事,我叫皇上赐婚给你!”
蓝月摇摇头,却娇羞起来,“哪里有。”
我拼命蹭着她的胳膊,“蓝月,说吧!我一定能办到的!至少,你也要相信皇上!”
蓝月害羞起来,真像不到二十的姑娘,“娘娘,就别难为奴婢了。”
“说嘛!蓝月,说吧!”
“娘娘!别闹了,外边还有宫女瞧着呢。”
“都给本妃进来,快说,蓝月的意中人是谁?”
“就是啊,蓝月姑姑,说嘛!”
“……娘娘,你真是……”
☆、102
隐隐约约觉得身子晃了起来。
睁开眼,竟然已经在马车之上,身上的衣裳已经换好。床铺都搬到了马车上。
岳长骏端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蓝月有些倦意,却还是强撑着,指了指岳长骏,示意他睡着了。
我将身在向蓝月那边挪了挪,轻声,“蓝月,你靠着我睡吧,不用撑着。他不会怪你的。”
蓝月婉婉一笑,“娘娘,你睡吧,奴婢不困。”
“快睡!否则本妃生气,指不定皇上怎地处罚你。”我装作生气的模样。
蓝月也很配合,笑着靠在我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看向岳长骏,脱去华丽服饰的岳长骏,反倒有些民间风流公子的味道。睫毛就像两把黑色的小扇子,隐隐地扇着。
我撩开车窗帘,外面天还是蒙蒙亮。街道上人还少,好像从前,玉香阁的清晨。
那时候,幻墨会吊嗓子,我会练功,琪画在一旁研磨。我们三个早早结束功课,在玉香阁门口坐着。
夏日的晨风那样静甜,反而是最舒服的时候。
“瞧什么呢?”岳长骏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手一晃,帘子便挡上了窗。
蓝月被车窗帘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皇上恕罪,奴婢不小心打了个盹儿。”
岳长骏笑了起来,“一句话倒是让你们主仆二人吓了一跳。蓝月,你无罪,不必如此害怕。”
我狠狠瞪了岳长骏一眼,“醒了不会说句话啊?好好地吓人做什么?”
岳长骏更是笑得欢喜,“夫人忘了?为夫就是说了一句话,才吓了夫人一跳啊!”
我被他噎得语塞,只好拉开车窗帘,挡住他偷笑的脸。
岳长骏笑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便又开了口,“你瞧什么呢?”
“瞧瞧好久不见的长安城,瞧瞧好久不见的民间天。”我叹气,竟然隐隐地苍老起来。
岳长骏挪到我的身旁,“若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出宫玩一段时间。”
“去哪?”我惊喜。
岳长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江南如何?”
我故意撇撇嘴,“真是无趣,不想点新意的地方。”
“难不成你下过江南?”岳长骏看着我,好像看说大话的深闺怨妇。
我不看他,“没去过,也听多了。小桥流水、烟雨蒙蒙、美人如玉,”我忽然反应过来,“……岳长骏,你是想去看美人吧!好带些回宫?”
岳长骏坏坏地笑起来,“哟?夫人这么快就猜出为夫的心思了?”
我大吼,“你敢!你若是带江南美女回宫,我就去边疆找个魁梧大汉!”
岳长骏一脸地认真,“那我就跟着你,不让他们碰你一根汗毛!”
“皇上和娘娘,真是恩爱呢!”蓝月忽然开了口。
我和岳长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顺势靠在岳长骏的肩头,“岳长骏,本姑娘这一生都交给你这金銮殿了。你日后就算有了新人,也千万不能忘了我这旧人。”
“你若成了我的旧人,除非我死。”
穆府依旧很朴素,穆水和幻墨二人,带着简单的几个下人在门口迎着。
幻墨的发髻简单大方,丝绸的裙子没有过多的花样,却漂亮极了。依旧笑春风的柳叶眉,依旧傲人骨的美人面。
我刚跳下马车,幻墨都没有行礼,朝着我扑了上来,“姑奶奶几日不见,你倒是清瘦了!是不是皇兄不给你吃好的?”
