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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夜却是更加坚定地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泪眼,一字一顿道:“你很好,真的,你很好,别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碎了,霍心月,你听好了,不论世事发生何等改变,有一件事绝不会变,那就是我爱你,我要你!”
☆、102:美人撒娇
云裳呆呆地看着季凉夜,唯恐自己听错了,但男人执着专情的凤眸定定地正凝视着自己,不是假的,她失身是真的,但季凉夜对她的情意是真的。
若是换成一般男人,面对心爱的女子被其他的男人侵占,反应如何?或许有的人沉默,有人的人破口大骂,有的人痛苦,有的人痛哭,甚至有的人对女子的情意逐渐发生改变,最终因为她的不再清白而放弃。
是了,放弃是最惯常的结果。
可是季凉夜非但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更加坚定地决定珍惜她。
云裳的眼泪不禁流得更加汹涌澎湃,为自己的遭遇,也为自己遭遇不堪之后还有人爱惜。
“季凉夜,你是傻了吗?我这样的女人你还稀罕什么?哦,不对,你不傻,你绝顶聪明,我知道,你是故意这般对我说的,想先哄我开心,哄我感激,然后再残忍地嫌弃我,侮辱我是吗?”云裳故意这般说,一来,季凉夜的情意她始终措手不及,二来,她哪里还有值得他深情的地方?
“我是傻,昨晚就应该把你……”季凉夜一边说一边将云裳打横抱起,故意不去看她的泪眼,大步往前走去,若说悔,云裳悔,他却比云裳更悔,悔出的馊主意,悔做什么正人君子……
季凉夜的怀抱强壮而安全,云裳想让季凉夜放自己下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双脚的举步维艰,也便默默地让他抱着,心里百味陈杂。
季凉夜也不说话,事已至此,难以挽回,除了让怀中的女人好好休养、平复伤痛之外,就是他追查到那个始作俑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事。
经过回春棺材铺的时候,季凉夜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便疑惑道:“回春棺材铺怎么还有人?”
云裳听了,埋在季凉夜怀里的头缓缓朝外边转过,确实,回春棺材铺亮着幽暗的灯,门还开着。
若是云裳一个人,可能会以为这里闹鬼了,因为回春棺材铺一般在天黑之前都会关门,云裳记着自己是掌柜的职责,轻声道:“过去看看吧。”
季凉夜点了点头,抱着她朝着回春棺材铺走去,里面的人似乎听见外面有人走近的动静,脚步声飞快地传了出来,是阿廖。
阿廖起先只看见了季凉夜,吓了一跳,尔后又看到了被季凉夜抱着的云裳,又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唤道:“少爷,霍掌柜。”
“怎么还不关门?”季凉夜道。
阿廖看了一眼云裳道:“霍掌柜,石公子说你一定会回来,所以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没想到……霍掌柜你没事吧?”
云裳还没有回答,石边云翩然的身影已经出现,看见云裳被季凉夜抱着,眼神猛地一暗,下了台阶站在季凉夜面前,无视季凉夜的存在,望着云裳道:“霍掌柜这是怎么了?”
