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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听了陈立夫的介绍后,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孔祥熙是中国最大的财神爷,不仅和蒋介石连襟,在国民党政府中也举足轻重,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尤其那位孔夫人宋蔼龄也神通广大,做了他们家的女婿,等于给自己的前途加了双保险。
就在胡宗南暗自得意之时,有人暗地给他捎过话来,说孔令俊平时行为不轨,和有夫之妇搞同性恋,而且性格乖戾。娶她当媳妇可是引狼人室,引火烧身,劝胡宗南三思而行。
胡宗南一想也是,孔令俊不比其他女子,不顺眼就休了,玩腻了就甩了。这孔令俊要能对我俯首称臣,百依百顺也行,可这望门闺秀哪个没有点脾气,弄不好我成了“妻管炎”,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还叫我怎么领兵打仗?!
胡宗南能从一个教书匠平步青云,也颇有心计,在处理和孔令俊的关系上,就很有分寸感。首先不能冒然拒绝,否则必定得罪孔府,留于后患。但也不能答应,而是先接触接触再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孔令俊是骡子是马只要到西安来一趟,就能露出庐山真面目。因此,他电告陈立夫,近日军务繁忙,不便离开,只能烦孔二小姐大驾亲自到西安来一趟了。
孔令俊却没那么多心眼,来西安就来西安,相亲不成可以旅游一趟,重庆那个潮湿烦闷的地方她住上两天就已够了。
胡宗南将孔令俊安排到临潼华清池,蒋介石到西安住的地方,但没有去迎接。胡宗南的心计是,先来个“微服私访”,看看孔令俊的真相,然后再决定取舍。
孔令俊在华清池住了几天后,没听到胡宗南的消息,这大突然说有个记者要来采访,便欣然应允。
“记者”便是胡宗南所扮。他身着西装,肩挎照相机,还粘了一撮假胡子,把自己装扮得不伦不类。
胡宗南被侍从引进孔令俊的临时客厅,只见孔令使身着黑哗叽西装,扎一条红色领带,一只手拿着一支古巴雪茄,一只手牵着一条黄毛哈巴狗,正冲着窗户吐着烟圈。
孔令俊没用正眼看胡宗南,一边逗狗一边似问非问的说:“找我有什么事?”
“想……请教几个问题。”胡宗南慌忙递名片。
“就你这个德性,还当记者……”孔令俊出言不逊。“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想采访我?回去告诉你们社长,叫他直接来找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胡宗南少年得志,平时也是趾高气扬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训斥。他脸色一沉,把手往腰间一拍,才发现那是照相机而不是手枪。他强忍住怒火,继续陪出一副笑脸。好在孔令俊一直没有正眼瞧他,没发现他情绪的变化,否则准露馅。
“鄙人供职的《民报》是家小报,斗胆打扰二小姐,实在是西安的百姓早闻二小姐的英名。听说二小姐驾到,都想一睹二小姐的风采,故派我前来拍照……”
“在上海,我的一张照片值10万块。滚吧!”孔令俊对胡宗南更加不屑一顾。
照片没拍成,胡宗南却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住所,胡宗南把假胡子一扔,照相机一摔,骂到:“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婊子吗,跟我装什么大头!”弄得勤务兵莫名其妙,也不敢往里进。
孔令俊给胡宗南的印象太坏了,举止粗俗,毫无教养,不男不女,目无一切,还端着个臭架子。这样的婆娘娶进来,还不得像姑奶奶供着。胡宗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多亏长了个心眼,没直接和她见面,要是见了面再说不同意,这个台阶又怎么下。这没见面就好说了,她孔令俊和孔家也不会丢人。
胡宗南给陈立夫打了个电话,说日军在秦岭准备发动进攻,他必须立即到前线督战,军情紧急,个人的事只好暂时放一放,请他原谅。
陈立夫不知道胡宗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通知孔令俊,说胡宗南有紧急军务到前线去了,一时不能见面。
孔令俊虽说不通人情世故,但也不是傻子。她是孔家的二小姐,大老远的从重庆跑到西安,就是为了和胡宗南见上一面。现在突然说胡宗南有紧急军务,纯粹是胡说八道,想唬3岁的小孩。要有军务他早干嘛不说,再说能有什么军务。
孔令俊没理陈立夫,直接把电话打到胡宗南的司令部,对胡的参谋说,她这次来是见胡宗南的,如果胡宗南约她来又故意躲着不见,必须讲明原因,否则她就呆在这儿不走,看看胡宗南还能耍什么花招!
