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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等看清楚了那人，面上就是一阵厌恶；即便是百合等几个大丫环，脸上那厌恶的神情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人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等方氏她们走近时，倒是很恭敬地给方氏请了个安：“纪亮给母亲请安。”
方氏压根就没有接话，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走了过去；便是身后的几个大丫环，也都是只当没看见一般就走了过去，倒是陆姨娘在经过时停了下脚步。
“这几天日头辣，没事的话便回去歇歇。”
说完，便也走了。
李纪亮仍是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恶毒的光芒。
第215章 一道签文引起的涟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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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康的小院虽然也被称之为小院，可是地方的大小却足可和主院相媲美；非但如此，院中的亭台楼阁都是小巧而精致，俨然是一个压缩版的后花园呢。
陆姨娘只是偶尔的进来过几次，可是每次进来，总免不了要啧啧称赞一番；她是打心里觉得这相府把小少爷捧得实在是太高了。
小小年纪，便让他极尽享受，若是不了解的人家，还会以为方氏不是亲妈呢；要不然，怎么整个就是一个往残里养的趋势呢。
不过今儿，陆姨娘只是老实地跟在了方氏后面，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已经听说了二小姐和小少爷早晨去了护国寺的事情，具体情况如何，当然是要打探的，这才候着方氏一起跟了过来。
不过，进了院子，陆姨娘不免诧异；这满院的丫环嬷嬷，怎么像知道有人要来的一样，一个个都乖乖地候着了？
方氏也很诧异，这倒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三步并两步地就到了李纪康的屋子，发现康儿果然也正在桌边等着呢。
难道，抽了一签，自己的康儿从此转性了；变得进退有度，彬彬有礼了？
李纪康确实是早就乖乖地在屋里等着了。
至于原因却是因为回府后，李兔儿说的夫人会去找他。
虽说李兔儿当时是半开玩笑说的，可不知为什么，李纪康却认为这个二姐的话会是对的，这便在屋里等着了。
只是左等右等都不来，李纪康早就累得趴在了桌子上了；这听到了方氏的说话声，才把头抬起来：“母亲，您总算是来了，可把康儿等的。”
方氏不免一阵欣喜：“康儿，你怎知母亲会来？”
李纪康扁了扁嘴，心想还是不要把二姐给牵扯出来：“方才康儿不是去了护国寺嘛，正巧有小沙弥让康儿求签；康儿想母亲许是会来询问这事儿，因此便等着了。”
顿了一下，却又是加了一句：“母亲也真是的，唤孩儿过去回禀不就成了；好好地顶着这大太阳地过来，担心不要把身子给累着了。”
李纪康的一席话，简直把方氏说得心花怒放；她一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混小子，说起讨喜的话来竟然也是这样的溜。
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养下的啊，这母子就是连心呢：“你母亲担心饭后积食，这多走走也是好的。”
方氏喜滋滋地说完，这才坐下，又拉过李纪康，细细地问了上午去护国寺的事情；特别对那求签之事，问了少说也有三遍，直说的李纪康口干舌燥，便是一旁的陆姨娘都能够背出来了。
方氏听了自己儿子的好签文，又再三确定了李兔儿的签文确实不好，这才放了心；又觉得李兔儿是沾了康儿的光，这才有了这样一次求签的机会。只不过那李兔儿的命确实不好，真的是浪费了这样的机遇。又期盼着等到蓉儿去护国寺求签的时候，也能够有这样的奇遇。
一时之间，倒是转了许多心思。
陆姨娘在一旁看着李纪康哈欠连连，不由暗自好笑，毕竟是小孩心性呢：“夫人，小少爷今儿早起，也是累了；奴婢就不打扰小少爷，先行告退了。”
方氏被陆姨娘一提醒，这才回过神来：“哎呀，你这孩子，累了就跟母亲说，强撑着干什么呢。”
说完，又吩咐了下人好好服侍小少爷入睡，千万要让他睡到自然醒；又吩咐将陆姨娘的香囊放在枕头边，可以驱蚊虫，这才带着下人们走了，去候着老爷回府了。