幻墨纤细雪白的胳膊紧紧抱着我的脖子,没有眼泪,声音却隐隐哽咽着,“姑奶奶盼着你来,真是盼死了!”
“这不来了吗?”话刚说出口,竟也隐隐有了哭腔。
穆水在一旁痴痴地笑,竟也忘了请安。
岳长骏挑着眉毛,“夫人,皇妹,你们是不是太过欢喜了?”
穆水这才醒悟过来,慌忙跪倒在地,“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岳长骏抬手,示意穆水起身。
穆水晃着魁梧的身子站了起来,傻乎乎地朝着幻墨笑,岳长骏拍拍穆水的肩膀,“穆将军,皇妹嫁与你,朕放心!”
“放心什么?这丑鬼,一天就知道傻笑!”幻墨装作生气的样子,却幸福难掩。
穆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长得丑,没办法。爹妈生的,要是知道以后会娶这么漂亮的婆娘,说什么也要让爹妈生好看点!”
“你这丑鬼,油嘴滑舌!该打!”幻墨一边说,一边捏穆水的胳膊。穆水又叫又笑。
岳长骏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摇头叹气,“民间常说,打是亲,骂是爱。看来夫人对我的情谊……”
我媚笑着回头,“看来夫君,也想讨打?”
说罢,狠狠地在岳长骏的胸口捶了几下。
岳长骏捂着胸口后退,“夫人,我错了!咳咳,夫人,手下留情!”
“怎么可能?岳长骏,拿命来!”
幻墨陪我收拾了一下,便和穆水随我们一起去宁福堂。
马车叮叮当当,我和岳长骏的面色越来越沉重。
幻墨纳了闷,“去见琪画,怎地如此脸色?”
我强笑,“没,就是想着,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今才赶来。”
幻墨一个巴掌落在我的后背,“水烟,你想什么呢?咱们可是姐妹!就算你不出宫,琪画定会知道你的担忧!姑奶奶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天天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我语塞。
我该如何说,面对欧阳宇和琪画,我有多么的愧疚?我该如何说,我身旁的岳长骏,又如何愧疚于做这样的事情?
幻墨不知情,拼命拍着我的背,“好了!不必乱想了,姑奶奶在,怎会让你们俩生了芥蒂?”
宁福堂还带着新屋的味道。
不如之前的辉煌,反倒清净简朴起来。
看来慕容笛风的那场大火,让宁福堂损失不少。
欧阳宇站在门前,憔悴了许多。琪画穿着高领的丝裙,却还是隐隐露出了一点疤痕。欧阳凌在一旁扶着琪画,眼神凄凉。
我的心狠狠地痛着,瞟了一眼身旁的岳长骏,他更是沉重。双眉紧锁,虽努力装作轻松的模样,却还是纠结着。
“草民(民女)见过皇上,见过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岳长骏的声音那样沉重,日头如此烈,更是压抑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幻墨扭着腰肢走到琪画面前,“快起来,跟水烟还这般客气!”
“水烟如今可是娘娘呢!”琪画依旧温婉,只是多了一份伤。
我看向宁福堂,隐隐地有一团火在烧。
我爱过的慕容笛风放火烧了宁福堂,我爱着的岳长骏主谋了这一切,我牵挂的琪画因此受了伤,一直在我身后的欧阳宇一夜之间落魄。
这究竟是怎样的罪过……我又该如何补偿……
☆、103
“草民谢皇上如此厚爱,重建宁福堂。”欧阳宇依旧五体投地状,不愿起身。
我看向岳长骏,岳长骏苦笑,“起来吧,朕微服私访,不想张扬。”
欧阳宇才起了身,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琪画被幻墨拉到我的面前,“瞧你们两个,没有姑奶奶在,难不成真要一个娘娘一个民女地叫了?”
“说什么呢?”我将胳膊搭在琪画肩膀上,“也没见我和琪画叫你‘公主’啊!”
