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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戈眼见不对,连忙下令,整军往后撤去。拉开了一段距离后,这才清点队伍。让人庆幸的是,隋军身上盔甲质量上乘,只要不是中了要害之处,倒是问题不大,伤亡也不算太多。但对方如此堵在峡谷出口,凭借着地理优势,隋军要想冲出去,已经势必登天还难。此时后面的李靖也拍马赶到,脸色极其的难看,原来峡谷后面乱石堆积成山,后面也隐隐传来高句丽人的喊杀声,显然已经将隋军牢牢的围困在峡谷里面。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倒是一时半会并不用担心高句丽人的进攻。杨戈颁下号令,让兄弟们就在峡谷内安营扎寨,同时布下警哨,以防备高句丽人趁夜攻袭。
帅帐内,所有心腹将领齐聚一堂,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将眼睛看向了杨戈。
杨戈端坐在帅桌后面,脸沉似水,突然一拳击打在桌子上,怒声喝道:“没想到,高句丽人竟然早有埋伏。胡刀,你的斥候干什么吃的,竟然一无所知,什么都没察觉出来,就这么给人包了饺子?”
胡刀心中一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末将知罪。请将军惩罚。”
杨戈大踏步走到他的跟前,气的举起手就要扇他,到了一半又将手掌收了回来,气道:“事已至此,等日后再治你的罪。现在大家有什么好办法,还请各抒己见。”
胡刀见逃了一难,嘻嘻笑着就要站起身,抬头却看到杨戈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顿时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将笑容收了回去,尴尬的站到了一边。
李靖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将军,这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啊。高句丽人怎么会这么清楚我军的行踪呢,计算的如此恰到好处,甚至还躲过了胡子手下兄弟的查探,这事情,怎么显着有些怪异呢?”
杨戈身形悚然一顿,就愣在了当场,道:“药师兄,你继续说。”
李靖点了点头道:“将军,我们这队人马都是骑兵,速度之快,旁人根本无法得知行踪。而眼下被困峡谷之中,高句丽人显然早有准备,对我军的行军路线速度等了如指掌。试问,若高句丽人真如此厉害,何至于现在只剩了一个辽东城?将军,其中定有蹊跷啊。”
杨戈似有所悟,却并没有做声。边上的胡刀已是按捺不住,跳了出来,诧异的问道:“药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军中有奸细?”
李靖点点头,厉声道:“没错,这其中定有人通风报讯,才会让我军落入此等困境。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地位恐怕还不会太低。若不搞清楚,即便这次幸免于难,恐怕日后我军还有其它危险。”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帐中一片喧哗。李靖此言话中有话,现在隋军当中,能排的上号的基本上都在这大帐之中,难道这奸细就在大帐之中?众将领不禁面面相觑,互相打量身边的人。一时间,帐内气氛诡异到了极处。
胡刀也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余下众人更是不敢擅自发言,以免惹祸上身。
杨戈目光如电,顷刻间已是扫视过全场,却并不见有人心慌的样子,不禁暗暗冲着李靖点点头。
李靖突然又笑了起来,朗声说道:“要说起来,这奸细倒不一定就在我们骁果军中。别忘了,除了我们前锋骑兵外,那王大人手下,可是也有不少人都知道行军路线以及各军调派的。”
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胡刀拍着自己胸口怪叫道:“李靖,你就不能早些说么,吓了我一大跳,我等兄弟都是从死人堆里博出来的交情,怎么可能有奸细呢,将军你说对吧?”
杨戈微微一笑道:“不错,诸位兄弟都是跟随我杨戈的老人了,又怎么可能做那小人行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逃出去,至于这奸细的事情,留待日后再说吧。”
公孙武达突然站了出来,道:“将军,高句丽人虽然将我等围困在这峡谷之中,但短时间也攻不进来,只要等后面王大人的军队赶到,杀退后面堵截的高句丽人后,自然能脱出险境。”
帐中不少将领频频点头,都觉得公孙武达所言甚有道理,却没注意到杨戈的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担忧。
李靖也附和道:“将军,目前也只好如此了。只要能据守到援兵来临,自然得救。”
杨戈看了看帐中诸将,点了点头道:“好吧,传令下去,各军严防死守,切不可将高句丽人放进谷中。胡刀,你安排一些人手,看看能否从两侧峭壁上逃出去,也好给王大人带个信。”
众将齐齐领命,鱼贯而出。李靖与胡刀却被杨戈留了下来,另有要事相商。
第300章 祸起萧墙
第00章祸起萧墙
等众人离开后,杨戈将目光转向了李靖:“药师兄,你有何看法?”