不知怎地,除了季凉夜,云裳特别反感其他男人,尤其是石边云,当他们打量自己的时候,她今日的糗事似乎就那么赤果果地暴露在他们眼前。
季凉夜同是男人,自然看得出别的男人看向云裳时眼里的异样神采,这个时候,就是石边云站在距离云裳一步之处都嫌太近,于是故意侧了侧身,笑盈盈道:“还能有什么事?欺负我力气大嘛,撒娇说走不动路,非要我抱着回家。”
阿廖闻言,诧异地看着季凉夜,不仅是因为他的话,还因为他对石边云说话的腔调,想之前,他们二人虽然避免不了见面,但几乎是不说话的,即使迫不得已说话,也从来不会显得这般亲近,像是朋友似的闲话家常。
云裳自然知道季凉夜不会将她的遭遇告诉别人,尤其是石边云,却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地在别人面前宣扬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意,的确,这是第一次,季凉夜大咧咧地让别人知道,他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
云裳愈来愈分明地感受到季凉夜对自己的情意的真实与坚定,可她却愈来愈觉得愧不敢当。
石边云像是没有听见季凉夜的话似的,双眸直直地望向云裳,期间似有冰火两重天,仿佛在等她给他一个正确的回答,女人红肿的眼、红肿的唇、绯色的脸色都让人能够生出无限遐想。
若是没有在青云直上失身,云裳这个时候肯定会撇清她与季凉夜的关系,可这个时候,是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哪里顾及得了其他?便像只鸵鸟似的将脸埋进季凉夜的胸口,轻声催促道:“快回去吧。”
“好的,美人。”季凉夜故意亲昵地答应一声,只看了阿廖一眼,示意他赶紧关门,根本没有再看石边云一眼,便扬长离去。
这两个男人,同是驸马爷的儿子,虽不至于明着争抢,却因为两大公主之间的过节,无论明里还是暗里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
这一天,对他们而言,都是特殊的一天。
对云裳而言,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以至于昏天黑地,而对其他三个男人而言,一个欣喜若狂,认为自己获得了重生,一个悔恨交加,告诫自己形势严峻再不抓紧就被抢,一个柳暗花明,明白自己的人生将要发生巨大的改变。
☆、103:金莲坦白
云裳已经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其实早就可以下床了,但她却不想走动,不想出门,身上的疼痛与痕迹不消失,她便不想见人不想面对该面对的一切。
期间,季凉夜每日都会过来,但小兰说她不想见人,季凉夜也没有强求,但还是一日数趟地过来,云裳诧异季凉夜这次怎地会如此听话,却不知道,每当她熟睡的时候,有人就会堂而皇之地踏进她的房间,在她床边静静地坐着,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起先,季府的人,无论是冰雪公主还是范大娘,都以云裳出了什么大事,都想进去探望,尤其是范大娘,觉得干女儿肯定是生病了,她如何能够不管不顾呢?可是季凉夜却挡在他们面前道:“她没病,只是我向她求婚,她说需要几天时间考虑,若是没有结果,那便一辈子不出来。”
无论是冰雪公主还是范大娘,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么快季凉夜就已经爱上了霍心月,冰雪公主心中暗道,看来凉白是没希望了,而范大娘则心中暗道,难道石边云没希望了?于是,两人不再要求探望,一个希望顺其自然,一个则十分纠结,石边云跟季凉夜,究竟哪个好呢?
第四天的时候,金莲来了,小兰以为云裳不会见的,但云裳却决定见一见她。
云裳算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但也不至于去寻死,对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报仇,而其他人事,她也必须应付自如,不然,若是统统一团糟了,她便只能一事无成,所以当她听说金莲来的时候,颓废的心便有了振作之意。
无论是她还是季凉夜,都认定她去了青云直上是错误的,是得不偿失的,事实的确如此,但事已至此,或许谈不上值得不值得,却也能生出有利之处,比如她跟金莲之间。
金莲进来之前,云裳特意换了一身男装,换男装的时候,云裳忽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金莲见识浅薄,所以极其单纯,但其实不笨不蠢不傻,她在季府住下的日子虽然不多,但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偶然从别人口中不小心听说,霍心月是霍小姐的事实。
譬如,从下人们的口中,譬如,从冰雪公主等人口中,况且,云裳所住的海蓝居,向来是女子所住,即便里面的陈设没有太多的女子痕迹。
云裳第一次怀疑,金莲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实吗?