幻墨叉着腰,“那就行,姑奶奶就怕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毁了咱们。”
“水烟,”琪画的声音温婉如花,“我和幻墨,好想你。”
她和幻墨,好想我。
我愣在了原地,从上次相见,到如今,算来,已有两月了吧。
深宫尽日闲。虽终日烦心在后宫的琐事里,却依旧时时刻刻惦念着她们。不知为何,说出惦念这番话的,竟然不是我,而是事事恬静的琪画。
天知道我有多想她们,天知道我有多怀念玉香阁日日作伴的日子。
可是相见这样不易,我又怎能只顾着悲伤?
“我……”也好想你们。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原来原来,时间没有带走我们的情谊,却带走了我们年少的轻狂。连如此的话,都说不出口。
幻墨强笑着拍我的背,“好了,琪画,水烟才出宫,你就要她掉眼泪不成?姑奶奶都饿了,可有什么好吃的?”
琪画歪了一下脑袋,“早就准备好了,还有水烟爱吃的。”
席间冷清。
曾经,玉香阁的碧水间里,六个人随意地坐着,谈笑风生。
如今,宁福堂的高位上,坐着愁容不展的岳长骏。位分那样明显,将曾紧紧相系的六个人狠狠割裂开来,变成如今各怀心事的八个人。
欧阳凌终是在大火之后,脱了稚气,体贴着琪画。
而沐落樱依旧美好如画,在欧阳宇身旁安静地坐着。已为人妇,幸福如斯。
欧阳宇一直没有抬头,偶尔,笑着瞟一眼身旁的沐落樱,为她夹些菜。她掩面而笑,他就抚着她的刘海轻声说,“多吃些。”
琪画一直扯着领口,不愿让疤痕露出来。欧阳凌就在一旁默默为她整理衣领。
穆水狼吞虎咽地吃着,也不忘夹起一大块肉放在幻墨碗里,声音压低却依旧洪亮,“夫人,快吃。”
幻墨一脸“嫌弃”的模样,狠狠推搡他,“你这丑鬼,这么多人在,也不知顾着形象。”
其实也好,虽不若从前那般轻松,每个人却好像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欢喜、安心。
刚想着,眼前一双筷子落下,碗里竟已堆起了一座小山。五颜六色,各色菜式。
我看向身旁的岳长骏,他撇撇嘴,没有说话。
原来我爱的男子,是这般不爱显露恩爱的人。我选了样他爱吃的菜,夹在他的碗里,“夫君多吃些。”
“夫君……”沐落樱开了口,声音恬静缥缈。
我愣了一下,“落樱姑娘,有何问题吗?”
幻墨一边吃着碗里的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落樱,别管她。皇兄和水烟恩爱不已,都以民间夫妻相称。见怪不怪,习惯就好。”
沐落樱眯着眼睛笑,樱粉色的面颊宛若一朵绽放的樱花,“如此,甚好。果真是恩爱呢。”说罢,瞧了一眼身旁的欧阳宇。好像在说,你可放心了?
欧阳宇没有抬头,只是吃着口中的饭菜。
宴席过后,岳长骏和穆水说要去街上逛一番。
琪画身子还很虚弱,欧阳凌便陪琪画休息。
幻墨喜欢沐落樱做的点心,听说每次来宁福堂都要学一手回去,现在便又拉着沐落樱去了小厨房。
只留我和欧阳宇,在院中坐着。
欧阳宇终于抬头看我,“宫里的日子,还舒心?”
“不错。你如何?”我看向小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沐落樱。
欧阳宇瞟了一眼小厨房,“不错,落樱她,很好。听说,”欧阳宇顿了顿,“宁福堂、布庄、估衣庄和茶庄,都是你拜托他,才又重新回到我的手中?”
我苦笑,“朋友,应当的。”
“其实我知道,慕容笛风是受他指使,才来毁了我的一切,”欧阳宇苦笑,“他和我一样,把你看得太重。”
我愣了一下。欧阳宇慌忙改了口,“那是过去,如今,我有落樱。”
“嗯……欧阳宇,对不起。虽无济于事,但是长骏他,已经尽力补救了。还有……谢谢你,如此帮助我,让我在后宫和前朝,没有什么大的争端。”我看向他。欧阳宇的面容竟然憔悴了那样多,身子骨更是清瘦。
心里苦涩无比。他究竟受了怎样的苦?
欧阳宇仰起头,嘴角荡起一个温暖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