第216章 一道签文引起的涟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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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丞相坐在太师椅里，虽然身形还是坐得很直，可是，那微微握起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刚才他刚回到府上，方氏便急急地来找了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倒是把他给唬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方氏如此失态的样子，似乎是很少见的。
印象最深的那次，就是当年他要迎娶沈姨娘；方氏死活不肯，又哭又闹的，最终却是被她给闹成了，也连带着自己对她膈应了好久。
可是似乎也只有那一次，是她会失态到那样的地步；除此之外，倒也是一直端着名门淑女的样子。即便自己那些年对她那样冷淡，倒也不见她再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今天，便该算是第二次这样激动了吧。
可是，等方氏说完李纪康在护国寺的经历，李丞相自己也开始激动起来了；要知道这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经历，难不成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是可以光耀自己李家的门楣的？
“夫人，把经过再仔细的叙说一下。”
李丞相想到这儿，却是不淡定了；他担心自己万一听错了，等朝野上下传遍这事的时候，自己反倒是会闹出笑话了。所以，他要求方氏再说一遍。
方氏含笑又说了一遍，李丞相终于是放下了心。
一切有关护国寺的事情，在这唐国都会引起广泛的传播；比如李府出了只凤凰的传说，比如眼下李纪康被小沙弥主动要求求签的事情。
李丞相相信，此时京城的大街小巷，应该是已经传遍了自己的康儿的事情；估摸着用不了多久，连宫中也会听到这事的传闻吧。
如果是传到了贵妃娘娘的耳朵里，那指不定又会高看李府一眼；这，对蓉儿来说也是一股助力吧。
“既如此，你便不能惯着康儿；等明儿开始，就好好地给他找个先生，这入门的事，本来就已经晚了。”
这话是对方氏说的。虽说方氏一直纵着康儿，自己也一直是半睁半闭地就过了。
那时，自己一直觉得李纪明为人虽然有些迂腐，在学识上却是相当有造诣的；科举一事由纪明担着，康儿便可以承祖荫直接捐个小官，也可免了读书的苦。
哎，说白了，自己也是心疼康儿受苦啊。
可那都是在没有这种奇遇的情况下，明白不？眼下的情况却是并不一样了。如果康儿再不好好用功的话，岂不是对不住了这求得的好签？
“老爷教训的是，妾身一定好好得操办这事，力求替康儿找到最有名望的先生教习。”
方氏笑眯眯地应了。老爷此事越是放在心上，不就越代表他对康儿上心吗？都说母凭子贵，当然是高兴着的。
“还有，既然这出嫁的日子也近了，明晚便让大家一起聚聚；就在这主屋办上两桌，让小的一辈也都一起出席。让大家都敬蓉儿一杯；也让蓉儿知道，出嫁后还是不能忘了母族，凡事要帮衬着母族。”
李丞相继续吩咐道。
“是，妾身都记住了。”
说完，方氏含情脉脉地看着李丞相。李丞相自然也是明白的，再加上此时心情确实很好，笑着就牵过了方氏的手，两人便一起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优衣库去了。
第217章 亲眼看到真凤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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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怀大师，此时正在皇上的寝宫里。
想他好歹也是护国寺堂堂的方丈大人，却是不能在天亮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进来；还要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然后才偷偷摸摸地到这寝宫来。他，容易吗？
但是今儿真不是皇上悄悄地请他来的，而是他自个儿赶着来的；没有其他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他今儿见着了那位真的凤凰儿。哎，眉宇间确实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啊。
刘文能静静地躺在**上，脸上也带着些喜色；想来是慈怀带来的消息极大地鼓舞了他，让他变得高兴了许多。也是这些天来，他的期盼终于得到了回应。
“人，你是亲眼看见了？”
“皇上，老衲是真的看到了。那可是老衲躲在了一旁的厢房里，这才看到的啊。”
要说起这个计策，慈怀不禁觉得沾沾自喜起来；他也是在听师弟说了那个姑娘要到护国寺去之后，急中生智才想出了那个计策。
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师弟可恶；好好的不提早告诉自己，偏偏要等到那人马上要来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告诉自己。这不就是想看自己着急吗？