金莲一进来,小兰便在外面将门关好,坐在床畔的云裳起身迎接。
“霍哥哥,你瘦了!”金莲见到云裳,眼睛一红,一出口便是这般体贴的一句。
“是吗?”云裳不想否认自己的消瘦,这几日,她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经常将白日当成黑夜,将黑夜当成白日,脑中交织最多的不是她与紫竹毒侠火热缠绵的一幕幕,想着他究竟是真实的紫竹毒侠还是个纯粹的骗子,想着彼此还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想着季凉夜为何会对她那般痴心一片……
想不通透的事总是有能力不厌其烦地纠缠着她,折磨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结果却仍茫然。
“霍哥哥,听说前几日,你去青楼了是不是?”金莲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面对金莲颇为受伤的神情,云裳有些害怕接下来自己必须狠心的解释与面对。
“霍哥哥,都是我不好,害你去那里糟蹋自己。”金莲的眼泪忽地像珍珠一般滚落下来,云裳懵了,她等着金莲来质问自己,可是等到的却是她没头没脑的道歉。
不过有句话她说对了,她的霍哥哥的确去青楼把自己给糟蹋了。
“金莲,是我心甘情愿去那里的,何谈糟蹋呢?”云裳满目沧然道。
“别说了,霍哥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金莲忽地一把抱住云裳,一边小声啜泣着,“霍哥哥,你答应我,以后别去青楼了,我也不去,好不好?”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即便云裳是女子,她再与金莲这般亲近,恐怕将来招惹的是非便更多,正当云裳决定强行推开金莲并且拒绝时,忽而听她道:“霍哥哥,其实金莲早就知道你不是男子,只是金莲喜欢自己骗自己罢了。”
“你说什么?”云裳将金莲微微推开,震惊道。
“霍哥哥,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当你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是女子了,在你身上,有淡淡的女子体香,后来,我有意无意碰到过你的手,那触感,绝对不是男子该有的,我看得出来,你很想告诉我你是女子的事实,但一直不忍心,而我的心情比你也好不了多少,我明知你为了我纠缠你的事伤心费神,可是,我却很是自私,为了一己私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会有人认为我矫情,说我心高气傲,甚至惺惺作态,明着看不上刘歪眼,实则故意引他注目,我恨死那些传播风言风语之人,更恨难以摆脱的刘歪眼,当你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嘴里说着不客气的话,可心里却是打心眼里喜欢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相处,便临时决定以爱慕你的方式接近你,一来,可以与你多多接触,二来,希望能够让刘歪眼明白,我宁愿喜欢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喜欢他。”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只要坚持到和刘歪眼取消了婚事,我就向你坦白跟道歉,不再当你是男人相处,可我不是戏子,根本不擅长演戏,所以每当我既想和你亲近却又不得不以爱慕的方式亲近,我也很是别扭。我总是预感有一天你会开口告诉我你是女子的事实,我想好了,若是那样,我也会坦白我对你的隐瞒。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采取那般极端的方式。对不起,对不起……”
云裳一直横在心头一块石头终于缓缓落下,云裳觉得,她和金莲其实都是傻傻的女子,虽然傻的方式不同,但却有着自欺欺人的共性,若是可以预知将来,她便不会走进青楼把自己糟蹋,而她与金莲的问题也可轻松解决。
只是,这世上没有各种假如。
云裳拿出手帕擦拭着金莲脸上不断的泪珠道:“傻妹妹,快别哭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从今日开始,我们能够以真实的身份面对,这是多好的事?你再哭,我就决定好好生你的气,与你老死不相来往了。”
金莲一听,立即止住了哭泣,破涕为笑道:“谢谢你,霍哥哥。”
“嗯?”云裳瞠目,怎么还叫她哥哥呢?
“我还是喜欢叫你霍哥哥,谁让你穿着男装呢?”金莲俏皮道。
二人手牵着手,就像是姐妹一般坐在云裳床边,诉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二人的性别一旦明朗,相处的模式立即发生了改变,变得自然亲切,无论是云裳还是金莲,只要不去想其他烦扰之事,都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砰砰砰”,云裳的房门第一次被人敲得如此剧烈,云裳打开门一看,小兰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见到金莲,立即跪下道:“公主,可否跟在下走一趟?”
金莲自然认识这个男子,见男子神色凝重,便急道:“吴海勇,是不是泰哥哥有什么事?”
这个叫作吴海勇的男子示意金莲避开云裳与小兰,在她耳旁轻声言语了一句,金莲听了,尖叫了半声,却生生捂住了嘴巴,接着,吴海勇又在金莲耳旁说了一句,神情极为尴尬,金莲一听,脸蓦地红了起来道:“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要不,我带个人去?”
话落,金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