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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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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队人马先出了密林。在一处空旷的官道上停住了。 
  等了半天,进去的侍卫回来了,毫发无损。萧衍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容情在一边回答:“是刘彦奇和左云。刘彦奇正被秋开雨追杀,不知怎么回事,逃到雍州来了。”谢芳菲问:“左云是来杀刘彦奇的?”容情摇头:“左云还不是刘彦奇的对手。照常理来说,刘彦奇的潜踪匿迹之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左云怎么跟踪的了他。一直以来,只有他跟踪别人的份。”
  谢芳菲对萧衍说:“大哥,我刚刚有种奇怪的感觉。刘彦奇不像来刺杀你的。反像是故意暴露行踪。他到底要干什么?”萧衍没有回答,冷声说:“左云既然在雍州,秋开雨一定也在。秋开雨还敢来雍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害的我萧家骨肉分离,我正要找他算帐。僧珍,你派人严守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士瞻,你暗中寻访秋开雨一行的下落。只要他还在城中,我就有办法杀了他。我要瓮中捉鳖,让他有来无回。” 
  谢芳菲现在明白刘彦奇故意暴露身份的目的。萧衍如今和秋开雨势不两立,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刘彦奇正是看懂了这一点,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将秋开雨和左云拖下水。秋开雨被通缉,自然没有余力追杀刘彦奇了。至于他和左云为什么会埋伏在这里,她就想不清楚了。
  萧衍顾及谢芳菲的感受,举城搜捕秋开雨一事故意支开她。雍州城门吕僧珍的人在把守,守的如铜墙铁壁,插翅难飞。城内静悄悄的,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大街上官兵侍卫随处可见。晚上的时候随时有人挨家挨户的搜查盘问。气氛蓦地绷的紧紧的。 
  谢芳菲心中忧郁,回来后受了一些风寒,病倒在床。缠绵数日,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众人受了萧衍的吩咐,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秋开雨的事情。容情也不想她担忧,更加不提。
  郗徽上半年病势,如今丁令光是萧府的女主人,新近又怀了孕,母凭子贵,地位尊崇。嫁进萧府以后,和谢芳菲甚为投缘。见谢芳菲面色惨白,气血虚弱,不由得的说:“芳菲,你这个病到底什么时候好?请大夫看一看吧。”谢芳菲勉强坐起来,叹气说:“不用了,不用了,受了些风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再说了,那些大夫开的药方我全都有。请了也是白请。我对这个时候的大夫可没有什么信心。拖一两天自然就好了。” 
  丁令光摇头说:“你这都躺了多少天了,还不见好。”丫鬟正好端进来一碗墨一样黑的药汁。丁令光有孕在身,闻不得这种气味,干呕起来。谢芳菲见她呕的双眼泛泪,气喘吁吁,刚想安慰几句,自己也受不了,跟着呕吐起来。丫鬟赶紧伸出痰盂,谢芳菲吐又吐不出来,倒出了一些黄水,满嘴苦味,人越发的憔悴了。一个孕妇,一个病人对着吐了半天,才止住了。忙的丫鬟一头的汗。
  丁令光身边的丫鬟赶紧端来一小碟子酸酸的梅子,她也不怕酸,一个接一个的吃起来。谢芳菲见她吃的香,笑问:“害喜的人都这么吃梅子?我倒没见过。你也不觉得酸。”丁令光笑说:“你也吃一个?不酸的。”谢芳菲口里没有味道,十分难受,真的拈起一个,吃了,笑说:“果真不酸。我本来就不喜欢吃甜。”接连又吃了几个,说:“吃了几个梅子,苦味总算冲淡一些了。”丁令光抿着嘴笑,指着桌子上黑漆漆的药汁。谢芳菲无力的呻吟一声,歪在床头说:“等它凉了再喝。”丁令光笑:“再凉就成冰了。” 
  谢芳菲故意不理会,眯着眼睛不说话。丁令光叹气说:“芳菲,你这病,一不找大夫,二不吃药,怎么好的起来。这不是成心糟蹋你自己吗。”谢芳菲被她说中心事,找了个借口说:“令光,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喝一喝那药,喝墨一样。我就不信你喝的下去。”丁令光微笑说:“喝墨一样,说的倒中肯,一点不差。你不知道,我也吃怕了。如今还是一天一碗补药。你还跟我叫苦,我喝的药比你喝的水还多。”谢芳菲笑起来,对丫鬟说:“将药拿出去吧,夫人又该害喜了。”丫鬟没有办法,正要端出去。丁令光叫住了她,说:“芳菲,你再这样,这病可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好。”
  谢芳菲挥手让丫鬟出去,漫不经心的说:“迟几天就迟几天,反正也没什么大事。那个药我再也不吃了。”看见丁令光一脸的担心,忙笑说:“我说笑的。你以为整天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很舒服么。那药等下再吃,刚吐了一肚子的苦水,正难受着呢。”不等她反驳,赶紧说:“我听说梅子可以治病,吃一吃说不定真好了。”丁令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也深有同感。谢芳菲身手抓了一把,吃到后来吃出味道来,说:“哎哟,我吃了些梅子,倒觉得饿起来。这个东西还能开胃吗?”