李靖脸色已经不复方才的笑容,声调也低沉下来:“将军,恐怕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这等大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杨戈眼中透出一丝惋惜,扼腕而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这位大哥,下手也太早些了。”
胡刀本来听得一脑门子浆糊,不知所谓。突然听到杨戈这么说,顿时吓了一跳,张口结舌道:“将军,你说的,说的莫非是王大人,王猛王大人?”
李靖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不错,若不是王猛亲自安排,旁人哪里有这等本事?一举消灭五千骑兵,真是好手段啊,好手段!”
看着杨戈呆坐在座位上,胡刀犹自不敢相信,迟疑着问道:“李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断定就是与王大人有关呢?”
李靖侃侃而言道:“胡子,你还记得当日我们到了新义州后,王大人曾经听斥候回报,对岸的高句丽人已经逃走,只是为数很少的留守在军营瞒天过海。你也是出身斥候,当时的情形你不觉得有些异样么?”
胡刀回想当日的情形,猛的一拍大腿,惊叫道:“对啊,当时我就觉得不对了,感觉到高句丽人在虚应故事罢了。如此拙劣的把戏,任何一名有经验的斥候都能看得出来。如此说来,那王猛根本就知道对岸的高句丽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错,当时我已经有些生疑。后来王猛寻个救援的理由,提议让将军率领骑兵先行,他统领全军在后边随行。若是平日这倒是应有之意,但时值关键时刻,王猛轻易将这功劳白送我骁果军?这可有些不太相符了。而且将我军一拆为二,使得我骁果军战斗力弱了不少。而高句丽人计划的如此周密,到现在后面根本看不到援兵的影子,这种种异常联系起来,这结论已经呼之欲出了。”
胡刀听他解析完毕,气道:“真没想到,王猛竟是这种利欲熏心之徒,当日我等出生入死,这才有了如此成就。莫非他全都忘了不成?”
杨戈叹了口气,换换而言道:“只怕是他觊觎这辽东的地头了。如今除了辽东城一座孤城外,其余地方都已经落入了我大隋的手掌心。而目前在这辽东地面上,除了王猛之外,也就是我与周家父子有些势力了。若是能假借高句丽人的利刀,除掉我的话,不但扫除了最大的一个障碍,而且我手下的兄弟还能有旁的选择么,自然是投靠与他。如此一来,这辽东地面,还不就成了他的天下?”
李靖也附和道:“恐怕将军也只是其中一个目标罢了,周家父子,此时也恐怕凶多吉少啊。难怪当日王猛派张方领军前去救援平壤城,恐怕是心存歹意啊。不过周文博周将军,难道会坐视他如此猖狂行事么?若是让他知道,凭借水军之利,也未必能奈何周家父子?”
杨戈冷笑道:“这有何难。王猛此人一向心思慎密,既然选择现在发动,恐怕胸中早有成算。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但肯定是留有什么后手的。这些暂且不用管他,我们如今处境堪忧,后面恐怕再不会有什么援兵了。两位可有何高见?”