有人很快把话传给了胡宗南,胡宗南才发现问题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便叫部属给孔令俊打电话,说两天后亲自到华清池向孔令俊道歉。
两天后,胡宗南带着两个贴身卫士来到华清池。这次他一身戎装,腰扎武装带,手带白手套,肩挎左轮手枪。孔令俊也学乖了,身着套裙,脚穿高跟鞋,头上和脖子撒满了香水。
胡宗南故意装出粗鲁木讷的样子,和孔令俊故作多情形成鲜明的反差。胡宗南提议,能不能到外面边走边聊,孔令俊随胡宗南出去后便发觉上当了。沿华清池攀援而上的山路越走越难走,孔令俊平时以车当步,也很少穿高跟鞋,走了不一会儿便磨出了血泡,疼痛难忍。她提出能否休息一下,胡宗南说当然可以。可在那山上,既无椅子可坐,又无水可饮,孔令俊只能坐在一块冰凉的石头上。胡宗南在一旁说,当兵就得吃苦,打起仗来几天几夜吃不上饭,睡不着觉是常有的事……
孔令俊跟胡宗南出来,对他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即没风度又没情趣,说话办事像个木头桩子,一点不知道拐弯。特别是明知道孔令俊走不惯山路,还一个劲地往上爬,还说些什么当兵吃苦的鬼话。她原来想像的胡宗南可不是这样,要嫁给这么一个只知道打仗吃苦的土老帽,还不如像姐姐那样找个温顺体贴的小白脸。
胡宗南似乎对孔令俊的情绪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儿说,再往上爬爬?
回家!孔令俊说完,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
于是,由陈立夫牵线、孔家和胡宗南都做了精心准备的“联姻”还没开始就永远结束。从此孔令俊再没有和任何男人正式谈过恋爱,更不要说结婚。
但有些事情就是不可思议。孔令俊不男不女阴阳怪气,很多人都讨厌回避,连她的亲生母亲宋蔼龄都嫌她三分;但她却得到宋美龄的宠爱。宋美龄性情优柔寡断,就觉孔令俊敢作敢为的性格特别可爱,似乎她个性中失去的东西在孔令俊身上得到了补偿,这也是她们宋家的荣耀。所以当孔令俊和胡宗南的“恋爱”失败以后,宋美龄就把孔令俊认做干女儿。
孔令俊的婚结不成,就决心学习武则天,“弄权干政”。她觉得女人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须抛弃儿女情长。所以,她当着宋蔼龄、宋美龄的面发誓终身不嫁,她发誓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孔祥熙听说后,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就让秘书陈延柞带带她。陈延柞对孔令俊百般迎奉,只要孔令俊张口,什么文件都拿给她看,什么事都说给她听。以致后来出现了这样的怪现象,中央银行、财政部的很多公文,都是先由孔令俊过目,然后再送到孔祥熙那里。孔令俊觉得这个文件要压一压,文件就送不到孔祥熙那里去。有的人发现了这个情况以后,就来拍孔令俊的马屁,想通过孔令俊打通和孔祥熙的关系。
孔令俊不仅管孔祥熙的事,还管蒋介石的事。有一次参谋总长何应钦起草了一份关于军事编制装备的报告,准备交蒋介石。碰巧蒋介石不在,孔令俊在宋美龄那儿发现了,就拿回去看。几天后何应钦打电话问蒋介石,蒋说他根本没看到这份文件,问侍从也说不知道,何应钦才想起那天他送文件时看见的孔令俊,就打电话找孔令俊。原来文件就在她那儿,那天她看完后随手丢在卧室,后来又忘了。这份重要的文件在孔令俊那里被压了好几天,事后蒋介石也没有责备她。
还有一次,蒋介石的车队要从重庆码头乘轮渡过江。码头戒严,任何车辆不得人内,碰巧孔令俊也驾一辆车过来也要过江。宪兵将她拦住,让她等下一趟,她大吵大闹,非要乘这一班船,宪兵不认识她,就要将她扭送警察局。她一见宪兵动手,勃然大怒,狠狠打了宪兵一个耳光,然后拨出枪说,要再拦她她就开枪。
这时蒋介石的车队到了,见了孔令俊在这里吵闹,也打起官腔训了几句,但没做任何处罚。孔令俊打了宪兵是打了白打,最后还是和蒋介石一块过了江。