  丁令光忙说:“管它开不开胃,饿了就好。让厨房送些饭菜过来。”谢芳菲扎扎实实吃了一顿饭。丁令光笑说:“这么能吃,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倒让我白担心一场。看来,都是这些梅子的功劳。你既然好些了,我也该走了。坐了这些时候,有些累,改天再来看你吧。”谢芳菲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行动不方便,不用来了。这么来回的折腾,小心动了胎气。”丁令光怀孕一事,萧衍极为看重,一心一意盼她生个儿子。照看分外小心,行动自然不便。她想了想,说:“那我就不来了。出来一躺,又是一场罗嗦。你如果还想吃梅子,我那里有的是,尽管问我要。”谢芳菲答应一声,吩咐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妈子一路仔细跟着,慢慢的送她回去了。 
  谢芳菲自从吃了梅子后,还真的吃上瘾了。问丁令光要了几次,后来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差丫鬟出去买。病也渐渐的有了气色,只是动不动就干呕。谢芳菲不由得的疑心起来。将近日的情况细细的想了一遍,月事好像很久没有来了,越想越觉得可能,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急的了不得。
  想了半天,强自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先证实才行。不敢请府里的大夫诊脉,怕泄露出去。形势这么紧张,轻易出不了府门,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忧心如焚,茶饭不思的时候,萧衍派人来请谢芳菲出去见客。谢芳菲没有办法,只得出来。来请她的小丫头笑着回答:“不是什么生人。是丁老爷来串门子。他听说夫人怀孕了,送了一大堆的东西来,大多是补品。又问起小姐,于是大人让小姐出去见一见丁老爷。”谢芳菲点点头,原来是丁重,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丁重风采依然,马上要当外公,喜上眉梢。见了谢芳菲笑说:“芳菲小姐可好?我听令光说你身体不大舒服,特意送了一些药材给你。”谢芳菲没有推辞,接过来笑着称谢,说:“又让丁老爷费心了,还是这么客气。一点风寒而已,现在已经好了。”丁重说:“我这次见你消瘦的多了,不如和令光一起去丁府小住两天怎么样?换个地方散散心,对身体也有好处。我记得你上次说很喜欢我们家的园子。令光有你相陪,我们也放心。” 
  谢芳菲本能的要推辞,转念一想,何尝不是一个机会,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萧府。出了萧府,一切就好办了。忙笑着说:“丁老爷要接夫人回娘家去住?”丁重点头,笑说:“令光她母亲听的令光怀孕了,非要她回去住几天。逼着我来接她。我想你也愿意去的话,再好不过。”谢芳菲笑说:“这我可做不了主,还得征求大哥的意见。” 
  “不用问他了,你跟我去就是了。丁家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丁令光摔帘子进来,笑嘻嘻的说。后面的丫鬟提着大包小包,已经收拾好了。萧衍在一边扶住她,微笑着没有说话。谢芳菲哪里还不知道,知机的说:“那我进去收拾收拾。拣两件衣服带去。” 
  萧衍一直送出门来,对谢芳菲说:“我派一队侍卫跟着你。雍州这个时候乱的很,你可别到处乱跑。”语重心长,别有深意。谢芳菲神情复杂,微微点了点头。丁令光在马车里催。谢芳菲不敢正对他,赶紧爬进去。

第 68 章

  在丁府,谢芳菲的行动就自由的多。谢芳菲当着丁令光的面打开包袱,皱眉说:“又忘带东西了。”丁令光问:“少什么东西,跟我说,我让下人给你送过来。”谢芳菲贴在她耳朵边说了,笑:“天色还早,我出去一躺,去去就回。”丁令光没有异议,只说:“还是让侍卫们跟着吧。”她也得到萧衍的叮嘱,对谢芳菲的安全十分注意。谢芳菲纵然不愿,也只能点头。 
  谢芳菲上街随意买了一点东西,对身后紧跟不舍的侍卫说:“我这会子头有点疼,前面正好有个大夫。我把把脉再走。”进了一家医馆。谢芳菲伸出手,挽起袖口,镇定自若的说:“大夫,我这些时候身体有些异常。你看是不是……”那大夫年纪颇大,花白的头发,眼睛也不好使。诊了脉,说:“恭喜夫人,夫人确实是有喜了。”谢芳菲当场怔在那里,天旋地转,乾坤颠倒。半晌,才知道付钱走人,连找的银子也不要了。人家追在后面,她才心不在焉的接在手里。接又没有接稳,一大串铜钱滚的满地都是。她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捡,捡到后来,心烦意乱,差点当街流出眼泪来,干脆不要了。浑浑噩噩的回到丁府。晚饭也没有吃,诈作头疼,和衣躺在床上。 