两人沉思片刻,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恐怕也只有强攻了。但如此一来,肯定死伤甚多,势力锐减下,即便能逃出生天,再想与王猛争一时之长短,恐怕就力所不能及了。
“对了,药师兄,我军中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杨戈猛然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如今后路被封锁,将士们身上所带的粮草,恐怕也只有不到两日的时间了。还是要尽快冲杀出去的好。若是拖得时日久了,军心恐怕生变。”李靖也知道情势紧急,说话的声调也已经有些颤抖了,往日的沉静也荡然无存。
次日天一放亮,隋军就发动了第一波强攻。但高句丽人早有防范,将峡谷出口守得宛若铜墙铁壁,根本无法杀将出去,最后付出了数十条将士的性命后,杨戈下令收兵归营,另寻他策。
仲夏的峡谷内,虽然比山外凉爽了许多。但烈日当空,再加上方才冲锋未果的沮丧,众多将士显得颇有些疲惫不堪,虽然还勉强保持着阵型,但放眼望去,依然能够感觉到有一种消极的情绪在蔓延开来。
杨戈站立在一处山石上,凝神望着两侧山崖,竟是一时出了神,连李靖胡刀两人走到了跟前都没有发觉。
“将军,不用看了,我已经派了几人攀登上了山顶,俱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行。若是舍弃了军马,倒是可能逃出去。不过如此一来,丢了军马辎重,到了外面恐怕也是无法躲避高句丽人的追杀啊。”
胡刀一脸的苦笑,低声对杨戈汇报刚得来的消息。听他说完,杨戈的眉头更加紧锁,手指头无意识的敲击着底下的山石,显然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后面呢,可探查清楚了,若是将山石挪开,能否有希望逃出去?”李靖眉毛一扬,询问胡刀。
“后面高句丽人同样布下了重兵,那里入口处本就比较狭窄,被他们重重拱卫,硬弓强弩,我们的人很难靠近,已经死了不少兄弟。”
胡刀脸色更加难看,恶狠狠的脱口而出:“将军,如今也管不了许多了,索性就杀个痛快,凭借我五千骁果汉子,倒要看看,高句丽人准备拿多少人陪咱们上路。”
杨戈冷冷看了他一眼,叱喝道:“胡说,难道让那些兄弟都这样白白牺牲掉?我们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这支队伍打造成型,若是无谓的伤亡,手底下的兄弟人都没了,以后凭什么去争霸天下?”
争霸天下?这是杨戈头一次在他们二人面前清清楚楚的说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换了平时,胡刀早就一蹦三尺高了。但眼下听到,两人也不过是隐现出一抹欣喜后,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既要脱逃出去,又要保存有足够的实力,这等难度,势比登天还难了。
距离峡谷大约一百多里,王猛的大营就驻扎在此地,这次他统率的军马足有两万人上下,一路上缓缓而行,与杨戈的骑兵渐渐拉开了距离。就在杨戈率队进入峡谷之时,王猛却说前方发现了高句丽人的踪迹,于是颁布军令,整支队伍折向,顺着辽河另一处方向绕行而过,竟是与杨戈所部渐行渐远。
大帐内,王猛高踞正座,旁边有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一侧,下面还有几名将领,都是王猛的心腹,正坐在一起小酌。
“大人,如今那杨戈所部恐怕已经被困在峡谷内,只消多等两日,这心腹大患从此就烟消云散了。我倒是要提前恭贺大人了。”
那中年文士笑意盎然,端起酒杯向王猛说道。
王猛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杨戈也算是我的兄弟了,如今闹到如此下场,真是让我下不去手啊。当日若是他能回心转意,我兄弟联手,这天下哪里还去不得的。”其语声低沉,似乎颇有感慨。
一个粗犷的嗓音响了起来:“大哥,那小子不识抬举,居然敢与大哥平起平坐,想抢这辽东地面,真是痴心妄想。”
说话的正是王猛的胞弟王强,此时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身居校尉一职。
坐在他旁边的左文龙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王强的话不以为然。恰好王猛的目光看了过来,左文龙也喟叹一声道:“大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无论如何,杨戈也是我身弥岛出来的兄弟,就这么死在高句丽人的手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中年文士却是冷笑了一声道:“左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就是因为杨戈出身于身弥岛,现在又闹出了好大的名声。如果想图谋这辽东基业,杨戈非死不可,否则以他目前实力,在杨广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大家也都清楚。日后这辽东行军总管的位置,可未必就是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左文龙似乎对这中年文士并没什么好感,瞥了他一眼后没好气的说道:“哦,斛大人,莫非你忘了,除了杨戈之外,还有两人,也是有资格和大人争抢一番的。”
斛大人哈哈一笑,手捻胡须,颇有自得之意:“左将军不用牵挂,那周家父子,大人早就有了对策。”说到这里,又将目光转向了王猛,笑呵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