1945年,孔祥熙大势已去。宋美龄访美时,便带上了孔祥熙的两个孩子,孔令侃任代表团秘书长,孔令俊任秘书。宋蔼龄孔祥熙希望孔令侃孔令俊能通过这次访问,打开在美国的局面,多结识美国的军政要人,为将来到美国定居打下基础。这兄妹二人也四处活动、八方串联,还真拉了不少关系,只是孔令俊到美国后又出洋相。因为她爱着男装,有几次弄得美方接待人员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开始常分不清她是男是女,不知如何安排住处。
从美国回来后,孔令俊也学着孔令侃的样子,在上海四J;I嘉陵大楼开了一个公司,自任总经理,专门干投机倒把、套汇走私的勾当,大发国难财。后来,国民党在军事上节节败退,她看蒋家王朝也大势已去,就把资金和财产向美国转移。最后同她的老爹老妈一样,她也移居美国。但她和孔令仪,孔令侃和孔令杰不同,在美国混了一阵后,就又返回台湾,一直跟随她的干妈宋美龄身旁。
起初人们以为她消失了,到处打听她的消息,但没人知道她的下落。孔氏家族的人也闭口不谈,一晃就是20多年。直到1975年,她搀着宋美龄出现在蒋介石的葬礼上,人们才发现她原来隐居在台湾。
一些好事的新闻记者开始打探她的个人生活,他们极想知道这位在抗战时期红极一时的孔二小姐,这位女扮男装、差点成了胡宗南夫人的少奶奶是如何“隐姓埋名”、远离功名尘世了20多年。然而他们得到的结果却使他们觉得索然无味。原来孔令俊在这么多年里仍是孤身一人,没弄出任何可以让新闻界炒热的“桃色新闻”。她在默默地做着宋美龄的干女儿,宋美龄的贴身管家;而且变得循规蹈矩,这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蒋介石死后,蒋经国主持国民党的朝政,宋美龄为了避嫌移居美国。但这时孔令俊又爆出了一个大冷门就像她隐居20多年让新闻界大吃一惊一样,这次她竟没跟她朝夕相处的干妈一块走,没去美国找她的兄弟姐妹,而是独自一人留在了台湾,做了一家叫做圆山大饭店的总经理。
圆山饭店位于台北市北郊,由土林宫邸出面贷款而建,总资产达23亿元,其规模之巨在台湾屈指可数。它虽然没评星级,但装修之豪华,设备之现代,在台湾人眼中,就是真正的国宾馆。蒋介石在世时,就常在这里举办国宴,或招待外国使团。
后来的孔令俊已不再神秘,公开对外营业的饭店使她成为公众心目中的新闻人物。她也常常身着西装出现在饭店内。在年轻的台湾人看来,孔令俊根本不像他们听说的那么怪异,那么可怕。孔令俊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妇女,在彬彬有礼、井井有条地管理着一座现代化的圆山大饭店。
人们渐渐将她遗忘了,将孔氏家族遗忘了。社会在前进,历史要翻开新的一页,新一代有新一代的追求和起点。但历史似乎成心要和孔家过不去。1988年7月,在孔祥熙故去21年、宋蔼龄故去15年之后,孔令俊突然又成了社会关注的热点。
一家台湾报纸首先向公众披露,说孔令俊在圆山饭店藏匿了一批价值连城的故宫博物院的珍宝,并随时准备偷运到境外。
消息传出,立刻在台湾各界引起轰动。这时的人们对“四大家族”早已失去了敬畏感,只是像欣赏古董一样谈论着这些当年的国民党元老。而当他们听说孔令俊还有如此神奇的本领,竟能把国宝藏匿数十年而不露声色(这种贪污的技能恐怕是从她老爹那里继承的),皆愤怒之极。
当即民进党籍委员林纯子主动请缨,前去查办。
8月中旬,林纯子带领一帮人马突然来到圆山大饭店。孔令俊不在饭店,经理徐润勋闻讯出来迎接。二人相遇,表面上虽然客套,心里却都打着鼓,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林纯子是怀着提赃必胜的决心气宇轩昂,徐润勋则是胸有成竹不卑不亢。
林纯子在会客室只呆了几分钟,就直奔事先了解的可能藏宝的三楼一间屋子。进门一看,里面果然有很多只木箱撂在一起,林纯子一行顿时情绪高涨,认为赃物必藏此内。于是一边吆喝一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