  谢芳菲一时间只觉得孤苦无依,流了满枕头的眼泪。天地之悠悠,斯人独憔悴。秋开雨,这个时候她分外想秋开雨,满心满眼,身体里,骨子里想的都是他。她一定要见到他,发了疯,着了魔般的想他。可是,她到哪里去找他。萧衍将整个雍州翻的倒转过来,掘地三尺,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连左云也像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露过面。 
  谢芳菲终于想到办法。趁夜走到丁重的书房,慢慢说:“丁老爷,芳菲有一件事想求您。”丁重忙说:“芳菲小姐,在下当不起。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谢芳菲说:“我要见左云。”语气平静无波。丁重愣了好久,叹气说:“我和左云早就翻脸了。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谢芳菲看着丁重,说:“丁老爷,我知道您和左云早就没有瓜葛了。可是您一定知道联络他的方法。丁老爷,我求求您了,我一定要见到左云。” 
  丁重为难的说:“芳菲小姐,我和左云以前虽然有利益上的来往,可是现在,雍州的情况你也清楚,左云是不会相信我的。他不会冒这个险。”谢芳菲一脸坚决,坚持说:“丁老爷,您知道联络他的方法就行。我只身一人在城外的五里亭等他,那里空旷一片,一目了然,想要埋伏都没有地方埋伏。您只要将事情说的含糊不清,有意夸大,他会来的。”丁重摇头:“芳菲,太危险了。萧大人到处搜捕他们,你还去趟这趟浑水。万一被发现,你知不知道后果?何况,何况你还是萧大人的心腹手下。你要想清楚。”  
  谢芳菲神情凄楚的说:“丁老爷,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左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快活不了了。丁老爷,芳菲求您了。您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一帮芳菲吧。芳菲绝对不会出卖萧大人的。丁老爷,您就可怜可怜芳菲吧!”语气之辛酸凄凉,惶恐无助,连丁重这个老江湖听了也心有不忍。扶起她,叹气说:“我答应你试一试。至于他肯不肯去,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左云接触时日虽短,却也清楚他行事小心谨慎,轻易不肯冒险。” 
  谢芳菲眼睛已经红了,哽咽说:“丁老爷,为难您了。您的大恩大德。谢芳菲永不敢忘。丁老爷,您在联络的书信上加上‘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挑花始盛开’这两句话。我想他会来见我的。”当夜,丁重秘密将谢芳菲送出城去。 
  谢芳菲一人坐在五里亭的栏杆上,双手环抱住身体,头埋进自己的怀里,蜷缩成一团。四周寂静无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地上铺了一层轻纱,隐约朦胧。圆的,白的月亮静静的挂在枝桠上,像是墙上摆起来作装饰用的雪白的瓷盘,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却是工匠画上去的,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满足不了实际的需求。树木草丛暗影重重,层层叠叠,一片连着一片无边无际的延伸下去。里面随时可以跳出一个又一个的鬼影,将人魔魇的神智昏迷。她的心像要烧起来,整个人也快要烧起来。她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左云很早就等在杂花草丛的暗影里。见到来的居然是谢芳菲,火气像无名的轻烟一样冉冉升起。深恐有诈,本来打算不予理会的,可是谢芳菲好像见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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