好在自己还是机灵的，一下子就想出了那个求签的法子，总算是看到了那只真的凤凰儿；如果真的错过的话，那自己应该是会懊悔的吧。
“人，可好？”
“要论这面相，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便是老衲方才所说，那求的签，也是一等一的富贵至极啊。只是……”
慈怀有些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只是什么？”刘文能有些好奇，追问了一句。
“只是那肤色，倒不是一般的黑；放眼整个京城，恐怕在贵女中都找不出第二个是这样的肤色。”
“咦，有这事？”刘文能纳闷了。既然那姑娘是只真凤凰，怎么可能会如此之黑？纵观历朝历代的皇后，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这样黑的啊。
难不成，现在开始流行黑凤凰了。
再看慈怀，脸色却是有些尴尬；便知道其中有蹊跷，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我想这肯定是师弟的把戏；那小姑娘本来应该是不黑的，是被他用药才变得这样黑的。”
那个人可是他的师弟，他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是知道；自己师弟的花招有多多，心思又有多深的。
“哦，为何？”刘文能更加好奇了。
“这，老衲想，也许是为了保护那姑娘吧。”
“这倒也对。”
刘文能沉吟了一会，又接着说：“他还是不愿意进宫吗？”
慈怀有些坐立不安：“师弟的脾性，向来是闲散惯了；等他哪些想到了，自然还是会进宫来的。”
“你也不用宽慰我，本来就是我欠他的；得了人，却还没有好好珍惜。他怨我恨我，却也是应该的。”刘文能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慈怀沉默许久，这才正色道：“皇上，所谓情之一字，都离不开一个缘分。既如此，师弟他便也怨不得你。再说，他遁出空门这许多年，想来也是该勘破了这其中的种种纠葛了吧。”
刘文能不置可否：“终究是我欠他的。你寻个时机，代我说了吧。”
慈怀默然，心想，自己的那位师弟，不知现在人在哪儿呢……
第218章 亲眼看到真凤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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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佑大师，也就是邋遢和尚，此时正坐在了怡苑的书房里；那个和李兔儿照过面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他的跟前，正把今儿早晨看到李兔儿的情景详细地跟主子回禀着。
“你确实是照我的话说的。”
“是，小的一个字都没有加减，确实是按照主子您的吩咐说的。”顿了一个，中年男子又把刚才对李兔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莫急、莫慌，好好地回府呆着，自会有人去寻你的。”
“这就好，也免得那个小丫头真被吓着了，整天胡思乱想的。”
邋遢和尚的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不过也算是个胆大的，遇到这些事儿，也没有被吓哭了。”
“是。小的也以为，二小姐的胆识着实是大的。”
“那是当然，你以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做那真凤凰的？”邋遢和尚朝着中年男子就是一个白眼，语气里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中年男子连忙称是。
他是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的，只要看着顺眼的，那即便是犯了错也会护着短；眼看着相府的那位二小姐几乎就是主子这些年来在医术上的传人了，自己自然是会连着说“二小姐当然是好的”、“二小姐当时是好的”、“二小姐当然是好的”。
重要的事情连说三遍咯。
“局势很快便要动荡了，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人手暗中护着丫头和她娘亲；这丫头是个孝顺的，真要牵扯到娘亲受到了伤害，她会一辈子心不安的。”
“是。”
“还有，你去把我那本《魁宝》找出放在一旁；等我去相府的时候，给那丫头带去。”
中年男子听了，暗暗心惊。
《魁宝》这本医书，他是知道的；那是比《本草纲目》更为珍贵的医书。
如果来比喻一下的话，那就是，世人梦寐以求的《本草纲目》是入门级，而绝大多数人压根就没听说过的《魁宝》，则是属于殿堂级的。
自家主子历来把这本书看成了自己的性命一样，怎么会好好地就想到要去给那小丫头了了？而且，自己也是知道的，那本《本草纲目》目前就在二小姐的手里呀，难道还要再把《魁宝》给那二小姐？
这，这主子也是太偏爱那二小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